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玫瑰重逢——礼也
时间:2021-08-09 08:21:24

  曹裕和她分手后几天看上了她的室友夏夏,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
  他借着简皎月朋友的名义很快和夏夏熟络起来,而夏夏也因为简皎月的关系对他没什么防备。
  食色男女,干柴烈火,两个人很快就陷入热恋。
  当时夏夏还非常感谢简皎月这个媒人,总是动不动就分享他们的恋爱日常给她。
  而简皎月依旧是在兼职和学业之间忙得自顾不暇,没空理会他们的风花雪月。
  她看人看久了,一眼就看出曹裕是个胆小鼠辈,贱兮兮的样。
  作不了大恶,掀不起什么腥风血雨。
  但简皎月忘了曹裕还可以是一个猥琐的渣男,不敢玩弄圈里的白富美,只好挑些没背景的欺负。
  而夏夏心思单纯,和他们想象的那种“opengirl”完全不一样。
  她是认真跟他谈恋爱的,傻姑娘一头栽进去。被pua得昏头昏脑,觉得没了爱情就没了一切。
  曹裕出轨,和同系两个女生在酒店开房被抓到个正着。而前一天,夏夏还得知自己怀了孕,听着他说会结婚的鬼话。
  零下4度的德州深夜,简皎月受他牵连,被夏夏连包带书一起丢出了门。
  很长一段时间,夏夏没来学校,甚而办了退学手续。
  再见到她是在ins的社交动态上,她发了一张预备做人工流产的手术单和自己的自拍。
  照片中的女孩眼神灰暗,脸色惨白。
  简皎月感到很难过,这是她在美国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她们文化习俗和肤色都不一样,但她发烧时,夏夏整晚陪着她降温。她摔断腿那几个星期,也全靠夏夏照顾。
  她气愤地去找曹裕,彼时他在酒池肉林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怎么知道她玩不起!说结婚就结婚,有没有搞错?我爸能让我娶一个普普通通的洋妞回国?”曹裕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为了让自己清净点,甚至反讽了句,“这还得怪你啊,怎么说也是你朋友,你就不会劝她想开点?不就打几炮的事。”
  这句话再次提醒了简皎月,确实怪她,不该让夏夏和他认识。
  她明明自诩不是道德感很强的人,但总频频想起这个碧绿眼睛的姑娘,看着自己笑时,眼里盛着光。
  再之后,夏夏不再被人提起。
  异国他乡的一个不起眼的女同学慢慢被遗忘而已,简皎月也再没和她联系上。
  -
  下午两点,简皎月准时赴约。
  曹裕依旧没变,他约人也迟到。也许是新傍上的那位温三小姐审美不错,把他打理得还像个人。
  待人坐下,简皎月抱着手臂睨他:“夏夏给你什么东西了?”
  曹裕本来还想嬉笑两句,但看她眼神太冷,就老老实实把手上那封信给了她。
  这信是前几个月寄到他们大学的。
  夏夏也没提其他,只是表达了一下当年对她的歉意,也委婉说了不会再和中国男人交往了。
  曹裕点了点桌面:“你看,人家好几年都不计较了,你也别总呛着我。以后回江城多得是机会见面,别闹得面上不好看是不是?哦,你丈夫是不是也在帝都。是哪家公子爷阿?”
  简皎月没搭理他的废话,面无表情:“曹裕,夏夏是说算了。但你的破事在我这没算。”
  曹裕啧了句:“不是,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啊?好歹我们才是同胞,你老为了一个外国妞跟我闹,是不是挺没劲的?”
  大学那两年就因为她这情绪没好过,那些二世祖都见色忘义,每回都帮着简皎月膈应他。
  一杯冰水毫不留情地泼到他脸上。
  简皎月站起来,眉尾挑起:“说你不要脸,你还挺洋洋自得?听说你月底订婚,那你最好小心点。”
  她那语气说得怪让人毛骨悚然,曹裕见怪不怪地抹了把被泼的脸,拿纸巾一抹。他处在卑躬屈膝的地位上太久了,在人前也难横起来。
  看了看时间,他那个未婚妻午觉快醒了。
  曹裕也不敢耽误,起身准备走,又晦气地说了句:“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老爸的面子上,鬼他妈才供着你!”
  简皎月唇线抿紧,坐回去,手放在那张信纸上摸索两下。
  ———“阿嫂?”
  右后方传出一声试探的男声,简皎月往后转。
  只看见一对正在约会的男女,她不知道能不能称他们为男女朋友,但她认出了这个男人:“卫淅?”
