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穿七零——西凉喵
时间:2021-08-07 09:50:12

  火车的哐啷哐啷声中,好不容易睡过去的秦清,被一阵歌声吵醒。
  她揉一揉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群少年人,乐呵呵的脸上都是油汗,几天没洗澡,脖子上都是一圈圈的黑色污渍,身上散发着酸臭味,没带多余粮票的绝大多数学生还饿着肚子,这会儿都能眼睛亮晶晶的,大声唱着热闹的革命歌曲。
  这样奇特又和谐的景观,秦清见识好几天了,每次依然能让她大开眼界。
  秦清最后还是没有死在火车上,当天傍晚,火车到了北京。
  同样一身狼狈的李阳,被两个同学架起来,他瞬间高了一截儿,他挥舞着跟咸菜干儿一样的旗帜,在汹涌的串联人群里,招呼双峰镇的学生聚集过来。
  秦浩问,“我们过不过去?”
  秦清应声,“过去,先跟着他们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再回秦家的宅子。”
  李阳带着双峰镇上的学生,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
  这个时间,离北京的近的学生早就来了,招待所已经住满了人,连招待所的过道也有人打地铺。
  毕竟现在天气还热,大家也不怕着凉。
  李阳和招待所的人努力争取,最后把食堂安排给了他们,晚上他们可以睡食堂的桌子。
  秦浩抓紧时间跟李阳说,“你们先住着,我们一起来的女同学生病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病,完了之后,我们再来找你们。”
  李阳现在也忙,“好,你们先去,我要去找他们负责人问问,这会儿食堂没有饭菜供应,我们晚饭在哪里吃?总不能因为我们是偏远地方来的,就不管我们饭了吧?”
  秦家人从招待所里退出来,赶紧去芳草路。
  他们到秦家宅子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族人们喊了一声少族长,秦清点点头,快步进屋洗澡,她快要受不了了。
  也就是秦澜有盘算,提前让人回秦家宅子通知大家准备好水,要不秦清还要难受好一会儿。
  秦清泡在温水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她两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秦澜最了解少族长不过,过了一会儿,她来敲门后,又送了一桶热水进来,秦清换了一桶热水,恨不得在水里面泡到皮肤起皱。
  秦清磨磨蹭蹭地出来后,胡爱华早就洗漱完了,还准备了简单的清粥小菜,特别合秦清的胃口,她一连喝了两碗蔬菜粥。
  晚饭后,秦清在院子里乘凉休息,秦澜进来,“族人们说,我们走后唐家老太太来找过您,还说有东西要给您。”
  “嗯,过几天我去唐家看看。”
  “还有,我们走了没几天,有人来检查空房子,想让我们配合,安排其他们住进来,被族人们挡了出去。”
  秦清沉默不语,她在想,她其他地方的房产,是不是被其他人给占了。
  乱世啊,希望早点结束吧,对谁都是好事。
  “你去把最近的报纸全部拿过来给我看看,还有最近北京城里有什么热闹事儿,都去打听打听。”
  半个小时后,秦清一目十行地把这一两个月的报纸看完,心里有了某种猜测,这场乱象,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结束。
  晚上,秦清终于能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钟,连一向多自己严要求的秦澜都起来晚了。
  吃过午饭,秦清他们顶着太阳去找李阳,走到招待所门口,秦清突然停住脚步。
  她不想进去了,只是站在门口,她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儿。
  秦澜转头对哥哥道,“我和少族长在门口等你们,你们进去找李阳。”
  “好。”
  十几分钟后,秦浩从招待所出来,“李阳说,明天主席会在广场接见所有来串联的学生,他们今天在招待所和其他各地的学生交流,明天大家集体去广场。我说我们在外面找到一户热心的人家借住,明天咱们和他们一起去。”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秦清这时候也不会回去,她想出去逛逛,看看现在这个时候的首都,是什么样的。
  离开热闹嘈杂的招待所,秦清他们去东城胡同里转一转,这里比起外面大马路上人潮汹涌的□□队伍来说,简直太安静了。
  一户朱漆大门前,地上到处是秽物,一个头发苍苍的老先生,拖着伤腿在打扫。
  秦浩看不过眼,赶紧上去帮一把。
  老先生一把推开他,“你走。”
  秦清看了一眼她的伤腿,叫秦澜拿几颗消炎止疼的药丸给他。
  “祖传的方子,有效的很。”
  老先生这才正眼看他们,手里捏着药丸子,他道,“祖上是中医?你们家没有被当作牛鬼蛇神砸的一干二净?”
