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得是额冒青筋,恨不得立马就将整个霍家五马分尸,但还是有些想不通地道:“婉仪当年将将十岁,霍家这么做是为什么?”
贾赦愣了一下,这个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样对一个孩子,明显是有报私仇的原因在,不然,如何会对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地孩子出手,还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贾茁听懂了他们的话,但也同样理解不了人的恶,他们妖精还知道保护幼崽呢。
比如,明明他是个被人抛弃地小幼崽,那些妖兽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地让他偷奶,等他能爬出去找食物的时候,大妖们也会将打到的猎物给他一些。
可是人,竟然会去出手伤害幼崽,还将幼崽欺负地揣了崽子又折磨死,这要是换在地仙界,一定会被打的神魂俱灭,太恶心了。
贾茁看着满脸迷茫的小叔叔,心里很可怜自己这个小叔叔,就拉着皇上的袖子道:“皇爷爷,小叔叔的娘亲被人害死了,皇爷爷得帮着小叔叔报仇啊。”
皇上回神儿,轻抚着贾茁的后背安抚道:“长福别怕,皇爷爷会地。”
贾琮这时有些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害怕地拉住贾赦的手道:“父亲,您不要琮哥儿了吗?琮哥儿听话,您别不要琮哥儿。”
贾赦先前确实因为这孩子的父亲,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面对,最后只能无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贾琮的孝顺敦厚,贾赦早就放下成见了,对他也是视如己出。
当然,贾赦是个不着调的,他自己是个不会养孩子的,看贾琏就知道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是让贾琮感受到了父母的疼爱,他不想失去现在拥有地亲情。
尽管,他明白,自己若是拥有了郡主母亲,那么,自己以后的身份会变得尊贵,可他不需要,他有父亲,有母亲,有兄嫂,还有侄子、侄女,这才是他的亲人。
贾赦看着,这两年因为锦衣玉食地养护,加上邢氏地悉心教养,已经脱去了早前的样子,隐隐地还能看到太子殿下的一丝影子。
当即叹息一声,将贾琮搂在自己的怀里道:“傻小子,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指望你给老子生几个小崽子玩儿呢,想跑,美得你。”
皇上这时候也开口道:“恩侯,这孩子永远是贾家的孩子,是你继室名下的嫡子,为你的嫡次子,日后,朕会等他长大,封侯拜相,为大夏出力。”
贾琮的身份,绝对不能公开,而婉仪郡主就只能是当年幽禁时病逝,那些被南安郡王祸害地事情,绝对不能泄露,至于南安王府地人,一个通敌卖国就足以诛九族了。
所以,皇上这就是告诉贾赦,这孩子的身份永远不能变,以前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皇家不会认回贾琮的身份,但贾琮日后的前程却不需要贾家担忧了。
贾赦听明白了,但却不是很在意地道:“我收养这小子地那天开始,就没打算他能出人头地,现在也没想过,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我就算是对得起太子殿下和婉仪了。”
“这两年,将他给记在了邢氏地名下,慢慢地也真的养出了感情,就更不在乎他出息不出息了,左右,我有都是钱,就算拿出一部分让他躺着吃,这辈子也是花不完、用不尽的。”
“所以,他以后是要做官还是要做个纨绔子,这个我都不在乎,只要活得自在,我觉得比啥都强。”
皇上扶额,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贾赦在说空话,而是发自肺腑地话,因为这家伙自己就是这么活的,倒也叫人羡慕。
不过,皇上有些不解:“贾赦,贾恩侯,你之前不是怕朕怕的跟避猫鼠似的,现在倒是胆子肥了起来?”
“还有,太子哥哥当年是怎么教你的,财不露白,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学不会,尤其是还在朕的面前,一再强调你有钱?”
贾赦倒也光棍儿,直接道:“早先怕皇上记仇把我砍了,但现在知道安全了,我自然也就不怕了。”
“至于钱,我继承了祖父、父母几乎全部地财产,还有父亲的大半产业,这个经过我那个好母亲宣传,我说自己没钱谁信?”
这话把皇上怼地哑口无言,说什么,他现在,估计只要贾赦不做谋逆的事情,他真的不能将人怎么样,谁叫这小子命好,老了还能让儿子生个护身符出来。
而钱财上,贾赦手里的财产,几乎京城上下,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这老小子的私产,说实话,就算皇上都眼红。
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以后是自己长福的,皇上就觉得,还是得帮着他守好了,当即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在贾家吃过饭,皇上这才回宫,皇上到了宫中,坐在龙椅上思索,良久才问和顺道:“你说,这霍家为什么这么恨兄长?”
