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看着海面平静，低头张开手掌，一颗包装花花绿绿的糖。
祂突然笑了一声，“算了，我自清风来，化作清风去。”
说罢身体消失，一缕清风裹卷着一块彩色糖果往远处去了。
*
鹿幼歌人已经到了玩家所在区，这里一片狼藉，崩裂的绿色数据从建筑里渗出，空无一人。
她往乙黑那去的时候，远远几个平平无奇的玩家从远处过来，仿佛认识鹿幼歌，“鹿同学？”
鹿幼歌停下脚步，冲他们鞠了一躬，“是你们？”
“玩家已经尽数清扫，现实中最多头疼眼花两天就能好。”为首的回了个礼，快速道，“副本里Boss也都差不多停止程序，只有你们跟自由之都。”
“我们在找官方本源，找到毁掉就会离开，”鹿幼歌道，“自由之都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到时候会自己结束。”
“这是他们的意愿，也是我们的意愿。”
为首人没有说什么，“因为不知道你们离开会不会有后遗症，医生都到了，只要你们回去，会立刻检查。”
鹿幼歌又鞠了一躬，“谢谢。”
“还请尽快，找不到也没关系，人最重要。”他说完补充，“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鹿幼歌脸上松了些笑，像对家长保证，“好，我记住了。”
“对了，”她问，“我们回去，正常高考吗？”
那些人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话，但是很快笑道，“当然，不能让你们的努力白费。”
跟他们道别，鹿幼歌没有再去乙黑那里，刚刚他们已经说了玩家尽数消散，自然也包括乙黑他们。
鹿幼歌望着随时可能崩塌的建筑，突然有些迷茫，所有的地方都处理完了，越阡的心脏，会在哪呢？
她口腔里弥漫着铁锈的腥味，竟是不知不觉间，将舌尖咬破了。
鹿幼歌将血水吐到纸上，突然想到什么。
心脏！
她迫不及待地掏出一张卡牌，空白卡牌中央是一颗鲜红的心脏。
【名称：文文的心脏
等级：伪神级
用途：未知
说明：被推崇备至的心脏，永远不会停止跳动。】
这是她在副本里，被NPC文文赠送的心脏，鹿幼歌记得这个NPC的故事，她会一次一次的掏心。
会是这个吗？
鹿幼歌收起卡牌，急促地赶往自由之都，却在海边看到了盘着蛇尾依偎在树前的蛇姬。
蛇姬。
“看来你想到了，”蛇姬睁开眼，一双竖瞳望着她，嫌弃地撇了撇嘴，“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丢命运的脸。”
“没有这么简单，”鹿幼歌看向祂，“你喜欢设计曲折离奇的命运，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颗应该是我的。”
“哈”祂倏地出现在鹿幼歌面前，手指点在鹿幼歌的胸口，“那你这里跳动的又是什么？”
“是他的心脏，所以我的血液，能提前唤醒他，是吗？”
“这颗心脏，”蛇姬指尖划在卡牌上，“可以永远跳动，但是你胸口这颗，离开了身体，就不会再有跳动的机会了。”
“官方做了这么多门道，无非就是贪生怕死，想要两层保险，你的身体，越阡的心脏，是它最想要的组合。”
“越阡没有心脏离不开，你也同样。”蛇姬的手覆盖着鹿幼歌的胸口，“身体里是别人的器官，离开副本，你会立刻死亡。”
“怎么办呢？换死一人，不换，死两人。”
卡牌里是鹿幼歌的心脏，鹿幼歌的胸口是越阡的心脏。
越阡的心脏一旦离开鹿幼歌，就会失去活力，无法使用。
她装上自己的心脏活下来，越阡就毫无生机可言。
可如果不取出越阡的心脏，要么两人都不离开副本，要么两人一起出去一起死。
仿佛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鹿幼歌拍掉祂的手，“别占我便宜。”
蛇姬笑起来，附身更贴近鹿幼歌。
“度陌，就算你能够用自己换他生，”祂的竖瞳里倒映着鹿幼歌的脸，“官方想要越阡，越阡活得那刻，它会拼死争夺他的身体，到时候你怎么知道活过来的是越阡还是它？”
作者有话说：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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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赛季［15］
越阡紧闭着眼睛, 脸色苍白脆弱，胸口没有丝毫的起伏。
