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碘伏的棉签由内向外擦拭，塞西莉亚不敢动弹，放在膝盖的手下意识攥紧裙摆，唇角轻抿。
消完毒，涂上抗菌药膏，史蒂夫才松口气，拎起药箱，“好了，记得不要沾水。”
二白送他离开，关好门，才回到塞西莉亚身边，疑惑道：“这个小伤口一个小治疗术就好了，干嘛还要这么折腾自己？”
明明她最怕疼了，不是吗？
塞西莉亚下意识想要抚摸上后颈，想起史蒂夫的话又收回了手，她道：“二白，原来一个普通人是会被这样关心地啊。”
二白愣了几秒后，爬上沙发，脑袋搁在她怀里，一只爪在她身前，一只爪在她背后，就像是在拥抱一般。
塞西莉亚笑着，抱着它的脑袋，用脸颊使劲蹭了蹭。
…
隔日，塞西莉亚又打算带着精力旺盛的二白出去玩一玩的时候，正巧遇到隔壁出门的史蒂夫，“下午好，史蒂夫。”
“下午好，塞西莉亚。”史蒂夫看着塞西莉亚只带了手机和牵着绳的二白，皱了皱眉，她眼睛不好，盲杖呢？导盲犬的装备呢？“你就这样出去吗？”
“对啊，史蒂夫放心，昨天我也是这样出去的。”二白的催促下，撒西莉亚朝他挥挥手告别，“回来再见，史蒂夫。”
“回来再见，塞西莉亚。”史蒂夫这个时间出去也是因为有紧急任务的，这件事还是回来再说吧。
二白领头，带着塞西莉亚走上昨天的那条路，它想着，要是碰到昨天那个抢劫的，一定扑上去咬一口再说，先下手为强。
塞西莉亚打破它的幻想，“昨天的前辈肯定已经把那个人安排好了，我们要对前辈有点信心。”
二白觉得不解气，但那个看不出深浅的前辈更让它忌惮，既然这样，就放过那个倒霉蛋吧。
“我闻到了昨天前辈的气息。”二白忽然停下，看向另一边的街道，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准确无误的看到了一身休闲服背着包的彼得·帕克。
“嗯？”周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塞西莉亚专心致志的避让人群，一心二用的话最多是听二白说话，“在哪里？”
不等她找到彼得，和朋友内德一起的彼得已经看见了街对面那显眼的组合。
“哇哦！彼得你快看，那狗可真帅！”内德指着被小女孩牵着的大白犬惊叹道。
大白犬？昨天的那只才是真的帅气。彼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意料之外的看到了熟悉的一人一狗，“塞西莉亚？”
“哎？原来是彼得你认识的吗？”内德想问些什么，就见彼得已经绕过车流跑了过去。
彼得注意到，今天的小女孩和大狗子也没有家长陪同，“hi！塞西莉亚，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怎么会忘记你呢，彼得。”塞西莉亚注意到一前一后跑过来的一瘦一胖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二白闻到熟悉气味的人。
彼得并不擅长和别人交谈，以至于在学校的朋友只有内德一个，昨天才认识的明显需要关怀的眼盲小女孩能记得他让他很高兴，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关心道，“塞西莉亚，你一个人出来没事吗？”
二白：“你好呀前辈，我家主人有我保护当然不会有事了，昨天的只是意外。”
二白忽然的嗷呜声吓了彼得一跳，他蹭的往另一边挪了几步，谨慎道，“乖狗狗，我是昨天送你们回家的那个人，不会欺负人的，千万不要咬我啊，也不能咬我朋友啊！”
二白：？？？
二白：“他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
塞西莉亚：“呃……或许是这里和那里语言不通？”她刚来的时候，也听不懂这里说话的。
二白觉得很对，“我也要学习这里的语言，我要和前辈说话！”
系统零异常惆怅，[你们难道就不觉得，他不是妖吗？]
塞西莉亚：[为什么不是？他都告诉我他是蜘蛛了。]
系统零不和她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和二白有契约，所以为了方便，语言翻译这一版块是对它开放的。]
也就是说……塞西莉亚不蠢，怎么会不明白这句话代表的意思，[他真的不是实力强大的大妖怪？]
面对她不死心的询问，系统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彼得·帕克的代号是蜘蛛侠，是因为被一只变异蜘蛛咬了，导致本身变异，才有了那些能力，蛛丝是因为发射器，除了这个之外，他真的就是人类。]
塞西莉亚因为这个事实而情绪低落，[还想着能有大妖怪罩着，在这个世界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系统冷漠无情：[不止是蜘蛛侠不是妖怪，这个世界就没有妖怪这一体系。]
塞西莉亚：我决定了，今天都不要理会系统了！
