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儿还能治蛊虫?”王玄之不信。
秦清瞪他一眼,“你不能, 换我就能。”
那汤药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把一下脉就能杀死别人身体里的蛊虫,她怕哪一天被那些极端人士知道了, 把她这个异端拉出去烧死。
“哈哈,师父,我回去研究我的阵法去了,明天再来给师父请安。”看师父今天心情一般, 他也不敢磨蹭着等晚饭, 甩下一句话就跑了。
有秦清在, 每天补药一顿不落,还有养身体的药酒喝着,王玄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王玄之喝养身酒的时候,周鑫撞见过几次,开始王玄之骗他自己喝的是汽水儿。
紫色的汽水儿,挺少见。
没过几天,周鑫去别人说起来王排长在宿舍喝紫色的汽水儿,有知道内幕的人就骂他傻,那分明就是秦大师家的养身酒,绝对的好东西,保证你喝了一口想两口。
周鑫被说的心痒痒的,厚着脸皮去王玄之那里蹭了一口,果然如此。
王玄之抱着他的酒瓶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给你喝一口都是看在咱们的兄弟情份上了,这是我补身体的,你好意思多喝?”
“排长,你看你的脸色都这么红润了,再补就要流鼻血了,不如发扬发扬风格,把养身酒让出来一点,咱们排的兄弟一人一口,尝个味儿如何?”
“长得丑还想的挺美的,你给我滚!”
王玄之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养身酒,每天出门的时候跟有强迫症似的,要再三检查自己是不是锁门了。
有时候人都到楼下了,还要记得跑上楼再检查一遍。
王玄之的变化也被大家看在眼里,养身酒的作用被吹嘘的愈加神奇,以至于,好多自认和秦清或者唐家有点关系的人,拐弯抹角地想来要东西,特别是那些喝过秦家药酒的人,上心了。
姚长生刚从训练场回来,媳妇儿正在屋里哄儿子睡觉。
他去厨房,媳妇儿果然给他留了饭,他吃了饭,洗澡后回到房间,儿子已经睡了,媳妇儿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
姚长生舒服地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刘桃擦完脸,一边擦手一边往床上来,“长生,你说秦家的药酒真有那么好?这几天大院里都在说这个事儿,传得神乎其神。”
姚长生哼笑,“有又怎么样?”
姚家和唐家是老交情了,姚长生和唐怀野大小就认识,唐怀野虽说很少参与他们大院里孩子们儿的事儿,但因为他十二三岁就敢上战场,芳草路那一圈知道唐怀野的人,都佩服得很。
再加上后头他被公派出国,一度成为他们仰望的目标。
姚长生高中毕业后,也去了部队,这几年摸爬滚打下来才升到副团长,而和他同岁的唐怀野现在已经是副师长了。
人和人,就是比不得。
不过唐怀野升职后,对他们这些老朋友还是一如即往,大家虽然平时聚的不多,感情还是在那儿的,上次唐怀野结婚请客后,单独请他们哥儿几个吃了一顿好的,让大家心里都很舒坦,也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是秦家的养身酒。
刘桃问,“上次你们去唐家喝过没有,听他们说那个酒是紫色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紫色的酒。”
“少见多怪,还有红色的葡萄酒你不说?”
刘桃瞪了一眼姚长生,“你这人,好好跟你说话呢,抬什么杠?”
“好好好,唐怀野他媳妇儿家确实有药酒,叫什么养身酒,那个酒确实好,要不然吴司令他们也不会三天两头就想去唐师长家蹭一杯。不过,这个酒数量不多,他们一般也不会送人,都是留着自己喝。”
刘桃上床,靠在男人怀里,“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唐怀野要一点,实在不行,给钱也行。”
“想啥呢,你以为你脸多大?你要别人就得给?”
他们兄弟几个都喝过那个酒,他能不知道那是好东西吗?但是所有好东西就必须是你的吗?
“不一定要他给,我们给钱不行?”
“不行!你知道做那个酒多麻烦吗?你知道里面的药材多贵吗?给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轻松?”
“能有多贵,现在的药草,一块钱能买一大包,信不信?”
“呵,我亲眼见过酒坛子里面的药材,别的我不认识,人参和灵芝我是认识的。我给你一块钱,你去给我买一包回来?”
