悠闲科举(女穿男)——云九朵
时间:2021-08-05 08:52:27

  宁桃叹息,“那怎能一样,那窗子那么小,把四周的景色都给遮住了,这跟坐井观天有何区别?”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被他爹给敲了。
  “一天到晚,就你事多。”
  家里四个孩子,哪个不是安安份份的,尤其是老大,靠在屋里就没出去,拿着本书,一上来就开始读。
  老三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温故知新,有不懂的地方,还找哥哥一道讨论。
  就他家二毛,一上船跟上了仙山似的,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宁少源拎着他进了房间,一进屋满室飘香。
  是宁桃喜欢的鱼香味儿。
  不料,他刚把鼻子凑过去,就听宁少源道:“你也野了几天了,该收收心了,此去新州还有十天之久,你总不能如此在船上虚度时光……”
  一听他爹开口,宁桃就知道后面准没好话。
  果不其然。
  宁少源说在水上,写字吧,船有时候晃得,对眼睛不好。
  可你们若是在船上背背书什么的,倒是没问题。
  再者,这几日他倒是没事,可以指点指点他们功课,到时候,也好上鹿川书院考试去,万一人家面试出个题目,你答不上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就给三个儿子,按照个自的进程,布置了任务。
  宁桃目前已经背完了《三字经》《千字文》,所以他爹让他接下来背的是《论语》。
  宁桃想说,我千字文还没学完了。
  可一对上他爹的眼睛,立马乖乖地应了一声。
  他太难了!
  倒是大牛对什么都新鲜,偷偷问他,“好背吗?”
  他最近正在背《三字经》,和宁棋的书童王天明进度差不多。
  他虽然学得晚,但是背的进度也快赶上对方了,所以,大牛觉得,读书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宁桃想了一下,上辈子读书的时候,也是学过一小部分的,所以,答道:“还好吧!”
  “既然还好,那你在下船之前,把《论语》一字不差的背过,到时候我抽哪页,你不得找借口。”
  宁桃:“……”
  我爹天生就是克我的!
 
 
第11章 
  上船的第一天。
  吃鱼、吹风……
  第二天,吃鱼、背书。
  第三天,吃鱼、背书……
  直到第四天,坐井观天的宁桃终于憋不住了。
  悄眯眯的趴在门缝张望了一会,见他家那二老还没起床,便快速拿着书,搬了个小板凳,找了顶帽子,火速从房间跑了出去。
  一闻外面新鲜的空气,宁桃顿时心情大好。
  本想着赋诗一首。
  可憋了半天,还是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只得讪讪的,找了个即通风,又不容易被父母发现的位置坐了下来,翻开书认真的读了起来。
  宁桃发现,基因这种东西还真是挺神奇。
  上辈子,他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对方是圆是扁。
  可他能感觉到,在学习方面,尤其是记忆方面,他不太擅长,一首诗记忆力好的人,读个两三遍,那就记牢了。
  而他要十遍以上,才算过关。
  如果不加强复习,过段时间也基本上淡忘了。
  可现在却不同,他这记忆力,都快赶上过目不忘了。
  一段生涩难懂的几百字的文言文,只要过上两三遍,就能记个七八分了。
  再读上二三遍,基本上就记牢了。
  果然,有个学霸父亲,是他穿越来,最大的外挂。
  宁少源给的时间看似挺充足的。
  但并不表示,他让你背《论语》,考的就只有《论语》。
  只要跟这本书沾边的,甚至跟你前面学过的东西沾边的,他都能拿来考你。
  说什么,让你温故知新。
  啊呸——
  特别的随机,特别的任性。
  所以,宁桃一边背书,一边拿着两本释议对照着看。
  这三天来,一本书他才过了三分之一。
  按照这样的进度,到下船时,也堪堪过完。
  难,实在太难了。
  想当个咸鱼,老天都不给你机会。
  宁桃在甲板上吹了一上午的风,午饭时,下起了浠浠沥沥的雨,吃完饭,雨倒是越下越大,他只得在屋子里读书,可望着外头飘落的雨丝,实在没法集中精力。
  于是,便伸手戳了戳昏昏欲睡的大牛,“咱们来玩游戏吧!”
