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美人——骑猪上清华/春山居士
时间:2021-08-07 09:50:53

  他在逼迫她。
  外屋的门被推开,小皇帝冲了进来。
  陆韶手掰着她的脸向床外,“小陛下看着您呢……”
  姬姮闭着眼,水珠自眼角落,她就算被陆韶囚住,也不能让皇弟发现。
  她终究点了下头。
  陆韶赞许的揉揉她,卷了褥子放人进床,他起身挡到床前。
  小皇帝跑近想探头看里面,“皇姐怎么了?”
  陆韶搀他往出走,“陛下可不敢打搅殿下,叫人心疼的,听说昨儿白天夜里吃不好睡不好,这会子才勉强有了些瞌睡,您这一来,又得吵着她。”
  小皇帝有些不情愿,但也怕扰到姬姮,只得憋着声跟陆韶出门,两人杵门口,天上雨越下越大,陆韶看他两条眉毛皱到一起打结,笑问道,“陛下不想回宫吗?”
  小皇帝团吧着小手,撅嘴道,“朕好多天看不到皇姐,很想她……”
  陆韶敲一下头,“陛下在长公主府用午膳吧,殿下睡到那个时候也该醒了,”
  小皇帝欢快的嗯声。
  陆韶便冲京墨递过眼,抚着小皇帝的脑门道,“陛下先去用茶点,臣守着屋,等殿下醒过来,就请她来见您。”
  小皇帝嗯了声好,便随京墨一起离开。
  陆韶挥手让那些太监宫女退出拙枫园,在门口站了会才重新进屋。
  这回他进来,鼻尖嗅到香气浓的粘稠,他翘一点唇,随后耷拉下去,不过是一天,她的身子就撑不住了。
  他端着杌子坐到床边,掀开半边褥子,姬姮浑身都是汗,袍子印着水,她张着唇,依稀可见艳红小舌,人窝在那儿昏昏沉沉,已经没劲再凶了。
  陆韶攥帕子给她擦脸,那脸很烫,他碰过,她就自觉往他手里缩,他抿着嘴笑,想撤手。
  她几乎是下意识抱住他的手,呜咽着拽他,想让他上来,替她解解这热。
  陆韶慢吞吞躺上来,手才揽到她的腰,她自己滚到他身上,抓瞎似的揪着他的衣裳,想扯走,可她扯不动,热的受不了了,便把脸往他脸上贴。
  热情的磨人。
  陆韶捏她脸抬起来,手盖在她腮边,她不觉歪了头,睁着眸子呆呆凝视他。
  陆韶吻一下她的眼睛,柔声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姬姮立时闭回去眼睛,沉默良久,喉中哽咽出个嗯字。
  陆韶剃掉外裳,垂首开始吻她,她急切抱住他的头,在他亲吻时哭的战战兢兢。
  太委屈了,她长这么大,从没人敢这样折辱她,她这辈子受的最大委屈是陆韶赐予的,陆韶教会了她,尊贵的公主也会被生长在泥沼里的太监玷污,身份只是个象征,象征着她高贵、衿娇,也象征着她脆弱、受不得任何挫折。
  她需要强者呵护,她以为的强者是皇帝,是权臣,到这时才发现,强者也可能是她一直看不起的太监。
  从前声声鄙薄谩骂都变成如今的铐刑,这是她看不清时局该受的惩罚。
  陆韶盖住她的眼睛,任她眼泪淌在手心,他一点点吻着她,从安抚到征服,最后带她一起入情梦。
  ——
  黄昏时雨停了,陆韶兜着姬姮坐在窗前,姬姮看着他执起自己的脚抹药,侧脸柔和,没有先前两人争锋相对时的癫狂,这个时候他格外温和,沾着药膏往伤口上抹匀,还轻轻吹了吹。
  姬姮转过脸,埋到他颈窝里,打一棍子给个糖,这不过是他驯服自己的手段。
  陆韶搽好药,抱她去拿外裳,她的脚伤着,穿绣鞋会挤脚,陆韶在柜子里挑了双绵软解脱履,又选一件银红绉纱细褶裙,这裙子长,能遮住脚,陆韶给她穿上后,便放她站地上,浅声问道,“走的动路吗?”