反复思考推敲之后,皇上觉得,南安郡王,这明显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兄长,先太子殿下,可是又有些说不通。
先太子殿下,不是个嚣张跋扈地人,相反,他被先皇教导地很出色,是个真正的端方君子,为人温和有礼却不软弱。
因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张太师曾经告诉过太子,只要跟紧皇上的步伐,尽好本分,适时展露自己的能力震慑住百官,这就足够了。
太子很信任自己的恩师,所以,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急迫,对臣子们,除了东宫詹事府的以外大臣,总是不远不近,不去拉拢也没有打压。
当然,私下里肯定有投诚被太子纳做心腹地暗线,这是正常的,要是一点儿不做,那才是傻子,但这样的情况下,太子又是如何将南安郡王得罪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祸害一个孩子。
和顺跟皇上很亲近,这时候开口提醒道:“皇上,那老太妃应该是并不知道,琮少爷的身份,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皇上想到南安老太妃让人送来的口信儿,用婉仪郡主的消息,换取这次和亲的事件,然后他们一家子会离开大夏朝。
于是皱眉道:“霍家绝对不能留,必须伏法。”
和顺帮皇上倒茶之后,这才说道:“您叫来老太妃,也没说过要放南安王府的人,而霍家想来,是打算将婉仪郡主的具体消息给隐瞒做筹码。”
“不过,这样一来,霍家为何这么做地原因,却应该能问出来,毕竟,他们打算举家迁逃,那之前的事情也就没必要捂着了。”
皇上点点头之后道:“明日,让人等下了朝之后,将人带过来问问吧。”
荣国府,荣禧堂内,贾赦将伯涛和贾茁打发去学习之后,才将惴惴不安地贾琮叫过来安慰,等贾琮慢慢缓下来之后,这才又叮嘱他,今日的事情,再不可跟其他人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就在贾赦担忧,贾琮不安地时候,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吓了贾赦和贾琮一跳,就在贾赦要大喊救命的时候,黑衣人亮出了一块儿腰牌。
原来,皇上回去后,在和顺的提醒之下,给送来了一颗药丸,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的药丸,省得贾琮不经事儿,再说漏了嘴。
贾赦是不会觉得皇上会杀人灭口,一个是,贾琮的身份,顶多就是蒙羞,还不至于有多大的事情,值得皇上痛下杀手。
再一个,贾赦很清楚,狗皇帝地为人不怎么样,小心眼儿,爱记仇,但却非常护短,对自己人特别好,贾琮不管怎么样,也是婉仪的骨血,看在婉仪地面子上,皇上也不会真的对贾琮怎么样。
只是,贾赦眼巴巴地看着贾琮吃下药丸儿,那黑衣人帮着消去他单独留在荣禧堂之后的记忆,变成了皇上考教他功课受到表扬,等皇上走后,贾赦夸奖的记忆。
看着睡过去地贾琮,贾赦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自己好像经历过,但又想不起来,他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想不起来也没打算去逼着自己想。
不过,他有些讨好地道:“小哥儿,你看,皇上是不是还有余份儿的药,要不给我也服下一颗吧,省得我嘴不严。”
黑衣人拱手道:“皇上说,若是荣国公也想要,就转告您,以后少喝酒,管住自己的嘴,皇上相信您能做到。”
说完,对着贾赦又是一礼,然后刷的一下就消失了,要不是贾琮现在还在怀里睡得香甜,明显是做着美梦,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叹口气,贾赦只能认命地嘟囔一句,皇上倒是比我自己更相信我的人品,但事实上,我就是个老纨绔,哪有什么本事?
