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害得我的履历被记了一笔黑的,被留职停薪,我能让你们继续开开心心地赚钱?
李元贤露出抱歉的笑容,把憨厚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不好意思,我也就是个带路的,你也知道,梁朵朵他们是我介绍给你的孩子,这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吧,家长们担心,我也得为学生们的人品教育负责。”
林菀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明明知道不是的!我家姑娘是被冤枉的!”
李元贤马上露出老好人的苦笑。
不等林菀多辩解,站在李元贤身后的女士走进来,严肃道:“行啦,我就只想带朵朵他们走而已。她们在哪?”
林菀抿了抿唇,无奈,却也能理解对方家长的选择。
这时,听到声响的另外三个小孩也走出来,懵逼地看着家长们。
“这是怎么了?”怂恿梁朵朵去找苏如伊的表哥许飞忍不住问道。
白大褂马上开口:“你妹妹呢?”
“在苏妹妹那呢。”
女士眉头顿时紧锁,大迈步走过去。
她本来准备敲门,没想到这房门没关紧,这一敲,就露出一条缝隙。
然而下一幕,彻底让她惊呆。
只见自己乖巧的女儿正用看人生导师一样的眼神看着苏如伊,大声道:“你说得对!我未来要当大明星大网红赚大钱,学语文有什么用,我要退学去学舞蹈!”
穿着白大褂的黑框眼镜女士:“……!!!”
什么奇葩结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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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朵朵,你刚说什么?”女士率先冲进去质问道。
梁朵朵紧张得一个哆嗦,心虚转身:“妈,我,我在学……”
“学什么?不学好,想着出去跳舞吃青春饭?”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梁朵朵,然后面色不善地看着苏如伊,“赶紧把愚蠢的想法收起来。”
梁母搞一辈子研究,信奉知识改变命运,绝不准许女儿走任何青春饭行业。
“妈你怎么这样!”梁朵朵不甘心地撇嘴。
她先是将苏如伊一开始的内容复述了个七七八八,多嘴补充一句:“甘罗十二拜相,我现在十岁怎么不可以为未来的人生做准备了!”
之前说过,同样的内容,不同气场的人说出口,造成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梁母听完,非但没有被打动,反而气的肺都要炸了。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苏如伊想要带坏自家女儿的石锤。
她瞟了稳如泰山的苏如伊一眼,又看向梁朵朵苦口婆心道:“我记得苏如伊在你们班成绩并不好。朵朵,近墨者黑这话还记得吗?”
“不是的。伊伊很聪明的。她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语文上。”
梁母懒得多费口舌,伸手要拉梁朵朵离开。
小姑娘正处于叛逆期,加上她真的很喜欢林菀,死活不肯离开,也不愿意换一个托班吃饭。
梁母好说歹说没辙,余光见苏如伊老神在在地翻书,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似乎发出无声的蔑视。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母觉得不能再放任下去,必须发动群众的力量。
于是她快步走出房门,招呼其他家长一起挤进来,顺带还愤怒地将自己女儿被哄骗的情况说了一遍。
“真是作孽!我女儿还被洗脑了,以为她是个什么天才,李老师,你可得帮我好好说道说道。”
李元贤心中暗笑,他还能不清楚苏如伊到底几斤几两?
但他脸上却露出迟疑的表情:“这不好吧……她还是个孩子,有些虚荣心也是正常,多包容应该的。”
“得了吧!再包容下去我女儿要赔进去了。”
梁母眼神锐利:“李老师,托班这我是不敢放了。要不也让我女儿去你那补习班,顺便吃个饭,拜托您多费点心了。”
“那好吧。”李元贤面上唯唯诺诺,内心愉悦,“我还是不过去了……唉,当初我要是不那么心软,多督促教导,也不至于因为一篇论文毁了她的机会。”
“李老师,你已经很好了!这事还连累你留职停薪!应该她们母女道歉才对。就是她太会骗人了。”梁母很愤怒道。
李元贤装出老实巴交地出主意:“真金不怕火炼。你们的孩子都明事理,是不是真聪明,孩子们也看得出来。”
梁母一听有点犹豫,这话的潜台词是要出考题当面为难小孩。
正常来说,成年人不会和小学生多计较,但一想到涉及到孩子的前途,梁母的心又硬了。
“李老师说得没错!人善被人欺,还蹬鼻子上脸。”
其他家长们也是义愤填膺,还有好几个家长流露出想把小孩转送去李元贤的培训班的念头。
李元贤心中更加得意。
没了老师薪水又如何,开培训班的收入更好。
李元贤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瞥了焦虑的林菀一眼,宛如胜利者般坐在客厅等候。
苏如伊的卧室,家长们进来后严肃批评自己小孩。
话里话外都是不要跟着苏如伊学坏了,要他们回去。
孩子们的表情都有点懵逼。
苏如伊本不打算搭理,但听到对方说“单亲家庭就是有问题,撒谎当天才……”时,她不乐意地合上书。
苏如伊看向梁母:“急着把孩子送给学术骗子教导,这是生怕养不出一个败类?”
