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自从那天吃饭溜号后就忙得看不见人影,31岁娃娃脸的乱步桑接下了我的委托,还给了我一个负担得起的友情价。
然后他不仅告诉我,这把木仓的真实身份是咒具,还告诉我,咒具的原主人应该就在横滨。
咒具,咒术师专用的武器,杀咒灵可以一刀一个小朋友。
初步估算,这枪应该最起码上了千万的级别。
原来一直以来,我身怀巨款[猫猫震惊.jpg]。
“具体更多的信息目前还推理不到,不过我出去绕一圈肯定就没问题了,要知道,乱步大人可是最厉害的名侦探。”
眯着眼吃薯条的“大男孩”淡定地告诉我,他今天不想出门,所以明天给我答复。
我抱着一种异能力真神奇的想法,在无限漫长的等待后,收到了消息。
乱步大佬调查出来,手木仓的主人的确在横滨,不过木仓早已经被他卖掉了十多年。
【买走的手木仓的人叫“五条悟”,这个人,你认识吧。】
虽然是问句,但对方最后用的是句号。
只能说,异能力是真的很神奇= =。
以上,就是我这两天的经历,也是我开通讯录,拨出这通电话的原因。
五条悟究竟是什么人,他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答案,另一个“我”曾经作为一个普通人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各种问题在我的脑海中乱成一团,我屏住呼吸,专心听着听筒里的声音。
对方可能在的地方信号不好,花了好半天,方才传来成功拨通的提示音。
我心里一喜。
然而……
“嘟——”
咔。
【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
被挂掉了呢。
第46章
电话铃声响起时, 五条悟正带着伏黑惠狙杀一只一级咒灵。
“慢死了——”
白发青年戴着一副深色眼罩,毫无视线被阻隔的不便,动作熟练地将想要逃跑的咒灵抓住扔回去, 语调随意地抱怨着:“惠你要是再不加快速度, 我就先走了哦,一只一级咒灵打这么久, 喜久福都要关门了。”
伏黑惠擦掉从眉骨上方滑下来的血,咬牙说:“那你可以现在就走,我自己能对付。”
“欸?那怎么行, ”青年抬起一根手指摇了下, 毫不客气道,“你要是受伤动不了, 我还要负责把你带回去, 最近你又吃胖了,才不要!”
伏黑惠:……
虽然早已经很清楚也很熟悉这人的恶劣性格,但然不管多少次,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今天也是日常修身养性失败的一天呢。
黑发少年深深吸气, 双手结印唤出玉犬,嘴里还在认真申明:“我只是正在长身体而已, 体重的确在增加,但绝不是‘胖’……”
正说着,一阵铃声打断了伏黑惠, 他跳起来躲开咒灵的攻击,眼角余光看到五条悟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然后直接挂断掉。
手机安静了一小会儿,又很快响起来,五条悟眼也不眨地再次按掉。
“什么啊, 最近的骚扰电话怎么这么多,难道是有人把我的号码卖给了某些不正经的人?”
确定无法逃跑后,咒灵的攻击总是会有一波触底反弹的增强,伏黑惠艰难地应对着,耳边零星传来某位无良老师的抱怨。
什么不正经的人,我看你是最不正经的。
他在心里暗暗吐槽,召出鵺拉住它的爪子飞起来。
咒灵的攻击渐渐失去章法,终于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漏洞,伏黑惠从空中跳下地,趁机唤了虾蟆配合一举将它袯除。
结束了,真累。
狼狈的汗水混着血水淌下来,少年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抹掉,正要说走吧应该还赶得上买喜久福,结就看见那个挂断电话的人对着自己举起了手机。
“来,看镜头~”
咔嚓。
“差点忘了,今年惠就要入学高专,正好拍个照,让学校里的前辈提前脸熟一下吧!”
白发青年饶有兴致地拿着手机,显然又在搞些骚操作,而伏黑惠面无表情任由对方叨叨。
事实上,他早就和熊猫前辈他们见过面了,不过,认识这么多年,他早已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五条悟想做的事,除了让他做,还有别的办法吗?
