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看情况吧,遇到了最好。”
秦清点点头,“我明白了。”
秦澜转身出去,关上书房的门。想到少族长自己才十六岁的年纪,却操着一个老母亲的心,不止一次关心她的人生大事,她觉得又感动又有点好笑。
秦构在寨子里吆喝一声,好些要采购结婚用品的人家,纷纷表示要一起去上海。
统计好要去的人,在他们准备要出发的头天下午,秦家寨后山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在秦家寨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外人的生活,突然看到一群陌生人从后山上来,正要准备下山的秦浩,一时之间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人还没说话,秦浩转身就往山寨里跑,“有外人从后山上来了!”
秦浩大喊一声,嗓子都喊劈叉了。
“什么?有外人从后山上来了?”
秦家寨的人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后山跑,这一群人已经走到寨子里来了。
秦炅喝住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闯到我们这里来的?”
一个人笑着道,“大家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秦炅接过他递来的介绍信,打开后仔细看了,又问他们,“你们谁是崔政委?”
一个穿着干部装,戴着眼镜的男人,板着脸往前走一步,“我就是崔爱国。”
秦炅点点头,“你们找我们秦家人干什么?”
“我们部队在西南边界的密林里,遇到一起神秘事件,希望你们能尽全力协助我们解决。”
“你们走吧,我们就是个会种田的老百姓,帮不上你们的忙。”
崔爱国皱眉,不耐烦道,“请你们搞清楚情况,我现在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站在崔爱国背后的钟前进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崔爱国是不是有病,有这样请人的吗?
果然,围观的秦家人炸了,“你是什么东西,跑到我家里撒野,还敢口出狂言,给你脸了!”
“给我滚出去,秦家不欢迎你们!”
崔爱国冷笑,“你们说的好是人民群众,说不好就是霸占一个山头的山匪,没被剿了都是运气好。现在给你们一个做贡献的机会,还不知道珍惜。”
钟前进急的跳脚,要不是崔爱国后台硬,他恨不得一巴掌打烂这张破嘴,还想不想把事儿做好了!
钟前进陪笑道,“不是,你们别生气,他从小就最臭,你们理解理解!”
“理解不了。”
秦清从后面走出来,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上门打脸就别指望别人有好态度,天要黑了,你们走吧。”
崔爱国气愤,一群山民居然敢这样对他,他还偏不走!
秦清浑身气势外放,钟前进等人猛地一下,被震慑住了,一步步地后退,后退,直接退出秦家寨,退到山下,不知不觉,他们就这样退着往山下走了好几公里。
“就在这里吧。”秦清突然说话,钟前进等人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秦清撒出几块石头后,隔着迷踪阵对他们说,“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迷路了就向后走。”
说完,秦清带着秦家人就走了。
崔爱国气愤不已,“你给我站住。”崔爱国往前跑了几步,钟前进想阻止他,结果他自己也被带了进去。
眼看着秦家寨的入口就在前方,他们怎么跑也到不了,钟前进知道他们入局了。
“走,往后走。”
崔爱国不听,一定要往前面走。
钟前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在这里,随便你。”
钟前进直接转身走了,不过两分钟,他就走出来了。
“钟政委,你们刚才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吓死我们了。”
钟前进望着秦家寨山上的入口,喃喃道,“崔爱国那个傻子把人得罪大发了!这下难了!”
崔爱国臭着一张脸走出来,刚好听到钟前进这句话。
“我没说错吧,你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爸,都要惯着你?不就是你爸是个副师长吗?神气什么呀?我告诉你,在这深山老林,就凭秦家那个小姑娘的本事,把你弄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崔爱国叫住钟前进,“你去哪儿?”
“天黑了,当然是回去,你得罪了人,总要有人来收拾烂摊子。你爸不是厉害的很嘛,你赶紧回去叫你爸来!”
