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纯嘴角一抽，“你其实想说拐卖吧？”
“哪有！”小银坚决否认。
“别担心，不是拐卖，不会有问题的。”源纯的语气非常笃定，“其实他们是房子的上一任住户，后来发生了一点事，现在变成鬼了，无家可归，被我收留了。”
芥川：“………”这不是没问题吧？！
小银：“………”这不是一点事吧？！
中也：“………”确实无家可归，家都被你占了。
源纯把幻境里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
倾听者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懵逼，逐渐变成了愤慨、震怒与同情。
小银趴在亚空间障壁上，难过地看着伽椰子，她轻声说：“椰子，今后你跟我们住在一起，就不会被渣男骚扰了。”
伽椰子：“………”我不叫椰子。
芥川抱着胳膊摇头，“椰子，你太傻了。”
伽椰子：“………”都说了我不叫椰子！
连续两次被人叫做名字，再加上被源纯逮起来关小黑屋的深深挫败，令伽椰子整只鬼都变丧了。
自从成为鬼后，伽椰子就再没体会过这种无力感了，这是头一次，她低垂着头，长发覆面，只露出一只眼睛，目光晦暗。
做人难，做鬼也难，怎么都好难，这世道完全不给活路的，不想活了。
佐伯俊雄抓着伽椰子的衣角：妈，咱已经死了很久了妈。
“渣男已经被我收拾了，他走得很不甘心，你可以安心了。”源纯长叹一声，话锋一转，“但是，椰子啊，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大好的年华，不能彻底葬送在渣男手里啊！不值得，也没必要。”
“你瞅你蓬头垢面的样儿，”源纯恨铁不成钢地说，“衣服穿多久没换了？熬夜还不卸妆！还有，你过去那头型呢？挺好看一白富美，把自己作成这样，唉！”
伽椰子：“………”我不叫椰子，算了，我过去就这头型！
源纯语重心长道：“椰子，你得支棱起来啊！”
第48章 048
为了让伽椰子支棱起来, 摆脱渣男, 重获新生, 源纯决定给这娘俩来个形象大改造。
“说好了你带孩子洗澡的，”源纯把佐伯俊雄扔给中也，认真叮嘱，“好好洗，洗干净点。”
“没问题, 交给我吧。”中也提着佐伯俊雄的衣领子，抓小鸡似的把他带走了。
佐伯俊雄瑟瑟发抖, 完全无法反抗，在他的感知里，拎着他的中也不是人, 而是一股比咒怨可怕千百倍的能量集合体，这只沉睡凶兽的阴影笼罩着整座客厅，它随时都有可能苏醒。
“芥川，你去搭把手。”源纯又说。
“明白了, 大人。”芥川高冷地一点头, 转身去追中也了。
“我呢？”小银主动举手, “大人, 我能帮上什么忙？”
“找几件干净的衣服吧, ”源纯想了想，说道, “等会儿给他们换上。”
“好！”小银按着裙摆, 一溜烟地跑进卧室里翻箱倒柜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源纯、九喇嘛和伽椰子。
九喇嘛打了个哈欠, 困倦地趴在沙发里，闭上眼睛假寐。
源纯解除亚空间屏障，放出伽椰子，在她戒备又警惕的注视下运起查克拉，施展掌仙术，想试试能不能把伽椰子折断的关节治好。
伽椰子死前被佐伯刚雄虐杀，痛苦深深地印刻在灵魂里，死后都不得解脱，无法站立，只能依靠爬行动。
当鬼吓唬人的时候满地爬也就算了，以后成了保姆，还四处乱爬，吓坏小朋友，可就不像话了。
咒怨的本质是在痛苦中含冤而死的人死后形成的怨气，查克拉则是从细胞中提取出来的精神能量，二者都属于精神力，应该能治吧？
翠绿色的光团温柔地裹住伽椰子的伤口，在驱散怨气的同时，一点点修补着残破不堪的灵魂。
伽椰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瘫在地上，她低垂着头，阴冷的视线穿过覆面的长发，小心地落在源纯脸上。
刚被关过小黑屋的伽椰子不敢轻举妄动，现实冷酷无情的毒打令她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源纯和所有被她标记追杀的人类都不一样。如果说佐伯俊雄眼里的中也是一道恐怖的深渊，逸散的气息令鬼都颤抖，那伽椰子眼中的源纯就是浑身散发七彩光辉的天使，亮得她都快被烧成灰烬了。
两人一黑一白，都对鬼有致命的杀伤力。
等级压制无法反抗，源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或许无法彻底杀灭鬼，但却有一万种方法折磨鬼。伽椰子除了接受，没有第二种选择，鬼的世界弱肉强食，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随着时间的推移，掌仙术驱散了一定的怨气，被混乱和复仇支配的伽椰子恢复了一点点理智，她开始思考，疑惑源纯为什么要救她，而不是直接消灭她。
伽椰子：“咯咯咯咯咯……”
源纯苦恼地皱眉，“你光咯咯哒我听不懂啊。”
伽椰子：“………”
沉默片刻，女鬼缓缓抬起手，指了指喉咙的位置。
源纯猜测：“你的意思是，这里治好，你就能说话了？”
伽椰子点点头。