气氛正好(惠:并不),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几乎是收到消息的声音不分先后一同响起。
下一刻,毫无预兆的,伏黑惠只感觉空气骤然凝固半秒,接着,一股凝重且爆裂的气息以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为中心,瞬时扩散开来,震得周围树叶哗哗作响。
“我有点事,惠你自己回去吧。”
前一刻还在无聊搞事打发时间的人,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只见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
【五条先生您好,非常冒昧打扰您,七海健人先生将您的号码给了我,说是有事可以寻求帮助,是这样,我这里有一把经过鉴定为“咒具”的手木仓,据说当年曾是您的所有物,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发送成功的短信息,想了想,又拍了照片发过去,不确定这次对方会不会搭理自己。
没错,我鼓起勇气拨打的第二通,同样被无情拒绝了。
对方没有礼貌地回复自己有事暂时不方便接电话,由此推断,十有八.九就是单纯的不愿意接而已。
好吧,我可算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七海先生给我这个号码时,会说“不一定有人接”——大约,那是个很任性的人吧。
[猫猫头秃.jpg]
要不是迫切想要知道这把木仓的底细,我可能真的就此先放弃了。
好在这次,我没有等很久。
也就几秒的时间,对方的回复到了。
白底黑色,只有一句。
【你是谁?】
有希望!
【我叫林桃,现住在横滨,前不久遇到了一场意……】
“桃酱在干嘛呢?”
突然出现的清润男声吓了我一跳,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轻轻盖住了手机屏幕,几天没见的鸢色眼睛弯起动人心魄的弧度:“难道在偷偷和其他心动的男性聊天吗?”
“啊?不是不是,只是在询问一点事情啦。”
心跳得飞快,熟悉的莫名心虚感又冒出来,我身体后仰,连连摆手:“太宰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青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桃酱好专心啊,连我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咳,这不是,遇到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嘛……”
天呐,谁来告诉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个微妙的氛围,却像是抓.奸现场一样?
将“我是清白的”在心里大声说了三遍,我坐正身体,将膝盖上的银色手木仓递给对方:“太宰君也知道,两个月前我生过一场病,记忆方面出了点问题,这把木仓是我贴身带着的,但是却忘记了它的来历,前两天我拜托乱步桑帮忙调查了一下……”
具体算起来,我们只分别了很短暂的时间,可是却足够发生不少事。
解释的间隙里,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话题里另一位主人公的名字清晰地在正中的位置闪动。
我:……
“呀,是那位‘五条先生’,”身侧的青年朝着我轻轻眨眼,语调轻缓,仿佛不经意道,“桃酱要接吗?”
我:……
什么鬼,这气氛,我要是现在接起来,到手的鸭鸭是不是就要飞了?
“桃酱还是接吧,万一对方真的很着急呢。”
太宰治微微歪头,笑道:“虽然他挂了你两次电话,但当时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哦。”
我:……
屁。
他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不会秒回短信息了!
抬手断按下拒接键,我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然后微笑着问身旁的美人:“太宰君,吃晚饭了吗?”