钟前进被崔爱国气蒙了,再加上刚才遇到的鬼打墙,这会儿说话,怎么尖酸刻薄怎么来。
天色越来越黑,崔爱国不敢一个人在山里呆着,只能憋着气,跟在钟前进后面跑。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爱吃鱼的羊扔了1个浅水炸弹
第37章
少见的, 大晚上的秦家寨,灯火通明,秦家人都去祠堂开会, 一些没进去的人也带着孩子在外面等着。
杜明一家、其他秦家人,以及方简、裴永志为中心的北京来的人,都忧心忡忡地望着秦家祠堂的大门。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秦清,秦炅敲敲桌子, 屋里安静下来, 他问秦清,“我老了, 现在秦家是你在做主,今天发生的事儿你怎么看?”
秦清扫了一眼屋里的两百多号人, “大家不用太忧心,现在看来我们是被动的, 被堵在山上, 但我们未必没有谈判的筹码。”
一个族老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下山?”
“不, 不下山,秦家寨是我们秦家祖辈传承下来的东西, 连老祖宗的祖坟都在这里,我们不能把秦家寨丢了。”
秦清看向众人,“我说的筹码,指的是, 既然他们肯千里迢迢地来找我们, 这就说明了我们的价值, 我们就好好等着,他们肯定会再来的。无论他们要什么,我们的条件之一,就是秦家寨。”
秦炅担心道,“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我们秦家出山的好时候。”
秦清沉默了,确实不是,但是这不是没得选嘛。
现在外面动荡,秦家人做的这些事,随便扣上一顶宣扬封建糟粕的帽子,就够他们受的。
秦清站起来,“以后,大家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有我在,我要不愿意,谁也别想踏进我们秦家寨一步。”
“对,我们寨子里,这些年陆续买回来的必需品,都够我们撑好几年的,就算吃完了,山上动物都能找到盐吃,我们辛苦点,肯定也能找到。”
“有少族长在我们就不怕。”
“就是,不是说外面的情况好转了吗?再过上几年,说不定就彻底好了。”
有秦清发话,秦家众人就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忧心忡忡地进来,一脸平静的出去。
外面的人看到他们的态度,也觉得心安,秦构走上前去,和相熟的秦家人聊了几句,也不再多问,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媳妇儿,天儿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去地里除草。”
“哎,走吧。”肖燕叫上两个儿子,一家人慢慢溜达回家。
方简作为北京那些人的代表,找秦炅和秦清聊聊。
秦清理解他们的担心,“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主动走,我们秦家绝对不会赶你们走。”
方简他们担心的很有道理,部队里的人既然能找上秦家寨,他们肯定知道他们这一群人的存在。他们都害怕,到时候两边冲突恶化,他们作为秦家寨的外人,会被交出去。
秦炅严肃道,“我们秦家不会做这么无情无义的事儿,听秦清的,你们好好住着。”
“哎。”方简对秦炅恭敬地点点头,“多谢族长,还有少族长。”
方简他们走了,杜明溜达着过来,“无论你怎么赶我们家,我们都不会走的,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把未来三年的房租都交了,你拿着。”
杜明把三张房契塞到秦清手里,马上松了一口气,回头吆喝着老婆和儿子,带着老爹老娘回家。
交完房租,杜明想,今晚上能睡个踏实觉了。
“秦构,等等我。”杜明小跑几步去追老邻居。
今天下午,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秦家这位少族长实力莫测,在秦家寨这样易守难攻的地方,她要不高抬贵手,他们相信,外面的人别想进来。
至于这样的情况能维持几年?当然是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
看看报纸就知道了,外面的变化虽然说不上日新月异,但每一天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几年后什么情况?
也不能说这是鸵鸟心态,他们都是从泥沼中被秦家人拉□□的,现在再坏能有以前坏?
