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快了些,“……下次吧。”
孔景虽然猜到这样的类似拒绝,但也没失望。
挂断电话后,秦愈垂下眼睑,不由得心想,大概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自作自受。
楼下,晋棠棠已经开了门。
这回,她重新将来福栓回了茶几腿上,又注意到沙发破了好些个口,不用想,肯定是来福干的。
晋棠棠正要起来,眼尖瞥见沙发底下露出的纸张。
她伸手拿出来,上面写了几行字,字迹清隽,但有些凌乱,还有被划掉的个别词语。
作文?
看着倒像是歌词。
晋棠棠在下面还看到了一句秦愈的歌词。
她再度看向上面,怎么看都像是歌词,难不成狗主人也是秦愈的粉丝?
晋棠棠忽然好奇起狗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
回去的路上,晋棠棠又给孔景发了消息。
没收到对方的回信,倒是收到了条社团的群发消息,让她们明天下午两点半在二食堂那边汇合。
晋棠棠正好没有课。
这次是统一通知,不会有被隐瞒的情况。
晋棠棠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曾晓莹,这是距离上次聚餐一事后两个人再次碰见。
上次学长没有直接撕破脸,但是讽刺了曾晓莹,她离开那家店后就哭了出来。
这会儿看到晋棠棠无事般,曾晓莹心生怨怼。
不就是没叫聚餐吗,而且她也正好有事,为什么还要直接告诉学长呢?
二食堂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
几个没参与招新的学长学姐都听闻了上次的事情,都多看晋棠棠两眼,长得的确漂亮。
他们也不会去干涉这些社外的事。
“我们社活动不多,每周有辩论训练。”一个短发学姐将几张纸发给新人们,“我们看过了,你们几个正好每周末下午都没课,那讨论就定在这天。”
“原本是每周两三次的,考虑到你们刚加入,辩题会提前给你们,不允许电话讨论。”
何韵眨眼,“学姐,咱们校辩论队会来吗?”
学姐看她一眼,“他们有他们的事。”
何韵没说话了。
“不过,也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们。”学姐微微一笑:“这学期校辩论队的一个学姐和学长有事要退出,你们要努力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社里会有人上。
星湖大学的校辩论队是有名的,之前比赛还上过热搜,不仅有奖励,还有各种隐形的好处。
何韵正是冲着这个来的。
两个人退出,已经很多了。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晋棠棠举手,“学姐,以后消息都可以通知到本人吗?”
学姐一愣,“可以。”
晋棠棠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就好,我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人替我做决定。”
曾晓莹:“……”
怎么就过不去这茬了。
其他人都是看热闹的。
因为今天只是交代一些事项,还有辩论的规则,至于辩题,过两天才会给他们,所以很快就让她们回去了。
晋棠棠对辩论了解并不多。
但她清楚地记得学姐学长们说的一句话:“辩论,是疲惫人生里不死的英雄梦想。”
让她心生澎拜。
即使还未完全进入这一梦想中,晋棠棠却已经开始期待起自己在台上胜利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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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景到别墅的时候,秦愈的经纪人也在,他正苦着一张脸,“工作室微博都沦陷了。”
还好秦愈背后靠着秦家,公司是自家的,否则这会儿在普通情况下,一般人早就被公司抛弃了。
“我没有灵感。”秦愈道。
来福趴在边上,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主人。
“我知道。”经纪人早就清楚,“不过,你要不要出去走走,采采风,说不定灵感就来了。”
秦愈不说话,看着她。
经纪人举手投降,“好了,我出的是馊主意。”
孔景推门进来,“知道是馊主意就行,还说出来,秦愈要是能出门早出门了。”
“这不是粉丝催得严重。”经纪人摊手。
她对秦愈既是宝贝又是心疼,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社恐了,她之前找过心理医生,但并没有好转。
对待熟悉的人,倒是很正常。
“来福今天很乖啊。”孔景坐下来。
秦愈勾唇:“它出了一次门就不一样了,那个女孩和它相处得很好。”
他昨天看到了茶几上的手稿,被放的很整齐,可见那个女孩性格真的不错。
孔景见他情绪很好,“你昨天看到了?”
秦愈微微颌首,道:“我昨天在楼上看到了,她和来福在小区里散步。”
他停顿了一下,“昨天她出门前,好像对我打招呼了。”
孔景若有所思,今天还是秦愈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经纪人显然也察觉了,对他不停眨眼。
孔景忽然开口:“我这次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在客厅装个摄像头?”
他一派正经:“毕竟晋小姐过来时你在楼上,万一她上楼了你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让秦愈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起离开时,秦愈放松下来,他最轻松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经纪人说:“看来秦愈对那个遛狗师感官很好。”
孔景嗯道:“只要他不拒绝,就可以改变。”
当天中午,秦愈家客厅就被装了摄像头,不止一个,角落也没放过,毫无死角。
所以晋棠棠得知时,都沉默了一瞬。
“……”
好吧,狗主人很警惕。
晋棠棠本打算四点到的,但没想到到小区门口下了雨,她几乎是跑着到别墅的。
这一来就提前了。
彼时秦愈正在客厅里,听到开门声,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找到了最近的一扇门就躲了进去。
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带来福出去了吧。
好在是小雨,晋棠棠只是衣服湿了一点,到客厅感觉到不对,来福为什么一直看着厨房。
她顺着看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人?
狗主人?