  大牛迷迷糊糊的瞪着一双大眼。
  宁桃推了他一把,“行不行?你帮我裁纸。”
  大牛哦了一声,直到宁桃把纸张塞到他手里,告诉他要裁多大的,他才如梦初醒,一边裁纸,一边道:“你的书背完了?”
  宁桃抽抽嘴角,“不着急,劳逸结合嘛!”
  宁林抬眼扫了一眼,这边已经明显摸鱼的主仆两人。
  抽抽嘴角,眼睛再次落到了书上,“你小心,一会爹提问你,你答不上来。”
  宁少源自己小时候,读书时吃了太多苦。
  因为家里穷,买不起书,他就借别人的书抄,平时就算是在家里烧火做饭时,都能拿出来背上两段。
  如今自己当了爹,有了孩子,对于孩子的要求也是特别的严格。
  你什么资质,什么进度,他基本摸得门清。
  像宁桃这样,只读了一早上,晚饭后考检时,不削你削谁。
  宁桃在心底叹了口气,一边在裁好的纸上写数字,一边道:“没事,我就玩一会,放松一下……”
  他就是觉得,这样的天气斗地主真是太好了。
  宁林不置可否,“一会被训时,我可不帮你求情。”
  宁桃也不指望他求情。
  怎么说呢?
  宁林这个人,太冷淡了,平时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一开口,专捡别人不爱听的往你身上扎刀子。
  而且,明明才十岁,整天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
  简而言之,情商太低。
  人太古板,这幸亏是封建社会,若是在宁桃前世那地方,这样的男孩子长大了,是找不到女朋友滴!
  宁桃一幅牌还没画完,邻居徐二公子徐泽撑着伞,怀里揣了一包零嘴走了进来。
  看到宁桃没读书,双眼一亮,欢呼一声,把伞丢给身后的小厮,随手掏出零食,道:“我就知道,下雨天不适合读书,找你玩儿准没错。”
  宁桃终于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抬头嘿嘿一笑。
  可惜,笑声没落稳,身后的宁林冷哼一声。
  起身,把自家睡得迷迷糊糊的书童拉起来道:“你们玩,我去姐姐那边看会书。”
  徐泽挥挥手:“去吧,去吧,免得我们打扰你。”
  宁林脸黑了黑。
  对于,一上船,就勾搭在一起的两个人,满怀鄙夷。
  俗话说虾找虾,鱼找鱼,乌龟找王八。
  徐泽和宁桃两人,就是王八看绿豆,这么看对眼的。
  “你这是什么?”徐泽觉得新鲜,随手翻了翻,被宁桃摆在桌上未干的牌。
  “纸牌,二个人能玩比大小,三个人能玩打坏人,四个人能拖拉机……”
  宁桃把玩法跟大家介绍了一遍。
  刚好现在四个人,玩拖拉机倒是很合适。
  不过,徐泽倒是对打坏人比较感兴趣,其实,宁桃觉得,这么多玩法里,也就打坏人有点意思。
  而且他只做了一幅牌。
  徐泽的小厮,立马很有眼力见的开口:“小的不玩,小的脑子笨,没听明白,小的在这里给大家端茶倒水。”
  大牛倒是会玩,小时候没少跟宁桃和二狗一起玩这些。
  那时候,宁家虽然家境好,但是宁桃还没正式入学,纸张特别紧张,他们就用竹片代替,三人凑竹片,凑了很长时间。
  那一幅牌,每次玩完,都收起来,至今还保存着。
  徐泽这种公子哥儿,读书不用心,但是吃喝玩乐,一听就明白。
  三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就开始了。
  玩得正嗨时,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宁桃以为他爹来了,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牌就往屁股底下藏。
  结果,一抬头是宁棋这个小王八蛋。
  宁棋见他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忍不住扶墙大笑,“我就知道你肯定心虚。”
  宁桃脸黑了黑。
  “你们玩什么呢?”
  船上的隔音不是太好,徐泽又声音大,他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这边那笑声那动静,实在太勾人,他早就想过来了,哪里还能坐得住,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可惜宁林盯他盯得特别紧。
  一见他有异动,就要开启碎碎念模式。
  宁棋只好装模做样的看了会书,实则心早就飞过来了。
  刚才宁林去厕所,他立马就给溜了过来。
  宁桃一边出牌,一边道:“打坏人,你来不来?”