“王八犊子，居然搞这么阴。”万户大骂, “活该能源耗尽，死你个狗逼。”
祂转头看向鹿幼歌，“你是怎么想的。”
“嗯，出门靠朋友。”鹿幼歌道。
万户：“哈？”
很快万户就知道鹿幼歌什么意思了。
“你的身体由各种生物的身体组成，对于这种身体拼凑的手术, 应该很厉害吧？”这是说万户, “而且你掌管死亡，死不死不应该你说得算？”
“掌管时间跟空间, 保鲜应该不错？”这是说雪莉娅。
“掌管规则，能否临时制定关于心脏主题的规则？就在你的自由之都？”这是说清风, “规则需要玩家，高三四班有三十三人。”
“还有我, ”宋希从外面进来, “我也可以帮忙。”
“我也行。”这是尤里西斯·琼。
“我掌管生命, ”鹿幼歌道，“活不活, 我说得算。”
蛇姬抱着手臂看着她，“失败的概率比成功要大很多。”在其他人怒目圆睁之下, “不过这次……
“吾以蛇姬之名预言，命运常伴汝身。”
鹿幼歌神情一软，“谢谢。”
“不过，我都记着呢, 你教我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安排人针对我, 要不是小丑叔，我都不知道什么样呢。”鹿幼歌半真半假道，“等我醒了跟你好好算一算。”
鹿幼歌的养父是蛇姬，但蛇姬怎么可能去养崽十几年，这就给小丑漏洞钻。
所以鹿幼歌的养父显得非常割裂，一会儿像变态，一会儿又像个好人。
因为从来不是一个人。
蛇姬挑了挑眉，“怕你？”
鹿幼歌躺在越阡身侧，侧头看着沉睡的越阡，突然想到失去记忆遇到他的那天，她生疏地解决了追着她的玩家，站在高楼上，透过层层迷雾看到躺在花坛里的越阡。
花坛里娇艳欲滴的花朵都没有他夺目，他闭着眼在那，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些花都……
花坛？
鹿幼歌猛地坐起，拉着准备工具的万户，“花坛！告诉宋柯他们，那个花坛！”
花坛是学校里唯一的异常，因为一直跟她亲近，同学们对它没有丝毫排斥，甚至每日都记得去给它浇水。
可是学校是普通的建筑，就连巩固牢不可破都无法做到，花坛为什么会特殊呢？
她曾经问过越阡，当时越阡否认花坛是他所为。
最重要的是，花坛是封印越阡的，在他昏睡时，一直控制越阡，可在越阡醒来之后又非常怕越阡。
学校里唯一的异常，跟他们亲近，又因为固定，存在感低。
其他人没见过学校花坛，闻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有蛇姬垂眸想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勾出唇角，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我马上通知。”雪莉娅道。
鹿幼歌躺下去。
万户手里拿着菜刀，很不专业的屠夫样子，“我开始了？你不能沉睡，因为你掌管生命，你要清醒控制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鹿幼歌道。
越阡床边是规则复制下另一个万户，两个万户动作一致。
根据他们的讨论，觉得必须同时进行，而后利用官方能源之力快速更换心脏。
难办是，鹿幼歌全程要保持清醒，而且要控制两人生命流动；再者要防止官方偷袭。
两张床并列，万户在两侧，雪莉娅站在床中央，由祂在心脏从身体出来后，暂停心脏跟鹿幼歌身体的时间流动，然后控制心脏调换。
其他人守着。
万户是个专业的，下手很稳，甚至还跟鹿幼歌聊天，“真不错，越阡那小子还能被我开膛破肚，哈哈哈哈，我真牛。”
鹿幼歌垂在身侧的手紧扯着被单，额头脖子全是冷汗，脸色比越阡还白。
“是，”她扯着嘴角，勉强道，“是厉害。”
心脏离开身体也就瞬间的事情，这事也就只能在这种世界，现实里，开膛破肚的时候大概就没了。
一抹柔和的乳白光芒覆盖在两人身上，鲜红跳跃的心脏在白光包裹下从鹿幼歌胸口升出。
鹿幼歌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捏攥被单的双手无力松开，仿佛已经没了生机。
“撑住啊！”万户感受她流动的生命力，感受到死气一点一滴地涌出，惊叫，“越阡要跟别人好上了！”
越阡的心脏已经放进了越阡胸口里，而鹿幼歌却需要她自己使用道具。
“你再不清醒，越阡跟人好了！”
“要生他七、八个娃娃！”
卡牌里的心脏如一道光投射进鹿幼歌胸口里，万户连忙将进行缝合。
心脏已经换成，中间系统并没有出现，可是鹿幼歌两人也没有清醒的意思。
