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纯拍了拍扉间的肩膀，安抚道：“慢点说，字烫嘴吗？”
“你自己看！”扉间干脆一把按住源纯的后脑勺，强迫她低下头。
足尖踩出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水面逐渐恢复了平静。
清澈的南贺川像一面镜子，倒映出源纯纤细娇小的身影。
“嗯？”源纯发现了华点，她蹲下／身，用手撑开眼皮，惊恐地喊道，“天呐！斑把红眼病传染给我了？！”
扉间：“……是写轮眼啊！”
第27章 027
“别乱动, 就保持这个姿势！”扉间双手捧住源纯的脸，他的神情无比严肃，“接下来把眼睛睁开。”
源纯使劲儿摇晃脑袋, 试图从扉间的魔爪下逃脱, 她的声音听起来生无可恋，“你都已经看了四个小时了！还不腻吗！”
“不腻，快睁开，难得能近距离观察写轮眼还没有危险, 这可是研究的好机会, 我不会放过的, ”扉间义正辞严地说，“要是能搞清楚写轮眼诞生的原理和它的运作机制，就有机会找到破解写轮眼瞳术的方法, 下次再跟宇智波家对上, 咱们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扉间说这话时，深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 莫名透出一种诡异又渗人的感觉，源纯这个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儿以为扉间要把她解剖了。
……不，或许不仅仅是“她以为”。
所以这是什么疯狂科学怪人的设定！万万没想到千手扉间还有如此可怕的隐藏属性，我以为他顶多就是聪明过头加看我不顺眼！
掌心捕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颤抖, 觉察出源纯的突然警觉, 扉间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源纯谨慎地回答。
他看起来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属性, 那我就不做点醒魔鬼的人了。
扉间的理由实在太充分，充分到他背后仿佛升起了无数与宇智波死斗壮烈牺牲的千手先烈，这一大帮子（死不瞑目）的老祖宗们凝视着源纯，他们神色温柔，和颜悦色，慈眉善目……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求求各位长辈们，千万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去找我，给你们跪下了，上香！
源纯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好放弃挣扎，乖乖被摆布折腾。
“来吧，”源纯拍开扉间的手，她单手托腮，亮出写轮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扉间，“谁让我好看呢？你看吧，随便看，不收钱。”
扉间：“………”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看不下去了。
“说起来你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源纯下意识朝前探身，“像红宝石，很好看。”
扉间：“………”
扉间主动往后退了退。
看扉间避让，源纯反而来劲了，她上身前倾双手撑地，猫咪般向前爬了一小段。
……这人怎么回事！扉间有点炸毛，他又向后躲了一次。
但是没用，有些人就爱得寸进尺，扉间躲多远，源纯就靠多近。
这样一个退一个进，很快扉间就被逼到了墙角。
后背隔着衣服穿来的冰冷坚硬感令扉间微微一愣，他有些发懵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心想我为什么要躲？我不是要研究写轮眼吗？
“唔……好像还有小星星，”源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扉间的眼睛，“pikapika在闪光。”
刚刚恢复的一丝清明消失了，扉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个烧开的热水壶，滚烫的蒸汽使劲儿撞着盖子，发出呜呜的噪音。
源纯还在说：“还像——”
别像了，什么也不像！
扉间木着一张脸，闪电般出手，一手挡住源纯的眼睛，一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他觉得不太对，又把手从自己脸上拿来，捂住了源纯的嘴。
源纯：“呜呜呜呜！”
源纯奋力把扉间的手扒拉下去，她的头顶升起无数问号，“怎么了！不是要看吗！干嘛移开目光！脸转过来！看着我啊！”
扉间抻着胳膊在地板上胡乱摸了几下，摸到外套，抓回来往源纯的脑袋上一罩，隔绝了她的视线，他闷声闷气地说：“等会儿再看……你离我远点。”
源纯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心很累，“唉……你真的很难伺候啊。”
