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这半天是变相的撒狗粮呢。”
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的一幕,孟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江御:“什么变相?我们是光明正大在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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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军训转眼结束,到了新生入学典礼。
夏栀作为大二年级的优秀学生代表,要上台发表演讲,她在此前已经公开演讲过多次,心里也没什么紧张的感觉了。
在晚会开始前,夏栀约戚箬一起去商场,准备挑一条得体的裙子,服装都是要靠自己准备的,她的那些衣服都太旧了。
每次出去逛街,都是戚箬喊夏栀一起,这次她居然主动叫她,她都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来到商场,夏栀让戚箬帮她挑,她的眼光比她要好。
戚箬给夏栀选了一个套装,上面是白衬衫搭紫色西装小外套,下面是紫色百褶裙,白衬衫上还有个俏皮的领结,十足学院风。
夏栀也很喜欢,但看了眼价格,这一身要八百多,她瞬间望而却步了。
见她不舍得,戚箬劝道:“人要舍得为自己花钱,你拍广告赚那么多,又不是没这能力。”
“可能是穷怕了,有点儿钱我就想攒着。”夏栀耸耸肩,说得也很无奈。
戚箬对此没有话讲,她没经历过她的生活,无法感同身受。
夏栀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咬牙买下来了,这次是江御的新生入学典礼,作为他的女朋友,她一定要打扮得足够漂亮,给他留下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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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入学典礼的当晚,学校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江御和他的舍友孟桥也坐在下面的一个位置。
要不是夏栀有演讲,江御根本不会过来,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只让他觉得很吵。
夏栀是在校领导讲完话之后上了台,她一上去,江御明显听见四周响起了议论声。
台上的夏栀,站在话筒前,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西装外套配短裙,两腿笔直而纤细,在灯光照耀下更显得雪白无比,十分抓人眼球。
江御看得眼热,缓缓眯起眼眸,听见四周的男生已经开始亢奋地讨论,说什么人美气质佳腿还长,他听到这些话,暗暗地攥紧拳头,想打人的冲动又涌上心头。
夏栀已经开始演讲,清澈的嗓音如同飞在林间的百灵鸟那般,婉转动听。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夏栀从容而淡定,如一株盛放的百合花静静地站在那里。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江御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句诗。
他悄悄拿出手机录像,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他,眉间染上几分骄傲。
夏栀演讲完从后台离开,江御离开座位,从后面的那扇侧门出去,在她从后台出去的时候,冷不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被他吓一跳,夏栀反射性地就要甩开他的手,看到是江御才松一口气。
“你也不和我说一声。”她嗔怪他一句,发现他的眼睛在往下看。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心虚地并住腿,转移话题地说:“我一直在准备和调整演讲稿,都没有吃晚饭,出去找地方吃饭吧?”
“上面穿那么多,下面穿这么少,你觉得这样搭配好看吗?”
见他这么评价她的打扮,夏栀不高兴地皱眉,“你觉得不好看?”
“嗯,特别丑,以后别这么穿了。”
他严肃点头,让她先回宿舍去换衣服,再去吃饭。
“丑?”捕捉到这个字眼,夏栀的眼里浮现出难以置信,“你竟然这样评价我。”
“我也是怕你腿冷。”
知道自己话说得过分,他接着又补充一句。
而后立马道:“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夏栀哼了一声,快步朝前走,“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女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江御快步跟上去,看到她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无奈解释道:“其实我是吃醋了才那么说的,你这样穿特别显气质。”
“晚了,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他不禁失笑,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摸摸她的后脑勺。
“原谅一个吃醋的男人吧!他不是故意的。”
夏栀委屈地撇嘴,“我明明是为了你才打扮得这么好看,要不然谁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
看她委屈得不行,江御赶紧哄:“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
“那不叫凶,那叫蓄意打击。”夏栀纠正他的措辞,”你知道你身为男朋友,你的评价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吗?”
“好好好,我错了。”
“敷衍。”夏栀扭头,躲开他要抓她的那只手,“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先回宿舍了。”
江御看到夏栀倔强转身的背影,烦躁地踹了旁边的树一脚。
老子还不是他妈·的因为吃醋才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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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夏栀从宿舍楼出来就看见她亲爱的男朋友拎着早餐站在门口等着。
她今天穿了T恤和长裤,故意走到他的面前问了句:“这样穿不丑了吧?”
江御本来还想问她消没消气,听她这样问他就知道还在记仇。
他恨不能回到昨晚,给当时说那话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说我怎么能说长得跟仙女似的女朋友丑呢?我当时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情商低的人计较好不好?以后我再说不好听的,你直接扇我巴掌。”
江御一边说着一边将热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
以前认识他的那些人要是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大跌眼镜,谁能想到拽得不可一世的江御也会有这么卑微的时候呢?
江御自己也想不到,他能把一个女孩宠到这份上,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有损男人脸面,反而对自己的能屈能伸感到很佩服。
夏栀昨晚是真生气了,不过躺下以后想想也觉得没什么,江御那一看就是吃了醋赌气说的,并不是真心实意。
她并不是爱计较的人,将牛奶接过来喝了口,又还给他,“早餐我拿走了,牛奶你留着自己喝吧。”
说完快步往前走,给他留下一个高贵的后脑勺。
江御还有点儿拿不准,这应该是不生他的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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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肖则烨、林溪言和路枫他们专程飞来首都找江御,说要请他庆祝一下进入青大学习。
有了江御这么一位学霸哥们,他们逢人就吹,感觉自己的脸上都有面。
晚上约着去酒吧喝酒,夏栀没跟去,江御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他一身黑衣闯入酒吧,像是从暗夜而来的使者。
看到他只身前来,肖则烨挪愉一句:“你媳妇儿肯放你出门了?”
