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好现象。
“——先找到胀相和纱音瑠取回狱门疆，其他的到时候再做决定。”
真人从沙滩椅上坐起来，手搭在膝盖上，眸底闪烁着诡异的神色，唇角勾起：“我去找纱音瑠——”
“那就拜托你了。”
顿了下，夏油杰又补充道：“真人，别伤到她，带她和狱门疆回来便可。”
“等等——”穿着和尚服饰看不出男女的白发娃娃头孩童忽然出声，他就站在沙滩后方，此时正看向夏油杰，“您所说的纱音瑠是——”
他刚和这些家伙会合，所以并未参与过纱音瑠的出生。只是单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他的心里升起一抹诡异感，不知为何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视线转移到左手腕上的银色链子上。
里梅的眸色微沉下。
——会是那位吗？
“抱歉，我忘了里梅不知道纱音瑠的存在。”夏油杰单手托着下巴，毫无歉意笑说道，“她——是真人从蛋壳里捡回来的特级咒灵。”
“大概是和胀相相似的受肉咒灵？唔……她的情况似乎有点复杂。”
接着，夏油杰又简单说解了一番那天的情形。
虽然他没有过多描述那个孩子的模样，然而在听见‘蛋壳’这两个字的时候，里梅冷硬千多年的心脏轻颤。
他现在敢确定了——是那位。
她活下来了。
里梅微垂眸遮挡住神色，脸上依然一片冷淡：“好，谢谢告知。”
夏油杰：“——是位挺有趣的孩子，里梅或许会有兴趣。”
想到那个孩子可能的真实身份，夏油杰到底还是有点心动，如果可以的话——
他抬起手轻抚摸过额头上的缝补线，紫眸里越渐深邃。
……
东京都练马区向山——丰岛园
由于今天不是特殊假期，所以带着孩子前来的家长并不多。
五条悟买好全日任玩入门票后，便和他们直接奔向丰岛园最为知名的旋转木马。
“看——这是全球最古老的旋转木马哦，足有百多年的历史，还有表情各异的旋转木马——”
“小音音喜欢吗？”
手工木雕的旋转木马造型精致，深受小孩子们的喜爱。
小奶团也不例外，一眼就爱上这个旋转木马。
五条悟看向迫不及待冲上去的小奶团，差点忍不住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道：“好啦，去玩吧。”
“玩到你累为止。”
“音音喜欢！谢谢叔叔！”
小奶团甜甜道谢后，迫不及待指挥虎杖悠仁将她放在一只粉红小马上，肉乎乎的手捉稳扶手，随着木马转动摇晃，乐得她咯咯笑起来。
见她玩得不错后，虎杖悠仁才松了口气。
“五条老师——”
他走下来，走到站在大树下乘凉的五条悟身旁，有些好奇问道：“您怎么——”
忽然提议带他们来玩了？
“别担心，老师只是心情太好，需要好好发泄一下而已。”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虽然看不到夏油杰所在地，不过他猜测对方可能就在附近。
先哄好小奶团，以后和夏油杰交流还得暂时靠她。
七海建人到来的时候，纱音瑠已玩得满身大汗，她抛弃了最爱的旋转木马，拉着虎杖悠仁先是到儿童森林玩了许久，最终玩累了才走到宠物互动花园里稍作歇息。
他来到时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五条悟，走上前在他身旁坐下，抬头一眼看到埋在大狗狗怀里的小奶团。
七海建人：“…………”
“哟，七海君。”五条悟单手搭在椅背上，侧头笑嘻嘻朝他打了声招呼，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丝毫诧异，指向对面的宠物互动花园，忽然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七海建人今天没有戴护目镜，眼眸凝视那对伪父女，看到粉发少年有些磕磕碰碰却很认真在照顾小奶团，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五条先生请说。”
一阵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
“纱音瑠她——不像是一头正统的特级咒灵。”
“诅咒是由人类负面情绪诞生而出的生物，像是两面宿傩、其他特级咒灵这种存在，对于人类始终保持恶念，这点是无法掩饰起来的。”
“纱音瑠并非如此，她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正等待我们去给她涂上各种色彩。”
“瞧——有哪些咒灵会受到小动物的喜爱。”
咒灵生来便带有恶念，小动物们基本都会下意识恐惧这类生物。
七海建人看过去，小奶团和小狗们玩得格外开心。
周围的小动物似乎也不讨厌她。
“…………”
七海建人瞬间明白这话的意思，转头和他对视，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纱音瑠会不会像胀相那般都是受肉而成的特级咒灵？
又或则——
五条悟食指竖立在唇上，笑得格外神秘兮兮：“我只是猜测，想要知道结果的话，得靠自己努力去挖掘真相。”
六眼所能看到的信息告知他——纱音瑠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特级咒灵。那么，是什么导致她变成咒灵？
天生如此？还是后期造成？
竟然还会是两面宿傩的女儿……
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女儿的诅咒之王。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五条悟有预感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更加充实。
“娜娜明叔叔？”小奶团从狗狗身上抬起头，冷不丁瞧见本不该出现的人，立刻兴奋地拔腿就冲向他，猛然扑进他的怀抱里。
“叔叔怎么来啦？”
小奶团仰起头，小脸热得红扑扑满是汗水，大眼睛扑闪扑闪看向他。
七海建人的心忽然就软了，无论小奶团到底是何种生物，只要她是纱音瑠便足够了吧……
如果真到了无法挽回那天——
将会由他亲自来动手。
毕竟是自家教导出来的孩子。
大脑里思绪万千，紧绷冷淡的脸上却没显露出半分，他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仔细替她抹去脸蛋上的汗珠。
“刚好办公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那叔叔会留下来陪音音玩吗？”小奶团趴在他的大腿上格格地笑着，大眼睛满是期待凝视他。
小孩子童真的笑容总能驱散成年人心中的那几丝不愉快。
七海建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我无法留下，等会就得离开……”他忽然伸手一把抱起小奶团，接过虎杖悠仁递过来的水瓶，喂她喝了好几口。