扉间用力磨牙，“……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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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纸门外暗中观察的板间和瓦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个孩子相视一眼，窃窃私语。
瓦间困惑地皱眉，“二哥和姐姐到底在干嘛？为什么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要重复一遍刚才发生过的场景呢？”
板间抱着胳膊，小大人似的说：“你还小，不懂这些，这是情趣。”
瓦间：“……我比你大啊，我才是哥哥！”
板间耸耸肩膀，“这跟年龄没关系，你的心理还不成熟。”
瓦间脾气很好，被弟弟说“不成熟”也没生气，只探手在板间的脸蛋上亲呢地捏了一把，还朝他做了个鬼脸，“不理你了，我要去找姐姐玩。”
“哎！”板间用力抱住瓦间的腰，“你别去，不要打扰他们啦！”
“……快松手，我的裤子要被你拽掉了！”瓦间哭笑不得。
“不松不松，总之你不能进去！”板间平日再故作老成，本质上也是个小毛孩子，撒娇卖萌技巧娴熟。
兄弟俩闹腾腾地打成一团，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把他们分开。
“干嘛呢？”柱间一手一个拎着弟弟们，“怎么不进去？”
“不能进，”板间抱住柱间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二哥在里面玩姐姐……”
柱间震惊得整个人都变形了，“什么？？！！”
“……的写轮眼。”板间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柱间：“………”
“你这孩子，说话不要大喘气啊！”柱间好气又好笑，抬手在腹黑弟弟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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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玩写轮眼，但柱间还是很不高兴。
我跟小伙伴被迫分手，被老爹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悲伤得无以复加，扉间就算了，他什么也不明白，可小纯应该是懂我的，我们是一样的心情啊，她怎么还有心思玩呢？！
柱间越想越委屈，他气势汹汹地拉开纸门冲进屋里，冲到源纯和扉间面前，“咯噔”一声跪坐下去，痛哭流涕地控诉道：“你们太过分了！尤其是你，小纯，你都不伤心吗？我们的朋友没了啊呜呜呜呜呜……”
源纯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睛，揉出两滴敷衍的泪水，然后她把罩在脑袋上的外套拽掉，将写轮眼展示给柱间，“我伤心啊！你看，我伤心得都长出同款眼睛了！”
扉间抱着胳膊，呵呵一笑，“宇智波斑什么时候没的？这么大的好事，我得去给他上柱香。”
柱间抄起一块躺在地板上的靠枕丢扉间。
源纯淡定地伸手一捞，抓住靠枕，再把它转手塞进扉间的怀里。然后她按住柱间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行了行了，别难过了，来，让你睹物思人，多看看我这跟斑同款的眼珠子，你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扉间抱着靠枕，把眼睛瞪成死鱼眼。
源纯看着柱间。
柱间看着源纯。
柱间最初抱着观察写轮眼的心态，没觉得哪里不对，但当双方视线相对的时间超过十秒后，他开始感觉别扭了。
脸上仿佛有热气在蒸腾，而且越来越热，所幸柱间的肤色稍黑，脸红得并不明显。
等到差不多快二十秒的时候，柱间浑身都不对劲儿了，他忽然一把推开源纯，转身跑了。
源纯：“他这是越看越难过，找地儿哭去了？”
扉间：“我哪儿知道？别管了他，快让我看看写轮眼——”
才放弃了几秒钟就又来了，你也太坚持了吧！源纯崩溃地双手抱头，她哀嚎道：“啊！你好烦人！我把这对眼珠子挖给你吧，你带回去随便看。”
“不行，”扉间果断拒绝了这个一听就是在耍赖的提议，他还认真解释道，“泡在营养液里的写轮眼毫无意义，只有长在合适的人身上，它才能发挥作用。”
千手跟宇智波斗了这么多年，就算宇智波严防死堵，千手还是有机会搞到那么一两对珍贵的写轮眼，但对着这些“死去”的眼睛，千手根本研究不出有用的信息，如果试着把眼睛移植到活人身上，则会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最终令宿主痛苦地死去。
源纯瞪出滴溜溜旋转的三勾玉，没精打采地靠着茶几歪坐着。她恹恹地说：“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像邪恶的大反派。”
“宇智波才是邪恶的大反派。”扉间目光坚定。
