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超大声:“好。”
他撅着屁股就朝舅舅跑。
小堂妹也跟过去:“我也要吃。”
小超市不大,平常家里用的柴米油盐都有,过年的时候东西的价格都提上去了,楚怀买的还是最好的,称了两样各买了几斤就几十块了。
小奶包一进小超市就被镇住了,在各种花花绿绿的小零食上看都看不过来,褚怀对零食十分了解,指了指棒棒糖的位置:“那一排就是棒棒糖,你快选两个。”
两块钱一支的棒棒糖,小奶包选了两个,小堂妹选了两个。
付款的时候,褚怀手机里的钱不够。
小奶包还小还不懂,有妹妹在,褚怀觉得脸都丢完了,他在想是把买的白糖面粉之类的重新称一点还是让他们不买棒棒糖了。
小奶包举着棒棒糖站了好一会,见舅舅没动,忍不住问道:“舅舅?”
小堂妹跟他说:“你舅舅是个穷光蛋,没钱付账了。”
“钱?”
小奶包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递过去:“是这个吗?”
?
褚怀沉默。
小奶包穿得厚,他手酸了:“舅舅,钱啊。”
褚怀颤颤巍巍从不到五岁的外甥手里接过了钱。
小奶包看到付款了,小脸顿时笑开了,他可以吃棒棒糖了,让姨姨帮他撕纸的时候,他还不忘了问道:“舅舅为什么没钱啊,绿绿都有。”
褚怀沉重的提着东西,问了句:“绿绿是谁?”
小奶包仰着脸:“绿绿就是绿绿啊,是小乌龟。”
“绿绿有这么大个红包哦。”他比划着。
?
所以,他还比不上四岁外甥家的宠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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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这几年支付快捷方便,大家都用上了手机支付,用现金的机会反而很少了。
但过年包红包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到过年的时候,当长辈的还是会从银行里取一些现金,装在红包里发给小辈,图一个吉利。
安毅他们是到褚纱纱娘家来过年了,但是走之前,褚纱纱他们去两个舅舅家里提前送了年礼,小奶包得了两个舅爷爷,舅奶奶,表叔表嫂的红包,爷爷安平和奶奶柳平燕也给他塞了两个大红包。依誮
幼小班学数学都是最简单的数数字,小奶包在三岁之后家里就买了画册给他看,爸爸妈妈也会教他一点,他比刚学的要多数几个数字出来,但也只能数到二十以内。
几个红包的钱多,他数不清,褚纱纱把公公婆婆给的最大的两个收了,其他的让他自己分配。
小奶包本来是想把红包跟萌萌姐姐分的,但是萌萌姐姐回老家过年去了,很早就走了,他的小朋友们不在,小奶包最后把自己的过年钱分了一半给小乌龟。
两台车刚好坐满,大堂哥开的长安车,是七座的,可以坐七个人,他们的车是五人座,可以坐五个人。
褚怀出门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他带着小堂妹坐堂姐褚纱纱他们的轿车。
他把糖和面粉提给他妈,站在门边犹犹豫豫的:“那个三叔三婶,我跟你们换位置吧,你们不是很久没见我堂姐了吗,正好你们一家人在路上还可以说说话。”
他之前出门可不是这样说的。
说的是反正褚纱纱他们回来好几天,有很多时间慢慢说。
赵芳芳拿他的话堵他:“不急,你堂姐他们回来好几天呢,有时间慢慢说,你们年轻人,路上有话说,正好你们堂妹要发嫁了,我们正好商量下后天的事,得把事情给理顺,免得出嫁那天手忙脚乱的。”
农村当地嫁女儿是有风俗的,每个地方的风俗还不一样,一个镇上都能出好几个不一样的风俗出来,像他们这样的至亲,结婚当天都是要跟着一起办事跑路的。
二伯娘把袋子放腿上:“对,事情还多呢,你别杵门边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呢,你别耽误事。”
还推了他一把:“你赶紧过去,就等你了。”
小堂妹已经带着小奶包上褚纱纱他们那台车了。
小奶包甩着小腿,美滋滋的吃着棒棒糖,他口袋里还有一支,棒棒糖的甜味浓郁,小朋友们基本上都喜欢吃甜食,小奶包也是,他平常被管的严,能吃到零食的机会很少,每次吃零食都十分珍惜。
甜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小堂妹悄悄碰了碰他,把自己手中的一支棒棒糖递过去。
小奶包大眼弯成月牙,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有原则了:“小奶包不能要,只能吃两个。”
他比了个二。
小朋友眼中尽是天真单纯,明明一直用小手在悄悄摸自己口袋里的棒棒糖,但看着她递过去的棒棒糖又丝毫没有动心,换了其他的小朋友,早就高高兴兴的接过去了。
接过去后能给她说声谢谢,亲亲热热的就已经是乖巧懂事的小朋友了。
小奶包完全不一样。
小堂妹问他:“为什么不要啊?”
