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是啊,是我自卑...”陆呦摇摇头,嘴角绽开苍凉的笑意:“所以三爷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
陆呦索性夹枪带棒地...把她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来,给我介绍个条件好的,活好钱多,养得起我这一家人。”
陆宁注意到,蒋铎快把自己手指头都掐破了。
他弱弱举手道:“请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ghs。”
“你要钱多活好是吧。”蒋铎压抑着怒火,站了起来:“现成就有,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现在回头草给你吃,敢下嘴吗?”
陆呦拍桌而起:“怎么不敢!我现在就吃。”
蒋铎冷笑:“来啊。”
陆呦热血上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拉过来便吻了一下唇。
很轻、也很快,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蒋铎血管里引爆了一颗氢||弹,电流蔓延全身,瞬间酥麻,眼睛都花了。
操......
陆呦仿佛是赢了一般,不客气地甩开他:“明天下午3点,民政局门口见。”
蒋铎控制着爆红的脸色,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
“3点我有案子,不如早上9点。”
“谁不来谁是狗。”
“一言为定。”
第8章 民政局
出了便利店,一股子冷风吹来。
陆呦分分钟脑子便清醒了。
刚刚她对蒋铎...干了什么!
啊啊啊!
疯了。
似怕她反悔,蒋铎加强语气叮嘱道:“谁不来,谁-是-狗。”
“我...我去买几包卫生巾。”
说完,陆呦步履踉跄地返回了店里。
感觉好像...要当狗了。
蒋铎拍拍陆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惹你姐生气,她生理期敏感。”
陆宁:......
所以是谁在惹!
“明天早上9点,你真的要和她去民政局吗?”
“我反正不当狗。”
蒋铎说完,也跟着进了便利店,来到了生理卫生用品架边。
陆呦见他过来,藏住了眼底的慌乱和后悔,故作淡定地挑选着产品。
蒋铎顺手拿起一包液体卫生巾:“这个好。”
“你又知道了!”
蒋铎平静地解释:“查案子,需要强大的知识储备。这些知识,包括但不限于生活常识、物价水平,女人的化妆品、计生用品......”
陆呦翻了个白眼,还在为蒋铎刚刚那番话赌气:“又没男人给我付款,我用不起这么贵的。”
“现在有了。”
他说完,拿起几包液体卫生巾,朝着收银台走去。
陆呦本来就是气话,没想到他当真了,赶紧追上去,摸出手机自己付款。
奈何蒋铎扫码速度飞快,叮的一声,已经结完账了。
收银员小妹把口袋递给了陆呦。
蒋铎顺手接了过来,帮她拎着,陆呦几次想抢回来,都没能得逞。
霓虹阑珊的街道边,蒋铎拎着卫生巾走在前面,陆呦和陆宁姐弟俩走后面。
他背影高大而挺拔,肩膀很宽,莫名便会给人以安全感。
陆宁在陆呦耳边,低声叽咕道:“要不我先回去,你俩聊聊谁先当狗的事。”
陆呦揪住陆宁的衣袖,用眼神威胁他:“敢走你就死定了。”
“哎......”
三人沉默无言地走到了弄堂巷口,蒋铎终于把卫生巾袋递给陆呦。
“那谢谢了噢。”
“客气。”
“太晚了,不请你进屋坐了,家里也有些乱,下次请你吃火锅。”
陆呦试图用这种朋友间的客套,来消解刚刚民政局的气话。
路灯下,蒋铎深邃的眸子埋在高挺的眼廓里,透出一片黑。
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袖子下面的手,轻微抖动着。
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刚刚说好的承诺,又像娃娃亲一样,轻飘飘便被撕毁了。
他薄唇提了提,冷嘲:“陆呦,怕了?”
