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否认, 以为她是有些害羞,顾忠国便没有继续说了, 只一个劲儿地吃菜,反正他觉得感谢小姑娘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做的菜都给吃完了。
结果导致大宝和二宝特别地不满,大宝率先开口说:“爸,你怎么老是只吃肉, 抢都抢不过你。”
“就是, 我都没吃到几片肉。”二宝也跟着说。
三宝没好气地对着两个哥哥说:“咱爸出差辛苦了好几天, 他回来就吃点儿肉怎么了,你们两个真是的,平时吃得还少吗?”
顾忠国在家里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只认真听小姑娘的话,听到两个儿子的话,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倒是听到三宝的话,有些意外,对刚才罚她做下蹲,也有了一些愧疚之情:“还是咱女儿贴心,果然是小棉袄啊。”
江菀也有惊讶,三宝难得没有和她爸唱反调,正想夸她两句,就听三宝说:“这有啥,到时候让咱爸给咱们一人买点儿好吃好玩的回来不就行了。”
“看来是个有点儿烫手的小棉袄啊。”江菀调侃着男人说的小棉袄,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三宝会这样说。
顾忠国差点儿被噎住了,原来三宝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说怎么那么好心呢,还挺心疼他:“不可能啊,你们三个自觉点,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自然该买就给你们买了,别在这些地儿打小聪明,你们自个儿把学习给弄上去,现在高考也恢复了,过不了几年就该你们了,特别是大宝,你那成绩真的是……”
“诶,这关我什么事儿啊,不是三宝说的吗?你扯上我干什么?”大宝不乐意了,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偏偏扯了他身上去了。
“行了行了,你们就少说几句吧,吃个饭而已。还有大宝二宝,那碗里有那么多片肉,你们非得盯着你们爸吃的那几片儿,有意思吗?你们使劲儿吃,要是不够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们做就行了,再说了,三宝头一句话说的也没错,你们爸出差辛苦了好几天,多吃点儿肉也没什么。”江菀知道家里基本上都是心大的,也知道他们互怼可能只是开玩笑,但是想到男人去做任务的时候条件肯定不好,心里的天平难免还是偏向于男人,开口说了几句。
“那可不行,我爸吃饭吃得快,还没吃出什么味儿,就给咽下去了,给他吃简直就是浪费。”大宝今儿胆子大,也许是很久没看见他爸了,也许是上回溺水过后有了不一样的感悟,跟说相声似的怼他爸,简直是在他爸头上撒野。
“诶,你小子是不是找打?”顾忠国开玩笑似的,那筷子就准备打到大宝头上了。
“爸,大哥他就是欠揍,快打他,快打他。”三宝在旁边起哄。
二宝在旁边看热闹,看得还挺高兴的。
江菀一顿饭吃得也挺愉快的,知道他们是在互怼开玩笑,就跟看相声节目似的,边吃饭边看,只说了句:“谁最后吃完,谁就去洗碗。”
听到这句话,顾忠国本来就吃得差不多了,三两口就吃完了剩下的饭,三宝胃口小,也吃完了,只有大宝和二宝,还有她自己没吃完。
最后吃完的是大宝,他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因为是提前规定了谁最后吃完谁洗,也就没有反驳,乖乖地去洗碗了。
晚上,孩子们都早早地睡了,顾忠国看着小姑娘洗完澡出来,水汽未干的模样,又加上很久没见到小姑娘了,顿时就心猿意马起来。
等小姑娘上了床,他一下就把灯给关了。
江菀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你干什么呢?”
“媳妇儿,咱们早点儿睡吧。”顾忠国撑在小姑娘身上,意图很明显。
江菀撒娇似的埋怨:“我还没涂雪花膏呢。”
“明儿再涂,明儿早上我给你涂。”
江菀没再说话,推举的双手也放下,意思是默认了。
黑漆漆的屋子里满是旖旎,做的有关于上辈子的梦,那梦里的所有事情仿佛这下在他脑中真正地成为上辈子的事儿,他这辈子最高兴的莫过于提前和小姑娘相遇了,也结婚了,心中的愉悦仿佛花从枯草中绽放,只剩下满足。
第二天一早,江菀被男人折腾得起不来,但是又要去上课,看着身上昨晚留下来的痕迹,给了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表示心中不满。
顾忠国讨好地笑了笑:“媳妇儿,要不你今儿就不去了吧?我替你去学校请个假?”