小奶包晃着腿:“妈妈说的,吃两个,奶包答应了。”
妈妈说了可以吃两个,他答应了吃两个棒棒糖,所以就不能多吃了。
“其实多吃一个两个没问题。”
小奶包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白牙牙,小大人似的跟姨姨讲:“牙牙会坏的,老师说了,小朋友不能乱吃东西的,小奶包是好孩子。”
他摸了摸肚子。
“肚肚饱饱,不能多吃了。”
小堂妹说不服四岁的小朋友。
她有些理解哥哥褚怀面对四岁外甥的那种挫败了。
小堂妹觉得她妈说得没错,城里的孩子确实更注重教导,从小他们就有意识什么不能过界,把自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四岁的小朋友还知道不能贪多的含义,他们这些大人都经常忍不住。
小堂妹羞愧啊。
这种羞愧驱使她也很想下车,换到另一辆车上去听他们讲一讲家长里短,闻一下大堂哥车上因为经常拉货残留下来的些许味道。
褚纱纱跟安毅凑在一堆:“我们三个人,要住好几天,衣服带够了吗?”
褚纱纱头疼,是安毅收拾的他们一家的衣服,他手指在褚纱纱手上摩挲过,移到她额头上:“还晕不晕?”
褚纱纱摇头,想说不晕,对上安毅关切的眼,她顿时改口了,头靠在他肩上:“还有点。”
“老公,你给我按按。”
安毅温热的手指在她额头发间穿梭,他动作轻柔,像是在如珍如玉的对待一件珍宝一样,轻轻细细的用指腹按压。
安毅耐心好,相同的动作不厌其烦的进行也丝毫不焦躁,褚纱纱自己耐心其实不好,但是儿子小奶包的专注和耐心就是随了安毅。
安毅的这份定力,来源于他长年累月的作息,在家里时,他能看书看一天,褚纱纱就不行了。他放缓了动作,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沉缓慢的说起安排:“我给你们一人带了两套,都放在行礼箱里了,家里离得近,不够了我们开车回来拿也方便。”
“结婚那几天人多,东西带太多了也不好,免得出错了。”
褚纱纱舒服的溢叹一声,她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回家搭配衣服的珠宝首饰也带了好几套,安毅给她挑了几样,褚纱纱现在只带了一条海蓝宝花瓣钻石手链,一个宝石钻石戒指,小众品牌,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专门找人定做的。
农村要办酒席,家里每天人来人往的,谁来了谁走了都不知道,东西要是掉了也不好说,尤其在办喜事的时候,他们少添点麻烦也好。
安毅想得周到,褚纱纱就撒开手不管了。
要不是地方不对,她枕在安毅身上都能睡着的。
大堂哥的长安车已经开出来了,从他们旁边过,大堂哥朝他们说了句:“我们先开,你们跟着过来。”
大堂哥开出去了,还跟车里人笑他刚刚看到的:“纱纱他们两个感情挺好啊,我看他们到哪儿都是粘一块的。”
刚结婚的新人就是到哪儿都是一起的,但像他们这样结婚多年,孩子都大了的,基本上已经不会这样了。
堂妹褚纱纱他们两个倒是感情一直这么好。
赵芳芳抿唇笑,十分谦虚的回了句:“哪有这样好,他们就是还不懂事。”
长安车都开了,褚纱纱也只有起来了,她心里还有点不高兴,娇气的哼了声,她让小堂妹他们把安全带系好,对着还没上车的褚怀就十分不客气了:“还不上车你准备走回去吗?你去送个东西怎么这么磨蹭啊,跟个没力气的小姑娘一样,提东西不行,走路都不行了。”
“你快点褚怀,不然让你走回去了。”
褚怀是褚家二房唯一的儿子,二伯娘跟二伯都宠他,褚怀脾气大,平常要是被这样说了,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自己坐车还不能回去吗?