“这...有什么怕的。”
陆呦死鸭子嘴硬,顺手把悄悄开溜的小屁孩揪了回来,当做武器一样挡在俩人中间。
“不怕?你连和我单独相处都不敢。”
“我敢。”
“让你放小鬼走,我跟你单独说会儿话,就像小时候一样。”
陆呦死死攥着陆宁的衣角,强撑道:“他不想走,他很关心大人的事。”
“......”
陆宁就...挺尴尬的,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手脚太长,关键时候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我只是个高中生,还是...回去写作业吧!!!”
陆宁终于强行挣开了陆呦的桎梏,逃命一样溜回了房间。
月光清凉冷寂地照着周围的房屋,仿佛给世界镀上了一层浮动的梦境。
陆呦脸蛋潮红,揪住了自己身侧的裙子,不甘地重复:“谁怕你了。”
“这就对了,有什么怕的。”
他放下了单肩包,然后将书包里的巧克力糖倒出来,手抓着一把把揣进她腰侧的小包里,直到小包被装得胀鼓鼓的。
“我是你蒋哥哥啊。”
他嘴角提了提,笑起来比月光还要好看一些。
......
“502咸鱼群”,凌晨零点,陆呦崩溃地发了条消息——
呦呦鹿鸣:“我死了!”
过了五分钟,没人回她,下一条——
呦呦鹿鸣:“我要结婚了!qwq”
这条劲爆的消息,分分钟把苏洱和沈思思炸了出来。
小洱朵:“卧槽!和许沉舟?”
沈思思要暴富:“和被你水了五年的蒋大未婚夫?”
陆呦拍了拍沈思思。
小洱朵:“啊啊啊,恭喜!”
沈思思要暴富:“说说具体情况,我再决定要不要给份子钱。”
陆呦便将今天发生的事,一字不漏讲给了姐妹听。
听完之后,群里沉默了半分钟。
沈思思要暴富:“所以,你现在是想反悔?”
呦呦鹿鸣:“也...不一定,所以问问你们qwq。”
沈思思要暴富:“问我们的行为,也说明了你潜意识还是想反悔。”
呦呦鹿鸣:“qwq”
小洱朵:“蒋铎哪里不好啊,我觉得他比许沉舟好多了,虽然不被蒋家人待见,以前生活挺苦的,但人家现在是重案组高级顾问,破了不少悬案呢。”
呦呦鹿鸣:“我没说他不好,但结婚这事,不是话赶话、赶出来的吗,我不可能真的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吧,婚姻能这么儿戏吗。”
沈思思要暴富:“解释什么,你就是不喜欢他。”
呦呦鹿鸣:“qwq”
沈思思永远能一针见血地戳到她的心。
呦呦鹿鸣:“不是不喜欢。”
小洱朵:“那就是喜欢咯。”
呦呦鹿鸣:“人的感情,就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吗?我一直当他是哥哥啊,小时候我们要好,但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后来生疏了,他也不停在换女朋友啊。”
沈思思要暴富:“你高中的时候,看到他那些女朋友,什么感觉?”
陆呦脑子里瞬间冒出了曾站在他摩托车边的职高校花。
时隔多年,她甚至都还能清晰记起校花穿的短裙样式和她的香水味。
呦呦鹿鸣:“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因为我当时总觉得,他没认真,闹着玩的。”
她太了解蒋铎了,知道他认起真来是什么样子。
他从没有安全感,真心藏得很深,不会轻易表露。
她见过蒋铎搂着校花的场景,他眼睛都没看她,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如果是搂着爱人,像蒋铎这样的男孩,一定满心满眼都是她。
呦呦鹿鸣:“我和蒋铎熟成这样,我都可以当他妈了qwq。”
小洱朵:......
沈思思要暴富:......
沈思思要暴富:“宝,给不出意见,你要不要跟蒋铎聊会儿啊,他一定正在输液。”
呦呦鹿鸣:“啊?又没生病输什么液啊”
沈思思要暴富:“没事。”
*
陆呦本来调的是中午的闹钟,心想一觉睡过去算了!