  姬姮偏过脸缄默。
  陆韶扯了扯唇,“小陛下吵着要见你,你总得让他见一面。”
  他松开手,姬姮那两条不争气的腿就往地上跪,他连忙把人托起来,再去看她,眼又红了。
  陆韶咧了咧嘴,抱到门口放她站回地上,一手伸到她跟前,“不搭着就自己走,我不会管你。”
  姬姮僵硬的抬手搭他胳膊上,借着他的手劲朝外走。
  院里的连翘正开着花,张扬热烈,树枝也抽出细芽,不过几日没出来,就已经满园春色了。
  她被陆韶关了整整四天,这四天,她吵过、闹过,最后不得不妥协。
  她成了陆韶的禁脔,从此只能仰他鼻息。
 
 
第90章 (二更)【小修】   咱家是太……
  小皇帝在长公主府可太自在了, 茶厅里备全了糕点,还摆置不少玩意供他消遣。
  陆韶搀姬姮进内时,他跟姬姮的那头狼玩在一起, 他骑着狼满茶厅跑,那狼兴奋的上蹿下跳, 瞅见姬姮便往过来冲。
  姬姮站在那儿发木,陆韶干脆拢住她的腰身, 径直放人坐到软榻上,他冷冷瞥过那头狼,狼立刻老实的趴到地上。
  陆韶伸手将小皇帝抱下来, 温笑道, “陛下怎么还玩到狼身上了?小心它咬人。”
  小皇帝鼓鼓嘴, “它可乖了, 不咬人。”
  随即望向姬姮, 他噔噔跑到姬姮面前,仰着小脸认真瞅姬姮,抓她的手担心道, “皇姐瘦了好多, 朕给你找太医看看吧。”
  姬姮表情有些呆滞,她想告诉小皇帝,自己没病, 可是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他救不了自己, 他甚至极相信陆韶,陆韶说什么他都信。
  她的弟弟到底成了傀儡。
  陆韶拍拍小皇帝的头,“殿下要静养,不能烦神, 陛下一定要乖,不然殿下的身子可就没那么容易康复了。”
  小皇帝乖乖点头,老实坐到姬姮身旁,想靠着她,但又怕把她靠倒了,抱着枕头趴榻边,往嘴里塞点心丸子吃。
  陆韶躬身站在他们身边,剥开荔枝壳给姬姮,姬姮拿过果肉放进口中,吃完他又张手道,“殿下吐到臣手里吧。”
  还如以前那般谦卑尊敬。
  可姬姮知道这是假的,他只是做样子给皇弟瞧。
  她侧头吐到唾壶里,还是入定的神态。
  陆韶两手互握,侧头朝外边儿的京墨睨过,京墨便叫底下人送进来膳食。
  陆韶拿着银针一道道验菜,验完又拿起筷子在各道菜里夹了些,他来试菜。
  茶厅这里靠西面,正临近街头,偶尔能听到人声喧闹,隐隐约约的,听得不清楚,小皇帝倒是兴致勃勃,竖起耳朵听,“好热闹,朕想出去看看!”
  “这外头乱着呢,都吵嚷嚷着女科,您这会儿要是跑出去叫他们逮着,唾沫星子能受一堆,”陆韶吓唬他。
  小皇帝缩了缩脑袋,不开心的瞅了瞅姬姮,“都怪皇姐跟六皇姐提什么女科……”
  姬姮心一窒,眼望到陆韶,他慢慢品着菜,神情专注,像是没听见小皇帝的话。
  陆韶试完菜,确定无毒,才先给姬姮和小皇帝盛汤,淡声说,“陛下还太小,女科尤为关键,若是能开设成功,往后上朝就不用只看老头子了。”
  小皇帝咕噜噜转着眼睛,想象着那等情形,一下子又高兴了,拍着手道,“那些老官整天对着朕吹胡子瞪眼,朕也不喜欢,要是有女科,就有好多美人姐姐站朝上。”
  他欢快的晃动着身子,挪眼望着姬姮,“皇姐自从生病,就不和朕一起上朝了,你要好好养病,朕还想跟你坐一起。”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合计着有姬姮在,他能少挨骂。
  姬姮小口抿着汤,也不做声。
  陆韶给小皇帝碗里夹菜,“食不言寝不语,陛下学学殿下,吃完再说话。”
  小皇帝奥一声,闷头扒饭。
  这一大一小都乖的很,陆韶站一旁看着不自觉露笑。
  恰时王欢自外边儿进来,搔眉弄眼道,“厂督,凝月姐姐要来见长公主殿下。”
  陆韶呵笑,“咱家找你半天没影,你钻葫芦巷倒是快,让你给咱家打下手委屈你了,干脆发配你去黔州过逍遥日子得了。”
  唬的王欢自打嘴巴,跺脚道,“您看奴才这没出息的,您瞧瞧奴才这几巴掌,够不够您消气?”
  陆韶瞧不过他那贱样儿,挥手道,“你先领韩小姐去堂屋等等。”
  王欢赶忙哎着声,窜走了。
  姬姮咽了小半碗饭就放下筷子。
  小皇帝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碗饭见底还不够,又添了一小碗,他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零嘴都不能断,嘴馋的停不下来。
  等他吃饱饭,陆韶便叫人送他回宫,临走前他还恋恋不舍,抓着姬姮哭唧唧道,“皇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姬姮凝望着他,未几抬帕子仔细给他抹脸,低哑声道,“回宫吧。”
  小皇帝连忙嗯嗯声,又仰起小脸跟陆韶说,“朕以后还能来看皇姐吗?”
  陆韶刮一下他的小鼻子,“陛下要好好读书,听鲁先生的话,这样才能有机会出来看殿下。”
  小皇帝苦着张脸,“朕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鲁先生教的东西太多了,朕一天也学不完。”
  他和姬姮也不知道像了谁,政事上完全不敏感,姬姮好歹还有野心,他全然天真单纯,鲁昭教这么多天,也不过是让他懂些道理,朝政这一块还是个懵货。
  不过他才八岁,说不准大一些就好了,孩子总是贪玩的。
  “那陛下慢慢学,以后也能像先帝那样,威慑朝堂,千古流芳,”陆韶鼓励他道。
  小皇帝一想到父皇肃然起敬,忙挺起小胸脯道,“朕也要做个好皇帝!不能给父皇丢脸!”