“算了,还是去吧,忍一忍也还行。”江菀还是想去,主要是她今天去也有事儿,前几天一直想着给大宝补身体,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了。
顾忠国没办法,只好任由小姑娘去,只是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上就不那么折腾她了,心疼也晚了,只是去部队里开着那辆空闲的吉普车到家里,准备送小姑娘去学校。
“还有婉柔,她平时和我一起去学校的。”江菀起床收拾好了又吃了早饭后才想起来。
顾忠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刚才她来过了,只是听我说你还在睡觉,便不愿意进来打扰你,自个儿去学校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江菀一脸震惊。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吗。”
“哼,等我晚上回来再跟你算账。”江菀边说边坐进吉普车里。
大宝早上想一起跟着坐车去,都坐上后座了,然而被顾忠国给踢下去了:“你自个儿走着去吧。”
大宝被踢得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多在意,还以为他们是有别的事儿,顾家孩子都养得独立心大有个性,大宝自个儿就不在意地走着去了,路上还遇到了学校里的好朋友一起上学。
“你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小气,跟个孩子还要计较,幼不幼稚?”江菀知道,这是男人在计较昨天大宝和他互怼。
顾忠国有些心虚,也不敢惹小姑娘生气,只好乖乖地听着她数落自己。
等到了初中学校后,江菀没让男人送,自个儿慢慢地走了进去,刚到办公室里,就见木婉柔已经坐着了,看起来到了有一会儿了。
“诶,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上那么累了,今儿咋不在家里休息一天?”木婉柔一看见她进来,就过来笑着逗她说。
“昨晚上才回来的,你啥意思?”江菀有些疑惑,没听懂她说的什么意思。
“还啥意思,早上我去找你的时候,看见你男人脖子上有好几道痕,是你挠的吧?我这一看还以为你今儿肯定来不了了,就专门先走了,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木婉柔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毕竟她有时也会在郑善民脖子上留下痕迹,她自然更知道其中的情况了。
江菀被说得脸一红,她才想起来,昨晚上不小心在男人脖子上挠了几下,没想到会那么明显。
“咳,我今儿有事儿,课也不多,而且也不是特别不舒服,来了也没什么。”
“啧,你们这结婚这么几年了,你怎么提到这事儿还跟新婚小夫妻似的这么害羞啊?”木婉柔掐了把江菀红着的脸,还挺嫩的。
“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挂在嘴边儿不在意?”江菀原先还不知道木婉柔有那么大胆,直到后面她突然私底下问她在床上那个的时候有什么感受,把她吓了一跳。
上辈子江菀和男人在一起时已经年纪有些大了,再加上被王国庆家暴的阴影,两个人的夫妻生活很少,少到几乎没有,而这辈子,两个人虽然结婚了好几年,也有过很多夫妻生活了,但江菀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类事,始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江菀看了看时间,便提前去了教室,她有事儿给学生们说。
学生们都还在聊天,有人甚至满教室到处跑,江菀便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说:“同学们,安静下,现在还没上课,老师想提前给大家说几句话。”
听到她说话,没一会儿,学生们便都安静下来了,江菀还看到大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同学们,老师首先想说的是大家平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在没有大人陪伴的情况下去水边海边玩,知道了吗?”江菀虽然之前给孩子们讲过这事儿,今天还是又说了一遍。
“知道啦!”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他们都很喜欢江老师,所以回答着也爽快,特别听她的话。
停顿了一会儿,江菀才继续说今儿最主要想说的:“还有一件事儿,本来是老师的私事儿,但家里孩子们听到都比较在意,所以今儿老师利用下课时间给大家说说。”
大宝听到这里,心里有预感他妈说的肯定是那天在池塘边和同学们吵的那事儿,非常期待地昂着脑袋听。
“老师啊,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丈夫是一位军人,就在咱们岛上部队里工作,所以啊,老师和另一位语文老师王老师只是普通朋友,希望大家不要过多猜测,谢谢各位同学了。”江菀一口气说完了,她其实觉得在学校里说自己的私事儿是一件不太好的事儿,但大宝二宝他们听到都有些在意,而且之前在学校里也确实听到过一些学生们的谣传,所以她没办法,只好先说了,幸好男人还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了,怕是身上的醋味儿都能把她酸掉牙了。
男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从来都不和其他女人有过多接触,这是男人对她的尊重和信任,她自然也应该给予男人同样的尊重和信任,在男人还不知道她和另一个老师的谣言的时候,就先一步澄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下面的学生都惊讶地议论着,这时,突然有一个比较胆大调皮的男生问:“江老师,那大宝说你是他的妈是真的不?”