早上他不想坐大堂哥的车过来,也是自己坐乡村客车到县里的。
但现在,褚怀想着自己卡里的存款,不敢放这个狠话了。
褚怀忍气吞声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车,跟小媳妇一样,还不敢顶嘴。
褚纱纱这个堂姐,是真的能干出来让他走回去这种事。
小堂妹捂着嘴笑。
小奶包也学着她捂嘴笑,他还十分大方,看表叔垂头丧气的不高兴了,在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啊掏。
把自己剩下的一支棒棒糖递过去。
“吃。”
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不高兴或者生气的时候,分享了自己的零食过去,小朋友们吃了零食都会高兴起来的。
很好哄的。
褚怀没那个脸跟堂外甥抢棒棒糖,他在棒棒糖的花花绿绿的糖纸上看了看,是他平时喜欢吃的香橙味的,但褚怀还是摆摆手:“算了,我不吃,你吃吧。”
小奶包“哦”了声,跟他聊天:“褚怀舅舅,你喜欢钱哦。”
褚怀今天丢了人,现在破罐子破摔了,他朝后靠,跟四岁的外甥聊起来:“是啊,谁不喜欢钱啊。”
小奶包靠近他,悄悄说:“我妈妈就不喜欢。”
“嗤”
褚怀嗤笑一声。
别人他信,堂姐褚纱纱他不信。
小奶包生怕他不信,连忙挺着自己的小胸脯,“真的真的,妈妈都把钱换成纸了,好厚的,一张一张的。”
褚纱纱从小就培养儿子学会理财投资的习惯,经常会带他去看他名下的那些产业,用薄薄的合同文件等体现,告诉他,这些都是他以后的产业,是用钱买的。
小奶包听不懂理财投资,但是他知道钱,也认识纸,在他心里就形成了,妈妈花钱买了好多纸。
褚怀跟四岁外甥的代沟就出来了。
他听不懂。
“反正我就喜欢钱。”
小奶包想着姨姨说过的,褚怀舅舅是个穷鬼,他连棒棒糖都买不起,小奶包很心疼舅舅,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啊掏啊,又掏出来好几张大钞票:“给舅舅花。”
红色的钞票被他胖乎乎的手指抓在手心里,皱成了一团一团的,还有几张他手包不了,直接从指缝中间划出来了。
褚怀大约数了数,至少是五百以上了。
面前的钱直勾勾的摆着,褚怀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侮辱性实在太高。
小奶包歪着头,完全不知道钱的珍贵,他握不住,有些想放下了:“舅舅,钱啊。”
褚怀完全不知道该不该接。
褚纱纱听到后面的动静,瞥了眼过来,目光顿时移到褚怀身上:“让小孩给你钱花,褚怀你这饭吃得挺软。”
小奶包听不懂,但他很兴奋,屁股一颠一颠的,十分高兴:“妈妈,褚怀舅舅穷。”
?
穷怎么了!他只是突然没钱了。
褚纱纱转过身:“你把钱放回兜里去,等你褚怀舅舅要买东西了,你帮他付账就行了。”
去付款结账是大朋友的事,小奶包还没有单独去结过账,他仿佛接到了一个重大的任务,郑重的点点头:“嗯,奶包知道了。”
?
褚怀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我那是公司还没有发工资,我还有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没领,过年还会多发一个月工资呢,今天肯定能到账了。”
没人理他,都十分不以为然。
褚怀:“...”
从县里到镇上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大堂哥他们在镇上停留了会,在几个卖杂货的店取了几包干果回来,出了镇,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就到褚家老家在的梨田村了。
家家户户的公路都是通了的,公路四通八达,田里边光秃秃的,里边灌了水,什么都没种,沿着村公路进去,褚家的房子就在村头。
褚永强在县里开超市挣了钱以后,给两家的老家都出了钱的,这几年褚家自己又添了钱,把房子盖成了一栋小别墅。
两栋小楼房,左边是大房的,右边是二房的。
中间还有个两层小楼,是原来的老房子的基础上盖出来的,没有两边的房子新,以前是褚爷爷褚奶奶两个住的,年纪大了,他们还不喜欢爬上爬下,都是住一楼,二楼就是留给褚永强他们一家住的。
铁门一开,两台车开了进去驶进车棚下,大伯娘把东西接了,又给他们端了水来洗手洗脸,又去抓了花生瓜子糖果放院子桌子上,还专门给小奶包拿了一盒奶。
褚纱纱下了车,先跟安毅把东西放到楼上。
赵芳芳之前就回来把房间收拾了,楼上有三间房都收拾出来了,褚纱纱他们一间,他们一间,还有一间留给明天过来的客人住。
下了楼,褚纱纱问倒茶的大伯娘:“大妹呢?”
刚说完,后天要出嫁的堂妹依在栏杆上,“纱纱姐,上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