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跑了的柱间又回来了。
柱间开门见山地问：“他看了你多久？”
源纯想了想，“差不多四个小时吧？你被姨夫训了多久，他就看了写轮眼多久。”
柱间：“………”四个小时！扉间怎么好意思看得下去！
柱间抓住扉间的衣领，他充分发挥了千手一族多怪力的优势，无视弟弟的挣扎，把人拖走了。
扉间像一只被抓着后脖颈提起来、四爪腾空的猫猫，除了大声喵喵叫着抗议，毫无办法，“大哥，你不要阻碍我研究！快松手，松手……”
柱间和扉间扭打着渐渐远去，留下源纯一个人跪坐在客厅里，满脸懵逼。
瓦间扒着门框探出头，他开心地欢呼：“现在我可以跟姐姐玩了吧？姐姐！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手信！”
虽然源纯个头小，但她力气大，她稳稳地接住了飞扑过来的瓦间，“有啊，给你带了糖人，还有好看的陀螺……”
板间蹲在门后，他一手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28章 028【修】
源纯陪瓦间抽了一会儿陀螺, 听到脚步声再度响起，抬头一看，发现是柱间又双叒叕来了。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柱间扒着门, 只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西瓜头，“父亲叫你去书房，他有事找你。”
源纯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呃, ”柱间的眼睛看天看地四处转悠, “二十五六七八／九分钟之前吧……反正就是我刚过来那会儿, 嘿嘿。”
源纯：“………”
嘿嘿你个头啊！我说私通的事被捅出来了，姨夫怎么没批评我，还以为逃过一劫呢, 原来是你小子！真有你的, 现在才说，你是我亲哥！
源纯感到一阵头痛, 她愤愤地抄起陀螺砸向柱间。
柱间灵活地缩头后躲，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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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纯提着两挂熟粽子，谨慎地推开书房的大门。
“嗖”的一声响，迎面飞来一把苦无，锋锐的利刃擦过源纯的手指，把粽子钉得挂在门上, 颤巍巍地晃。
“族、族长, ”源纯摆出举手投降的姿势, “不好意思，我迷了个路。”
“哼，”佛间端坐在书桌后，神色无比威严，他用硬邦邦的语气吩咐道，“过来坐。”
源纯蹭过去，规规矩矩地跪坐下，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低垂着头，摆出一副老实听训的模样。
但佛间没训源纯，也没发火，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个叮嘱：“写轮眼藏好，不到生命垂危、万不得已的时刻不准用，不要再让第……”
说到这里，佛间的声音略一停顿，他掰着手指数了数，继续道：“不要再让第七个人知道这事了。”
源纯的心情五味陈杂，她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佛间双眼微眯，抱着胳膊的手指不规律地轻轻敲打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问：“你种了半年的菜，有什么心得吗？”
源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反问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佛间深深地看了源纯一眼，心想这孩子是真聪明啊，脑子的灵活程度不亚于扉间，甚至比扉间要更敏锐一些。而同样的话他对柱间说，柱间的反应是苦着脸举手发誓种菜只是爱好，绝不会耽误训练。
既然都看出来了，那听听她的想法也无妨……
“是有一些小麻烦。”佛间打定主意，轻描淡写地说，“我本来觉得你们都还小，不需要操心这些。但换个角度想，能拿起武器上战场杀人，就已经不是孩子了。”
“家里这几年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在我当上族长之后。除此之外……新出生的孩子数量没以前多了。”
死亡率逐年增加，出生率却在逐年递减，这是要灭族的征兆啊，绝不是小事。
源纯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们家遇到这种麻烦，宇智波家十有八／九也不会幸免。”
“谁知道呢。”佛间冷哼一声，“咱家好歹还有漩涡家做姻亲，宇智波那边为了确保血统纯正，能尽量多开写轮眼，一直是族内通婚。”
言下之意是宇智波更加封闭，情况只会更严重。
既然如此，你们就更不应该死斗了啊！源纯默默地吐了个槽。
佛间提到写轮眼，源纯便想到了自己的眼睛，她抬手按了按眼角，神情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