内德不着痕迹地推了一下彼得，眼神瞟过面前的小女孩和狗，询问彼得，“你从哪认识这么可爱的小妹妹的？她的狗可真酷。”
彼得小声回应，“昨天她迷路了，送她回家，没想到今天她还是自己出门的。”
眉眼低垂，唇角下扬，神情低落，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就不好了，彼得还是觉得她笑起来更好看，“塞西莉亚，我想请你一起去吃东西可以吗？”
塞西莉亚：“？”
“那个……我是想说，吃点东西的话心情也会好很多的，我和内德正好要去，要不要一起？”
他笨拙地想要安慰她，却因为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低落而无从下手。
“当然还有狗，我们一起带它去玩也没问题的！”
二白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刚刚塞西莉亚和它解释了一下，在它心里，眼前的少年已经从可以当靠山的大妖怪变为了一个审美奇怪却心地善良的人类。
塞西莉亚闻言露出微笑，刚刚郁闷一扫而空，“好啊，二白和我都很乐意的。有时候二白的精力旺盛的我实在招架不住，没运动足够又会不开心，可令人苦恼了。”
“哈哈哈，二白看上去就是非常活泼的那一类，怎么不让你父母来遛它呢？有他们在，像上次迷路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了。”
塞西莉亚笑容不变，“我没有找到我的父母，所以通俗意义上来说，我还是个孤儿。”
彼得一惊，为自己提到这件事而无比内疚，“对……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的，这是事实，但是我有二白，它是我的家人哦。”塞西莉亚并不觉得伤心，她只是还没有和父母相认罢了，“等以后我和父母相认了，一定会告诉你的，彼得，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对，我们是朋友！你的父母一定也在找你！”彼得为他们是朋友而感到高兴，真心的祝愿她能和父母团聚。
眼前的小女孩，乖巧又可爱，她的父母怎么舍得不要她呢？
彼得下意识不去想那一个残忍的可能性，就让她保持现在期待的样子吧。
“小心台阶。”彼得先一步走进logo为笑的慈祥的老爷爷的KFC，为后面的小女孩推开门，内德竖起大拇指赞叹他的细心。
塞西莉亚：“好的，谢谢。”
刚坐下，二白就朝窗外嗷呜叫了一声，“下雨了，我们进来的真及时。”
塞西莉亚耳朵动了动，刚刚还明媚的天气，现在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户外的人运动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中，KFC的大门不断被推开关上，或许是来避雨的，或许是来吃东西的，但不管怎么样，这家店忽然就热闹起来。
“我们可真幸运，再晚一点，我们也要淋成落汤鸡了。”内德感叹道。
彼得心想，幸运的也许不是他们，如果没有遇到塞西莉亚，他们还在走去图书馆的路上，说不定现在已经像外面的人一样淋着雨寻找避雨的角落。
“确实很幸运呢，遇到你们真好。”塞西莉亚说道，如果她和二白没有遇到彼得二人，现在应该还在街道上，淋着雨的同时迷失方向。
在这家店正对着塞西莉亚的角落里，落座了一个来填肚子的客人，并且因为下雨同样没有离开。
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凝视着不远处的小女孩，注视着那双苍蓝色却空洞的眼睛。
噢，他发现了什么？老蝙蝠的风流债。
第6章 、六只崽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室内的人维持在一个不多不少的量，基本每一桌都是满员的状态，除了那个穿着黑夹克的黑发男人，长相俊美也不能抵消他一身的黑|道气质，没人敢去和他拼桌。
杰森·托德不至于在KFC看见一个黑发蓝眼睛的小姑娘就会想要去调查她。
世界上是有很多的巧合和阴谋，但是他不至于阴暗到将这样一个干净的盲眼小女孩和阴谋扯上关系。
但是，这个女孩儿和老蝙蝠太像了，她年纪很小，眉眼棱角都十分的稚嫩，看她和布鲁斯无比相似的眼睛，再看她挺直漂亮的鼻子，以及她披散着的乌黑靓丽的头发。
她即便还是很年幼，但也没人能反驳说她没有继承韦恩家的美人基因。
如果说她和布鲁斯只有五分像，那么她和那个暴躁又傲娇的恶魔崽子就有七分像，剩下的三分还是因为两人气质天差地别。
杰森挑挑眉，他或许真的在纽约看到了老蝙蝠的风流债。
…
“有人在看着你。”二白守在塞西莉亚身边，注意到了那个一直盯着这边的男人。
塞西莉亚对眼神还是比较敏感的，她没感觉到恶意，传音道：“没事，他也没有恶意，就随便了。”
出来闲逛的几次，总是有人用或善意或无所谓的目光看着她们，她也习惯了。这里的人可比原来的师门好多了。
