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过后,钱母闪着八卦的眼睛,“那你刚刚在纠结什么,说来给娘听听。”
儿子大了不由娘,都没有小时候好玩,现在傻乎乎的状态,可让她找到机会了。
钱生纠结了半响,这才半信半疑道,“我说了,你会帮忙?”
“当然了,娘不帮你,还帮谁!”钱母拍着胸脯啪啪响,然后又拉过旁边的钱父,“就算不相信娘,你爹总该信吧。”
这样一说,钱生就放心了,不像喜欢坑儿子的娘,他爹还是很靠谱的。
“是这样的,我好像,把我的媳妇给弄丢了……”
他捏着被子,心里别扭的想:他还是黄花大闺男呢,也还没有互相确定身份就喊媳妇,怪不好意思的。
……
瞬间安静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后,钱母使劲一掐了旁边钱父的胳膊,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兴奋问道,“老钱,疼不疼。”
你说呢,肯定都掐红了!钱父心中咆哮,然面上使劲端着一家之主威严的表情,很淡定的点头,“嗯,有感觉。”
“哈哈哈,会痛,那就不是做梦了!”钱母喜上眉梢,连忙看向钱生,道出了一大堆问题,“儿子,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年芳几何,家住何处,要不要娘送几间铺子?”
“千万不要有她是看上咱家家产,不敢和人家小姑娘相处的想法。就算她要钱,娘也用双手捧着给她!”
儿子要是真能娶上媳妇,她都想烧香拜佛感谢了。
钱父点了点头,默默赞同。
“我也不知道。”钱生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忘记了什么。
“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钱母愣了愣。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年芳几何。”钱生捶了捶脑袋,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不然怎么空荡荡的。
钱生每说一个字,钱母脸上的笑意就是收了一分,直到最后阴沉沉的像乌云密布,“钱生,告诉娘,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句话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
“当然是女的。”钱生下意识回答,可过后又是拧眉迟疑了,“又好像是男的……我也不太分得清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后脑勺一痛,钱母的铁砂掌已经用力抡上去了,怒骂道:“我看你这小子就是睡傻了,还了媳妇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怒火中烧,她转头朝外河东狮吼,“管家,把大夫叫回来,给你家少爷治治脑子!”
说完,钱母又是狠狠刮了钱生一眼,这才拉着钱父怒气腾腾离开。
开什么玩笑都好,就是不能开有了媳妇的玩笑,让她白高兴一场!
钱生揉着脑袋,无语的想……我是真的有媳妇啊,只是忘记是谁了!
然而没人相信他的话,被几个大夫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最终确定没事之后才能走出门。
此时太阳日落西山,天色有些昏暗。
不知不觉走到醉仙楼,钱生摸了摸肚子,心想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不过在他刚要跨步进去的时候,就碰上了迎面出来的朱佑。
看到完好无损的朱佑,钱生瞬间想到的是“这人不应该是鼻青脸肿像一头死肥猪吗?怎么会完好无损的正常人样?”
放在平常,碰上敌对头,他肯定会出言讽刺一番,可是今天没心情,满心眼都是要找媳妇。
本是行色匆匆,低着头想事,脸色有些着急的朱佑,看到钱生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心中某个计划越发强烈。
他换上友好笑容,迎面走上去,哥俩好的勾搭着钱生的肩膀往酒楼旁边走“钱兄,你也是来喝酒的吗?来来来,今天我请你去喝最新的女儿红怎么样,这可是绝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硬闯。算你倒霉,现在这个时候碰上了我。
朱佑心中冷笑,极其阴暗的想。
他中午受到的折磨都是因钱生而起,这次自己撞上来,那就怪不得他趁机报仇了。
而且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可不多见。
“滚边儿去,别靠那么近,我和你不熟!”钱生撇了撇嘴,嫌弃地拍掉朱佑的油腻肥猪手,随后挺直了腰背,神态颇为自豪,“还有,我不是来喝酒,是来找我媳妇的。”
“你媳妇?”朱佑怔了怔,他怎么不知道钱生娶妻了?
