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吃了,要快点去学校。”
夏栀都不好意思看他,一看那八块腹肌就在眼前晃。
搞运动的男生身材都这么好的吗?
江御淡淡应了声,松手插回兜里,“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夏栀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进了便利店里,没一会儿就出来,给她一份饭团,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你给我买早餐干嘛啊?”夏栀不明白他的用意。
“赔罪。”
“昨晚害你失眠了,我很抱歉。”
夏栀,“…………”
—
下午,林溪言约江御晚上一块去网吧开黑,被他直接回绝了。
他很诧异,问他是有什么事儿要忙,江御语气很骄傲地回他五个字:【老子要健身。】
【你身材够好了,还有这必要吗?】
江御看到回复,不屑地嗤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材好,但想要保持下去,就必须持之以恒地锻炼,否则能拥有让人失眠的资本么?
江御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地跑了半个小时,又练习了哑铃和杠铃。
总共练了三个小时,他看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马上就要到放学时间。
江御去冲了个澡,换上日常的衣服,从健身房出去,步行来到附中的校门口。
此时,校园的放学铃声刚刚打响,夏栀刚从教室出来。
赵希曼对上次被夏栀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仍耿耿于怀,她悄然跟在夏栀的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水杯。
在夏栀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夏栀下意识回过头,赵希曼猛地举起杯子朝她的脸上泼了过去。
这杯子里有墨汁有油漆还有辣椒粉,夏栀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她的眼睛里被泼进去一点,一瞬间火辣辣的,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周围的同学唏嘘地看着这一幕,见夏栀的脸上还有衣服上都被泼上了红色。
赵希曼得意地勾唇一笑,说:“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她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哼,加快步伐下楼走了。
夏栀的眼睛疼得睁不开了,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幸好顾攸琳这时过来了,她看见夏栀那么狼狈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夏栀的眼睛疼得实在受不了,她什么事情也顾不上了,抓紧顾攸琳的胳膊,求她快点带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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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攸琳扶着夏栀来到学校门口,准备去打车,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拦在她们面前。
“她怎么了?”
江御皱眉询问,看到夏栀一脸的泪水混合着红色颜料似的东西,眼底掠过一抹心疼。
顾不得听顾攸琳回答,他将一把夏栀拉过来,带她去打车。
顾攸琳不放心,连忙跟上去,“我跟你们一起去。”
江御没拒绝,他想的是,如果必须要通知夏栀妈妈过来,顾攸琳在那里,也好交代。
来到医院后,夏栀被送去做检查,江御和顾攸琳在外面等候,顾攸琳虽然没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但班级微信群里已经疯狂讨论起来了。
这个群,江御没加。
顾攸琳给他看了一眼,看完后,他抬手要把手机给摔出去,顾攸琳急忙拦住他,“我的我的,这是我的手机。”
江御的眼底弥漫起强烈的恨意,恨不能将赵希曼那个女的给大卸八块。
他当即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交代对方,“给我教训一个人,赵家的那个千金,赵希曼。”
对方一听是赵家的千金,有点儿发怵,江御却放出狠话,“不管出什么事儿,我担着,最好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敢动他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顾攸琳看到江御眼中凛凛的杀意,都觉得脊背发凉。
赵希曼真的太想不开了,好好活着不好吗?干嘛要去动江御心上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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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做好检查出来,眼睛已经能睁开了,就是还会控制不住地流泪。
医生说她是□□感染,有点儿发炎,要滴一周的眼药水才能好,在这期间,流泪是正常反应。
夏栀脸上也起了数不清的红点点,她本来属于敏感性肌肤,被热气一熏,皮肤都会红。
因为那油漆涂料里有伤害人体的化学成分,给皮肤造成了严重伤害,也需要涂抹药膏。
顾攸琳气得不停吐槽,说赵希曼被家里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下手太狠了。
夏栀的心里只有悔恨和懊恼,她在转来附中以前就做好打算,收起锋芒,委曲求全,但那天还是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巴掌。
如果不是那一巴掌激怒了赵希曼,她可能不会对她下此狠手。
江御被顾攸琳聒噪的声音搞得心烦意乱,他让她快点回家去,不用在这儿陪着了。
顾攸琳不太放心夏栀,她冲她摇摇头,“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行,那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好。”
顾攸琳走后,江御带夏栀离开了医院,知道她的眼睛不能见风,他去旁边的眼镜店给她挑了一副平光眼镜。
戴上以后,夏栀果然觉得眼睛舒服多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眨个不停。
她对江御说了一声“谢谢”,他无奈地拧眉看着她,“下次有人欺负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不是太麻烦你了?”
“你跟我提麻烦?”江御的胸口涌上一股郁结之气,她这是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吧。
夏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我……我是说你好像很忙,我不想让你………”
“好了,你不用说了。”江御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下去,“我送你回家。”
他怎么总是这样暴躁又没耐心。
夏栀低头看着脚面,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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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来到教室,夏栀发现许多同学都在偷偷打量她,估计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夏栀一如既往得淡然,坐下后,照旧先拿出英语课本背单词,状态好到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同学们都很佩服她的心态,谁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在家缓两天,她竟然接着就来上课了。
一直到晨读结束,赵希曼都没来上课,夏栀心想她是心虚么?
顾攸琳扯了扯夏栀的胳膊,小声对她说:“昨天江御知道你的事发经过以后,生了好大的气,他还找人去教训赵希曼了。”
夏栀的心猛一“咯噔”,她不想江御因为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
放学后,夏栀尝试拨了江御的号码,她没抱希望他会接,但这次,他接得很快。
“江御,你在哪儿?”