没想到她生物钟就跟被设置过似的,早上七点钟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
好家伙,直接还给她留出了两个小时的化妆时间。
陆呦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半点赖床的睡意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洗脸、梳头、化妆一套流程,连衣服穿的都是适合拍照的白衬衣。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去。
她溜进了爸妈房间里,爸爸没回来,她从柜子里翻出了户口本,装进了自己书包里。
没想到一出来,便撞上了穿着裤衩漱口的陆宁,大受惊吓。
陆宁一边刷牙,睡眼惺忪地看着她:“结婚而已,你一惊一乍、跟做贼似的。”
“谁说我要结婚!”
陆宁视线下移:“你户口本都拿了。”
“我...顺手带着,说不定...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去呢。”
“也许吧。”
陆宁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下锅煮了:“也许他昨晚就根本没回家,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晚上。”
“不至于。”
陆呦站在镜子边,给自己涂了口红,抿抿唇:“蒋铎这人,睡觉的事比天大,每晚十点必须入睡。”
陆宁漫不经心道:“但昨天我注意到他没有往蒋家的方向走,而是往顺利路那边走,咱们区的民政局就在那个方向。”
“你就瞎猜吧,兴许他车停在那边呢。”
“他就没开车。”
“所以你大清早这么闲吗,不用上课吗?”
“今天周末。”
陆呦拍了拍脑子,恍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周末民政局...上班吗?”
陆宁:“周末属于法定节假日,民政局不上班。”
她重重地松了口气,拎着包愉快地出门了。
陆宁追出来:“把鸡蛋吃了啊!”
“不吃了!”
陆呦分分钟跑没了影:“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我亲爱的未婚夫联姻啦!!!”
......
半个小时后,陆呦站在民政局门口,傻了。
民政局门口已经有几对打扮规整的新人,焦急地等候着了。
而工作人员也开了门,让他们排队进来办手续。
蒋铎站在一颗梧桐树下,理了理领口,又对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发型。
他穿着非常正式得体的制服,轻薄的少年气一扫而空,显出几分成熟硬汉味道。
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下,似乎挂了黑眼圈。
看到陆呦真的来了,他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不过很好地被隐藏住了。
“脸色这么不好看啊?”
“嗯,昨晚输液去了。”
蒋铎看着陆呦白皙乖巧的脸蛋,似乎精心为他打扮过,漆黑的眼睫上透着淡粉的眼影,少女感十足。
他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连说话的嗓音都变了:“现在才八点半,你来这么早?”
陆呦机械地重复:“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我亲爱的未婚夫联姻了。”
qwq
蒋铎抿了抿唇,努力把嘴角的笑意收回去:“进去,还是再等一下?”
陆呦看着敞开的大门,整个人持续凌乱中:“我来的路上想起今天是周末,民、民政局周末也上班吗?”
蒋铎望天:“大概是因为明天清明节要放三天,所以今天调休。”
陆呦:......
第9章 反击
登记结婚的工作人员是个扎马尾辫的年轻妹子,她给了陆呦和蒋铎各自一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让他们用黑色中性笔填写。
蒋铎像是演练过几百遍似的,速度飞快地填好了声明书上的各项资料。
陆呦磨磨蹭蹭,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每一个字,拖延着时间。
心都乱透了。
工作人员看了看蒋铎,又望了望陆呦。
一个帅得惊天动地,一个美得万籁俱寂。
这俩人...合该结婚啊!
她目光下移,看到了俩人的申请表,不由得感叹:“你俩字都这么像,看来是生来就要做夫妻的呢。”
陆呦望了眼蒋铎的申请单。
申请单上的字迹娟秀小巧,但一看就不是他的字迹,他的字迹更遒劲有力一些。
“你...干嘛模仿我写字。”
蒋铎云淡风轻地说:“好玩,写惯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我的字迹的啊?”
“大学那会儿。”
“我都不知道。”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她不会知道,那些年,他做了多少这样无聊的傻事。
他捡起她用废掉扔掉的笔芯、装了满满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