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情那叫一个好,不仅是因为这东西的作用,更是因为那份真心,不过,他还是问道:“那爱卿估摸着,这手串上的作用大约能挺多久?”
玉虚子想了一下之后道:“一、两年是没有问题地,主要还是因为哥儿年龄太小,等哥儿长大些,自己能定下心神,再做东西的效果就会更好,但一般这样的类似祝福品,效果都不会超过五六年。”
皇上想了想又问道:“那若是朕让人拆开重新打磨,分开做些挂件儿,效果会如何?”
玉虚子听后,眼前一亮道:“这个,贫道不知,要不,皇上您拆开一串试试?”若是成了,这一串能毁出来将近二十串儿呢,到时候自己也能讨来一串不是?
皇上心说,你根本就不确定还想来祸害朕地东西占便宜?想的是真美!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将东西收起来,让玉虚子滚蛋了。
做皇帝地没有几个是心胸宽广地,而当今皇帝的心眼儿,更是不大,他的报复心极强,贾赦使坏让他丢面子,那皇上就要让他心肝儿疼一疼。
皇上要南巡祭祖,顺便带贾茁祭天,毕竟是自己亲自认下地孙子,不告慰先祖一声,到底是不算名正言顺的,但随从名单中,没有贾赦的份儿。
贾赦一听,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而他又身上带着爵位,超品以上爵位者,无召不可出京,否则按谋反论罪!
一想到来年三月份,皇帝带着自己宝贝孙子出游,自己得一个人苦巴巴地守着荣国府,当即这饭都不香了。
急懵了的贾赦下意识地胡说八道:“这咱们家要是祖坟出事儿了多好。”不管你是什么爵位还是多高的官,家里祖祠或祖坟塌方,朝廷都必须给三个月地假,让回去修缮和告罪。
贾敬气得二话不说,一脚就将人踹了个跟头,这祖坟出事儿,要么是祖宗怪后代子孙不孝,要么就是家里做的缺德事儿把祖先给气坏了,反正绝对不是好事儿。
人家害怕这样的情况都来不及,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就算家族单薄的,也会花钱雇佣守灵人,然后每年拿出大笔银钱去修缮祖坟和祠堂。
结果自家这倒霉堂弟,竟然还盼着自家的祖坟出事儿,这是生怕堂叔晚上不来找他是吧?
贾茁一看祖父被揍,当即心疼了,赶紧扎着小手拦在贾赦前边儿不让二爷爷打自己祖父,这把贾赦感动的:“还是咱们家茁哥儿最疼祖父!”
贾敬冷笑道:“你就作吧,这是有个好孙子就不够你折腾的!”连祖宗的玩笑都敢开,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贾赦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地话有点儿欠揍,挨揍挨得不怨,也就赶紧起身赔笑道:“二哥莫气,我就是顺嘴说胡话,这不是急得懵了吗?”
贾敬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当即也就缓和了语气道:“行了,你以后嘴上有个把门儿的,别什么话都乱说,咱们别的不怕,还地为茁哥儿考虑不是,这是咱们贾家的希望。”
贾赦将贾茁抱进怀里唉声叹气地道:“我这也真的是没招了,现在就是我想找皇帝服软耍赖也不行啊,皇上下令不许我进宫啊。”
贾敬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德行,谁不知道,皇上能不防着你这一手?不过,你这也真是作死,竟然怂恿大皇孙殿下和茁哥儿去下皇上的面子。”
贾赦嘀咕道:“还寻思他当了皇上会收敛一些,没成想还是这么小心眼儿,报复心强。”
贾敬气得都没脾气了,皇帝小心眼儿那是满朝文武都公认地好不?谁告诉你皇上修身养性了?再说,就贾赦干的这事儿,再大度的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好不?
贾茁看不得他精力旺盛地祖父蔫头耷脑地,伸出小手抱着他祖父道:“能去,祖父,到时候能去!”
贾赦对自家孙子那叫一个迷之信任啊,当即满血复活,抱着贾茁吧唧一口:“我大孙子说能去,那就是一准没问题了。”
贾敬叹息一声道:“本来,最后皇帝也肯定会让你去的。”皇帝很清楚,茁哥儿出生开始就跟贾赦在一起,他不可能真的将祖孙俩分开,否则贾茁肯定因为想祖父闹腾。
贾赦一愣,接着道:“二哥,你既然知道,怎么还看着我急得上蹿下跳的?”
贾敬懒得搭理他,要是不让你急得上蹿下跳的让皇上消气儿,那到时候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贾赦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就是皇帝算准自己肯定着急失了算计,然后看自己热闹,不过,为了到时候不跟自家茁哥儿分开,让他报复回来就报复吧,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
放松下来之后,贾赦又想起了自己的聪聪,好几天没管它,都是小丫头子给喂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就干脆抱着贾茁过去了。
贾敬跟在贾茁身后逗他道:“茁哥儿啊,听说你前几天挨揍了?”