“行。”源纯爽快地抬起手，捂住伽椰子的脖子。
伽椰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似乎很不习惯有人触碰这里。
很快，伽椰子感觉脖子上的伤口恢复了，她张了张嘴，试着发声，声音沙哑阴沉，很难听：“为……为什么……帮……我……”
这话说的断断续续，但源纯却听懂了，她笑道：“这不是帮，只是我需要你，所以把你留下了。”
源纯不打算消灭伽椰子，一来很麻烦，咒怨这种东西没那么好超度，她没点亮阴阳师的技能，也不认识神道的大神官；二来在看了佐伯刚雄的恐怖小电影后，她对伽椰子的遭遇抱有些许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伽椰子的杀伤力太大，绝不能放出去祸祸无辜普通人，思来想去，源纯选择用从千手家学来的封印术下禁制，把伽椰子和她儿子的活动范围限定在房子里，然后再尽量化解她身上的戾气，实在化解不了就暴力压制，反正亚空间屏障一开，就算是暴走的中也都出不去，对付咒怨小意思。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员工了，”源纯宣布，“看大门的工作就交给你，别让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
“作为安保系统兼公司前台，你的形象尤为重要，可以说是咱们漆黑之翼的脸面。”源纯淡定地把手探进伽椰子的头发里，准确地摸到她的脸，掐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仔细看你的底子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这大黑眼圈……你会化妆吗？”
伽椰子呆滞地摇了摇头。她年轻的时候要是会化妆，早就惊艳全场抱得美男归了，哪会像后来那苦逼。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源纯严肃地说，“勤快起来，不化妆也行，至少收拾收拾自己，干净利索点，你的颜值能拔高一大截！”
“今天我帮你打扮一下，之后就得你自己来了。”
“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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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和芥川费了两大桶水，才把佐伯俊雄从白色洗出了肉色。
这比打太宰还累！中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单手叉腰，满意地打量着“作品”。
佐伯俊雄抱着肩膀缩在浴缸角落，委屈巴巴要哭不哭。
洗干净之后，这孩子的恐怖值跌到了零下，取而代之的是可爱值翻倍。
柔软的黑色短发被水打湿，乖顺地贴在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水灵灵的葡萄，眼眶周围盈了一圈泪，看起来可怜又无助；脸颊微鼓，带着软乎乎的婴儿肥；嘴唇饱满红润……
中也感叹：“这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
芥川挽着袖子，一手捏香皂，一手拎浴球，他盯着佐伯俊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危机感。
大人为什么要把这个麻烦鬼带回来呢？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的出现会不会动摇我的地位？不，我很有用的，我的异能罗生门是强大的战力，大人不会抛弃我！
芥川刚刚完成了自我安抚，就听见中也来了一句：“这样看着可爱多了，小纯估计会喜欢吧。”
源纯对幼小的生物有一定保护欲，包容心也很强。人类幼崽限定在十岁以下，程度大概是漂亮乖巧的孩子>乖巧的孩子>漂亮的熊孩子≧普通孩子>>熊孩子。
比如尽管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但源纯还是对那个漂亮的金发小姑娘没辙，会在她撒娇卖萌后带她逛街买甜点，认真听她抱怨森鸥外好讨厌（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森鸥外精分）；
比如源纯欺负柱间毫不手软，逗扉间也很起劲儿，但对瓦间和板间很纵容，会陪着瓦间玩她其实觉得很无聊的抽陀螺，也会在板间作死捉弄她时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还比如源纯之所以穿越，就是为了救一个差点儿被车撞的小姑娘，最后小姑娘得救了，她Game Over了。
中也只是随口一说，芥川却像发现敌情的狼狗般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这世界上有些生物，靠卖萌就能活得很好了，这是血脉天赋，其他人学不来。