  卫淅点头:“是我哈哈,看来没认错。”
  两个人在这之前只在互相的朋友圈看过照片,卫淅倒是在酒吧见过她一次。但灯光陆离,他也没看清脸。此刻就跟网友见面一样。
  简皎月也不清楚他在那坐了多久,听没听见她和曹裕说的那些话。
  卫淅摸摸鼻梁,瞧着她问:“裴哥今天生日,嫂子怎么没陪着?”
  “他生日是今天?”
  卫淅耐人寻味地应了一声:“看来是贵人多忘事。”
  “……”这真冤枉她了,她记得以前裴书临告诉自己生日是清明节来着,所以从来不过。但现在想来,那时候似乎是因为他不堪烦扰,随口说了个日子给她。
  简皎月没耽搁,说了句还有事就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
  她一走,边上的女伴笑了声:“您刚刚在这儿偷拍这么久,怎么也没点其他作为?”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懂不懂?”卫淅掂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她刚刚要是真慢悠悠没表态,我指不定还真做点什么了。”
  不过他倒觉得就算把视频发给裴书临了,也没什么用。
  -
  简皎月去外交部的路上买了个迷你小蛋糕,两个巴掌大小,模样精致。
  她之前就有被裴书临给过一张来宾卡,说有要紧事时会方便一点,没想到用到这上面了。
  现在算是上班时间,简皎月只能通过前台喊人。
  前台今天似乎也特别忙,拨了一个电话,语速很快:“一楼大厅,随员裴书临的家属来了。”
  裴书临从电梯里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简皎月手上的蛋糕。
  尽管她自以为用手提包挡得很严实。
  这还是简皎月头一次看见他正经工作的样子,政府人员在这栋楼里似乎都显得特别正气凛然。
  许是工作需要,他和平时穿着也有一点点不一样。
  深色西服衬着挺拔的宽肩,领口系着根蓝色领带,胸口一张蓝色卡纸写着翻译联络员和一排编号数字。
  裴书临把视线从她手上移开,配合地问:“怎么了?”
  “噔噔蹬!”简皎月献宝似的把蛋糕拿出来,“生日快乐!我买了一个很小的。”
  他黑眸清润,不禁笑了笑:“就为了这个特地跑一趟?”
  “那你以前还骗我说不过生日呢!晚上你又回不来。”话题到嘴边难免会发散,简皎月闭上嘴怕耽误他时间,“你吃完再上去啊,我特地买了一个糖分很低的。我先回去啦。”
  裴书临揽住她的肩:“等一下,可以等十分钟再上去。”
  她有点担心:“不会影响工作吧?”
  “不会。”
  裴书临是地区司的,这两天礼宾司把他借走来做联络翻译员。活动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商务部的人还准备会议高访。
  他把人带到了一间类似会议室的隔间里,四面都是磨砂玻璃,地上放着几箱水。
  简皎月被他拥着的时候才发觉他身上有酒味,估计是中午喝的。
  难怪声线比平时还要温哑几分,听上去很温柔,让她一下午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把裴书临推到椅子上坐好,给他把那个小蛋糕插上了根蜡烛:“可惜没有火给你点了,你将就一下许个愿吧,24岁了呢。”
  “许完了。”
  不经意地被吻了吻手指尖,简皎月瑟缩一下:“许什么了?”
  裴书临伸手环过她的腰身:“保密。”
  保密就保密,简皎月看着他吃蛋糕,挺无聊地盯着他那张脸看,突然开口:“大中午还要陪着喝酒,你工资多少呀?”
  裴书临拧开瓶水润润喉咙,面容倦隽。
  他也没回答,直接从钱包里抽出张工资卡塞她手上。塞完一张大概觉得还不够,又把平时买大物件的黑金卡塞过去。
  “……”简皎月退回去,“哎呀,我不是找你要钱,就是对我国体制内的福利表示好奇好奇。”
  裴书临把手机打开,划到上个月的收款信息那:“自己看。”
  她瞥了一眼:“才这么点啊,连你这张金卡的年费都不够交。”
  “工资是死的,平时全靠津贴、补贴。”当然还有一些特定公职人员的权利,例如他转正后那本和常人不同的外交官护照,可以去很多国家。
  裴书临看她蹙着眉,想了想补充道:“记不记得上回在外公大院那一起吃过饭的舅舅?”
  简皎月回忆了一下,含糊说:“记得啊,貌似是在海军部队工作的嘛。”
  “嗯,他手下的中尉工资才7千。”
  “……”她沉默了片刻,叹口气,所以这是要比谁更惨嘛?
