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棠勾起唇角:“这是恭维我呢,还是埋汰我?”
倪宝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哪敢埋汰你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倪宝嘉这话不假,毕竟他的背景和样貌摆在那里,前仆后继的女人自然不会少。
这会电梯门开了,又有客人进来。
倪宝嘉顿时偃息旗鼓,往他身边凑,拽拽他的袖子,低声说:“你帮我挡一下。”
周文棠低头瞧她,笑了一声:“刚才在我跟前,不是挺厉害的,这会见到生人,就装乖了?”
“我怕吓到人。”倪宝嘉扬起脸看他,“要是把人吓出个好歹,算谁的?
周文棠扯扯嘴角,他稍微侧了下身体,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倪宝嘉被他挡在电梯的角落,触目可及,便是他宽厚的背。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这会一下子这般近,他还是有男人该有的体格,不至于过健硕,是刚刚好的那种。
电梯行至顶层,两人前后脚出了门。
周文棠输入指纹,领着倪宝嘉进了屋里头:“你想要吃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我不饿,而且我现在也只能吃些清淡的,就更没胃口了。”
“那这顿饭先欠着。”周文棠脱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
“你会缺我那一顿饭啊?”
周文棠盯着她,语气真假难辨:“缺,怎么不缺,这账你可牢牢记好了。”
倪宝嘉轻轻切了一声。
当晚两人是真得什么都没做,规规矩矩地躺在一张床上。
倪宝嘉忽然想起他脖子上的那条红绳,她抬眼往他领口里看,今天倒是没看见那条红绳。
周文棠留意到她的视线,抬了下眉:“怎么了?”
倪宝嘉:“上回在榕城,你不是说下回见面,告诉我你那条红绳里挂着是什么吗?”
“就单单一条红绳而已,没什么别的物件。”
倪宝嘉好奇问:“那为什么要戴一条红绳在身啊?”
周文棠靠着床头,嘴里咬着根烟,声音含糊:“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差点就过去了。家里老人信这玩意,找了高僧来,便有了这么一根红绳佩戴在身上,后来身体也就慢慢好了。”
他三言两语揭过,倪宝嘉却听得心颤,抿抿唇,小心翼翼道:“要不,你还是老老实实戴上吧?”
周文棠斜睨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手,语气甚是不经心:“怎么,怕我死了?”
倪宝嘉故意说:“我是怕你今晚万一有个什么,那我可说不清了。”
周文棠叼着烟,微微笑了下:“你当我是病秧子呢?”
话音刚落,周文棠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谢眺打来的。
倪宝嘉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不小心打碎一只玻璃杯,那端谢眺耳朵尖,听到了:“哥,你屋里有人啊,那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周文棠把手机和烟盒随意丢在被面上,光着脚到卫生间门口找人:“人伤了没有。”
倪宝嘉蹲在地上,手里包着纸巾捡玻璃碎片,转头睨见笔直的西装裤筒下,他裸露的脚背,微微蹙眉:“你把鞋穿上啊,兴许地板上还有玻璃碎片呢。”
周文棠伸手牵她起来:“别收拾了,我等会让人来处理。”
倪宝嘉把手里用纸巾包裹的玻璃碎片扔到垃圾桶里,又说:“这要不要赔啊?”
“不用。”周文棠没当回事儿,“要赔也是找我,赖不到你身上。”
倪宝嘉不满道:“你不要小看人啊,一只玻璃杯,我还是赔得起的好吗?”
周文棠笑了笑:“我可不敢小瞧你。”
周文棠叫了客房服务,让人上来收拾卫生间的玻璃碎片。倪宝嘉见有外人在,不大好意思,溜到阳台吹风。
等人走了,她才回到室内。
周文棠觉得她多少还有点小孩子气性,他解了衬衫扣子,她忽然问:“你脱衣服做什么?”
“去洗澡。”周文棠神色自若地答。
倪宝嘉脸颊飞上一抹红晕,清了清喉咙,又睨见他光着脚,掩饰道:你怎么不穿拖鞋?”
周文棠:“懒得穿。”
“要是卫生间的玻璃收拾不干净呢。”倪宝嘉折身去鞋柜里拿了双新的拖鞋,扔到他脚边,“你还是把拖鞋穿上吧。
周文棠看她一眼,把脚套入鞋里,调侃道:“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照顾人的天赋?”