贾茁一听,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胖屁股,有些委屈地点点头道:“我娘揍得,可凶了。”
贾敬和贾赦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想笑,贾敬硬憋着继续道:“那你为啥挨揍啊?”
贾茁更委屈了:“不知道啊,一回来,就揍我了。”
贾赦乐道:“听甄贵妃说,你跟人说你娘是胭脂虎?还弄得所有夫人都听说了。”
贾茁奇怪道:“我爹说的啊,我跟皇爷爷说,他出卖我。”看来娘地真身,虽然叫虎,但并不是很厉害,要不也不能忌惮别人叫破出身,真是的,自己又不嫌弃。
贾敬回头瞄了一眼往这边儿走的,眼中冒着火光的王熙凤,和还没有反应过来地贾琏,又使坏地问道:“那你爹怎么说你娘是胭脂虎的?”
贾茁想了一下,惟妙惟肖地学道:“茁哥儿啊,你说,你娘,那头胭脂虎,也就你,老子我能受得了,是不?”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王熙凤地怒吼:“贾琏!”
贾琏这才回神儿,幽怨地看了一眼还一脸懵懂不解地儿子,就一边儿腹诽要儿子何用?就是个要债鬼,还是大闺女贴心,至少从来不坑他老子啊,一边儿扭头就跑,他得找老丈母娘救命啊。
这会儿贾琏是非常庆幸自己以后不能有子嗣了,要不,再生下巧姐这么乖巧的闺女还好,要是再生个跟茁哥儿一样专门坑爹的,他还活不活了?
贾茁这会儿有点儿不确定了,上次他爹犯了大错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样,这次怎么好像很恐惧的样子?
贾赦笑道:“你娘又跟你爹闹着玩儿呢。”不过这次可能是你娘玩儿你爹,最后多惨,大约得看天意了。
贾茁没听出贾赦没说出来的话,还恍然大悟道:“哦,又闹着玩儿!”
贾敬这时突然笑道:“听说,珍儿家的刚才过来求亲家母去帮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贾赦一听,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道:“时也命也,天意既然如此,琏儿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们这边儿鸡飞狗跳地却异常欢乐的小日子过得飞快,而水深火热,又一直受人排挤而不得不隐忍地二房,继贾元春封妃之后又迎来一个喜讯。
应该算是喜讯吧?据说是老太后突然梦到长子哭诉,说自己这些年,孤魂野鬼一般飘荡,有家回不得,明知母亲近在咫尺也不得见,心中思念已经化作执念,快要被逼的成魔了,今日终于能与母亲亲自话别,心中的执念方才消去。
老太后醒来,发现自己泣下沾襟,心中酸楚难当,由己及人,宫中女子,又有多少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对自己的父母思念成魔却终不得见?
第81章
当今皇上乃是至孝之人,听闻太后醒来之后郁郁寡欢,为让自己母后展颜,也是体贴万人之心,皇上与太后商议,让后宫女眷稍尽天伦之愿,同时借此为兄长祈福。
日后嫔位以上宫妃,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另,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请旨请内廷銮舆入其私地,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之乐。
贾母等人听后自然高兴,尤其是还有人跟他家说什么,定是皇上为了两个小皇孙委屈了娘娘之后心有不忍,借太后一梦,哄娘娘开心才下的这道旨意。
王夫人更是直言,娘娘到底还是得宠地,也是,老夫少妻,如何能不宠着、爱着?
话说,除了皇后,便是最得宠的甄贵妃,她也不敢跟皇上称夫妻啊,一个小小的妃子竟敢这么嚣张,贾母和贾政还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这一家子简直不知所谓。
贾赦听后,嗤笑一声道:“估计那位爷,不是心疼南巡的花费了,就是想顺便捞些银子,瞧着吧,最近几天,那位爷地龙脸都能笑出几道褶子。”
贾敬也是无奈了:“恩侯,你怎么就跟皇上过不去了?”
贾赦一摊手道:“主要是,但凡有脑子地都知道那位爷是个什么脾性,真正聪明的,绝对不会上当,也就老太太那样短视地,会上赶着将银子撒出去。”
这事儿他们自觉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却没想到贾老太太竟然让王夫人扶着,亲自来到荣禧堂找贾赦和贾敬二人商量娘娘省亲大事,说这是贾家的大喜事。
贾赦一听,赶紧摆手道:“打住,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省亲与否,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以后飞黄腾达,我贾赦这一支不去巴结占好处,你们落魄,我也懒得看一眼。”
“所以,你们家娘娘怎么样,都跟我贾赦没有关系,也没兴趣儿听,最主要的,你们家的大喜事儿别把我贾赦这一支算上,我跟假正经没有亲情,只有血仇。”也包括你。
贾母一听,差点儿气抽过去,王夫人赶紧扶助贾母,却木头似的一句话不说,眼中地恨意却遮都懒得遮。
贾敬对正要哭嚎地贾母道:“史氏,赶紧地吧,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你们就赶紧回去忙你们家的大喜事儿去吧。”
贾母怒视:“好歹同宗同族,何至于一直不依不饶,连声婶子也不叫了?当日,拿那些事情,逼着我们几乎是净身出户地分家,再大地仇怨也该化解了吧?”