就是过了一个白天,而且钱家有了新媳妇,也会昭告天下的吧。
钱生站远了一步划清界限,斜看着朱佑的小眼神满浓浓嫌弃,嘴巴利索的怼道,“当然是我媳妇,不然是谁的?像你这种人,要是能娶上媳妇,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朱佑眼皮一跳,心中的火苗蹭蹭蹭变大。
他努力告诉自己,让钱生耍耍嘴皮子也无妨,反正都是临死前的废话,这才将怒气忍了下来。
朱佑僵硬的挤出一抹笑意,“哈哈哈,钱兄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像钱兄这样一表人才,博学多闻,娶的媳妇肯定是极好的,不知道她是那家姑娘?”
这话把钱生给哄得挺高兴,眉梢都是得意,“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媳妇肯定是天下第一好,你羡慕不来。”
真欠扁啊!朱佑捏了捏拳头,再次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丢了最后的好祭品!
否则无法完成云大人交给的任务,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以后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被怕马屁舒服了,瞧着朱佑顺眼了几分,钱生又是皱眉说到,“不过我媳妇她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我正在找她,你要是看到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老子怎么知道你媳妇长什么样!朱佑心里不耐烦的咆哮,恨不得一拳头挥过去。
不过现在是知道了,这钱生根本就没有什么媳妇,全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人,莫不是今天中午被打坏了脑子?
朱佑佯装出力的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问道,“钱生,你媳妇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像个天仙似的,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
“对,那就是我媳妇!你看到了?”钱生闻言,眼前一亮。
朱佑点了点头,笃定道,“我刚刚确实看到一个绝色佳人,不过她是往那边城郊外走去了。这样吧,我和你去找一找。”
钱生急匆匆转身就走,可是走了几步之后,他又突然停下来,回头盯着朱佑看。
那眼神莫名很犀利,让朱佑心头一跳,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你不会在骗我吧?故意把我引出去,然后打我一顿,甚至想杀了我?”钱生那怀疑的视线落在朱佑身上,怎么看都不觉得朱佑像个好心肠的人。
他和朱佑从小一起长大,然而并不是朋友,而是化不开的死敌,见面就互掐。
钱生不敢保证自己对朱佑有多了解,但主动蹭上来的时候,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包藏祸心。
第97章 狐妖27
居然全部都说到点子上了!朱佑心头一慌。
虽然知道钱生,并不懂得他的真正目的,可被这样发问,却是让他有种已经暴露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我朱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没有那么坏吧。再说了,我们相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害死你。”
朱佑很生气的冷呵一声,转身就想要离开,“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自己去找吧,最后找不找得到,可不关我的事。”
没想到和他纨绔程度不相上下的钱生,居然也有聪明的时候,差点就自乱阵脚了。
“行行行,你要是帮我把我媳妇找回来了,我必有重谢。”钱生伸手将他的衣角拉住,拖着往城郊外方向而去。
他并不相信朱佑说的那些话,不过找媳妇的念头占据上层。
而且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害他吧?毕竟他现在和朱佑在一起,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要是他失踪,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朱佑。
这种浅显道理,朱佑可不会蠢到不知道
这样想着,钱生心中的疑虑就消了许多。
两人去到了郊外,可是在朱佑的带领下越走越偏,而且天色愈发昏暗,空气里泛着凉意。
别说媳妇的影子了,连个鬼影都不见。
钱生觉得很不对劲,他停下脚步,警惕性的看着朱佑的背影,冷声道,“朱佑,你故意将我带到荒郊野岭,有什么阴谋诡计就摆出来吧,装模作样的碍眼。”
哼,就猜到果然是骗他的!这个死肥猪根本就不知道媳妇在什么地方,让他空欢喜一场!
被识破了伎俩,朱佑也不装了,他回过身,笑容满是阴险狡诈。
“哈哈,钱生,本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没想到这样就上钩了。”
他手上掏出了一张黄色符纸,朝着钱生一步步靠近,脸上挂满了阴笑,像个在黑夜行走的变态。
钱生皱了皱眉,现在找媳妇要紧,这种小伎俩发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只要没有别人帮忙,两人真要打起来的话,朱佑这个不灵活的死肥猪肯定不够他打,所以这才是为什么钱生会怀疑有其他不怀好意的目的,但还跟出来的原因。
“朱佑,小爷我可是练过的,你那个三脚猫的功夫,不够看。”钱生咧嘴一笑,他张开双臂握拳,摆出来要对阵的架势。
然而,却是逗得朱佑捧腹大笑,“哈哈哈,钱生,你以为我会跟你打?你真是太天真太白痴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如此蠢笨的人呢,活着就是个悲哀啊!”
