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柔嘴角一抽,哟,都叫上霍大哥了。
霍骁比曲莺莺大两岁,曲莺莺称呼他一声霍大哥,好像没毛病。
霍骁轻轻颔首,他把提着的果篮递给曲晓琴,“曲老师,今晚叨唠了。”
“哎——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水果,叫你破费了,快随便坐,小柔你陪着霍骁看电视,我再去做几个菜,你爸应该快要回来了。”
曲晓琴笑着收下水果篮,吩咐曲莺莺拿去厨房洗一洗装盘,又去叫展妮妮和展鹏回屋看书去,吃饭时再出来。曲家母女俩在厨房忙活,展柔顺势带霍骁简单逛了一下这套房子,霍骁有分寸,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看,并没有踏进去。
“小柔,霍大哥,你们先来吃点橙子吧。”
身后,曲莺莺端着洗干净又切成片的橙子出来,招呼他们快点过来。
展柔领着霍骁回到客厅落座,曲莺莺把果盘搁在霍骁面前,又给他拿了纸巾和废报纸做成的小型垃圾桶。
“果皮就放在纸袋里,待会儿我来收拾。”
曲莺莺倒是没坐下,又返回厨房去帮忙了。
展柔没碰橙子,她懒得啃,直接拿了一根香蕉剥皮,“霍骁,别拘束,随便吃。”
“我不饿,你吃。”霍骁也没碰橙子,他端起茶几上泡着的热茶,暖手。
厨房里,曲晓琴小声暗示曲莺莺出去招待人,曲莺莺面带犹豫,“妈,霍骁与展柔关系好,我夹在他们中间太尴尬。”
曲晓琴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我又不是要你去插足!你和霍骁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霍家在京城人脉广,对你将来就业说不定能帮上忙。”
即便考上舞蹈学院又如何?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肯定要从芭蕾舞团退出来,给新人让位。她们要么留校当老师,要么在外自己成立舞蹈培训学校单干,要么去应聘其他院校老师。
跳舞也有风险,就像曲晓琴自己,伤到了脚,再也跳不了,又没人脉留在京城,要不是经人介绍嫁给展建国,哪里有机会重新返回京城。
俗话说得好,出名要趁早,同样的道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曲晓琴大费周章邀请霍骁来家里做客,图的就是几个孩子将来的前程。
她不管霍骁与展柔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就算他俩在交往,说句难听点的,只要一天没成,他们家莺莺都有机会。难道莺莺不比展柔那坏丫头漂亮?!
话虽如此,可曲莺莺还是不想出去,她不想被展柔看笑话,展柔刚才那副神情,分明看穿了她妈的心思。
再说她自己也不差,展叔叔工作好,她落户京城,又考上了大学……
曲晓琴叹气,佯装抹了抹眼角,“莺莺,听我的话,妈妈做的都是为你好。”
怕曲晓琴真掉泪,迫于无奈,曲莺莺最终出了厨房。
她手里端着两盘凉菜,客厅里,展柔歪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嗑瓜子,霍骁在与她说话,还给她剥了砂糖橘。
俩人虽然没有挨坐在一块,但说不出来的亲密,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亲密,是比好朋友、死党还要更近一层的关系。
展柔分神瞥向曲莺莺,嘴上客气了一句,“要帮忙吗?”