贾赦在这边儿气得跳脚却没有办法,只能守着贾琮,而贾茁此时也气得跳脚,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是为了贾环。
沈丘在为了出行,带着陈子昂在炼药,暂时让贾茁和伯涛自己看书,放羊的贾茁有些闲不住,就想要拉着伯涛去外面儿逛一逛。
正好儿就看到贾环有些无聊地晃悠,干脆就一起带出去了,结果,还没等出了荣宁街呢,就被赵姨娘给堵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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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贾茁对赵姨娘这人感觉一般,之前帮她,除了因为她是二叔贾环的生母之外,也是感念她诚挚的母爱,但对她行为粗鄙,目光短浅很是不喜。
当然,这个是因为出身和眼界限制地,怪不得赵姨娘,毕竟,她是家生子出身,懂事儿就开始学着做丫鬟,眼界肯定是高不了。
但真正让贾茁厌恶的是她的贪婪,刚开始被接出来地时候,她还是知道感恩的,但随着贾环庄子和铺子上的收益增多,赵姨娘本身的贪婪、跋扈就显示了出来。
苛待庄子上的人,勒索铺子上的掌柜,三不五时地找贾环要银子,然后偷偷地拿给贾探春,就在贾赦听到消息要发怒的时候,总算是被贾环的舅舅赵国基给震慑住了。
但贾赦还是很生气,他不在乎一个庄子一个铺子,这点儿东西在贾赦眼里,说句不好听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只是,贾赦庄子上的人都是用老了的,是贾赦祖母那边儿留下来的,他舍不得这些人跟着受委屈。
贾茁知道后,就对赵姨娘很厌恶了,他不在乎那些留下的老人,因为他本来也没有见过那些人,没有感情,但祖父生气伤心,贾茁就受不了了。
最后,贾茁干脆将那些庄子上的人迁了出来送到自己庄子上,左右他也不指着庄子上的出息,多养几十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赵国基干脆做了那个庄子的庄把头,又在外边儿买了些人回去种地,贾环也表示了,以后那庄子的出息,除了要给赵姨娘和周姨娘留作养老的部分之外,剩下的就让赵家人收着支配。
贾环受贾赦和贾茁的影响,再加上早年的遭遇,他并不愚孝,当然,他该尽孝的时候也没有少给,但也只限于让赵姨娘能做个自在地富家太太,再多,是没有的。
据说,周姨娘对赵姨娘后来的作妖也是生气的,规劝了之后,赵姨娘也知道,自己就是穷人炸富飘了,之后倒是没有再来烦贾环,开始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了。
但今儿这一出,明显是又有事儿来找贾环,只是这跟贾茁等人没有关系,他们干脆往一边儿让了让,看贾环怎么说。
贾茁和伯涛身份高贵,赵姨娘自然是不敢指着他们拿自己当长辈问好,所以,只是讨好地笑笑,见二人让开,她赶紧小跑到贾环的身边。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就算之前赵姨娘做的事情有些恶心人,但还是好声好气儿地问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赵姨娘未语泪先流,半晌,才抽抽噎噎地说道:“娘这辈子就生了你和你姐两个孽障,这不是你姐受了委屈求到娘的这里,都是娘身上掉下地肉,哪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没有好下场?”
贾环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冷声道:“别给我提她,那就是个有奶就是娘的势利眼儿,当初她怎么对咱们的,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但凡她当初做事儿留个余地,我今儿都愿意拉她一把,她要攀高枝儿,讨好嫡母无可厚非,但踩着我,作践你,拿咱们做筏子。”
“这世上地脚泡都是自己走的,她当初怎么做的,那就得能承受住后果,现在后悔了,晚了。”
赵姨娘何尝不知道儿子的怨怼,当初她也恨自己女儿无情无义,恨女儿踩着儿子立威,让儿子人不人、鬼不鬼地,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地肉。
贾探春是赵姨娘第一个孩子,当年能在王夫人手底下怀孩子是多艰难的事情,还是仰仗着王夫人老来产子,精神不济,再加上周姨娘地掩护。
其中的艰难,外人无法体会其一,人就是这样,得来的越是不容易就会越珍惜,尽管探春只是个女儿让她稍感失望,又出生就被抱走,但,她还是时时刻刻念着自己的女儿。
赵姨娘看贾环打算要走了,连问探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都不问一声,当即急得眼泪扑簌簌地掉。
还不忘急忙拉住贾环的手道:“我的儿,不管怎么说,你们姐弟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合该守望相助。”
“你现在过继给了你大伯,一家子荣耀尊贵,只要抬抬手就能帮你姐姐脱离困境,你若是不去帮她,那她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黑心肝儿的王氏,为了她儿子的前程,要把你姐姐卖到南安王府,然后和亲去琉球国,到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好啊?”
贾环本身政治敏感并不强,所以对于赵姨娘说的事情也没太注意,只是恨声道:“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这是要我做个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吗?我贾环在兄弟中确实不堪,但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父亲和大哥给我地。”
“当初捞你们,那就已经是让父亲为难了,兄长跟弟弟要弟弟的妾室,那是赔的名声,父亲为了我能安心,将自己的脸面踩在地上作践。”
“父亲待我恩重如山,却并不欠我的,我也只有感恩的份儿,没得蹬鼻子上脸的去糟蹋父亲的心意。”
“我捞回来你,那就已经是还了生养之恩,伺候你终老,那是我为人子该尽的本分,但再多的却不会了。”
“贾探春死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有她老子管着,有老太太把着,她当初讨好谁就跟谁要好处,你若是心疼你就自己想办法去。”
“我这里是没有那个本事伸手,也不会为了她去耗损父子情,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后也别因为她的事情来找我,我是不认这个姐姐的,我的姐姐只有迎春,妹妹是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