刘桃怒了,直接坐起身,“你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儿?我不正问你嘛,你不说帮我想办法,尽泼我冷水。”
姚长生敷衍几句,“好好,我的错,别生气,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
刘桃又躺回去,“你知道我娘家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不就是想着要点养身酒,送回去给他补一补嘛。”
姚长生心想,你让他每天出门多走动走动,别一天到晚躺在家里,身体早好了。
姚长生的丈母娘生了四朵金花,才生出一个带把儿的,一家人宠的跟什么似的。那个小舅子就是个窝里横,在家脾气挺大,出门就是沉默寡言那种人,经常容易被欺负。
就是因为这个,小舅子越发不爱出门,除了去学校,就是在家呆着。前两年辍学后就更变本加厉了,整天在家闲着,就是不爱出门。
他现在也没到上山下乡的年纪,外面的人也管不着他。
姚长生觉得这不是个事儿,跟丈母娘说过,带小舅子到军区来体验一段时间,刘家老老小小齐反对。
就这么个人,还有脸说自己身体不好?还想蹭秦家的药酒补身体?姚长生都没脸说出口。
姚长生没搭理她,刘桃撑起身看了一眼,真的睡着了,她才不甘不愿地闭嘴,下地把灯关了睡觉。
刘桃说的话姚长生没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出操去训练,没想到刘桃真的行动起来。
两家男人虽然私交甚好,但刘桃和秦清不熟,第一次上门,刘桃提了一斤白糖过去。
唐家的房子还是很好找的,刘桃早上十点多钟,提着东西上门,秦清这个时候还没起床,秦澜去开的门。
“你找谁?”
“你好,我是姚长生的爱人刘桃,我爱人和唐副师长是朋友,上次还来过你们家吃饭。你就是秦清吧?”
姚长生?秦澜大概还记得这么个人。
秦澜摇摇头,“我不是,我叫秦澜,你先进来吧。”
唐家的前院右边的树下,摆着一张长桌子,秦澜刚才正在这儿摘菜。
“你想在院子坐还是去屋里?”
“就在院子里吧,这里树木多,凉快,不像我们那里的筒子楼,从中午开始就热得很。”
秦澜没有接这个话,“你先坐坐,我去给你端杯水来。”
秦澜去厨房倒水,特意把待客的茶壶找出来,爱华问了一句,“谁来了?”
“她说她是姚长生的爱人,来找族长。”
“这会儿族长还没起床吧。”
“快十点半了,应该已经醒了,可能还在赖床。”
秦清都成年了,赖床这个毛病还是改不了。
她上辈子过得清闲,养成了赖床的习惯,到现在都没改掉。再说,她现在一没有和公婆一起住,二没有工作要早起,赖床这个毛病不改也行。
秦澜上楼敲门,族长果然已经醒了。
秦澜推门进去,“有人来找你,提着一包白糖,她说她是姚长生的爱人刘桃。”
秦清伸了个懒腰,“真新鲜,我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唐怀野朋友的老婆上门,这还是第一个吧。”
“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儿,你先起来,我去送杯茶。”
“好,我一会儿就下来。”
等秦清穿好衣服下楼,秦澜和刘桃都聊了一会儿了。
秦清懒洋洋地从屋里走出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雪肤黑发,美的像山里的妖精。
刘桃看呆了,她从没见多这么好看的女人。
不对,好看的女人她见过一些,但是气质这样独特的她只见过这一位。
见秦清来了,秦澜让开位置,给两人互相介绍。
秦清坐下,对刘桃微微一笑,“让你久等了。”
刘桃客气道,“我也刚到一会儿,那个,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看得出来,这位副师长夫人披头散发的,明显就是刚起床。
这个时代的女人喜欢编辫子,或者把头发剪成齐耳短发,这两种发型秦清都不喜欢,所以她惯常扎马尾,或者披头散发。
好在她的头发长得好,又黑又亮又柔顺,披头散发也是好看的。
唐怀野就极爱她的长发。
“不用,你这次上门来……”
刘桃原本想着拉几句家常才说来的目的,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那她就直说了,“我娘家弟弟身体不太好,听说您家的有补身体的药酒,就想跟你讨一点。也不求像王排长那样补得脸冒红光,只要一般健康就好了。”
秦清摇摇头,“对不起,没有。”
刘桃愣住了,秦清就这么干脆地拒绝她,一点都不讲情面?
