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消息后，以为倪臣是在教学楼，所以赶过去，然后刚出来就看到碧娜拿着剑准备捅人，当时冲上去。
所以她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宋柯猛地看向鹿幼歌，“他们去了医务室！”
曲晓冉闻言也是一脸惊恐，孔子瑜也在医务室。
……
等到他们到了医务室的时候，艾薇几个被绑成一排在医务室门前，乙黑周围围着一群男生女生，正对他疯狂输出彩虹屁。
隔着面罩，鹿幼歌都能感受到乙黑快活的情绪。
三人一过来，乙黑就发现了，他当即跑到鹿幼歌面前，指着曲晓冉当面告状：“她要杀我！”
鹿幼歌：“？”
她应该就是睡了个午觉吧？
……
宋柯进去确认几个患者都没事，倪臣体委几个坐在长椅上被陈晓卿盯着喝热水。
孔子瑜也已经清醒了，靠坐在病床上，脖子上抹了药膏用绷带绑了一圈，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柯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金元宝绘声绘色地手舞足蹈，“你们不知道，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她偷偷从窗户进来，想控制孔子瑜，可是乙黑大哥！我们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影子，就见到艾薇被他直接挑断了手筋脚筋！”
“赵二他们直接投降，我们就把他们都绑起来了！”
宋柯走过去将发生的事情，大致跟鹿幼歌讲了一遍，不等鹿幼歌开口——
“所以，她要杀我！”乙黑又说一遍。
“我听到啦！”鹿幼歌坐在医务室的长椅上，正在给手上的伤口止血，闻言抬头看向乙黑，诚恳建议道：“让她给你道歉？”
乙黑“不”，他酷酷道，“我要跟她一对一打一架！”
“不行。”鹿幼歌当即拒绝，“你们不能打架……我要包扎吗？”后面这句是看向宋柯的。
宋柯走过去给她包上，她自己掌心是烫伤，已经涂抹了烫伤药。
“为什么？！”乙黑震惊道，“我帮了你！”
鹿幼歌看向乙黑，真诚道：“因为我不想你们两个中任何一个人受伤呀。”
“我可以给你道具。”曲晓冉突然开口，“而且是官方让我击杀你的。”
“我有道具！我不要！”乙□□。
鹿幼歌突然看向曲晓冉，随后抬头问宋柯，“包扎好了？”
宋柯点头坐在她旁边。
没有人开口，医务室里瞬间沉默下来。
“那你给我道歉。”乙黑对鹿幼歌道，“我听你……”
话没说完，就听到铿锵有力地一句：
“对不起。”
乙黑：“……”
憋气！
气哄哄地扭头出去了。
“好了。”鹿幼歌笑着看向所有人，扭头看向宋柯，“班里的同学都在这里了吗？”
“对。”宋柯看起来情绪也不太高，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调整好情绪，然后指挥大家开始下一步的行动，而是直接问鹿幼歌，“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啊？”鹿幼歌看向班小花，软糯道：“花花，公共浴室里有水吗？”
班小花没想到会被提问，反应了两秒才回答道，“有，但是没有热水。”
宿舍楼里自带的小浴室是太阳能的，但是学校里公共浴室是学校专门有人烧得水。
“没关系。”鹿幼歌站起身，“不需要有热水。”
她将碧娜几个玩家塞进乙黑的罩子下，将长剑跟铁签收进封印里，领着人往浴室去。
……
越是靠近浴室，曲晓冉看起来越是不安，她身上甚至隐约冒出火星。
鹿幼歌看出来了，强行拉着曲晓冉的胳膊，几乎是将她拖到浴室里。
走在队伍里的孔子瑜第一个注意到这点，大叫了一声，“鹿幼歌”，也不管进去的是不是女浴室，跟着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鹿幼歌将曲晓冉甩在地上，打开了花洒，水哗啦一下从喷头里涌出来，打在曲晓冉身上。
“你疯了！”孔子瑜怒道。
火星被水流冲散，曲晓冉还想要挣扎，鹿幼歌蹲下去，“这里私密，官方听不到哦。”
曲晓冉看向她，又扭头看向怒气冲冲地孔子瑜，垂着头不再挣扎。
这一会儿宋柯他们也都进来了。
越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慢悠悠在最后关上了浴室的门。
孔子瑜要上前去拉曲晓冉，被倪臣拦住了，和尚他们几个也反应过来，冲上去将孔子瑜拦住。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鹿幼歌站起身，垂眸看着她。
曲晓冉浑身都湿透了，抬头看着鹿幼歌，水流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鹿幼歌的脸，但是她说：“别这么看着我。”
