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他说了什么?”
宋子丰:“调整一下年度计划。”
韩筱:“!”
*
在卧室里的桃桃听见孔瑜走了,从卧室出来。
江言斯走到阳台,拉上玻璃门接电话,“哪位?”
白承有些无语,“是我。”
江言斯皱眉,“你最近换号码换这么勤?”
白承十分无辜,“我这不是换号码,拜你所次,我连着两天煮了两个电话,请你报销。”
江言斯:“……你口味真重!”
白承:“……”
他摸了摸鼻子,很八卦的问出心里的瓜,他太好奇了。
“你不是高冷禁欲的吗?究竟是哪家闺秀?你发展速度这么快?你喜欢她什么?说来我听听。”
江言斯单手撑在阳台玻璃门,身子微微前倾,门内,桃桃坐在桌边研究新手机,一副什么都好奇的样子。
他摸了摸鼻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色令智昏。”
白承:“……”
说好的高冷禁欲呢!
活脱脱一渣男!
江言斯:“你打我电话什么事?”
白承:“身份手续我给你准备好了,身份证得有照片,你得给我一张照片啊。”
江言斯:“马上发你。”
白承又问,“我得准备好新闻通稿了,你这要是被媒体拍到,我是认还是不认?还是找借口托着?”
桃桃像是看到了什么有一丝的东西,啃着指尖傻笑。
江言斯珉了珉唇,幽幽道:“认!”
挂了电话,拉开玻璃门,他又回到桃桃身边坐下。
桃桃侧过头,看向江言斯问:“刚刚,孔瑜是在叫我吗?他为什么那么叫我?”
江言斯掌心向下,漫不经心在桌上敲一下,道:“他有点误会,我觉得这样,有利于隐藏你,所以,我就没解释。”
桃桃点头。
“你……很介意这个?”江言斯顿了顿,“那我明天和他解释一下,就是麻烦点,我再想个借口吧。”
桃桃摇头,“麻烦就算了吧,反正我又不见他。”
江言斯轻笑了一下,“那好吧。”
“我要给你办身份证,要给你拍个照片。”
“好呀。”
他打开原始相机,卡拍下,净白的小脸,定格在手机里,比加了十级滤镜的还好看。
他忽然有点,舍不得发给白承了。
默默给他回:“算了,我自己回去再办。”
白承更好奇了,抓心挠肝的。
江言斯想了一下,又开口问:“你想不想学写字?多学点东西?”
桃桃关掉手机,想了想,觉得还是会写字比较方便,“好啊。”
江言斯:“那我教你。”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桃桃差点没跟上节奏,这就要开始上课了?
江言斯:“我们先从最基础的笔画开始吧。”
桃桃:“好。”
“像我这样,握着笔。”江言斯把签自笔我在拇指和食指中指之间。
桃桃学着江言斯的姿势握笔,就握的很奇怪,有点滑稽。
“不是这样的,”江言斯纠正道:“食指是这样曲的。”
说着,他大手包裹住桃桃的手。
桃桃的手很小,这样轻轻一握就被笼在掌心,温热细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江言斯整个手臂都绷麻了,耳根处像煮熟的虾,红透了。
桃桃低头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没抬头,所以也没发现。
江言斯出声,“别分神,用心跟我学。”
桃桃收回视线,“哦,好的。”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在净白的纸上写出划出轻轻的窸窣声,横竖撇捺,婉转圆润,笔法自然,力道遒劲。
灯光从头顶照下来,俩人的影子投在桌子上,又在墙角折叠。
屋内一片静谧,窗外,万千灯火闪在静谧的夜空,像银河在流淌,薄云在月亮前缓缓游走。
他教的严肃,她学的认真。
偶尔,他一瞥脸,便看见她近在咫尺的侧颜,眼睫如蝶翼轻颤,一侧鼻尖的淡淡阴翳。
人生的第一次悸动,像数九寒冬漫天飞扬的大雪,染白了整片世界。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江言斯收回手,抵唇轻咳一声,“你去洗澡吧。”
人沉浸在一件事物当中的时候,就会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感觉。
桃桃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是不早了。
“哦,那你呢?”