“学校那传来消息，”宋希突然开口，“官方本源找到了，就在花坛里，刚刚想跑，被宋柯他们抓住了。”
宋希看着两人，艰难道，“时间不多了。”
宋希说话时，声音有瞬间的卡壳，像是故障，他自己都没发现。
“我去分解自由之都，这里最后。”清风突然站起身，看向他们，“你们也，做好准备。”
尤里西斯·琼走到雪莉娅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早就准备好了。”
万户抹了抹眼睛，“我跟你们一起去，老蛇，你也一起吧，让他两单独，单独待会。”
蛇姬震惊这个称呼，甩动蛇尾皮笑肉不笑，“行，四不像，走。”
“靠！老子叫万户！千家万户的万户！”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离开，最后一个蛇姬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鹿幼歌，无声说了一句什么，关上了门。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微弱地心跳，但是两个闭着眼睛的人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窗外副本一点一点分解，一股风吹来窗户，进入房间。
一道绿色数据，随着风钻进房间里，落在地上，绿色数据快速掠过鹿幼歌的床铺，到了越阡床前。
而后它缓缓沉下去，就在它即将沉浸在越阡眉心时，闭着眼睛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快速伸出手捏住了数据。
“生七八个？”越阡声音脆弱，漫不经心地带着笑意，“我可舍不得。”
“呵，”女生的声音响起，“超生犯法，望你知。”
门被人推开，原本离开的人全都走了进来，万户哈哈大笑，“早就说了，风会告诉我们秘密。”
换心过程太顺，他们一早就感觉不对劲，尤其是宋希那么快就收到官方本源被抓的消息。
太及时的消息，总有陷阱。
“你之前多次控制我，以为我毫无反应吗？傻逼。”宋希说完，对越阡他们道，“雪莉娅刚刚去核实了，消息是真的，本源已经处理完了，估计就剩这一缕漏网之鱼。”
原来官方一开始准备舍弃了花坛那边大部分最后本源，残留一丁点藏在宋希里。
它打了个时间差，那边被解决是真的，但是并没有这么连贯，这边一换心成功，那边就解决了本源。
它利用宋希传递消息，试图最后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进行偷袭。
绿色数据滋滋啦啦的响，似乎要发言，越阡根本不给它开口的机会，一个用力直接捏碎了。
所有的一切开始坍塌，Boss们的身体也开始消散。
鹿幼歌跟越阡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依偎着看着祂们。
万户突然开口，“别欺负老实人了，算了，你们高兴就行。”
清风几人没有什么要说得，甚至没留下，尤里西斯·琼化身巨龙背着雪莉娅冲向天际。
清风吃了先前鹿幼歌给得糖果，化成风离去，风中都带着糖果的甜味。
倒是蛇姬没有离开，祂看着鹿幼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吾以蛇姬之名预言，命运常伴汝身。”
虚构的虚假世界，彻底崩塌。
鹿幼歌跟越阡看到纯白尽头，三十三个同学对他们挥手。
长鸣的警笛伴随着亲人的呼唤，在叫他们回家。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啊，完结啦，感谢这段时间的陪伴跟包容。
最后还有点番外，主要是交代一下回去之后的事情。
番外你们有啥想看的吗？
我看有要看亲亲的，我没想过这个其实，主要两个人都十七八啊喂。
倒是可以像除恶扬善那对，写那种小剧场，我再想想。
你们还有别的想看的吗？
爱你们呦，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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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连载《副本严禁发传单［无限］》，马上入v啦，八月日六，来玩呀。
这个感情戏多一点，男女主相爱相吃吧［bushi］，一个互相想吃了对方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