  简皎月心想这些人家里要是没个经商的,恐怕不会对钱这么没概念。
  不过倒也不用担心没钱花,裴书临光是每年在裴润地产的分红股份也一般人过十几辈子了。
  看了看时间,好像刚才说的十分钟也已经过了。简皎月垫脚想亲亲他,却被他手掌无情地摁下去。
  “有点感冒,别传染给你了。”裴书临捂住她的嘴,复而俯身埋到她颈窝吸了口气。温凉的唇沿着她的颈线到耳廓亲了亲,软香温玉用来形容她一点也不过分。
  扫开长发,能看见雪白肌肤那还有昨晚的印子没消。
  简皎月就任由他把自己当温柔乡靠着,虽然没时间认认真真过个生日,但她至少能陪在身边一会儿。
  想到这也没什么好遗憾,正要环住他的腰时,倏地听见磨砂玻璃外传来两道中年人的男声。
  “使节团下午要去展览馆,记者们都到蓝厅了,安排好礼宾车了?”
  “其他都没问题,但是翻译少了一位。”
  “这两天调了这么多人手还不够?”
  “不是,上午副部长手下是调了个年轻人过来帮忙吧。那个实习生科员在外宾面前倒是有几把刷子,镇得住场。长得也挺人模狗样的,可现在人呢?”
  简皎月一顿,仰头怀疑地看着眼前人。
  裴书临也稍愣,片刻后重新拥住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贴在她耳边轻笑:“好像是在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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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自信点,打工人小裴!人模狗样必定是你!
  (sry迟到8分钟,看来得调调时差…感谢在2021-06-1722:33:27~2021-06-1900:0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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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转眼至四月中旬,春困的帝都迎来连绵不断的艳阳天。路边的国槐和悬铃木生机盎然,大片繁茂的绿意冗着这座城市的行人。
  那天下午,简皎月的工作室迎来一对特殊的客户。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介绍人是她的母亲金蓉。
  她的原话是:“你爸爸生意上的伙伴曹叔叔小儿子要结婚,娶的是帝都女孩,你那个弄着玩的婚礼策划公司不是正好能搭把手?别寒碜到人家就行了,这两家都不缺钱。”
  简皎月接了这个单,坐在办公室看着简介上写着的两位新人的名字:
  准新娘温黎、准新郎曹裕。
  片刻后,艾媛敲了敲门:“老板,预约的那对VIP客户到了。”
  简皎月回神,情绪凉淡地开口:“请到会议室去,喊大东他们一起进来。”
  推门走在前面的是位个子娇小的女孩,短发齐耳。她穿了双近7公分的高跟鞋,站在一米八几的曹裕边上半点不输气势。
  这就是温家三小姐温黎。她长得很温婉,眉眼极细,和北方女孩的大气明艳长相相悖。
  办公室里坐在边上的大东他们手上都拿好了纸笔,手机录音功能和数位板也已经打开,投影仪正放着常见的几种订婚宴模式。
  室内没人先张嘴说话,默默打量着这位空降客户。
  简皎月这个工作室本就是打造高奢风格的婚礼,在这个行业接触的达官贵人和一线明星也不少。
  但这位温小姐绝对能算得是他们接待过的最奢侈的一位新贵。穿得贵气奢华,连指尖都在告诉别人她多有钱。
  温黎身上那件NEWLOOK系黑色褶皱束腰裙,裙摆上点缀的刺绣完全是意大利手工工艺的质感。
  肩膀处渐变紫的亮片上顶珠和钻石也是顶级贝母材质。耳环是18k黄金精制,下排镶有一串蓝宝石。
  包括手上那只山羊绒斜纹软面料爱马仕包包,简皎月定睛一看,还正好是上次安纯想要的那只。
  看来这位妹妹,是什么话都会写在脸上的性格,有钱也爱张扬。
  打破安静氛围的自然是曹裕,他没落座。
  往办公室肆无忌惮地走了一圈,笑着套近乎:“皎月,你还有模有样地弄了个工作室啊,楼下那上百号人都是你的员工?”
  简皎月冷脸的太明显,回都没回一句,低头捣鼓数位板上的线条。虽然她不是个常笑兮兮的形象,但在客户面前完全不接腔也是头一次。
  艾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老板,没事吧?”
  “哎,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你们老板的?”曹裕显然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一个个盘问过去,甚至还扯到学历上去比较。
  艾媛诚实回答:“我没上过大学,当初在美国唐人街端盘子的,后来被老板捡来一起弄策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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