第47章
今夜真是令人筋疲力尽。
躺倒在身后柔软的床铺上时, 我长长松了口气,抬手揉捏自己的眉心。
又要接受一大堆信息,又要尝试和素未谋面的任性陌生人艰难沟通, 还要哄着暧昧对象莫名其妙的猫猫不高兴, 简直让人恨不得多长个脑子。
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猫猫吐魂.jpg]。
一个就已经很劳累了, 真是想不通那些海王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翻身拥紧怀里的被子,就这样想着想着,连一直没有开机的手机都没记起来,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 时间好像并没有多久,毫无征兆的, 我突然醒了过来。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驱使着我站起来, 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试着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然后我就看见,睡前闹得人不得安宁的某位美青年正侧对着我站在院子里,和一个有些眼熟的银发大男孩说着什么。
银发大男孩摇头, 目光凌然地看向院角,接着,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黑发只有发尾染上了几缕白的大男孩又轻又快地从外面跳了进来。
他一见到青年,便一副打起全部精神的模样,无比恭敬地低下头。
太宰治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风衣大男孩整个人非常明显地激动了,声音随着夜风隐约飘来, “放心”“一定可以找到”等等字眼钻入我的耳朵,他说完就飞一样消失在原地,后面银发大男孩没好气地撇嘴, 也跟着离开了。
刚才还有点热闹的院子就此空旷起来,而我迟一步想起来,其实自己以前见到过银发大男孩,就是那个从高楼一跃而下变身白虎的人。
异能力者。
脑海中滑过这个词。
我保持着掀开窗帘一角的动作没有动。
他们应该是在寻找某样东西。虽然这些和我本身没多少关系,不过,谁让某个名叫太宰治的家伙是个身上充满谜题的男人呢,说不好奇是假的。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是这个样子的。多了点身为前辈的温和,又有一些淡漠的从容,连微笑带着种万事成竹在胸的大佬气息。
咳,不得不说,有点A啊。
承认自己被对方帅到了并不丢人,毕竟我已经无数次直面过此人的美色攻击。
不过……他大半夜忙完事不回去睡觉,还要出去干嘛?
眼看着清瘦的青年推门走出去,我被好奇心折磨得不行,咬牙在睡衣外穿了件长外套,偷悄悄跟了上去。
我跟着对方一路走出原来的街道,走上人烟稀少的大街,他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在一座大桥的桥头站定。
此时我已经后悔自己跟出来吹冷风了,偏偏已经走了这么远,要是看不到结果的话又实在不甘心,只能硬着头皮藏到桥柱后,打定主意要看看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月光皎洁,照在桥头上的青年身上,夜风吹得风衣猎猎作响,他仰起头,碎发随风摇摆,侧影有种很符合日式审美的漂亮。
然后,美人非常干脆利落地,直接从桥头跳了下去。
我:……卧槽???!!!
“太宰治!”
巨大的落水声中,我飞奔到桥头,从上面看下去,瞬间感觉到一阵头晕。
这个高度,会死人的吧!
我睁大眼睛,努力搜寻波光粼粼的河面,良久,发现根本没有人影浮上来。
天呐!他是在自杀吗?
我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开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全程急得差点语无伦次。
电话里,警.察小姐姐温声安慰我说是立马就可以到,让我仔细观察水面,以及记好落水点,我正连声应着,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突然“哗啦”一声,从水里冒了出来。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水,慢条斯理地从河中游到河边,像只乌龟一样慢腾腾爬上去,仰躺在了河堤上。
我:……
“喂?小姐?您还好吗?”
听筒里,警.察小姐姐担忧地问。
“抱歉,我想应该没事了,”我张张嘴,干巴巴地回答,“我看到他自己游上岸了,精神还可以的样子。”
警.察小姐姐默然,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回了句“没事真是万幸”方才挂断电话。
而我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方才走下大桥,来到了那个大半夜不睡觉发神经玩跳河闭气游泳的人身边。
“什么啊~不是说只要高度达到一定数值,人体在落水的瞬间就会昏迷过去吗?这么多次了,我还特意换了个没有试过的姿势入水,结果根本没有用嘛……”
青年将湿掉的头发向后梳了梳,对着空气无精打采地抱怨着:“冷死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半晌,四周陷入安静,那双好看的鸢色眼睛终于懒洋洋地转动,朝我瞥过来。
那一瞬,不知道是夜深的原因,还是单纯的角度不对,我看到了一双黑漆漆的瞳眸,浓重的大雾遮住了原本的鸢色,漫天的星光都被吸进去,安静沉没。
恍惚间,似曾相识又无比陌生的,我好像闻到了一种玫瑰花瓣深处即将腐烂的味道。
“啊,是林君。”
短暂停滞,动人心魄的眼睛对着我轻轻眨了下,然后大雾消散,星光和月色同时浮出来,青年微微歪头,露出了熟悉的好看笑容:“今晚林君也没有睡着吗?”
“……嗯,突然醒了,睡不着干脆出来逛逛,”他没有提我奇怪的穿着,我也没有提,只是沉默了一小下,看着对方说,“太宰君很冷吧?要不要回去喝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