晋棠棠:“……”
躲在那儿干什么。
晋棠棠也没戳破对方,但是外面在下雨,这会儿也不能出门,只好“自言自语”给狗主人听。
“下雨了,得等雨停。”
秦愈感觉很特殊。
夏天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十来分钟,外面就没了声音,也就是这么点时间,晋棠棠在客厅里数出了四个摄像头。
好家伙,昨天好像还没有的。
晋棠棠也不想去了解狗主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给来福拴上绳,打算带它出门。
可来福一动也不动。
“来福?”晋棠棠叫了声。
来福叫起来,跑到厨房门口,站起来,两只前爪不停地扒拉起厨房的门来。
秦愈:“……”
来福真是条笨狗!
晋棠棠忍俊不禁,这可是被自家的狗给出卖的,她本来还想当没看见的。
随着外面的脚步越靠近,秦愈的心就越提越高。
直到安静下来。
“汪。”
晋棠棠轻咳两声:“来福,该出门了。”
秦愈本想着这话说完应该一人一狗很快就离开的,但没想到晋棠棠没拽走来福。
一门之隔,动静清晰。
“你想偷吃东西吗?”晋棠棠睁眼说瞎话,“难道是你的主人没有喂你吃饭?”
秦愈听见她的话,不由得微微红了耳朵。
好像今天写曲子,曲子没成功,来福的午饭也忘了。
久没听到动静,晋棠棠摸了摸来福的狗头,悠悠道:“看来来福要饿肚子了。”
“……”
来福放弃挠门,晋棠棠准备带它走。
秦愈喉咙紧了紧,“等……”
“嗯?”
晋棠棠只听到动静,又好像没听清。
几天来,她都没听见狗主人的声音,本以为对方可能是个哑巴,现在听好像是可以说话的。
更像是胆子太小,不敢说话。
晋棠棠见过这样的人,以前高中同桌就是,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就会脸红。
咔一声,门小心翼翼地开了条缝。
晋棠棠的目光也跟着盯住那里,说实话,她从没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这么严重过。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盲婚哑嫁的“新郎”,掀开盖头前,永远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子。
半晌,一只手伸出来。
晋棠棠第一次瞧见这么白的皮肤。
应该说是苍白,像是不见天日。
那只捏着手机的手却修长漂亮,指节分明,随便拍都可以成为壁纸的存在。
手机屏幕亮着,页面是备忘录。
仅有一行打好的字。
“狗粮在玄关柜子里。”
来福张着嘴吐舌头,眼睛一亮,想要挤进门里,可惜狗头太大,只把自己的嘴卡在了拳头大的缝里。
晋棠棠感觉这狗和主人都怪好玩的。
她清清嗓子,认真道:“先生,我不识字,你可以念给我听吗?”
秦愈:“……”
第5章 (他第一次主动。...)
秦愈甚至想过,对方可能不遵守要求直接强开门,自己应该要怎么躲避,都没想过会听到这句话。
一听就是假话。
孔景都说过了,她是星湖大学的学生,再说了国家早就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
只是秦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缩回手。
晋棠棠真的只是随意一调侃,主要是这一系列操作让她多年都没的好奇心都起来了。
门后的他会在做什么呢?
很快晋棠棠就得到了答案。
那只修长苍白的手再度递了出来,食指按在一个地方,一道机械女音尽职地读出这行字。
“……”
晋棠棠深刻体会到老祖宗谚语“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的形象。
试问谁会想到语音朗读呢?
思及自己打工人的身份,对方也算是她的老板,晋棠棠轻轻咳了一声:“好的,我知道在哪里了。”
秦愈眉头略松。
他还真怕她忽然又来一招。
晋棠棠去玄关拿了狗粮,来福果然是饿坏了,爪子搭在狗粮袋上啪嗒啪嗒地打着。
一有吃的,来福就顾不上主人了,专心当干饭狗。
秦愈可以从手机上看到客厅的画面,一人一狗都侧对着,刚好可以看到。
她长得很漂亮。
是那种一看到就觉得舒服、甜的容貌,眼睛好像天生微弯,盛了笑意似的。
但秦愈知道她肯定没有那么和善。
不然就不会说自己不识字了!
他注意到,晋棠棠的视线似乎并不在来福身上。
……好像看的是狗粮?
这小姑娘应该不会去吃狗粮吧,秦愈都害怕她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操作。
晋棠棠猜测,来福的主人这会儿应该在看她。
屋子里的几个摄像头都是开着的。
自己喂来福吃少了吃多了,他会不会提醒她,用语音朗读还是出声提醒?
不过晋棠棠想多了,没听到声音。
她没忍住瞅了眼离得最近的一个摄像头,秦愈没料到她会抬头看,好在她好像看歪了,实际是另外一个。
背后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秦愈分明看到了她的一点小失望。
“……”
该不会还是在失望刚才的不识字一事吧。
晋棠棠尽责地带着吃饱喝足的来福出门散步,来福体型大,看起来还有点胖,她特地多走了圈。
回到别墅已经是四十几分钟后。
晋棠棠下意识地看向厨房,里面已经没了人。
今天又是没有见到狗主人的一天。
打工好几天,大老板加上小老板,晋棠棠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回校天还没黑。
文玥正在追综艺,见她回来,扭头问:“怎么着,今天见到狗主人了吗?”
“没。”
“还没见到?”关筱竹都好奇了,“棠棠,你不会是遇到什么惊悚事件了吧,电视里经常演这种。比如吸引小女孩,然后做一些可怕的事。”
晋棠棠愣了一下,“用遛狗吸引女生?”
关筱竹被逗笑,“好像不太可能。”
不过,她们都好奇,狗主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
而此时,秦愈正在和孔景通话。
“……你说她故意说自己不识字?”孔景都惊了,不知道是无语还是该笑,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她亲口说的。”秦愈觉得自己应该不算告状。
孔景回忆了一下她之前的发言,摸摸下巴,说不准还真有这种可能——
而且今天是秦愈主动打电话给他。
孔景最关注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