  秦清看了一眼朱漆大门,淡淡道,“我们家无名无姓。”
  老先生乐了,“也是,怪我们家太招眼了。”
  秦清点点头,不想多呆,她还要去其他地方。
  “哎,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老先生干咽下去一颗药丸,对秦清道,“我家还有一些东西,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卖给你。”
  “卖给我?”
  “对,就看你敢不敢买。”
  穷途末路了,他也想赌最后一把。在不太平的年代,他还能活到六十多岁,眼光他还是有一些的。
  家里的东西反正保不住,还不如趁早卖个好价钱,变成钱财养活一家老小。
  老先生眼利,看了一眼秦清手里的龟龟,“我家也有几样好东西,几百年前的。”
  有便宜不捡,不是秦清的性格,那就进去看看吧。
  这家确实有不少好东西,老先生抱出来一个木盒子,里面的两颗玉玺入了秦清的眼。另外一些瓶罐也是有年代的真货。
  “我都要,你开个价钱。”
  “五百斤粮票,一千块钱。”
  秦清没说话,屋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老先生看了一眼秦清,“你不还价?”
  “你这个价格,我觉得没有还价的必要。”秦清转身要走。
  “别走啊,我说真话,给我五百块钱,两百斤粮票就行了。”
  秦清回头,“成交。”
  秦澜随身带着粮票和钱,直接数给他。
  老先生接过钱,忍不住叹气,“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个年代黄金扔地上都没人敢捡。”
  他又看了一眼木盒子里的东西,半天舍不得挪开眼,“这样的东西,要换以前,多的是有钱人倾家荡产也要买,到现在就值这点东西。”
  秦清不理会他的牢骚,按照现在的物价来说,她给的不算少。
  老先生的儿孙都等在旁边,看到一群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随手拿出这么多钱和票,瞬间就想多了,这是什么人家的出来的?
  老先生的儿子连忙问,“我们家还收藏了一些书,你们要不要?”
  事实上,他们家已经被搜过几遍了,明面上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剩下的东西,除了他爹藏起来的,书房还有一些祖辈收藏的绝本。
  绝本嘛,都是多少年前传下来的,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没人看得上眼,就一直丢在那里。
  秦清去书房看过那些书籍后,给了一个不比玉玺低的价钱,全部买下来。
  秦清在里面翻到一本关于玄学的个人手札,表面看里面写的都是荒诞的故事,她看得出里面写的是真东西。
  冲着这本书的缘分,秦清问这一家人,“你们,要不要算命,免费的。”
  “算,我想算。”
  秦清问清楚他的生辰八字,问他想算什么?
  老先生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算前程。”
  秦清摸了摸龟龟,对他道,“前程坎坷,但会柳暗花明。至于你能不能等到柳暗花明那一天,就看你的选择。”
  他连忙问,“怎么选?”
  “走吧!”
  这句话说完后,秦清没再说话,秦浩问主家要了几个箱子,把书全部装好弄走。
  路上碰到人问,就说是废纸,要送去回收站的。
 
 
第30章 
  从这家人出来, 秦清感觉到,她刚才窥到了一丝可能。
  前途坎坷,柳暗花明!或许, 这也是这段乱世的批语!