“虎杖君和五条先生都会陪你玩。”
虽然他请了假，回去也只是去商场购买食材下厨等等，不过既然纱音瑠和他们玩得这么开心，七海建人便不准备留下来。
“好叭……”
小奶团有少少失望，很快又重新露出璀璨笑容，拉着他说了许多好玩的事。
七海建人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符合几句。
五条悟翘着脚，视线落在小奶团身上，嘴角忽然翘起，开口问道：“小音音，夏油杰在哪里？”
“杰杰？”
冷不丁被打断，小奶团懵逼了下，下意识转头左右张望，然后指着五条悟身旁的位置道：“——就在你的身后呀。”
夏油杰：“…………”
“叔叔要和杰杰说话吗？”
“不，我只是好奇——”
他好奇夏油杰那家伙会不会偷偷跑了。
看透五条悟小心思的夏油杰：“…………”
两人站得不算远，他能够看到五条悟和其他人类，然而除了纱音瑠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得见他。
这种滋味就有些微妙。
尤其是每当浮现出这种想法时，胸膛上的洞口便会传来一种空虚感，有点难受，但尚且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五条悟转头看过去，虽然什么都不见，不过在听到这句话时依然很开心，甚至取出手机开始和家入硝子炫耀。
他可是第一个知道夏油杰灵魂存在的人，丝毫不顾家入硝子接收到这种重磅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夏油杰注意到后，嘴角一抽，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无奈叹息一声。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他们三人似乎也像是这样打打闹闹。
“叔叔好奇怪——”小奶团歪了歪头，见五条悟专心发消息后，重新埋入七海建人的怀里。
夏油杰？
听到从五条悟口中吐出的这个名字时，七海建人愣怔住。
他皱眉问道：“夏油杰？”
这半天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对了，七海还不知道这事吧——”五条悟发送了信息给家入硝子后，立刻抱过他怀里的小奶团放在大腿上，双手轻捏她的小脸蛋，“小音音的眼睛能够看得见灵魂。”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
所以呢？
这家伙想说纱音瑠看见夏油杰的存在了吗？
“她看到了夏油杰——”
“——一年前，夏油杰已经死了。”
五条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七海建人毫不留情打断，提醒他这件让人无法忘怀的事。
“我知道……”五条悟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单手托着下巴，一手扶住小奶团，“我相信小音音的话，因为只有杰才会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
而且，纱音瑠还能精准无比说出他和夏油杰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这些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七海建人忽然沉默下来，五条悟虽然性格恶劣却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所以，纱音瑠真的能够看得见灵魂体。
“音音——”七海建人看向坐在五条悟大腿上的小奶娃，“你——能看得见灵魂体？”
“灵魂体是什么呀？”
小奶团歪头，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
“就是指人死后的灵魂——比如说夏油杰。”五条悟解释道，大手搭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小音音是能够看到全部灵魂体吗？”
还是只限于夏油杰一人？
小奶团点点头，表示她懂了。
“音音只能看得见杰杰哦~”
说完，她苦恼皱起眉头，细声细气道：“可是为什么音音能够看得见杰杰呢？”
有时候夏油杰不出现，小奶团很快便被其他有趣的事物吸引注意力，没一会便把他抛到后脑勺，导致心里的疑惑一直都没机会问出口。
这个问题就算是五条悟也被难倒，更别提差不多好几年没关注咒术界实事的七海建人。
两个男人暂时都回答不出来。
小奶团学着五条悟的动作，软软的小手轻扯了扯他的脸，“叔叔，怎么不回答音音呀？”
这颇为熟悉的一句话，让七海建人重新回忆起——百万个为什么小怪物的噩梦。
五条悟：“哥哥在思考回答。”
“还有——叫我哥哥。”
大手轻捏住小奶团软乎乎的脸蛋，左右轻拉扯，他越发觉得好玩起来，顿时来了兴致，直接把她的脸蛋当做面团般搓揉。
“你的脸蛋真像面团——”
“喊我哥哥，我就放过你——”
手感和弹性都一级棒！
小奶团瞳孔紧缩。
“…………”
眼瞧着那张粉嫩的脸蛋变红，虎杖悠仁眉头一皱下意识便想要抢夺回来，不过七海建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
七海建人皱眉：“五条先生，小孩子的脸皮很薄，你这样会伤害到她。”
他低头看向怀里呆愣的小奶团，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泛红的脸蛋，关心问道：“疼吗？”
“音音不疼~”小奶团眨了眨大眼睛，转头又想要扑进五条悟的怀里，乐得笑咯咯道：“音音也想搓叔叔的脸蛋！”
七海建人：“…………”
瞧着这一大一小玩成一团，七海建人忽然就无奈极了，至少目前来看五条悟对于这头特级幼崽接受良好。
“时间不早，我回公司一趟。”
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已达成。
七海建人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闻言，正在和五条悟打闹的小奶团立刻看过来，拉住他的大手，奶声奶气道：“娜娜明叔叔不能留下来吗？”
七海建人没有应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叮嘱道：“音音要乖乖，不许闹脾气。”
小奶团瞬间懂了，撅起嘴委屈地应了声：“好叭……”
紧接着，七海建人又补充一句：“今晚回去煮咖喱饭。”
便见原本还蔫蔫地纱音瑠双眼顿亮，非常用力地点头：“好！！音音回去要吃咖喱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