倪宝嘉不理他。
周文棠洗了澡出来,快过凌晨一点。
两人上床歇下,一躺下来,倪宝嘉便觉得身体开始发痒,特别是手臂那一块。她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轻轻地去抓手臂。
似乎动静吵醒了他,他在黑暗里问:“还没睡着?”
倪宝嘉轻轻地嗯了声,声音带了几分烦躁:“手臂有点痒。”
周文棠坐了起来,他靠着床头,捞过她一只手,在黑暗里摸了摸她的手腕内侧那片皮肤,低声问:“这里?”
倪宝嘉低低嗯了声,然后便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挠了挠,力度很小,但还是舒缓了不少。
入睡前,卧室里的窗帘都拉上,房间昏暗寂静。这会压根就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很规矩,说给她挠了一会儿,也不占她便宜,手指就流连在手腕内侧那一块皮肤。
倪宝嘉有些愧疚:“要不,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
“就在这睡。”他声音有点困顿,“不是说,今晚让你睡个好觉,你快睡吧,我给你挠一会儿。”
倪宝嘉闭上了眼睛。
倪宝嘉不知道她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周文棠没在卧室里,倪宝嘉下了床,到客厅去找人。
倪宝嘉又折回到卫生间,打算先洗漱一下。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倒已看不出过敏的迹象,只是手臂和大腿依稀还有红色的斑点。
倪宝嘉洗漱完,外头传来开门声,估计是周文棠回来了。倪宝嘉探头一看,他已经换了一身西装,不是昨晚的那套。
倪宝嘉说:“你今天有会议吗?”
周文棠轻描淡写:“刚才和人谈了点事情。”
倪宝嘉没有多打探,去找她手机,一时想不起昨晚放哪里了。她找了一会儿,还是周文棠在沙发夹缝里找到的,他捡出手机,刚要递给她。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周文棠没想窥看的意思,但偏偏瞥见了那一闪而过的字眼。
倪宝嘉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看到康皓发的来一条微信消息,约她今晚去看电影。
“还说行情不太好,这个约你看电影的又是哪一位?”他语气玩味。
倪宝嘉下意识抬头,他眼里倒是不见丝毫愠色,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笑意。
倪宝嘉心里莫名沉了几分:“我学长。”
周文棠漫不经心:“他是不不是在追你?”
“没有吧。”倪宝嘉拿着手机,故意举重若轻般地问他,“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去?”
周文棠盯着她看了片刻,无声地笑笑:“你想去就去,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作者有话说:
宝嘉过敏的原因,本人亲自经历过。
晚上因为身体发痒,两夜都没睡好,就好想有个人给抓抓哦,所以想出了这个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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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11
倪宝嘉事后想起那句话,也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可笑。毕竟两人什么都没发生,他哪里会在乎,她跟谁去看电影这种小事。
倪宝嘉是在周文棠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给康皓回了条信息,答应同他一起去看电影的。
周文棠今天还是默契地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倪宝嘉此刻早已收拾好心情,她朝他笑笑说了声再见,便下了车。
周文棠坐在驾驶座里,看着她,点了点头。
倪宝嘉回到了家里,她爸妈不知道去哪了,没在家里。倪宝嘉拿了套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周文棠把车子开出去,接到了谢眺的电话,喊他晚上来玩,说他包了影院,晚上一块看电影去,沈老师也会来。
“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去看电影了?”
谢眺说:“笙笙电影刚上映,我这不是贡献点票房吗,来不来?”
周文棠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谢眺刚换了个女友,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旦。周文棠今天也没什么事做,便没推脱:“等着。”
周文棠去的时候,谢眺看了眼他的身后,说:“就你一个人,昨晚那个姑娘呢,怎么不带来?”
周文棠皱了下眉:“人有事。”
谢眺来了兴致,打探道:“这姑娘也是京大的?”
周文棠神色不太耐烦:“查户口呢,你这是?”