“我受不了。”
宋柯沉默地看着她们对质，其他不明所以的同学也茫然地看着，只有孔子瑜大叫着挣扎，而后慢慢停下来，似乎抽泣了一声，“别……”
“我……”曲晓冉声音干涩，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我是他们的人。”
孔子瑜眼睛睁得大大的，呆愣愣看着前面，而后突然呜咽一声，往下瘫倒。
倪臣他们被这个消息冲击，一时之间没拉住他，孔子瑜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什么意思？”人群里有人不明白，“啥人？”
“他们选中了我，”曲晓冉垂着头，没有看任何人，像是在斟酌什么回忆，又像是在忏悔什么罪行。
她开口后，其他人就像是感觉到什么，惴惴不安地沉默着，浴室里只有水流哗哗的响。
过了很久，曲晓冉才嘶哑着开口：
“我父母其实并没有那么恩爱，他们因为爱情冲动结婚，而后很快有了我，仿佛童话一样剧情，可是童话一般在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现实不是童话，他们开始出现分歧，开始争吵，甚至开始动手，从我有记忆起就是不停地争吵，我在卧室里、在卫生间里……在家的任何地方都能听到他们的争吵。”
曲晓冉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红着眼，“后来他们开始怪我，好像因为有我，才会有他们的不幸。”
“我好怕，又好恨。”
“就是这个时候，它找到了我。”
曲晓冉低着头，她们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听到声音的嘶哑，“一开始我没有当做一回事，可是有一天早上，我妈妈推敲响我的房门，温柔地叫我出去吃饭。”
“我看到餐桌上爸爸的身影，他回头温和地对着我笑，说今天做了我最喜欢的菜。”
“那一天就像是梦一样。”曲晓冉的声音有些恍惚，“第二天，我起来的很早，等着妈妈来敲我的房门，叫我去吃饭，可是我听到了他们的辱骂声。”
“它的声音再次出现，说它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只要我帮它做一件事情。”
“我父亲从商，母亲是知名画家，钱与人脉我都有，它要我做得就是利用这个，找到一群人。”
曲晓冉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沙砾刮着嗓子出来：
“我选中了你们。”
作者有话说：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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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危机
直到现在, 同学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颤抖着，想开口大骂、想冲上去给她两巴掌、想问她为什么凭什么，可是真处在现在这个时候,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觉得难熬。
“这所学校就是因此而存在的，其他班里的学生跟老师都是为了遮挡你们的存在。”似乎是说出了最难以开口的部分，接下来的话，曲晓冉说得顺畅多了, “鹿幼歌是特殊的, 因为它要保证你们能存活，就必须有一个特殊的存在。”
“为什么她是特殊的, 你们同时又能保证这个特殊一定会过来？”宋柯感觉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堵着，每一个音节的发出都很困难。
她不敢去看鹿幼歌, 甚至头一回觉得，鹿幼歌没有感情, 在此时此刻, 也许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因为, ”曲晓冉仰着头看着鹿幼歌，水流从她头顶冲刷着, “你们知道《楚门的世界》吗？”
宋柯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她的头脑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愤怒与恐惧, 下一秒，她的手被倪臣握住了。
她压下了心里那股恶心。
但是鹿幼歌却没什么反应，甚至好奇地询问：“什么是《楚门的世界》？”
没有人回答她，他们都不敢去回想这是一部多么令人恐惧的喜剧。
“你曾经呆过的所有学校, 都是虚假的, 里面的人员是演员。”曲晓冉低下头, “你感受到的所有恶意，都是针对你演出来的。”
“为什么？”宋柯艰难地开口，“这么对她。”
“我不知道，”曲晓冉垂着眼，“似乎想让她憎恨人类吧。”