众人闻言一惊。
梁母皱起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苏如伊似笑非笑地丢过去一张纸以及一本期刊杂志。
梁母一看,纸上全是鬼画符,看不懂。这本期刊杂志她倒是见过,就是有苏如伊作为第二作者的刊物。
她冷笑道:“你给看这些做什么?”
“期刊数据张冠李戴,前后结论推导根本不成立,尤其他说实验不可成等更是可笑的谎话,”苏如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你口中的鬼画符,是我之前做过相关实验的记载,也能佐证他乱说抄袭。”
一篇学术论文,从论点、推导到实验数据都张冠李戴,可不就是抄袭缝合怪么。
众人闻言很是惊讶地看着苏如伊。
梁母愣过后的表情更是夸张,嘲讽道:“你这孩子是失心疯了?居然敢说李老师抄袭?你凭什么?”
苏如伊指了指“鬼画符”:“这是我用自创的密码记载的证据,寻常人看不太懂。我指出这个是想说,他做不出来的实验我可以完美呈现。以我的实力,去强占一篇“抄袭者”的稿子没有必要。在这次事件中我才是被冤枉的受害者。对方才是学术骗子。”
气氛陷入沉默,又有些尴尬。
其他家长面面相觑,谁都能看出对方眼底闪烁的“好笑、荒唐”四个字。
梁母忽然噗嗤笑出声,她甚至偏头指了指太阳穴,对一脸担忧的林菀说:“我建议你带孩子去精神病院看看这里,还自创密码,噗,可能问题有点严重了。”
“妈你别说了,小如伊她真的很厉害的。什么都看得懂。”
“厉害个屁!拿着个《本草纲目》就厉害了?弄点鬼画符就充当证据?还三个月?朵朵,我发表sci论文的时候也没见你来崇拜我啊!”梁母逮着机会就教育女儿,“走吧,这托班真待不下去了。”
“啊!我不想离开。妈你怎么这样啦。”
梁母见女儿一意孤行,越发对这个托班深恶痛绝,她深信梁朵朵是舍不得苏如伊,因为崇拜她。
所以梁母决定亲自戳破女儿对苏如伊的滤镜,在她看来,戳破小学生的谎言根本不需要高端问题。
她看向苏如伊,指着期刊道:“现在小学生吹牛都不打草稿的?来,既然你说李老师抄袭他人。而你又可以完美呈现实验,那想必这论文你应该也能了解吧,分析说说看。”
“……在实验的过程中用来识别特异的核苷酸序列,给其编号成0231,然后第123次干扰病菌靶的基因表达,从而达到抑制农作物病菌54%的侵染状态……”
苏如伊不紧不慢地说专业术语。
梁母先是冷笑地着看看她,看了一会……她猛地低头看刊物。
嗯?对方居然不止是分析说说,竟然将刊登的论文背诵下来,一字不差。
不敢置信。
这可是专业学术论文!就是科研界的大牛也不敢说能把自己写的论文背出来。
不,梁母边听边仔细核对,这里面的数据并不是完全相同,从第一页第三段开始,对方口中的实验数据就变化得不一样,得出的结论渐渐也不一样。
最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觉得对方比论文讲的更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才十岁啊!
