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明白,鹿溪为什么不高兴了。
人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私人财产时,才会特别在意它的所属。在这件事情里,她短暂地将他认作了景宴的同类,认为他是由于感到危机,才反反复复地闹别扭。
但是……
薄光年忍不住想。
不是这样的。
虽然并不明确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反反复复地闹别扭,但他很清楚,他跟景宴不一样。他从来没把鹿溪看成自己的所属物,他想将她留在身边,但她始终是自由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不是鹿家的女儿、不是薄光年的妻子、不是未来孩子的母亲,她仅仅是鹿溪,她只属于自己。
景宴沉吟很久,说:“我知道了。”
他问:“我以后还可以跟你见面吗?”
鹿溪不假思索:“不可以,我不想再见你。”
景宴:“为什么呢?”
“你是听不懂人话?”
薄光年心里陡然生出烦躁,他微微眯眼,迈动长腿走过来。
男人身形高大,月色下脸庞俊美,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莫名的压力。
“我夫人说了,不想见你,这需要什么理由?”
他在鹿溪身旁驻足,冷淡地撩起眼皮,“你如果实在听不懂,我可以把这句话,刻在你的碑上。”
作者有话说:
一年后,维也纳。
苏怀:“大家好,给大家带来一首自弹自唱自演的歌曲:《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等会儿如果我摇花手摇着摇着就飞出了金.色.大厅,请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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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你们都是自由的,你们都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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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警察:两位是否想过离不开、很重要不能失去其实就是因为爱ta?已经在谈恋爱惹但自己还不知道可真让我抓心挠肝呐如果一晚十次,薄光年可能第二天都下不了床?毕竟只有累死的老牛,没有犁坏的…【薄总:嚯?
@谨一:选择确实很重要,就像你的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友情,亲情,你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我朋友前几天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愿意为了我男朋友到他的城市生活吗?我说不愿意,但是如果不用工作并且有钱的话我可以【薄总:宝,工作还是要有的
@soft亲爹:高考学子不请自来,为指鹿为光的爱情添砖加瓦,感到非常荣幸!【是不是有些地方要考三天!迟来的高考加油!!
@话好多:双更。好感人路过的蚂蚁都要停下来鼓掌的程度了可以多点点吗嘤嘤嘤【我不信,你让蚂蚁来我面前表演一下
@意蔓蔓:时间证明合适的人一直都在身边
@柒筒仔:这对是真的太配了一个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你是我唯一软肋 另一个我以为你最重要不用恋爱但是其实就是在谈恋爱啊
@南辞035:哈哈哈哈女儿:我老公怎么这么难哄
@乔乔乔呀乔:今天的小鹿依然在哄老公的路上
@噼里啪啦:薄光年真的好难哄哦【就是就是,再作不哄了.jpg
@主泽:输入法:呜呜呜 怎么这样qvq 作者太太真可爱【好啦好啦你比较可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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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返程 [VIP]
今晚月色极其明亮, 流水一般流泻在枝头,从林木间跳跃着滚落。
薄光年在鹿溪身边驻足,冷淡地将目光投向景宴。
三人间霎时一片寂静, 景宴安静地回以注视。
他不喜欢薄光年。
他很难说清自己的世界里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薄光年”这三个字,但他非常确定,这位太子爷身上,有一切他不喜欢的特质。
在景宴记忆中,那似乎是某个周末。
鹿溪邀请他回家吃饭, 他开心之余又有些紧张, 提前半月就挑好了礼物,将他父母的喜好和忌口打听得一清二楚。
本以为准备周全, 可鹿家父母态度冷淡,他拿来的东西, 他们看也不看。
鹿溪安慰他:“我爸妈对谁都这样,他们很慢热。等以后你们熟了, 他们肯定也会对你很好的。”
景宴勉勉强强信以为真, 那会儿鹿溪还没搬出来, 她住在鹿家老宅,他要进门找她, 得通过三层警卫放行。本以为进门已经够难,没想到鹿家父母全然不买账。
一顿午饭在鹿溪的单口相声里平稳进行至一半, 管家敲门带进来一个人。
是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青年,身形高大,面色冷峻,明明穿着日常, 身上偏偏有着强大的气场。
他将手中提着的樱桃递给管家, 轻车熟路走进餐厅, 自然而然地跟鹿家父母打了招呼,才移开视线看旁边:“有客人?”