“可是我没有感情。”鹿幼歌平静道。
“你不是学会了什么是喜欢吗？大概他们想让你只有憎恨。”
曲晓冉这话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鹿幼歌没有感情］这件事，也是刻意安排的。
宋柯，“他们怎么就能……”
曲晓冉突然讥讽地笑了一声，“鹿幼歌是弃婴不是吗？”
宋柯死死抓住了倪臣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鹿幼歌看了一眼宋柯，似乎笑了一下，转头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曲晓冉。
“我的任务是在不暴露的自己的情况下，让你们厌恶那群玩家，对他们产生极大的恨意。第一批玩家以为自己是随机过来的开荒者，其实是官方精挑细选过来的，引领你们的。”
“所以，一切都是你背地里牵引的？”鹿幼歌平静道。
曲晓冉似乎回想起什么恶心的事情，“是，它给了我新的能力，让我能够在必要时候，确保它的选择走上正确的道具。”
“那你牺牲真大。”王琴忍不住嘲讽道。
曲晓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着，她低着头没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也是吗？”鹿幼歌突然想起什么，脸上褪去所有的表情，盯着曲晓冉，“我也是安排好了在那个时间进入学校？”
“是，尤其是你。”曲晓冉给出了答案。
宋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扭头抱住倪臣。
她知道鹿幼歌转学的契机是养父去世，如果真的像是《楚门的世界》那样，她简直不敢想象鹿幼歌的人生算什么。
一场可笑的戏剧？
倪臣双手在宋柯后背颤了颤，最后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抚。
“它想要你成为一个无情的杀戮者。”曲晓冉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他碍事……”曲晓冉看向越阡，又很快低下头，“谁知道鹿幼歌会不会因为饥饿吃人呢？”
同学们齐齐抽着凉气。
“为什么这么费劲心思，我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学生。”金元宝没有办法理解，他白白胖胖的脸上出现一种自我讽刺的表情，“你是不是在讲故事？我们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为了利益。”曲晓冉道，“官方需要更多的能量来维持运转，能量来源于情绪：绝望、恐惧与疯狂，是最佳的养料。副本产生前两种，观众产生后一种。”
“特殊副本会开启直播形式，观众越疯狂，官方得到的能量越多。”
“可因为Boss越来越强，玩家越来越弱，两方实力相差太大，官方得到的［疯狂］越来越少，所以它决定加入普通人。”
“明年六月一日会有一场玩家跟Boss的厮杀副本，我们是Boss一方。”
“呕——”
有学生忍不住吐起来。
他们感受前所未有的恶心，对他们听到的一切。
“越阡说得三个月后的那场，只是一次测试，测试我们有没有机会进入最后的对决。”
“你是人吗？！”王琴忍不住上前拉着她的领口，将她提起来，扭曲着脸盯着她，“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曲晓冉像一滩烂泥被提起来，因为水流的冲刷，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王琴大声叫到，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流冲刷在她脸上，“回答啊！”
“你知道我家现在是什么模样吗？”曲晓冉猛地将王琴按在地上，眼里满是疯狂，“我爸爸妈妈非常恩爱，无时无刻都想着彼此，他们也爱我！他们爱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孔子瑜突然抬头道，“集训的时候，你住在酒店，高中两年多你几乎全在学校，就算是寒暑假，也很少在家呆着，总是跑出去追星……你家里真有你想要的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回家？”
曲晓冉顿住了动作，竹缪将她从王琴身上扯开，又小心翼翼将王琴拉起来，将王琴抱在怀里。
“因为你知道那都是假的，你害怕他们，你会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鹿幼歌猜测道，“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