  姬姮在一旁听到了,不由的弯了弯唇,她不怕皇弟蠢,怕的是皇弟不上进,也怕陆韶故意诱导皇弟昏庸,但她现在看,陆韶还有点良心,没想把皇弟养歪,皇弟有鲁昭教授,不愁成不了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等他大了,他定能瞧得出陆韶□□她,皇弟会救她。
  她会耐心等皇弟长大。
  陆韶着人送小皇帝回宫,转头瞧姬姮捧着茶喝,他坐到软榻旁,就着姬姮的碗吃饭,姬姮将茶放一边,想挪身。
  “你的韩小姐都不见了?”陆韶慢悠悠问道。
  姬姮低垂头,紧揪着手指。
  陆韶快速将那半碗饭吃完,又拿过她的茶漱口。
  他做这些都极自然,根本不在乎姬姮的感受,好像这里是他的家,姬姮是他的夫人,他吃着夫人的饭菜,喝着夫人喝过的茶,确实没什么不妥。
  若叫外人见了,还当他们关系有多亲密。
  陆韶放下茶杯,侧头瞥见她僵着脸,好笑道,“既然你这么不高兴见她,我去打发了。”
  他说着就要走。
  姬姮伸手拉住他,愣是逼自己说话,“让本宫见她。”
  这句话一出口,她眼睛就湿润了,她一步步沦落到现在这样受他牵制,连见人也要求着他。
  陆韶沉顿,蓦地着人去叫韩凝月,自己坐回软榻,抄手抱她到腿上,抚着她的眼睫,让那些泪全数落手上,他面色冷淡,等她不流泪了,才起身团着她转回屋。
  这会子天黑,拙枫园的丫头鲜少出来晃荡,他抱着人一路进屋也没被谁瞧见。
  主屋早被人收干净,陆韶放她躺回床,一手脱了她的鞋观察伤口。
  还是磨的出血了,解脱履也不顶用。
  他坐到凳子上,卷起裙摆,将那条细腿搭过来,姬姮咬着牙想收腿,他按住道,“别动。”
  姬姮紧合着眸,将怨气摁回心底。
  他们一坐一躺,陆韶拂水洗干净血迹,放那只脚搭腿上,重新给她上药。
  韩凝月便是这时进的屋,她站在隔门前,一眼见姬姮侧卧在床畔,陆韶手握着她的脚在上药,那脚生的特别秀气,被陆韶一手托好,正正合适,脚腕上还戴着细链,更衬的那脚踝纤细。
  这样好看的脚被他捏着,仿佛也使不上力挣扎,又似乎安于现状,任他抓手里不放。
  他们分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可韩凝月这么看着,不禁就一脸火烧。
  她匆促揉两下脸,敲了敲隔门道,“我,我能进来吗?”
  陆韶轻轻将小足放进被褥,竖起枕头,扶着姬姮的头靠好,姬姮注视着他,脸上已然没了血色。
  陆韶冲她勾唇,“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他走到桌边斟茶,“让韩小姐久等,殿下正想见你,你们倒是能一块说说话。”
  韩凝月局促的挪到桌边,冲床上的姬姮弯腰行礼。
  姬姮冲她抬了抬手,她才敢挪到床前,小声道,“我是为女科过来的……”
  姬姮掀一下眼,望向陆韶。
  陆韶端来茶水给韩凝月,微笑道,“是为殿下发的倡议文而来?”
  姬姮定定瞪着他,她还记得他先时说过的,六皇姐想在倡议文里加她的名字,他拒绝了。
  是骗她的。
  陆韶随她看,搬来椅子让韩凝月坐下,韩凝月点点头道,“殿下和六殿下这封倡议文一经发出,就在市坊间引起轩然大波,那些书生自发写出了罪女论,罗列了女子的数道罪责,引得许多男人认同……”
  这很不妙,大魏还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习俗,这些男人若真信了罪女论,回去后必定会对妻女仇视,女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姬姮回过神,厌烦道,“他们也好意思写罪女论,本宫还想给他们按一个罪男诏。”
  她其实没有概念,只觉得男人恶心不要脸,真要她去写,指定也写不出来几条罪证。
  陆韶扬眉笑起,“不然就出一个罪男诏,也好好讨伐一下这些臭男人。”
  “不过得换个形式,不能骂的太明显。”
  韩凝月有些激动,但难免不好意思道,“您,您……”
  陆韶冲她勾唇,“韩小姐想什么呢,咱家是太监,跟臭男人可不沾边儿。”
  韩凝月登时松一口气,兴奋的结巴,“我,我是想写的,但我只知道他们吃喝嫖赌,贪慕虚荣。”
  男人最了解男人。
  陆韶摆手,“这个简单,咱家教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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