芥川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佐伯俊雄，不知道是不是戴上了十层厚的嫌弃滤镜，他怎么看，都不觉得佐伯俊雄可爱，还看越讨厌。
大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孩子呢？就知道哭，不能打架也不能扛揍，什么用都没有，就是个摆设……等一下，这确实是合格花瓶的描述……不！大人不是肤浅的人！他不喜欢花瓶！
芥川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biu”地亮起一盏灯泡。
衣摆悄悄翘起，向上延伸，黑色的凶兽顶着两只尖尖的耳朵，把大脑袋放在芥川的手臂上。
芥川戳了戳罗生门的脑袋，在心里默念：罗生门，你卖个萌，要可爱一点。
罗生门：“………”
你让我凶一点没问题，卖萌……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罗生门跟芥川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
谁让芥川是主人呢？它只是一只无辜的罗生门，它能怎么办，还不是尽量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
黑色凶兽抖抖耳朵，嘴巴一咧，亮出满口狰狞的獠牙，在光线偏暗的浴室中闪闪发亮，如同锐利的刀锋。
罗生门：我萌吗？
芥川：我觉得可以。
中也：“………你在做什么？异能失控了？需要帮忙吗？”
见芥川忽然亮出罗生门，中也先是诧异，随后就淡定了，他没感觉到杀气，猜测芥川并不是故意的，可能刚刚觉醒异能，控制不好，罗生门才会乱窜。
这太正常了，他刚刚诞生意识那会儿，还经常动不动暴走炸房子呢，要不是——
中也微微一愣，思维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要不是……什么？
要不是……谁？
应该有这么个人的，中也想，那人耐心地告诉他不要惧怕异能，异能即是本身；那人教他怎么掌控能力，教他如何运用力量，不被荒神吞噬；那人还带他逛街，去过游乐场，看雪看樱花……
头有点疼，像有根针在脑海深处扎了一下，下一秒，中也满心的疑惑和想要追根究底的好奇心倏然散去了，他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事上，而那模模糊糊存在于记忆之海深处的人影，则被悄然遗忘，逐渐淡去。
源纯会不会认为罗生门萌，佐伯俊雄不知道，他只知道罗生门超可怕，大嘴一张，仿佛要吃掉他。
佐伯俊雄本来都快被中也从浴缸里哄出来了，罗生门一亮相，他又被吓了回去。
瞧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中也摇头叹息。
“对不起，我控制一下。”芥川没有解释，他承认了错误，把罗生门收回去，淡淡地瞥了佐伯俊雄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芥川：罗生门既能打架，还能卖萌，我是万能的，有我就够了，你没用了。
佐伯俊雄：我是不是要被杀了嘤嘤嘤。
中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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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和芥川拎着焕然一新的佐伯俊雄回到客厅时，源纯已经把伽椰子改造完毕了。
柔顺漆黑的长发被全部拢在脑后，编出一条漂亮的鱼骨辫。
露出来的五官小巧精致，再加上肤色白皙，低垂着头跪坐，露出一段曲线柔和的脖颈，妥妥一个大美人！
中也&芥川：“………”这是女鬼？！
佐伯俊雄骄傲挺胸。我妈年轻时候就是这么美，要不然怎么生出我这么可爱的儿子。
“怎么样？”源纯帮伽椰子系好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然后按着她的肩膀，把人转过去。
这个时候，只要夸就对了。
中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化妆的技术又提高了。
芥川点点头，“大人很有眼光。”这女鬼收拾一下，虽然仍不及小银半分，但勉强能看。
伽椰子：“………”她问的是我怎么样吧，你们为什么都在夸她？
打扮完大人，源纯又去打扮小的，她给佐伯俊雄换了身新衣服，幼版的西装三件套令他看起来像个小绅士。
源纯找到了玩换装游戏的乐趣，顺手把小黑猫都打扮了一下，系上一枚红色领结。
之后她意犹未尽地砸砸嘴，把目光投向在场的其他人。
芥川：要不要向大人展示罗生门呢？
小银：乖巧.jpg
中也：突然警觉，我是不会女装的！
源纯：你怎么知道我想给你换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