江菀看着大宝眼里的高兴和期待,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全班人都哇了一声,似乎没想到原来江老师真是大宝的妈,纷纷对大宝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们好羡慕他有江老师这样的妈妈。
大宝在班上人羡慕的目光中,昂着脑袋,眼里满是得意和骄傲,嘴角还止不住地上扬,感觉心里一下就豁然开朗起来了,更觉得以前班上同学的误会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哇,大宝,你居然说的是真的,江老师真是你妈妈。”大宝的同桌是个学生头的女生,有些羡慕地说。
“就是,大宝真幸福……”另一个坐在大宝后面的同学也跟着说。
大宝在他们羡慕的目光和话语中,那虚荣心和满足感都快爆棚了。
少年人偶尔的虚荣心也没什么,看着大宝兴奋满足的模样,江菀觉得,虽然在班上提了自己的私事儿,但好像高兴大过于烦扰。
第78章 谣言
三天后, 星期六放假休息,中午吃过饭后,男人在屋里睡觉, 孩子们都出去玩了,江菀便坐在院子里拿着针线和布料给孩子们做衣服,虽然现在已经渐渐可以买卖了,也有不少做好的衣服在卖,但她依旧习惯自个儿做。
现在这个时候的成衣大多布料不怎么样, 款式也简单不好看, 价格还贵,成衣买下来都够自个儿用布料做好几件衣服了。
此时, 院子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江菀放下手中的布料和针线,连忙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原来是木婉柔。
“你咋来了?花花和草草没来吗?”江菀侧身让她进来,笑着问。
木婉柔沉默了几秒没说话, 过后反而跺着脚, 嘴里直念着:“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
听到她说的话,江菀才觉得奇怪, 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便问:“你咋了?孩子们惹事儿了?”
木婉柔僵着脸挽着她的手又不说话了, 走到院子里一屁股就坐下了。
江菀进屋去又抬了个椅子出来,心里也有些担心,以为是出什么大事儿了,轻轻推了她一把说:“你快说啊,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要把我急死吗?”
“唉, 不是我们家的事儿, 是……”木婉柔那气儿还没顺,一冲动就来找她了,现下也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菀有些疑惑:“难不成还是我们家的事儿?”
木婉柔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江菀才算是有些头绪了,但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好奇地问:“我们家咋了?”
木婉柔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模样,江菀看得好笑,她不在意地拿起针线继续做衣服说:“你就直接说吧,我心脏好着呢,到底啥事啊?我倒想听听,这连我自个儿都不知道的我家的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就直说了?”木婉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虽然不是头一回听到别人说闲话了,但是这一回的实在太过分了,也怕伤到自己的好朋友,毕竟她听着都觉得难受。
“说吧说吧。”江菀倒是感觉不到她的小心翼翼,只是十分好奇。
“我今儿有点儿感冒,去部队医院拿药的时候听到有几个人在那儿说闲话,他们说,他们说,你男人当上师长了是因为上面有人,一个团长直接越过副师长成师长了,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儿,还,还说,”木婉柔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也不忍心说。
江菀拿着针的手停下了,皱着眉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你生不出孩子……”
“哼,怕是没有那么好听吧?原话很难听?”江菀其实之前也听过一些人说的闲话,话说得直白又难听,但她向来不在意,只是这回他们家两个人都给扯上了让她非常不舒服。
“额,这个你也知道吗?”木婉柔实在不想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在她心里,好朋友江菀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她不愿意把那些难听的话像脏水似的倒在她身上。
“啧,说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天天只知道打鸣,连个蛋都没有吧?哦,也许还更难听……”江菀倒是坦然,把那些猜测都说出来了。
木婉柔有些惊讶,又有些气愤:“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们还在你面前说过?这群人真是太嘴碎了……”
“就偶然听到过。”江菀不想和那些嘴碎的人计较,他们自个儿把生孩子当成一个女人应该做的,或者说必须做的事儿,并且把能不能生孩子当成衡量一个女人能不能干,有没有价值的存在,她和他们的思想和观念大不相同,实在是没有争论的必要。
“他们真是太嘴碎了,在医院我听到了,结果回家路上又听到了,有些,有些还是平日里认识会打招呼的人,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木婉柔为江菀生气,也为当年那个被说资本家小姐的自己生气,但她也明白,无论是哪里,都会有这种嘴碎的人存在,只是她听得难受,也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