江言斯从抽屉里拿过文件,随意道:“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你先去。”
“哦,好的。”
桃桃蹦蹦跳跳起身,走到床边,拿出江言斯个她准备的睡衣进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从浴室门缝露出来,散在房间里,无孔不入。
江言斯深吸一口气,竭力挥去脑子里的杂念,认真看文件。
这才发现,他是倒着拿的!
又转过来,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烦躁的起身,拉开阳台的门,又推开玻璃窗,凛冽的秋风迎面吹过来,他这才好一点。
手伸进口袋,摸了空,明天该买包烟了,他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推开,桃桃从一片朦胧的白烟间走出来,穿一件西瓜红睡衣,称的露在外面的四肢更加白皙。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在身后,小巧的脸上有薄红的热气蒸腾。
像熟透了的桃腮。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桃桃手里拿着吹风机说。
“嗯。”
江言斯不敢看她了,移开视线,淡淡应了一声,绕过她身边,走进浴室。
水蒸气夹着甜甜的玫瑰香味沐浴露散在浴室的每一个角落,洗脸池上,化妆镜旁,原本空空的架子被瓶瓶罐罐填满,毛巾架上也挂了一条新的浴巾。
一同填满的,还有这个房间的生活气息。
江言斯手指沿着架子沿轻轻拂过,弯了弯唇。
浴室外面,桃桃找到插座,插好吹风机,按江言斯之前给自己吹猫毛那样操作,给自己吹头发。
温热的风吹在头发上,她不由想起来,自己做猫的时候,江言斯给自己吹头发的样子。
吹干净头发,她摸着下巴对着床发愁了。
只有一张床,这要怎么睡啊?
自己没道理霸着主人的床是吧?
她又走到外面,发现沙发还挺大的,躺上去比了一下,完全可以睡下自己吗。
于是她又起身,拉开衣柜,还真让她找到了一床被子。
卧到沙发上,盖上被子,刚好,江言斯也喜好澡从浴室出来了。
他换了一件卡其色的棉质睡衣,显的他这个人气质很干净。
没看见床上有人,于是他朝外面走。
看到桃桃躺在沙发上,脸又黑了!
“你跑这干嘛?”
桃桃翻了个身,正跟人趴到沙发上,手折叠起来撑着下巴,笑回:“睡觉啊。”
江言斯有点气闷,“你去床上睡。”
桃桃:“那你睡哪?”
江言斯没好气:“当然是睡沙发,不然你以为呢?”
桃桃郁闷了,怎么自己变成人,他总是生气呢?
对了,一定是他也不喜欢睡沙发,人本来就是睡床的呀,哪里像他们动物。
可是,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人,必须也睡床,所以才要让给自己。小九九转了一圈,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个自认为很不错的主意:
“要不,我们再开一个房间吧?”
这样,你也不用睡沙发,我也不用睡沙发,完美!
江言斯脸更臭了,她就这么不想和自己待在一处吗?
“没房间了,”忽然想到什么是的,又补了一句,“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问过前台了,这里房间满了。”
“这样啊?”桃桃好为难啊,“那我们换个有两张床的那种房间?”
江言斯更郁闷了,“都没有了,我问过了。”
“你快去床上睡觉。”
他声音不大,眉间有点肃穆,不容旁人质疑。
“哦。”
桃桃怂哒哒的起身,走到他身边,手拽起他睡衣一角轻晃,“你别生气了,我去床上睡觉。”
江言斯脸色好了一点,坐到沙发上。
桃桃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江言斯抬眼看过来,“你说。”
桃桃一下子蹦到江言斯面前,腿折叠蹲下来,头微微扬起来看向面前的人。
“我,我,我好不好看?”
江言斯眼睛扫到,她手扣着衣角,问,“你很在意这个?”
