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朝对面的许贺添扬了扬下巴,笑道:“听说你和小司是青梅竹马来的?”
她开玩笑道,“还是兄妹关系比较舒适吧?”
“嗯,”
许贺添掀了掀唇,桃花眼眼睫细微眨动了下,“所以还麻烦石导多照顾照顾——”
男人视线淡淡滑过石兰,停在司禾身上,“我家妹妹。”
最后两个字被人咬得清晰又极重。
司禾整个人僵硬了一瞬。
藏在桌下的指甲突然被抠断半截。
白元突然道:“石导,吻戏试戏可以开始了吗?”
顿了下,他又恍然大悟“啊”了声,单纯无辜的表情看向许贺添,“许老师您不介意吧?就是演戏而已。”
许贺添面色如常。
“当然,”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双指朝着正对面的方向轻点了下桌面,“司老师您呢?”男人扬了扬眉,“有问题吗?”
白元随即又接道:“我早说了我没问题,姐姐你呢?”
司禾:“…………”
他妈的。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想让她死不妨直说。
-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试戏什么吻戏。
石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乐道:“逗你们玩呢!我哪有那么霸道,说让人亲就让人亲……”
石兰倒是好玩了。
……司禾是玩完了。
石兰新电影名叫《往事经年》,改编自一位青春言情小说家的小说。
这个项目在初筹备阶段就广受关注,男女主角的选角更是被无数书粉严格监督着,让电影方不能毁了他们心目中的青春经典。
豆瓣也针对选角专门做了个投票。票数最高、公认最符合原著的男女主角就是司禾和白元,这也是为什么石兰直接找了他俩出演的原因。
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和石兰吃完饭后的第二天,电影方就官宣了选角。
本就很火的司禾和白元cp超话也因此迅速飞升。相关话题下,添作之禾cp粉和元禾cp粉是争夺得如火如荼。
……甚至还逐渐有些口不择言的趋势。
【@添作之禾是真的:我cp真做过爱,你cp呢?
@年下就是坠吊的:牛什么牛?不也就五分钟而已,不如来试试金刚钻。
@添添都想念禾苗:空口鉴时长?@司禾,出来给我们添哥正名!
@世上最硬的不是钻石:话不多说,看我ID,懂的都懂。
@添禾元年:别争了!吵不过干脆就加入!添禾元年我看行[大拇指]!
……】
林蔚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向司禾,啧啧摇头:“这些网友天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
司禾没说话,只默默给了林蔚一个眼神。
请问这位林小姐,您有资格说别人吗?
林蔚倒也没介意。
她笑了下,诚恳地跟司禾建议道:“要不这样。”
司禾乜她:“嗯?”
“你都试试,然后给网友做个测评。”
“……”司禾嘴角抽了抽,“然后再打个分是吧。”
“也不是不可以。”林蔚笑,“毕竟一辈子只试过一个男人多亏啊。”
“……”
司禾默了下,“蔚姐,我好像记得你老公是你初恋吧。”
林蔚和男朋友恋爱长跑八年,校服到婚纱,最近刚扯证,还是蜜恋期。
“……”
林蔚当然是开玩笑。
她捂着肚子笑了会儿,抹了把眼泪,这才开始说正事:“除了电影那边儿,这周还有两个行程要跑。一个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D家的丝袜品牌代言,还有一个是年终的慈善盛典。”
一听到这个“很辣”的丝袜品牌,司禾就ptsd地想起了某个四字词语。
她头皮麻了下,“还真接了丝袜代言?”
“对啊,”林蔚以为司禾是担心太暴露,于是解释道,“不会让你只穿丝袜拍摄的。丝袜只是D家旗下其中一个牌子,拍的时候会给你搭配D家礼服的。”
林蔚看了眼备忘录:“品牌方那边应该的礼服和丝袜应该今天晚上就能寄到了,你到时候试穿一下,记得拍给我帮你看看合不合适。”
事已至此,司禾没多说什么了,“行。”
林蔚布置完工作就走了。
司禾难得的睡了个午觉,半下午模模糊糊睁开眼看手机,才发现林蔚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瞬间惊醒,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回过去。
林蔚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不是搬家了吗,但是公司这边你的地址还没来得及更新,然后D家那边的东西就寄错地方了。可能得你自己回去拿一下。”
“啊好,”司禾边打电话边往玄关走,“寄到你家了吗?我马上过去拿。”
“不是,”林蔚愣了下,“寄到华南公府了。”
“……”
……所以是物归原主了吗。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来晚惹。
今天好累好忙,脑子有点卡,本来想多写点的,但是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
再说个抱歉,今晚在这章的两分评论都发红包。
-
感谢在2021-06-08 20:44:42~2021-06-09 21:0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头毛、一朵花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水渍
司禾默了好几秒, 才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太贴心了。”
“是吧?让你去测评就算了,”
对于这些有颜料的东西,林蔚向来都嘴比脑子快, 她笑道,“连配备道具都给你准备好了。”
“……”
司禾额角抽了一抽。
她没来得及接话。
林蔚突然拿远了手机跟旁人说了声“好”。几秒后她又拿近手机,促狭语气低声道,“又有个好消息。”
司禾:“……”
她怎么突然不是很想听。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林蔚嘴咧得很开:“许老师那边好像已经签收了。”
-
夏源也算是公司半个高层, 出于愧疚, 他主动说开车过来送司禾去华南公府。
“……”
其实司禾没想亲自过去的。
她本来想着什么时候让叶子或者林蔚帮忙跑一趟。
因为自从经历了上次那个什么吻戏试戏乌龙,再加上围观过网上cp粉们的津津乐道之后, 她就总有点浑身不对劲的感觉。