声音低沉,沉静如水。
鹿妈妈说:“是呀,有客人,但如果光年还没吃饭,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是啊,有客人,但是不熟;
虽然有客人,但如果你想吃饭,也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景宴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就再也不能释怀。
后来过去很久,他才知道,那个人是传说中的薄光年。
是鹿溪的发小,也是金融街的神枪.手投资人,薄光年。
“景宴。”
下一秒,薄光年的声音将他陡然拉回现实。
“你大半夜把我老婆叫过来,就为了跟她说一句,‘你可以回我身边’。”薄光年微顿,夜风吹动鬓角碎发,他唇角勾起冷漠的笑,“且先不论她有没有这个打算,你当我是死的?”
长期居于上位的缘故,他说话很有压迫感。
景宴不想跟他正面冲突:“你误会了,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跟她叙叙旧。”
鹿溪蹭地睁圆眼:“你刚刚还说要带我走!你这么没担当没责任感,胆小怕事又绿茶,我就算离婚也不敢跟你走啊!”
听到“离婚”二字,薄光年身形微顿,捏捏她的手。
鹿溪难得看懂了他的电波:
可以了,差不多行了。
景宴抿唇:“我知道了。”
他沉默一下,转头对着鹿溪道:“对不起,大半夜把你叫出来。”
鹿溪嘀咕:“你确实对不起我。”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被蚊子咬了。
薄光年斜眼扫她一眼,离开之前,提醒景宴:“虽然该说的话小鹿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但是景宴,脑子放清醒一点。”
他微顿,不紧不慢地沉声,“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就那么一个瞬间,景宴身形微顿,在他的语气中体会到浓烈的、山雨欲来的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
他真正想说的应该是——
“不然我就弄死你。”
-
今晚非常安静。
另一边无事发生,没人知道三个人私下见过面。
除了简竹真。
她半夜醒过来,发现屋内没人。
稍微等了一会儿,景宴才推门回来。
他披着一身月色,像是在外面站了很久。
简竹真沉默一会儿,问:“你出去了吗?”
景宴点头:“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简竹真其实并不信:“院子里就你一个人吗?”
景宴肯定:“就我一个人。”
于是简竹真不再问。
自从她离开过又回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景宴没说要走,可心思也不知道飘在哪里,他好像始终在游移。
“景宴。”好一会儿,简竹真问,“你今天晚上对鹿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宴想了想,想起来,她要问的应该是那句“如果前任知错了”。
“字面意思,我觉得我做错了事。”他平静地解释,“当初跟鹿溪在一起的时候,我骗她,跟她说我没谈过恋爱。不该这样的,我不该骗她。”
也许从一开始就坦诚地将什么都告诉鹿溪,universe娱乐夜,简竹真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那样慌张,下意识用一个谎言弥补另一个谎。
也许他不用做后来的选择,他也可以像今晚鹿溪和薄光年一样,两个人一起走到前任面前,告诉对方:我们很早就结束了,我现在只想跟身边的人在一起。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重新做选择了。
因为一个又一个的选择,人和人的人生差之千里,他只能站在这里。
简竹真很怀疑,她在景宴的语气中听不出挽留和遗憾的意思,但他那话又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
她问:“就只有这个?”
景宴:“就只有这个,我想向她道歉,但私下约她又不太方便,就顺水推舟说一句。”
简竹真沉默半晌,说:“景宴,你说过,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人不能变吗,人不会变吗?