第二天,秦清难得早起,她出门的时候,秦润那个小胖子都还在呼呼大睡。
“爸妈,我出门了。”
“哎,带着你堂兄他们一起去,别让我和你爸担心。”
“嗯。”
一早过来的秦澜去叫人,秦清在院子等着,不过几分钟,二伯家的秦涵、秦波,大伯家秦海、秦源,还有秦檀家的秦济,还有秦浩、秦澜、胡爱华都来了。
“把午饭带上,咱们今天走的有点远。”
秦浩笑嘻嘻地拍了拍挎包,“都带上了,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还有蘑菇酱。”
夏月也拿着一个挎包出来,交给侄子秦海,“清清的午饭还有水都在里面,你们早去早回。”
秦海点点头,“三伯娘,我们知道了。”
秦清淡淡道,“那就出发吧。”
在这里前后住了快十年了,秦清对这两座山摸的透透的,哪里是进山的关隘,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这些年下来,她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她的神识已经修炼到和上辈子差不多的水平,只要她愿意,守住那十来个进山的关隘,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但是,她需要藏拙,她必须清楚,有些事儿在上面的人眼里是有益的,是可以容忍的,但是超过了某个界限,她就是危险的,是需要消灭的。
在一个狭窄的进山口布置好迷踪阵,秦清站起身子,“走,去下一个地方。”
秦海几人跟着这个小堂妹走过来,觉得他们小堂妹不愧是秦家几代最聪明的人。
要说这两座山,肯定是他们在山上混的多,但是今天他们才发现,小堂妹虽然不怎么进山,对于山里可谓是了如指掌。
秦清上山后,寨子里的人也没闲着,秦炅拿着小本本,把这些年陆续买回来的生活必需品这些东西都统计一下。
这是秦家人的习惯。
因为秦家寨住的远,下一趟山也不容易,所以,他们每次出去打鱼,都会顺手带一些东西回来。大多带的是像盐巴这样能放的东西,以后总会用上的,反正也放不坏。
“族长,五十斤一缸,这里一共有四十二缸盐。”
“这么多?”
“也不算多,我们一个月能出去几趟,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回来,时间久了就存下这些来了。这还只是大家的家里没地方放的,存在这里的,其实咱们每家每户家里还有不少。”
秦森点点头,“对,我家还有两缸盐,一缸酱油,半缸醋,都是我每次跟着出去卖鱼时买回来的。”
秦炅写写画画,“盐够我们用好久了,酱油醋这些可能不太够,还有布料,如果断了下山的路,布料怎么解决?还有棉花?”
那个农业大学的教授走过来,“我知道怎么酿造酱油和醋,至于布料,我知道苎麻可以做衣服,咱们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弄出来。棉花嘛,问问谁家有棉籽儿,看看能不能种一些出来。”
秦炅干脆道,“那好,这事儿你懂,那就你带头,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等秦清回来,秦炅轻点完物资,紧急的活儿都安排出去了。
秦清也没说让他们不要这样紧张的话,就让他们好好做准备吧,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这时候,某个西南军区大院里面,刚从单位回来的崔副师长暴怒,摘下头上的帽子就朝瘫在沙发上的崔爱国扔过去,“领导安排你做事儿,你就是这样做的?啊!”
崔副师长气的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事儿没办成,还把别人给得罪了,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下午开紧急例会,当着几十号人的面,老子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他娘的,你这个政委也别做了!”
崔爱国昨天在山上遇到鬼打墙,还跌跌撞撞地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下山,他连夜赶回家,累得眼睛都是红的,没想到他刚到家想休息一会儿,就被他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他也委屈啊!
“这事儿能怪我吗?还不是那群泥腿子不识抬举。”
“知不知道什么叫请?知不知道?”崔师长气的跑到院子里找棍子,他今天不揍一顿这个逆子,他消不了气。
眼见不好了,崔爱国吓得大声喊妈,崔爱国的妈高秋和妹妹崔静,赶紧跑出来。
“他爸,你别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儿坐下好好说。”
崔副师长一把甩开高秋,“你给我让开,慈母多败儿,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坏了。”
听到这话,高秋一脸受伤,眼中含泪,“崔大强,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这些年两个孩子都是我拉拔长大的,你不念我一句好就算了,这样欺负我们母子,算什么本事?”
崔静也劝,“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先别冲动,说不定是外人陷害哥哥。”
崔爱国也给自己喊冤,“对,就是钟前进陷害我。”
除了钟前进,其他去的人,也不敢说他的坏话。
一屋子,母子三人哭成一团,闹的动静太大,周围两家邻居都来问了,闹什么呢,有话好好说。
崔副师长脸上挂不住,扔下手上的棍子,直接回部队,这个家简直呆不下去。
没等到第二天早上,当天晚饭后,大家出门遛弯儿散步,崔家的事儿就被传出去了。
有些人知道崔爱国得罪人,办坏了事儿,才闹得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