……莫名有种,背着对象出轨钓小鲜肉就算了, 还回过头来嫌弃正夫技术不行的感觉。
夏源做事非常有效率,得知司禾晚上没通告, 立刻就开着车过来接她了。
被赶鸭子上架。
司禾戴上口罩帽子小跑了出去, 她坐上后座, 礼貌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源哥您太客气了。”
“那哪能啊, ”夏源启动车辆,看着后视镜笑道, “你毕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夏源和许贺添父亲是多年老友了。
司禾第一次见到夏源还是在一次聚会上。
那个时候夏源喝着酒,跟许父开玩笑说,小添这么好看一张脸不混娱乐圈真可惜了,让许父给他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许父也顺着夏源的话, 问一旁的许贺添, 怎么样啊小添, 有没有兴趣。
当时小司禾怯生生躲在角落里,不太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夏源虽然是在笑着,但却有种自带威严的肃穆感,让人望而生畏。
然后下一秒。
她就看见那位顶着一张极好看脸庞的少年,看向夏源的眼眸里忽的染上了不屑。
他向下扯了扯嘴角,冷哼道:“那为什么要便宜什么娱乐圈。”
“……”
说来也奇怪。
司禾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当时那么不屑于娱乐圈的一个天之骄子大少爷,后来怎么就纡尊降贵了。
夏源记忆被打开了个口子,开始跟司禾回忆往昔。
他是知道苗量去世对司禾打击有多大,因此他自然是不会提那段时间的事。
夏源只是感慨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才十多一点岁吧?那时候你才……”他伸手比划了下,“才这么高。”
“到现在都多少年了我想想,都快——”夏源皱眉计算了下,突然问道,“诶小司,你好像没在岭川读大学是吧?”
“啊?”司禾愣了下,又挽唇笑道,“嗯,我在肆江读的大学。”
“哦,”夏源笑了下,随意问道:“怎么想到去那么远读书啊。”
“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司禾顿了片刻,没正面回答,“就是志愿报到那里去了。”
华南公府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司禾下车时,夏源回头道:“小司,我就在这儿等你,一会儿送你回去。”
司禾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源哥。一会儿蔚姐说来接我。”
她哪敢再多麻烦夏源。
夏源也就没多强求了,“行。”
下车后,司禾关车门的手停顿了下。
她回过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夏源也正好想起一事,回过头说:“对了,快递我问过小添了,就放在杂物间里。”
“……哦,好,”司禾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不自然道,“谢谢源哥。”
司禾想了想又开口喊道:“那个,源哥——”
还是问不出口。
夏源混娱乐圈多少年了,他可算是个人精。
他一下就明白司禾想问什么。
夏源笑了笑:“放心去吧,今晚我给小添安排的有通告,他不会回去的。”
“……”
-
虽然但是。
司禾也算是放心下来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许贺添呢。
许贺添没删除她指纹,夏源给的钥匙倒是用不着了。
像做贼一样,司禾轻手轻脚进了别墅。
整栋别墅都黑漆漆的,看来许贺添确实不在家。
司禾松了口气,开了过道的小吊灯,去杂物间翻找快递。
D家的快递盒子很显眼,是耀眼的红色。
他家的服装主打的是轻熟风格,换句话说就是除了该遮住的部位,其余部位基本遮不住。
盒子上除了D家商标的logo外,还映着一条露骨的标语——“给爱留点余地。”
“……”
司禾嘴角抽了抽。
一个衣服品牌的标语是怎么做的跟套子似的啊。
此刻她倒是万分庆幸自己代言的只是丝袜了。
司禾刚搬家,新家里的东西还没购置好。
代言还差最后一步才敲定。林蔚还得看了她的试穿照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她来之前还在考虑怎么拍自己试穿的全身照返给林蔚。
司禾转了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镜。
这不正好?
反正许贺添也不在家,蹭蹭他家镜子用不过分吧。
其实,这片落地镜还是司禾住进来之后要求装上的。
女生嘛,出门前都得臭美一下。
但自从某次意外后,司禾就基本很少用了。
毕竟……
谁能在被男人压在镜子前,被迫睁着眼欣赏了好久自己的裸露后,还能继续直视这片镜子啊!!!
然而现在工作需要。
司禾也就没想那么多,跑去更衣室换上了D家的礼服和丝袜。
品牌方寄给她的丝袜是黑丝,礼服是抹胸短款的大红色包臀裙。
司禾其实鲜少穿这样暴露的服装,所以她实在是不太习惯。
她别扭地往下拉了好几次包臀裙,裙子都才堪堪遮住屁股。站在镜子前后,她又低头确认了几次size,这才勉强相信这条这么短的裙子确实是她的尺码。
司禾决定速战速决。
她点开手机里的照相机,对准镜子里的自己。
摄像头聚焦,逐渐变得清晰,视野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长腿。
司禾:“!”
她被吓得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司禾僵着脖颈,缓缓转过身。
许贺添应该是刚洗过澡出来。
男人发尖还在往下滴水,几根湿发随意地搭在眉眼处。他穿着一身白色浴袍,领口低至胸膛,锁骨清晰而突出,往两旁蜿蜒至宽肩,两条长腿裸着,因坐姿微屈,却更显瘦削修长。
许贺添抄着手,姿态懒散地靠坐在沙发背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司禾。
顶上吊顶打下光影,他胸口的水渍似乎还闪烁着点点亮光。
司禾脑子里“咔嗤”一声,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耳根像被人拿火钳快速触碰了下,先是凉了下,转瞬间又充满了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