“……不用,你们玩。”曲莺莺不自在地收回视线,忙把凉菜放到餐桌上摆好。
至于霍骁,一般去别人家做客,都会主动询问是否要帮忙,他却纹丝不动。倒不是说他不礼貌,相反如果他提出要帮忙,反倒不符合他的身份与气质。
曲莺莺不知晓的是,霍骁去月亮胡同从来不问展柔东西在哪,往往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找,比回家还自在。
没过多久,展建国下班回来,他热情招待霍骁,一众人等围坐在一块,霍骁不喝酒,他给霍骁准备了饮料。
放眼望去,桌上的菜很丰盛,荤素搭配均匀,还配了六盘凉菜。
曲晓琴可做不出这一桌子菜,展柔也不拆穿,也不插话,静静用餐。
席间,曲晓琴一直殷勤地给霍骁夹菜,她会来事,拿展柔说事,感谢霍骁一直照顾小柔芸芸。
“霍骁,不瞒你说,阿姨做菜一般般,这些素菜是我做的,荤菜在建国单位食堂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人一多,屋子里就有了暖意,霍骁脱掉了棉外套,身上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端坐在餐桌旁,气质清冷高洁。
他给展建国倒酒,“曲老师费心了,饭菜挺可口的。”
“孩子,叔叔小半杯就够了。”展建国伸手挡了挡,霍骁不喝酒,他一个人喝也没意思。
曲晓琴笑呵呵地给众人布菜,“那就好,你多吃点,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小柔,莺莺,你们俩也帮忙给霍骁夹菜,他不好意思……”
曲莺莺尬笑,坐着没动。
霍骁自己夹菜,“嗯,曲老师您辛苦了,您也吃吧。”言外之意少说话多吃菜。
深知霍骁性格的展柔努力憋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丢进嘴里,一个没注意岔了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
展建国一惊,忙站起来把自己的热茶递给展柔,“怎么了?呛着了?唉哟,慢点吃,吃饭还发什么呆!”
霍骁坐在展柔左手边,抬手给展柔轻轻拍打后背,动作自然又不突兀,仿佛做了几十遍。
“没事——咳咳——”展柔摆了摆手,端起热茶喝了几小口,慢慢缓了过来。
展建国见怪不怪,曲晓琴脸色微妙,曲莺莺抿了抿唇,把纸巾递过去。
一顿饭下来,展柔两耳都被曲晓琴的‘热情’灌满了,这三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话多的曲晓琴。
饭后,展柔送霍骁下楼,今晚她睡在家里,走到无人的地方,她终于憋不住,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怎么样?曲老师做的饭好吃吗?”
夜晚时分,单元楼巷口有冷风灌入,霍骁拉着她走到避风口,防止她笑岔气,又给她轻轻拍打后背,“展叔叔打电话邀请,我不好意思拒绝。”
“下次我爸再邀请你来做客,你就找借口回绝,在这吃还不如去我二叔那,我能在二叔那吃两碗饭,在家里一碗饭就饱了。”
“嗯——”霍骁没把话说死,留有余地,“要不要去我车上坐坐?明天放假,我不用早起。”
“好啊。”
下楼倒垃圾的曲莺莺发现霍骁还没走,展柔坐在他的车上,在眉飞色舞地比划什么,说到激动处还拍了霍骁胳膊几下,霍骁竟然也不生气,由着她胡闹。
曲莺莺咬唇,人比人,确实没法比,霍骁各方面都很出色,怪不得连脾气不好的展柔都爱黏着他。
稍晚,展柔回屋,展建国叫住她,“闺女,你来京城这么久,还一直没去过爷爷家,明天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
“爸,我明天没空,我要陪姚爷爷去博物馆。”
展柔没有撒谎,姚天中几天前就约了她,说要带她去看看蓟县古墓出来的藏品,如今都收在京城博物馆里。
“哦,那就除夕,除夕我们要在爷爷家吃年夜饭。”
年前一直忙,展建国一直没得空带孩子们去看展延庆,其实也有他的私心,两年前大闺女怼过他爸一次,他想趁着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他爸应该不会旧事重提。
“行。”展柔没意见,她与展延庆总归要再见面的,也不知道过了两年,老顽固的展延庆有没有改变。
晚上睡觉前,曲晓琴翻来覆去睡不着,展建国被她吵醒,不耐烦地问她怎么了,曲晓琴忙翻身坐起,问他就不担心展柔与霍骁走得太近。
展建国无语,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俩孩子本就有婚约,霍骁爷爷也看好小柔,霍骁人品也不错,展柔不会欺负他。”
“啥?谁欺负谁?”曲晓琴以为自己听错,不信邪地掏了掏耳朵。
展建国背过身去,嘟囔了一句,“要换成是向辉,王蕙兰肯定三天两头来告状,霍骁多好,展柔舍不得欺负他。”
曲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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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她与霍骁谈恋爱怎么了
京城博物馆。
蓟县古城出来的藏品被陈列在博物馆的东南区域,藏品基本都是战国时期所用的生活用具,青铜器具居多。
临近春节,各大单位院校都放假了,今天来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还有不少考古圈子里的人。
好多人认出了姚天中,纷纷走过来和他打招呼,“姚老,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蓟县古城底下藏着战国墓葬群一事,当年很是轰动,展柔把功劳推给了姚天中,姚天中对外沉默接收各方赞美,对上面如实汇报。
他呵呵一笑,“哦,带家里的小朋友来看看。”
众人也没多想,单纯以为是姚天中亲戚家的孙女,大部分人只扫了一眼站在姚天中身后的女孩,点头微笑算作招呼,之后很快离开,不敢多加打扰他们。
也有个别机灵的察觉到展柔的身份不一般,因为姚天中对她的态度根本不像对待晚辈那样,反而神色中透出一丝丝恭敬。
“姚老不是单身吗?”