他还很遗憾地摇了摇头,似乎认识这种蠢货,是他倒了八辈子霉运。
“你什么意思?”钱生有种不祥的预感,朱佑手上拿的东西不太寻常。
只见下一秒,朱佑从怀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燃,将符纸给烧掉,扔在两人间站得很近的距离之间。
没给钱生反应的机会,燃烧落地的符纸变成了一道阵法浮现在脚下,随后金光一闪,将钱生诧异又后怕的表情照亮,他们两人就都消失在了原地。
而不久之后,柳朝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脚尖凌空需点几步,轻巧如燕地落在了他们刚刚消失的地方。
他用折扇轻轻打在掌心上,敛眉呢喃,“这是衡山派的传送符,且短短几个时辰之间,就已经丢失了那么多年轻人,看来是躲在衡山派里面了。”
灵珠能提供大致方向,可是如果另一个灵珠被隐藏得太好了,也有判断错的时候,比如他之前身体里的那颗灵珠,就是被自己强行掩盖住了气息,才没有被神秘人发现,现在反之亦然。
他也是转了一大圈,来到这里停歇脚步,这才无疑撞见了这一幕意外之喜。
只不过衡山派戒备的森严程度,他深有体会,况且这两天正是非常时期,衡山派对结界的看护更加严格了,要想混进去,并不容易。
在柳朝思考如何做的时候,怀里的灵珠突然很滚烫,它自己飞出来往兴平城内飞去。
柳朝知道它在带路,连忙跟上去。
灵珠没有发光,晚上就不容易发现,他踩着屋顶,在飞檐走壁,动作快如影子。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院子。
柳朝知道,这是城主接待衡山派几名弟子的地方。
跟着灵珠进入了一间屋子内,灵珠就停下了飘在半空中,散发着微弱光芒。
看来这里面肯定有东西了。
柳朝在屋内找了找,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副骨架,已经是通黑色,看起来像是中剧毒而死,可这个手法,他瞬间想到了那名神秘男子。
难道是他杀的?但不太像,毕竟这里靠近市集,对人多的地方,那个神秘男子似乎比较忌讳,很少靠近。
柳朝又仔细找了一圈,最后在床上的被褥下,发现了一间淡紫色长衫,还有一块用檀香木雕刻成的精致小木牌,遗落在角落里,如若不是他翻找,还真没有发现。
“严川?”
看到木牌刻下的名字,柳朝觉得有些熟悉,好半响后才想起来,这是衡山派下山的三个弟子中的一个。
“难道这具骨架,就是严川?如果是的话,那会是谁害死的?”
柳朝心中一肚子的疑惑,不过他不在意严川死没有死,只在意手上的这个令牌,是进入衡山派的通行证。
不管死者是不是严川,他有了这个令牌,就能是严川。
而且依着种种因素的叠加,柳朝已经很大程度上确定,这个严川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吸走了所有的精魄而死。
回想起那名严川的样子,柳朝突然一变,变成了严川的样子。
确认全身无误之后,他连忙赶往衡山派。
看到他的身影,守在门口的一个弟子,那是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就是担忧道,“严师兄,你可算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掌门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连你都没有好果子吃。”
柳朝不知道那个严川说话的方式,也不知道他和守门弟子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从熟稔的语气从可以推测,他们的交情还算不错,毕竟还没进门就提醒他会被惩罚,要注意点。
“我刚刚在外面办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
他浅浅一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我回来这件事,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说起,毕竟现在就要攻打狐山了,掌门肯定很忙,我们要齐心协力,不能分心。”柳朝合情合理说着借口,还不忘从袖口里拿出了些钱放在门童手里。
一个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不可能会和只能守门的门外弟子有多好的交情,这里面定是利益占了大头。
而道修总归也还是人,是人就需要生活物资,所以钱就是少不了的,对最底层的弟子来说,钱更加重要。
果然,收到了好处,门外弟子笑眯了眼,他连忙将一叠银票塞入怀里,保证道,“严师兄你放心,我没有见过您回来,连一只苍蝇飞都不曾见过。”
“只要表现得好,不要乱说话。下次有机会,我会提拔你升为内门弟子。”柳朝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门外弟子激动的不能自已,更加守口如瓶了。
毕竟成为内门弟子这个好处,没有任何一个门外弟子能抵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