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半个小时不到这雨毫无预兆地停了，明媚的阳光再次撒落在大地上，微风拂过，带着丝丝水汽，唯有湿漉漉的街道和挂着水珠的小草，昭示着刚刚下过一场滂沱大雨。
塞西莉亚从和内德、彼得的交谈中，知道他们二人是要去图书馆的，她便和他们道别了，“不用担心，我和二白记得怎么来的。”
彼得还是想先把她送回去，他确实不放心。
她晃了晃手机，笑道：“真的不用担心啦，我还是知道怎么用地图导航的，以及我和邻居的关系不错，我会叫他接一下我的。”
假话，唯一和她关系不错的史蒂夫不在家。
彼得无奈，只得加了她的手机号，在她的坚持下和她道别，“等你到家，和我打电话。”
“好。”塞西莉亚不拒绝他的善意，打个电话的事，让零来就可以了。
彼得和内德往左，塞西莉亚和二白往右。
“二白，发挥你的长处，我忘记怎么回去了。”塞西莉亚说道，并不觉得自己再次迷路是一件丢脸的事。
二白习惯了，曾经她在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山峰里都能迷路，它看了看四周，嗅了嗅，辨别着方向，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几秒后，它牵引着她迈步，“你就不应该说大话，让那个人类男孩送我们回去多好。”
“好什么呀，平白无故的我们就不要麻烦他了，他和他的朋友可是都有事的，陪我们去吃点东西已经不错了。”塞西莉亚很少麻烦别人，更何况是刚认识两天的不算熟悉的陌生人了。
二白点点头，“好嘛，我以后不说了，还是自食其力吧，话说，我们是不是没钱了。”
塞西莉亚：“是的，我们要去卖艺了，都快吃不起饭了。”其实吃不吃都无所谓，反正死不了，就是嘴馋而已。
二白牵引着她走过拐角，差点和迎面走来的男人撞在一块。
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湿滑，塞西莉亚想要避让，脚下一时没有注意，呲溜一下，眼看就要滑倒在地，她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
二白冲过来就要给她当垫背，比它更快的是——
男人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他托住她的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稳，长发飘扬间，男人看到了她后颈没有好全的伤，“抱歉，还好吗？”
塞西莉亚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往右挪了几步，远离那块湿滑的地面，“谢谢，我没事。”
男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仿佛这只是一个路途中的小插曲。
“他看上去真强壮。”二白挺感谢这个帮助了自家主人的男人。
塞西莉亚示意二白继续走，“是的，这个倒是真的。”她被扶起来的时候，触碰到了他手臂上的肌肉。
她明明是走的直线，她知道自己眼瞎，所以走在路上都注意和人保持距离，对面走来人她也注意避让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撞上。
系统零看着那个男人走远，没有说话。
*
从纽约回到哥谭的红头罩杰森·托德直奔距离最近的安全屋，连蝙蝠侠都不知道的安全屋。
拿出从那个小女孩身上拔下来的头发，取出之前存下的布鲁斯的活性细胞。
杰森·托德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鉴定结果显示概率达标，也就是说，那个小女孩确实就是布鲁斯的风流债。
杰森靠在椅子上，想起那个和蝙蝠家截然不同的小女孩，好半会儿反应过来，这关他屁事。
…
远在布鲁德海文的迪克·格雷森忙完一天的工作，瘫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手机的来信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来信人——杰森。
迪克扬了扬眉毛，难得他主动找他呢。
再一看内容，所有的疲惫都被吓走了，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看过去，什么鬼？又一个蝙蝠崽？！
光看亲子鉴定的信息，迪克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翅膀的恶作剧？
过了几秒，传来一张照片，背景是某个汉堡店，主要人员是一个小女孩，这张照片的角度将她的脸完全展现出来。
“我的天哪……”迪克的瞌睡虫彻底飞走，他立马打电话，“哦杰森，那个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