这话说得他像是妻管严一样,江御懒得理他,瞪他一眼,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林溪言倒了杯酒给江御,叹了口气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
“我那个表妹,她之前不就被医生鉴定过,说大脑不正常吗?”
“她的账我还没跟她算完呢。”江御想到就觉得怒火中烧。
他这辈子还没被人那么算计过。
“别算了,她现在也不好过。”
林溪言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说:“出了车祸,勉强抢救回来,但头摔傻了,腿也残了,估计往后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啧。”肖则烨不忍直视地皱眉,“你们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这也是她自找的,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非纠缠我们御哥。”路枫接了句。
“行了,都别说了。”江御烦躁地拧起眉,“我不想聊她。”
路枫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问他,“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样?感情还稳定吗?”
“当然了,我们非常要好。”江御提起来都觉得骄傲,“自从交往,我们俩都没吵过架。”
在他眼里,和夏栀闹的那些不愉快的插曲根本算不上是吵架。
“之前你们俩一直异地恋,很长时间见一次,自然分外珍惜,等以后朝夕相处再看吧。”路枫一针见血地说,“哪有情侣不吵架的,别高兴得太早。”
“你少乌鸦嘴,不能盼我点好?”
江御冷冷瞪他一眼。
路枫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肖则烨玩味一笑道:“希望我们能有一天喝到你们俩的喜酒。”
“那是一定。”
江御的语气非常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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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国庆放假七天,江御计划带夏栀去祖国的西南方向旅游一趟。
他做了详细的计划和攻略,先乘飞机去金湾市,之后再租车自驾游。
这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旅行,夏栀也很期待。
在旅行之前,她去买了隔离霜等化妆品,还买了几身漂亮的衣服,想着到时候要拍美美的照片。
戚箬听到夏栀要和男朋友去旅游,羡慕极了。
能在大学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真是太美好的一件事儿了。
十月一当天,江御带着夏栀准时出发,四个小时的航程抵达金湾市。
从机场出来,租车公司便将江御租的车给他送来,夏栀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驾照,因为每次看他都是骑摩托车,没见他开过车。
江御说他一成年就去考驾照了,那个时候还没认识她。
夏栀很纳闷,他明明才比自己大几个月的,怎么还提前成年了呢?
江御无语地弹下她的额头,“你也太不关注我了,开过那么多次房,都没发现我身份证上的年龄要大一岁吗?”
夏栀听他这么说,跳起来想捂住他的嘴巴。
干嘛在公共场合把“开房”这样的字眼说得那么大声啊?这种事情也只有江御能干得出来。
两个人上车,江御系上安全带,熟练地挂上档,发动引擎。
夏栀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觉得他应该很有经验的,可想想他又没怎么开车上路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我们不着急的,你等下慢点开。”她不放心地交代他。
江御噙起唇,自信一笑道:“放心,哥哥开车技术很稳。”
“…………”每次都是话里有话。
夏栀扭头看向窗外,故意不看他了。
江御开车来到酒店,他打开后备箱拿下行李,一个人扛起两个大行李箱,飞快地上了楼梯。
夏栀想帮忙拿个小的,他却不让,这些方面,江御的确是个挺Man的男人。
办理好入住,两个人进了房间,一推开门就是扇落地窗,窗外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一眼望去格外壮观。夏栀惊喜地来到窗前,看见青山的山顶上飘着白雾,好像仙境一般,使人的心情也变得分外辽阔。
她在欣赏风景,江御却在后面抱住了她。
“想不想去爬山?”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
夏栀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就去那个山上转一圈怎么样?估计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嗯。”
江御自然是尊重她的决定。
一拍即合后,两人便准备出发。
夏栀拿出自己的小背包,装了充电器、充电宝、水、零食、手帕纸等好多零碎东西。
江御耐心地等着她,心想女生就是要比男生心细得多,他就想不到要带这些东西。
夏栀装完后拎起包,发现沉甸甸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不是她背。
将自己可爱的垂耳兔包包递给江御,他上下打量一番,认命地接过去,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门,去了酒店后面的那座山,这是个当地比较有名的景区,江御在网上订票的时候,看见评论区的人都说这地方求子很灵,他故意将评论给夏栀看了眼,她瞬间脸红了。
“你说咱们俩要不要试试到底灵不灵?”
夏栀推他一把,“说什么呢?我才大二好不好?”
“又没说现在,你急什么?”
每次都以逗她为乐,夏栀生气地哼了声,“我不理你了。”
她转身快步走进景区,直接拿出身份证就可以验票。
对于夏栀来说,爬山是个挺大的挑战,因为她的运动细胞并不发达。
往上攀登了大约十几米,夏栀累得心慌,赶紧找座位先坐下休息。
她对江御招了招手,说:“把水给我。”
“这才爬了多点你就要喝水?小心等下想上厕所找不到。”
“我喝的水肯定转化成汗排出去了好不好?”
“行,你说得都有道理。”
夏栀把水还给他,继续往上爬。
江御不疾不徐地跟上去,把水放回包里。
这座山不算太高,但不坐缆车爬的话也得三四个小时才能登顶,夏栀一口气爬了半个小时,两腿都开始发软。
她停下来,将外面穿的黑色开衫脱下来系在腰间,之后找了个长椅坐下,静静打量起四周。
十月份的天,气温已经低了许多,林间很安静,传出来一丝寒意,她无声地抱住胳膊,仰头去看头顶的那棵竹子。
“怎么把外套脱了?”江御不理解地问,“流了那么多汗,突然冷下来,很容易感冒。”
他不由分说又帮她穿好,见她累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立刻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我背你上去。”
“别了,会把你累坏的。”
“放心,晚上照样能来七个回合。”
夏栀又好气又好笑,乖乖趴到他的背上,“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