夏栀握着手机,有一些紧张。
“有事儿?”
“我………我想跟你说一声,不要找赵希曼的麻烦。”
那头沉默数秒后,响起一声冷笑。
“夏栀,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她还没说话,他又吼了一声:
“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的人!”
吼完这句,他接着挂了电话。
夏栀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有点儿苦恼。
其实他应该能明白的,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只是不想让他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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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曼一连三天没有来学校上课,夏栀询问顾攸琳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攸琳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情。
那天在校门口的电话被挂断之后,夏栀再联系不上江御。
她不明白,他怎么总是这样,想理她的时候就理,不想理她的时候,冷漠得像是陌生人。
这天晚上,夏栀一如往常地坐在书桌前,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
她的手机很少响起,每次一响,都会激动,以为是江御打来的,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望。
这一次同样,夏栀拿起一看,电话是韩今璐打给她的,她预感到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接听后就听见她在那头尖叫。
“夏栀,你………你快来,我男朋友要被打死了。”
韩今璐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不对,是你叫着江御一起来,他肯定认识这个人,能帮我男朋友说几句话。”
夏栀听完,握着手机的力道无形中加重几分,她压抑地讲了声“抱歉”,说她联系不上江御。
韩今璐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起来,“我只是想让你帮下忙,这都不行吗?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我联系不上江御,他不会接我电话的。”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他不接?不想帮忙就直说好了,也不用找这么可笑的理由吧?”韩今璐在那头咄咄逼人,“夏栀,我男朋友今晚要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俩再也不是朋友了!”
夏栀纠结数秒,还是决定试一下。
她忐忑地拨了江御的号码,一声、两声、三声………没想到他竟然接了。
“江御?”
试探性地喊一声,那头却不是江御的声音。
“美女,他是你什么人啊?在我们这儿喝多了,你过来接一下吧。”
夏栀急忙追问是哪里,对方说了一个餐馆名。
挂了电话,夏栀立刻打车过去,在路上给韩今璐打电话,想跟她说江御喝多了,但她的电话一拨过去就被挂断了,再打也还是如此。
夏栀明白了,她是故意不想接她电话的。
来到那家大排档,夏栀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趴在桌上的江御,她将他扶起来,问老板有没有结账。
“还没结呢。”老板说完,紧接着道:“这小伙子从坐下就开始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姑娘你多安慰安慰他吧。”
夏栀将江御带走以后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儿,他身子那么重,她扶着他走了几步就累得撑不住了,只好在路边的花坛处坐下休息。
江御整个人昏昏沉沉,头靠在夏栀的肩膀上,双眸紧闭着,脸上像是有一片愁容。
看到他紧蹙的眉宇,夏栀很想为他抚平褶皱,只有他这样闭着眼睛,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忽然,江御的脸埋进她的脖颈里蹭了蹭,他鼻翼间喷洒而出的热气激起她一身的颤栗。
夏栀觉得痒,手抵在他胸膛上推了推,谁料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坏笑着问:“想占我便宜啊?”
“没有。”夏栀飞快地抽出手,害羞地告诫他,“你正经点。”
江御喝醉了怎么会如此轻浮,不知道他对其他女生会不会也是这样。
想到,夏栀的心里便觉得闷闷的很不舒服。
“好累………”江御轻声嘟哝着,又伸出手抱住她,完全把她当成了人形抱枕。
夏栀无奈地推他,“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家。”他很倔强地说。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夏栀拿出一看,是她的妈妈打来的。
她不禁有些心虚,接听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淼淼,你去哪儿了?”
“我出来买点东西。”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到处乱跑,快点给我回家。”
“嗯,知道了。”
夏栀挂断电话后只能给顾攸琳打了电话,让她帮忙给江御的好兄弟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一下。
好在林溪言离这边很近,不过十来分钟他就赶来了,看到江御的头靠在夏栀的肩膀上,不由“啧啧”了两声。
人家女孩乖巧十足地坐在那儿,两手放在腿上,紧张又无措,显得江御就像个流氓似的。
他越看越觉得夏栀漂亮,路灯柔和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只能用美好来形容。
在这种繁华的闹市,纯粹仿佛是一种突兀的存在。
“我真羡慕御哥。”
林溪言走到跟前,摇着头感慨一句。
那话说完,又问夏栀,“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的?你是不是对御哥有意思?”
夏栀没回答他无聊的问题,反问道:“江御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呢?”
“呃…………”林溪言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纠结片刻,还是说了,“御哥不是可以进青大了吗?但学校做背调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亲生父亲是杀人犯这事儿,江御他爷爷本来都把江御纳入他家的户籍了,这事儿一抖出来,还不知道青大能不能上得成。”
林溪言说着,又长叹了口气,“唉,御哥也够不容易的,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倒霉吧!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这件事情,你千万别和他说告诉我了啊。”夏栀交代,保护江御的自尊心。
林溪言忙不迭点头,“我还怕你说呢,他要是知道我乱说,肯定要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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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御醒来发现自己在林溪言的家里。
他们几个人玩得好,对于彼此的家里自然也非常熟悉了。
林溪言他家里通常只有佣人在,他爸妈都在外地的总公司待着,很少回来,对儿子也实行放养政策。
江御下楼来到餐厅,林溪言正在吃饭,一扭头看见江御,冲他招招手,“来来来,一块吃。”
“我怎么会在你家?”江御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昨晚你喝多了,自己打车过来的。”林溪言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江御冷笑一声,觉得林溪言是在踩踏他的智商。
不过说这种毫无事实根据的话,是他一贯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