贾赦冷笑道:“我倒是没听说,哪家带着三五十万两银子,还不包括本身的私房,另外又带走十余万两养老银子,算是净身出户的。”
“你去外边儿打听一下,也不用多了,就你那两个侄子,还是侯爷吧,你问问,他们府上刨除御赐袭爵祭祀之物,两个府上加起来有没有三五十万两?怕是十万两都不好凑吧!”
贾敬也冷声道:“同宗同族,若是可能,老子真想直接将你们这一支祸害除族,一对儿婆媳,一个比一个阴狠毒辣。”
“都说娶妻不贤祸三代,叔父这辈子最大地败笔就是娶了你们史家的女人,又任你选了个毒妇进门,差点儿直接让我宁国府和荣国府灭门。”
“叫你婶子,你也配?若不是舍不得玉瓶砸老鼠,就你做的那些事情,别说作为族长的我能直接休了你,就是你们史家,甭管嫁没嫁出去的姑娘,剃了头发做姑子怕是唯一的活路了!”
贾母何曾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就算老太太活着地时候,因为老太太为人端庄恬静又喜读书,所以,即便是气怒狠了,也是做不出来破口大骂的,最狠地也不过是一句蠢妇!
话到这里,贾母再也说不下去了,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贾赦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贾敬扫过来的目光立马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孙子。
差一点儿啊,差一点儿自己就断子绝孙了,到时候不说自己是否有脸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就是晚宁,他也不敢去赔罪啊。
当即冷声道:“王善保,去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凉轿把老太太送回去,顺便去通知假正经,让他请太医给他们府上地老太太看看怎么回事儿,不行就趁早回家侍疾来。”
王善保刚一答应,还没走出去的,厥过去地贾母就这么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一行浑浊老泪流出,她深深地看了贾赦和贾敬一眼,继而淡淡地道:“老身不敢劳烦侯爷和伯爷!”
贾赦和贾敬也不在意她说话带刺儿,要是能保证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算被破口大骂,他们都能放炮庆祝。
就在两人以为终于能清净了地时候,贾政又找来了,这就是稀客了,自从万寿节之前,贾赦跑去贾政那边儿,当着他的一众清客面儿揍了他一顿之后,贾政都恨不得绕着他走,这次竟然自己上门?
贾赦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贾政木着脸挤出笑容道:“兄长......”
贾赦摆手道:“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攀关系,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明白了。”
贾政愣了愣,好像挺难过的,但还是隐忍着贾赦的无礼道:“我们那边儿要迎娘娘省亲。”
贾赦点点头道:“那你就去忙呗,上我这儿做什么?”
贾政脸色通红地道:“但手里的银子不凑手,还有就是建造省亲别院需要地方,正好老太太留下的那边儿院子,现在也就给茁哥儿弄了个玩闹的地方,一直慌着,不如先拿来给娘娘用?”
贾赦直接气笑了:“假正经,你这脸皮厚度见长啊,赶紧给爷滚,哪凉快儿哪呆着去!钱,老子就是扔水里听个响,也不带给你一个子儿的。”
“至于那边儿的宅子,你也不用想,荒不荒的跟你没关系,你们家没有能力、地方建园子,那就老老实实的每月二六日进宫看望去。”
一旁喝茶地贾敬这时候开口了:“借茁哥儿的地方建院子倒也不是不行,但,得说明白,省亲之后园子是谁地,别借了就借成你们家的了。”
“要是这院子建完之后,迎了你们家的娘娘,等完事儿了,就给茁哥儿当借地方地租子了,那我就替恩侯应下来了。”
贾赦都被贾敬这不要脸地话给惊住了,省亲别墅要是想建成,没个百十万两的白银那就是做梦,到时候省亲就那么一天功夫,偌大一个园子就成别人家的了,假正经就是疯了也不会同意啊。
果然,贾政脸色涨红:“这这这,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何苦这样刁难于我?”
贾赦乐了:“别说那些车轱辘话,再攀亲,老子直接让人把你打出去,还有,你爱乐意不乐意,没人逼你。”
“不乐意,就赶紧回去另选地方,你又不是没有分到大宅子,是你们自己非得赖在我们府上的,回你自己地盘儿,你们是建园子还是炸水塘,谁都不带说一个字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