“是单身。”
“那就怪了,你认识这小姑娘吗?是不是陈老家的孙女?”
“不是,陈德胜的孙女我见过,人家是医生,平时忙得很,而且年龄对不上。”
“哦,陈德胜的孙女与展延庆的二儿子年后就要结婚,你知道这件事不?”
“知道,已经收到请帖,大年初三在京城大酒店举办婚礼,展延庆这铁公鸡,这回要拔毛了。”
“拔就拔呗,小儿子终于娶到了媳妇,女方家世好工作好,换成我,我也拔。”
话题越扯越偏,居然把展柔的身份抛在了脑后。
“姚爷爷,这位是?”
当然,有厚脸皮的人非要不耻下问,非要问出展柔的身份,比如说眼前的这位老熟人。
薛茂文的大哥薛茂青。
薛茂青其实没问错,一直以来他只是从自己家人嘴里听说过展柔,蓟县那次远处匆匆照过几面,当时也没把这丫头当回事,没想到他看走眼,能够断了坤哥那群外国人的算盘,又言重他家祖坟出事,这姑娘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展柔凉凉地瞥了一眼目光如炬的薛茂青,没错过男人眼里的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他想得到她?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姚爷爷,你们聊,我去上个厕所。”展柔压根不想与薛茂青周旋,找个借口离开。
“嗯,去吧。”姚天中目送展柔出了展厅,然后才回答薛茂青的话,“展延庆教授家的大孙女,展柔,她二叔也是我的邻居,你们在蓟县应该见过。”
姚天中并不避讳展柔去过蓟县一事,薛长海出事,动用所有关系保全了薛茂青,薛茂青在蓟县古城办的差事漂亮,薛家一事自然没有波及到他。
薛茂青帮忙推着姚天中,“哦,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或许匆匆打过照面。”
“两年前,他二叔带她和霍骁去蓟县玩,霍骁你知道的,他爷爷希望霍骁多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这不展柔来了,正好正中下怀,对了,你大概不知道,这丫头与霍骁是娃娃亲,就等她考上大学,俩家就要结亲。”
姚天中可是过来人,薛茂青的反常,他看在眼里,他在变相地警告薛茂青不要胡来,一个展家如果震慑不了他,还有霍家。
“嗯,她与霍骁天作之合。”薛茂青推了推眼镜,未加多言。
当天从博物馆回来后,展柔没有把薛茂青的出现放在心上,姚天中那边却告诉了霍知礼。
霍知礼最近也在京城,得知此事后,顿时不爽,忙把霍骁叫到跟前,问他打算何时和展柔正式交往。
霍骁从蓟县古城洞底出来发高烧三天,嘴里一直喊着展柔,霍骁身子骨好,从小很少感冒发热,偶尔一次发热,迷迷糊糊也是叫着妈妈。
霍知礼当时听到他发烧还念叨着展柔,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总算有一个人让他的孙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