刘桃勉强笑道,“我家姚长生和你家唐副师长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不能通融通融?我们花钱买也行。”
“这个药酒得来不易,我家也没有多的,所以不能给你。反倒是你娘家兄弟,如果是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病才是正经,指望药酒可能不太行。”
“那王排长喝药酒怎么就行了?”
“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再说,王玄之不只喝药酒,还吃了很多调理身体的药,还有他每天都坚持锻炼,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刘桃不死心,“我知道你的药酒不容易得,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卖一些给我,我拿回去给我弟弟试试,价格你出。”
秦清已经想赶客了,“我的药酒不卖。”
秦澜和爱华在屋里把两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秦澜走出去,“族长,你等会儿还要出门。”
“哦,我都忘了。”秦清站放下水杯,站起来,有送客的意思了。
刘桃不好厚着脸皮坐着,站起来就要走。
秦澜把她提来的白糖递给她,客气地送她出去,“我们家才买了五斤白糖,吃不过来,这个你带回去吃,这次咱们也没帮上忙,不好意思。”
刘桃随意地点点头,提着白糖就走,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隔壁宝宝从院子里跑出来,“秦澜阿姨,刚才你送给那个阿姨的是什么东西呀?”
“不是我送的,是人家自己带来。”秦澜蹲下身,和宝宝同高,“还有,你昨天喊我秦澜姐姐,今天喊我起澜阿姨,你后天是不是要喊我秦澜婶婶?”
宝宝妈妈走出来,笑道,“别理他,这小子就是乱叫人。”
秦澜微微一笑,站起来。
宝宝妈妈跟她打听,“那个人怎么回事?我看她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秦澜淡淡一笑,“找族长要药酒,族长拒绝了。”
秦家的药酒她知道,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怎么会没尝过?有一次两家人聚餐,秦清用药酒招待他们,喝了一次,她现在都忘不了。
“她这样不太好,又不是多亲近的关系,第一次上门就来要东西。”
“不只这个,这个药酒是我们族长去年自己酿的,今年族长结婚待客,还有平时喝掉一些,最近给王排长调理身体又用了一些,就剩一点点了,确实没有多的给她。”
宝宝妈妈笑道,“也就是你们家族长脾气硬,换谁都不敢直接拒绝别人,毕竟都在一个大院住着。”
秦澜微笑道,“我们族长就是这个脾气。”
等秦澜走了,宝宝妈妈叹了一口气,只有十分有底气的女人,才敢说,我就是这个脾气。喜欢就多说两句,不喜欢就转身就走,从不怕外面的风言风语。
她也想有这个脾气。
刘桃回到家,砰地一声甩上门,震得隔壁的门窗都在响。
“姚副团家的怎么了?刚才吓我一跳。”
“可能是碰到点儿什么事,心里不痛快吧。”
刘桃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布口袋被甩在桌上,里面的袋装白糖破了个口子,白糖撒了一桌。
秦清没把刘桃放在心上,一点都不知道刘桃回家生闷气。
今天下午姚长生回家比较早,儿子刚放学,媳妇儿还在厨房做饭。
吃饭的时候,姚长生发现刘桃不痛快,脸色也不好看,“你怎么了?和楼下王大婶又吵架了?”
“我和她吵什么吵?”
“那你今天怎么不高兴?”
刘桃扔下筷子,“唐副师长的老婆太不会做人了吧,我上午十点多钟去找她,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起床下楼。坐下聊了两句,我说我找她买药酒,她直接拒绝我,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有。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唐副师长家的人能容得下她?”
姚长生皱眉,“你去找秦清了?”
“呵,难道我还不能去找她?”
姚长生也没心情吃饭了,“你简直胡闹,昨晚上我怎么跟你说的?连吴司令都只能去唐师长家蹭一杯喝,你多大的脸,你还上门要?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刘桃简直要气笑了,讥讽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会做药酒吗?用得着你们这样捧着吗?男人啊,看人家长的漂亮,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姚长生站起来,“刘桃,我第一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这种话以后都不准说,让别人知道了,咱们谁也得不了好。”
他以前确实不知道唐怀野求着都要娶的女人是谁,他的军衔也没到能知道秦清来路的地步。但前段时间军区大门口一群人,被苗疆女子一把虫子放倒的神秘事件,谁人不知?
他找人稍微一打听,多少知道点有用的东西,那个秦清是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