谢挑觉得这位爷,心情看着好像不太好,谢眺直觉今天还是少惹他为妙。
倪宝嘉洗完澡出来,她妈妈回来了,问她昨晚上哪儿去。
倪宝嘉面色如常地应对,说焦娇找她有点事,她就在焦娇家里睡下了。
倪母不觉有异,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妈妈还以为你交男朋友了,不愿意告诉我们。”
“怎么会?”倪宝嘉搂着倪母的肩膀,宽慰她,“我交男朋友了,一定会告诉你们的,还要你们给我把关呢。”
倪母这才展露笑颜,问她早餐吃了没。
倪宝嘉推说吃过了,其实她没什么胃口。
先前在酒店,周文棠便要带她去楼下的餐厅吃早饭,倪宝嘉只是愣了下,然后低声说:“我想回家了。”
周文棠拿烟的手一顿,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深,噙着一抹笑容问她:“生气了?”
倪宝嘉摇摇头,一脸无辜道:“没有,我只是想回家洗个澡而已。”
末了,她又倒打一耙,补充了句,“你不要多想啊。”
周文棠盯着她,笑了笑,无意戳破她拙劣的演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说送送她。
倪宝嘉十分懂事道:“你要是有事,还是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微微一笑,体贴道:“早饭也不陪我吃,让我送你回去,总不至于还拒绝?”
......
倪宝嘉和康皓约了七点场的电影,六点的时候,倪宝嘉临要出门,康皓发来一条信息,问需不要过来接她。
倪宝嘉说自己打车到影院就好,不用他费心再跑一趟。等倪宝嘉出了门,到小区门外,却看到康皓站在路灯下。
他手插在裤兜里,冲她一笑:“刚好,我家也在这附近,就顺道来接你。”
倪宝嘉几分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还没五分钟。”
康皓是自己开车来的,他在高中的时候便考了驾驶证,家里也给他买了一辆二十来万的小车。两人上了车,康皓手握着方向盘:“我买了《翡翠年》这部电影,你喜欢看吗?这两天在微博上的热度挺高,要是不喜欢,我们换别的。”
倪宝嘉刷微博的时候,也看到过不少电影博主在推这部电影,她说:“可以,我也正想抽个时间去看呢。”
康皓似乎松了口气。
四十分钟后,康皓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他扫了一眼对边的车辆,说:“嚯,今儿这商场,豪车还挺多的。”
倪宝嘉也顺势看了一眼,她对车牌没什么概念,许多牌子也记不住,但这里头停放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倪宝嘉还是认得出来,是德国的一个豪华汽车品牌。
周文棠今天就是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送她回去的。
两人乘坐电梯,直达到顶层。他们这场的电影,已经开始陆续检票。
康皓去取电影票,倪宝嘉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在检票口等康皓。检票口在楼下一层,还得乘坐扶梯下去。
倪宝嘉等了五分钟,康皓才取了电影票回来,两人各取一张,让检票员检了票,这才走进晦暗的长廊。
地下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踩上去没有声音,所以可以听到前面的一个姑娘的抱怨声,大意是说她明明订的是巨幕影厅,怎么给换成了2D影厅,
“大概是哪个有钱公子哥包了吧。”
“那么有钱,怎么不干脆包场得了,包一个巨幕影厅算什么本事?”
倪宝嘉听得啼笑皆非,心里想的是包一场巨幕影厅,大概也不是一笔小钱吧?
周文棠八百年没进影院,这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后,头一回进这样的场所。
他仰靠在红色的软椅里,全程没在看电影,玩着手机。谢眺跟个拉皮条似的,包了影厅不说,还带几位姑娘进来,扬言要是电影不好看,也有个姑娘陪着说小话解解闷。
周文棠身边坐着个姑娘,看着年龄不大,顶多也是二十出头。是电影学院的小姑娘,吕笙的学妹,那姑娘吴侬软语,说自己叫邱嘉凝。
周文棠似乎这时才提起了几分兴致,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哪个佳?”
“就嘉奖那个嘉。”那姑娘说,“你知道嘉奖是哪个嘉吗?要不,我写给你看吧。”
周文棠伸出手掌,那姑娘低着头,伸出手指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那认真模样仿佛在练一场书法。末了,她两只手握着他的手掌,都快抵上她胸前那收拢的丘壑,说:“周先生,这下你总该记得我的名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