  在东城区走了一下午,秦清低调地买了不少东西回去,秦浩他们就一趟一趟地搬东西。
  因为他们手臂上带着红袖标,都是大小伙儿,一看就不好惹, 这段时间被这些愣头青整怕了, 旁人也不敢惹他们。
  晚上回到家,秦家的后院已经堆了好多箱子了, 东西多的无处下脚。
  “你们,把金银玉器书画分开放进箱子里, 书画箱子里放一些石灰,然后把箱子封死, 存到密室里去。”
  “好。”
  都是信得过的族人, 秦澜负责统计, 秦浩他们负责把东西送到地下密室。
  这个大宅子,到秦家手里之前, 属于一个清代的富商,那个年代的有钱人家, 谁家没个存东西的密室那就奇怪了。
  第二天,街上人潮涌动,一群芳华正茂的年轻人走上街头,朝□□广场走去。秦清他们跟着人潮涌到□□时, 大领导刚好出现在城楼上, 朝大家挥手。
  顿时, 整个广场就如被突然点燃的□□桶,瞬间爆了。秦清周围的人都疯狂地朝前涌,大声喊着,眼里热泪盈眶。
  他们的位置和上面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上面的人面相,最后只得作罢。
  广场上的人太多,过了一会儿,秦清叫上秦澜,带着秦家人先撤退,生怕这群激动的人失去理智,发生踩踏事件。
  去过□□之后,秦清给唐家送了消息,请唐奶奶到家里来一趟,她现在不方便去唐家。
  当天晚上,方若和唐德生老两口都来了,同时还送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你还不知道吧,阿野回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给你带的,本来想当面给你,谁知道他回来第二天就接到调令,去了西南。听说你们家也去了西南?说不定你们和他离得不远。”
  秦清道,“我也不清楚远不远,我们那里实在是太偏僻了。”
  唐德生问起秦清,“你们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我去宝山县打听,听说你们早就下乡去了。”
  秦清简单地说了一下这段时间怎么从南方串联北上的。她又说起在东城看到的那些被打砸的人家。
  老夫妻俩听得直叹气,这段时间,他们不少老朋友也遭了难,好多有学识的先生,被打为臭老九,还有一些爱国的商人,都没能逃过。
  本来方若的家庭成分也不太好,有人说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但因为她住在大院里面,有唐德生一辈子功勋打底,再有和娘家联系少,儿孙也出息,这个节骨眼儿上,才没人敢动她。
  话是这么说,现在方若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生活,她还把明面上的不少首饰都捐了出去,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劳动布做的,一些好料子做的衣服早就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方若指着这一箱东西对秦清道,“这些东西你找个地方收着,千万别拿出来,招祸。”
  说完这些事情,老两口就要走了,秦清想着段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就送了一坛养身酒、一坛养颜酒给他们。
  秦清送他们到院门口,唐德生问她,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就走。”她找人去出海口等着,运气好,今天早上就遇到董大成的人,跟他们说好,捎他们一程到上海。
  秦清实在受不了坐火车南下,再来一次,她觉得她会疯的。
  从上海回秦家寨就要近一些,而且从沿海往西南的方向走,现在恰好是和赶着去北京串联的人相反的方向,估计火车上就没那么挤了。
  老两口回到家,方若问,“你问清清什么时候走是什么意思?”
  唐德生没说话,方若继续说,“我都跟你过了几十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把你那些朋友通过清清送走?”
  唐德生叹气,“我确实这么想过。秦家人两次南下,都无声无息的,肯定有他们的门路。”
  方若其实也不忍心,都是相交几十年的朋友了。可是,这又和秦家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给秦家送去麻烦。
  说起来秦家也有好些不能说的东西,如果真有人抓住秦家不放,秦家也讨不了好,她猜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秦家才会举族下乡。
  方若突然想到,“老头子,学学秦家,城里呆不住就去乡下呀,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有谁知道他们是谁?”
  唐德生道,“真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好了。说得好叫天高皇帝远,说得不好,走的太远,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这些人鞭长莫及,搭把手都做不到。在北京,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别人至少还会顾及两分。”
  “反正我不同意清清沾上这些事儿。”
  “再看看吧,清清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无路可走,你以为我愿意?”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无声的叹息在屋子里回荡。
  还有两天才能走,第二天早上,秦清让秦浩和秦洋回了一趟宝山县,结果当天下午两人就急匆匆地跑回来。
  “家里出事儿了。”
  秦清脸色一沉,“慢慢说。”
  秦家族人基本上都已经下乡了,就只有秦灿一家留在宝山县。原本以为,有张卫国他们看着,再加上秦灿一家就是普通人,也没有碍着谁的眼,应该不会出事,但是秦灿真的出事了。
  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秦灿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秦檀,女儿秦梅,这次秦灿出事,就是因为秦梅。
  上个月宝山县成立了革委会,秦梅的男人孙虎为了交投名状,攀上革委会的主任,主动举报周围的亲戚,孙虎刚好知道革委会主任和秦家不睦,为了拍马屁,就大张旗鼓地举报秦家搞封建迷信。
  秦家被举报的第一时间,秦梅就知道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硬是没有去秦家报信。
  那边收到举报后,半点没耽搁,当即带着人去秦家搜捕,把秦灿拉出来剃阴阳头,挂牌子游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