梁母愤怒的脸色渐渐平息,神色不明地盯着稿子,驻足不语。
她的沉默让其他家长也围过来,他们看着稿子,脸上渐渐露出类似的神情。
等苏如伊说完,梁朵朵很开心地补刀:“妈妈。我就说伊伊很厉害的吧。”
“呵,只是记忆力强并不……”梁母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虚,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苏如伊重新坐回座位上:“他抄个半成品,一点好处没捞着,然后把我给害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其他家长沉默,但脸上不再是嘲讽的冷笑,而是若有所思。
梁母怔怔地看着她,越是内行,越能明白苏如伊刚刚凭空计算实验数据的行为,到底意味着多么强悍的脑力。
半晌,她叹息了一声,语气缓和了很多:“有些话,说出来是讲证据的。”
苏如伊闻言就知道对方距离坚信只差最后一步。
既然李元贤过来找事,那她怎么舍得让他空手而归。
苏如伊起身:“讲理论还有误差,现在给你们看更直观的。”
她环顾四周,从窗台利落地搬过来一个盆栽。
“论文中记载的对照组植物是含羞草,你们还有印象吗?实验数据是不会撒谎的……在不介入基因药剂的情况下,想要改变植物性状……是怎样做呢?
按他抄袭的论文理论里说做不到,呵,不过是因为他抄错篇。你们看这几个名词和数据,典型的张冠李戴……好了,话扯远了。
在这里,若是我们换个实验方向。你们看,首先我们提取一些植物组织液……”
苏如伊拿出几个杯子,将含羞草、月季花和玫瑰花给折了。
行云流水般从含羞草里抽了什么东西出来调配试剂,玫瑰花泡了之后没反应,但月季花浸泡了一会后,居然也有了含羞草的害羞反应。
就是人触碰时,它居然会躲!
她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看,论文里居然说现有实验材料和设备做不到?真是偷懒到极致的笑话……我这不就是简单工具么,做起来很简单。”
梁母瞠目结舌,这,这不就是李教授写在论文中的,暂时无法成功的反射实验吗!
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做成了?难道苏如伊说的才是真的!
李元贤不但抄袭,还抄错了?
苏如伊继续往下面做实验。
她讲解实验步骤、理论思路的时候非常轻松,很有氛围。
举个例子,就好像课堂上,牛逼轰轰的教授写出一串超纲的题目,举重若轻地说,“很简单,只要等这个液体变成淡紫色,参数是不是就出现啦,来,我们再把这个烧杯的液体导进去。
然后插入催化剂,再其简单摇晃一下,瞧瞧,中和剂不是就做出来了吗?这不是很简单吗?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因为老师将步骤讲解得直白又妙趣横生,听众们不自觉地就被带进去了,听得如痴如醉,跃跃欲试。
而且会心生一种错觉,脑子感觉都懂了,但实际去做时又会出现层出不穷的问题。
就连一开始饱含质疑的梁母也不例外,在她第三次仿佛中蛊般主动提问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不是过来当学生的,我明明是过来找茬的啊!
然而当她羞愧地环顾四周时,那丢脸的情绪又慢慢消失。
因为她一言难尽地发现,其他所有家长都露出一副想要做实验的跃跃欲试的表情。就连本职是编辑这种和理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家长也一样。
梁母:“……”这是何等离奇的“传销”天赋。
她甩甩脑袋,想着以更公正严谨的态度甄别苏老师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漏洞。
然而梁母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苏老师”标签打在苏如伊身上时,代表她内心的小人早已默默跪下。
尤其她脑中还盘旋着一个怀疑,这李元贤,该不会是逮着小学生抄吧。
……
端坐在客厅的李元贤仿佛人生赢家,悠闲地喝茶。
等一众家长鱼贯地从卧室出来,他起身,面带微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诸多家长要么回避他的实现,要么神情微妙,气氛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另外一方面,这些家长对待林菀的态度180度大转弯,纷纷热情洋溢地吹林菀的彩虹屁,说她带得好,令人放心,并且又是说要介绍新生源,还说要送礼之类。礼节几乎做到极致。
他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排斥在外,非但没人再提要将自己的小孩从托班带走的事,甚至连去他那上辅导班的事也集体推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