桃桃:“当然啊。”
江言斯眼底有戏虐,“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
桃桃:“因为你很好看啊,所以,我想像你一样好看。”
江言斯唇角弯了弯,“你,很,好,看。”
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孩子,心说。
桃桃开心了。
“晚安。”
蹦蹦跳跳起身回卧室,拉开被子上床。
却见,江言斯也走了进来,一步步走到床边,俯身,清俊好看的脸离她的脸越来越近。
她身体一寸寸往左边俯身,他的脸也朝左边俯身,靠近,脸几乎要擦到她脸了。
“言斯……你,你要干嘛?”
他弯唇,低哑出声,“我拿个枕头。”
桃桃:“……”
江言斯两指一扯,枕头抱进怀里,“别多想。”
桃桃:“……”
我想什么了!!!
第27章 【27】 【27】
静谧深邃的夜空, 一弯狼牙月高悬,浮云流转。
这是美国繁华的地段之一,万千琉璃灯火如银河璀璨。
轻缓的纱帘缓缓浮动, 将这绝美的夜景隔绝在窗外, 屋内投下重重幢影。
江言丝手臂交叠枕在头下, 躺在沙发上,客厅很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这种安静又和平时不一样,屋子里浸满了另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她会永远陪着自己吧?
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吧?
他弯了弯唇,似乎听见了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皮渐渐合上,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昏暗逼仄阴冷的房间里。
他躺在床上虚脱无力, 视线有些迷糊, 一只雪白的猫跳到床上, 站在他胸口,嘴里叼着一块肉,往他嘴里放。
他太饿了, 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小猫将他放进嘴里又跳下床,过了一会又叼了一块肉回来。
小猫来回跑,叼了很多肉过来, 再后来, 外面传来保姆尖酸刻薄的咒骂声:
“你个死猫,一只死畜生还敢偷吃东西,看我今天不炖了你……”
一同传过来的还有东西摔打在地面的声音, 花瓶脆在地上的声音,猫猫呜咽的声音。
他用力撑起身体,企图往床下爬去,因为双腿无力, 滚落在地上。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他撑着手往外爬,一边高声叫喊。“你敢打桃桃,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爬到卧室门外边就看见,粗壮的保姆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到处抽,所过之处,花瓶裂了,瓷器坠地,可以想象用的力气有多大。
小猫上蹿下跳到处跑,灵活的躲避。
保姆棍子抽不到,戾气愈发大,尖叫声震耳欲聋。
听见男孩的声音,保姆走过来,脸上的笑容阴森扭曲。“你个小畜生,死残废,你自己都快死了,你爸妈根本都不想再看一眼,你还想保着这只畜生。”
说着她拿起鸡毛掸子,重重抽在男孩身上,病态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身上是入骨的疼痛,心里是撕心裂肺的仇恨,男孩仇恨的看着保姆。
突然小猫跳到保姆的肩头,尖细的爪子狠狠在保姆身上,脸上抓。
“啊啊,阿啊,阿啊啊……”
保姆也厉声尖叫,同时手疯了,发疯的抓住小猫甩,打。
“桃桃快跑,不要管我。”
“你快放开桃桃。”
男孩只能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叫喊,眼睁睁看着一人一猫相互扭打。
男孩顺着一地碎片的地板爬往外爬,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被碎片割出的口子,鲜血一片一片往外渗,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努力的往外爬,求救。
保姆冲过来把他往回拉,一边拳脚打踢。
已经挣脱的小猫又冲上来和保姆扭打在一起。
他终于爬到外面,他大声的向经过的人群求助,“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求你们进去救救我的猫。”
“它要被打死了。”
“它要被打死了。”
“它要被打死了。”
当人们赶回到房间的时候,保姆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小猫也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我求你们了,你们把桃桃送去医院好不好?”
保姆顶着一脸的伤痕诡辩:
“你们也看到了,这只野猫多么凶狠,这种猫不能留在世上,你看我这一身伤,就是它发疯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