景宴帮她掖好被子,笑笑:“是。”
他说,“我最喜欢的人是你。”
-
翌日清晨,鹿溪的小雷达察觉到薄光年不在床上,就也跟着醒了过来。
她蜷在被子里,揉着眼,盯着他收拾东西。
“我要先回一趟北城,处理完北城的事情之后,再转道去杭州。”他“啪嗒”扣上行李箱,向她交代行程,“前后可能要将近两周,下一期综艺下周就开拍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鹿溪缓慢地眨眨眼:“你安排出差的时候,怎么不问我,一个人可不可以?”
“这是上季度就定好的行程。”虽然这问题问得很作,但他还是平静地解释,“我进组之前就通知过导演,他说我俩情况比较特殊,偶尔不在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鹿溪:“他们就是想拍豪门弃妇日常。”
薄光年:“嗯。”
怎么就这反应,鹿溪不满:“故事里的霸总,为了他们的小娇妻,分分钟都会放弃上亿的case。”
薄光年对着镜子整理袖口,头也不回地冷笑:“他们的case才刚刚上亿吗?作者未免太没有想象力。”
鹿溪:“……”
鹿溪迟缓地爬起来,不情不愿地换衣服:“那我要一个人待好久。”
薄光年:“你可以跟阮知知他们待在一起。”
她嘀咕:“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吗?”
薄光年的手微顿一下,转过来看她,认真打量:“你怎么想的?”
鹿溪跳下床:“虽然跟你待在一起,很没有意思,你还老是怼我。但是……”
跟剩下几个人待在一起,更没有意思啊。
薄光年冷淡:“说这么多,你就是想找个由头骂我?”
他问:“为什么要走,你上这个综艺,不就是为了看你的前男友?”
“前男友的使命在昨晚就已经结束了,我哪有骂你,我在说事实啊,你看你又在怼我。”鹿溪突然想到,“对了,薄光年,我们来握握手吧。”
现在连光光都不叫了,直接带大名。
他狐疑:“怎么?”
鹿溪两手捧心:“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俩为什么总在小事上有分歧,你这人阴阳怪气又喜欢生闷气,我也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你刚刚说到前任,我就突然想起,以前我跟他还没分手时,他总说我没有仪式感。”
她舔舔唇, “所以我想男生是不是都需要这个来平复情绪,不如这样,以后我俩每天都牵牵手,你不要怼我了。”
薄光年盯着她看半天:“有病。”
鹿溪:“……”
薄光年:“我说你前男友。”
两个人牵着手下楼。
苏怀懒洋洋的,阮知知和时域已经乖巧坐成一排在院子里等她。
“光年哥是不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早上听导演说了,她特意来送他们,“小鹿姐跟我们一起去下一站吗?听说下一站很好玩,我们可以多玩一阵子。”
“不,我跟他一起走。”鹿溪低头看看自己和薄光年扣在一起的手,觉得非常满意,离形影不离黏黏糊糊“预知CP”二人组的目标又靠近了一步,“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回北城处理一下。”
“那我们直接下周目的地见了。”阮知知点点头,东张西望,“你们怎么下山?跟我们一起坐车,还是自己的车过来接?”
鹿溪神秘地笑笑:“屏住呼吸,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阮知知皱眉,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流:“螺旋桨……?”
她话音刚落,一架直升机由远而近,飘飘悠悠地降落在树林另一头的空地。
鹿溪指指天,说:“我们坐这个走。”
-
直升机很快攀升至高空。
鹿溪耳机没戴好,薄光年坐在她旁边,帮她调整耳机。
苏怀就纳闷:“你天天逗阮知知干嘛?”
鹿溪乐了:“我哪儿逗她了,人小姑娘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耳机戴好。”薄光年低声提醒了一句,抬头冷淡地看苏怀一眼,“我夫人问话呢,你急什么?”
苏怀:“……”日子还过不过了?
虽说这里离北城不远,很快就会降落。
但是一路上要看着两个人秀恩爱,他还是感到非常不爽。
苏怀:“你俩那手是沾了502吗,至于这么难舍难分?”
其实鹿溪本意只是,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