  宁棋狂点头,“来的,来的,放心吧,要是爹骂起来,我会护着你的。”
  宁桃抽抽嘴角,“我谢谢您勒!”
 
 
第12章 
  宁桃这边是玩得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船上飘来阵阵香味,宁桃才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完蛋了,我书没看多少,今天肯定挨训……”
  自打他跟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
  他就是这个家里,被训的最多孩子没有之一。
  宁棋一边撸着鸡翅,一边含糊不清道:“我看完了,娘还说我进步很大,所以放了我一下午的假。”
  宁桃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宁棋嘿嘿笑道:“骗你的,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护着你。”
  宁桃不置可否。
  徐泽还是意犹未尽,他们武将出身,跟宁家不一样,不需要死读书,读死书,所以,临走时,把宁桃做的扑克牌给带走了。
  表示,回去带哥哥们一起玩。
  宁桃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些狐朋狗友靠不住。
  宁桃已经做好了,晚上要被训的准备。
  岂知,吃完饭,宁少源每人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宁桃有点懵。
  呆呆地看着他爹的后脑勺。
  啥情况?
  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走到宁少源走后,宁桃才如梦初醒,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宁少源今天很不一样呢,不止提的问题简单,而且看起来心情颇好。
  于是,趁着大家都回房了,他溜进宁香的房间,小心翼翼道:“姐,爹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
  简直不像他风格。
  宁香起手拂琴,调了几个音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道:“不太清楚,不过下午他与徐将军下了一下午的棋。”
  宁桃心头一紧。
  徐将军就是徐泽的老爹。
  而徐泽这货,下午就是从他爹房里溜哒过来的。
  宁桃狠狠咽了口口水,“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早知道,我下午没读书,都在玩儿。”
  宁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你们笑的那么大声,整条船的人都听到了,下午徐二姑娘,还问我你们在玩什么,想过去瞧瞧,不过当时娘在,她也不好意思去凑热闹……”
  宁桃以一种我完了。
  我被我爹发现了,但是我爹还没来得及揍我的姿态,趴到了桌上。
  宁香伸手戳了戳他,“行了,没事的,爹也不是那种老古板,别看他平时不苟言笑,其实也就是装装样子。”
  不然,像宁桃这种不听话的,怎么镇得住。
  他们这种人家。
  从村里走出来的,肯定和徐家这种勋贵没法比。
  而且,他们家根基尚浅,如果子孙再不争气,很容易被打回原形。
  就拿宁香来说吧,她这把琴,从六岁开始学起,花了几十两银子,那相当于当时宁少源半年的奉禄。
  如今用了七八年了,每天小心的侍侯着。
  可徐二姑娘呢?
  家里的琴摆了好几把,都是名家手笔,还有半朝遗物,据说一把琴,都比他们家在京都的房子值钱。
  概念这种东西……
  “姐,你真好。”
  每次都安慰他,不像宁林,处处泼他冷水,时不时的还威胁两句。
  宁香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呀!”
  一听这话,宁桃日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立马爬起来道:“那个,我今天摸了一下午的鱼,很多书还没看呢,我先走了!”
  宁桃说完,撒丫子就跑,刚下过雨,门口滑。
  宁香听到“噗啦”一声,紧接着就听宁桃“哎呀”了一声。
  宁香:“……”
  我弹得有那么难听吗?
  宁桃算是逃过两劫。
  相比于宁少源的说教,宁香的琴真是几年如一日的跟弹棉花似的。
  宁桃以前总听人说,五音不全什么的。
  其实,现在想想宁香这样的,并不是五音五不全,而是音感不敏锐,人家四八拍,她能弹成四四拍这样子。
  大概就是所谓的慢半拍。
  宁桃摇头晃脑的,在船上转了两圈。
  刚一推开门,就感觉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大牛那宽大的背影,规规正正的站在那里,一字一字背着《三字经》。
  宁桃脚一软,差点给跪到门口。
  望着大牛没遮住的那一抹藏青色长袍,宁桃泪目。
  我爹还是来“报仇”了!
  宁少源微微侧头,就见自家老二,扶着门筐一幅见了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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