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难得的升起一阵愧疚之感。
说来你可能不信。
你侄女她，比你还大几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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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餐期间，我就这么默默的听立夏在我耳边说轱辘话。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姐姐我跟你说，现代社会要是搞出什么未婚先孕，尤其你要是做了单亲妈妈的话，很可怕的！我听说我以前有个同学巴拉巴拉巴拉......”
我被他念的一个头两个大, 还没法插嘴，因为旁边的玛修配合完美的玩我盘子里塞吃的。
于是我只能怀抱着补魔和让立夏发泄一下的心情全程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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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他们的旅程也已经几乎要走到终点。
我们一大早前往城门口，与魁扎尔和伊什塔尔她们汇合, 准备前往与提亚马特战斗的战场。
出发之前，立夏和魁扎尔她们重新确定了一下目标, 而后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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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来，还能扭过头来对玛修说，“玛修，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努力吧！”
玛修握紧了自己的盾，点了点头，回答，“好的！前辈！玛修·基列莱特，一定会努力的！”
立夏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他说完，自己一马当先的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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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并不是很担心立夏。
因为我很清楚，他是个坚强、坚定、勇往直前的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感到紧张或者害怕。
虽然我也相信他能调整好自己，让自己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面对提亚马特和这场战斗。
但是出于某些隐秘的心思，我跑了两步，走到他身边，然后在伊什塔尔的一个巨大的白眼之下挤在了他俩中间，笑着对金星女神说，“打扰打扰，我有点小事跟立夏说，因为比较隐私，所以——”
伊什塔尔哼了一声，碎碎念了一句，“区区凡人居然还有不能让神明知道秘密......”但终归是给我让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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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一开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在他身边走了一会儿他才无意识看了我这边一眼，似乎是因为有点疑惑为什么身边的色系不一样了。
这一看吓了他一跳，猛地在原地顿了一步，然后才看清是我，松了口气。
我对他这个反应忍不住挑了挑眉，问了句，“想什么呢？站你身边半天了就这反应？”
立夏斜了我一眼，扁了扁嘴，“姐姐，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形象......不习惯很正常。”
这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吧？？？
我怎么就形象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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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看了一眼自己上半截橘色下半截蓝色的长发。
好吧，这形象是有点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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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把话题拐了回来，对立夏说，“欧豆豆哟，我有件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
立夏并没有很走心，他似乎意识还有点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问，“什么事？”
我凑过去，轻声说，“就是早上的时候，你说的侄女的事。”
立夏哈了一声，说道，“姐姐，你可不要18岁就开始当妈啊，你好好想想，虽然我不反对你和承太郎先生在一起，但是你们之间是有年龄差的，而且看起来年龄差还不少——没准承太郎先生都已经结婚了呢......对了，之前不是听达芬奇亲他们说过，承太郎先生有个青梅竹马，他一直在等人家嘛？后来他们应该结婚了吧？虽然现在承太郎先生已经是英灵了，但是我总觉得承太郎先生的妻子——能嫁给承太郎先生的女人想来不会简单——没准人家也上到英灵座了呢？”
我一个劲的点头。
立夏紧张的时候有时候确实会变得比较啰嗦，不过算啦，我都能理解。
而且他说的也没错啊。
我跟承太郎从现在来看确实年龄差有点大啊，而且承太郎也确实有个念念不忘的......哎呀，自己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咳，青梅竹马。
立夏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所以你差不多放弃......姐姐？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一副高兴的样子啊！”
我急忙正了正脸色，然后认真的对立夏说。
“欧豆豆哟，其实，承太郎的青梅竹马就是我，不止如此，我其实前阵子回到了跟承太郎青梅竹马的时候，我俩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还有了个女儿。”
我说着，拍了拍立夏的肩膀，“我女儿叫徐伦，比你大三岁吧差不多。”
立夏盯着我，露出一个懵B的表情，良久之后，缓缓发出一个单音。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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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我们走到了黑泥之海的边沿。
立夏仍然是衣服没缓过来的样子。
别的不说，这至少证明我转移话题和视线的举动很成功，让立夏没有继续紧张下去的心情。
不过相对的，立夏这一下子受的刺激可能有点厉害，一直在不停地碎碎念什么，“侄女......三岁......侄女......”
玛修交了好几声前辈，立夏完全没有半分回神的意思，直到伊士塔尔忍无可忍一个暴栗‘duang’的一下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你这家伙多把重心放在母神身上啊！这种时候还瞎想，你是觉得命太长？”
面对伊什塔尔的愤怒，立夏当机立断的把我刚才跟他说的事儿抛到了脑后，愤愤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好声好气的跟伊什塔尔连连抱歉。
承太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问我，“你刚刚跟藤丸说了什么？”
我很轻松的回答，“没什么，就是跟他说了徐徐的事儿而已~”
然后我微微昂起头去看承太郎，笑道，“我觉得立夏会跟仗助很有共同语言的。”
承太郎没说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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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立夏他们预定好的计划，打头阵去拉扯提亚马特的应该是伊什塔尔，而后魁扎尔选中时机之后，将提亚马特脚下的黑泥之海蒸发掉，以此来剥夺提亚马特的立足点，为乌鲁克争取时间。
我加入战场之后跟伊什塔尔一样是第一阵线，达芬奇亲让我把握自己能飞的优势，跟伊什塔尔打打配合，用团结的力量阻止提亚马特的登陆。
达芬奇亲甚至还给我做了一发阵前演讲，就在刚刚立夏懵逼的这一路上。
在达芬奇亲念我之后，我趁她跟奥尔加玛丽说话的功夫扭头去问伊什塔尔，“怎么合作啊？伊什塔尔亲？”
伊什塔尔嫌恶的斜了我一眼，傲娇的说，“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然后她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区区人类竟然想要追寻金星女神的身影？哈？别自不量力了！”
嗯，这个态度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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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好了我们不可能有丝毫配合之后，伊什塔尔昂着头乘着马安娜率先升空。
我则是小心翼翼的伸展开了来自零小姐的蛾子翅膀，稍微先扑腾了两下，觉得大概知道怎么控制了之后，才晃晃悠悠的开始升空。
大概是我的动作实在是有点吓人。
不止大家的目光都紧紧地追随着我。
甚至在我升空的时候承太郎都没忍住在我身后扶了一把——我上次看到他这么虚扶一个人，还是徐伦学走路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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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总算还算是有惊无险的升了空，在大家关怀的目光中，摇摇晃晃的展开了魔术式。
感谢零小姐的魔术式基本都是半自动攻击的，不然我还真玩不来。
而我自己则默默地再一次掏出了阿赖耶送给我的可变形多功能权杖，准备继续切到常年使用的远程炮击模式，尽量配合伊什塔尔的马安娜来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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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准备如此，本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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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才刚歪歪扭扭的飞上了黑泥的地界，然后下一刻，一股失重感突然涌了上来。
我只来得及在空中没什么卵用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像是失足落水一样，想黑泥之海笔直的坠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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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之中紧紧的包裹着我，将我往下拽，我似乎从中察觉到了奇怪而微妙的，类似于欣喜一样的错觉。
明明应该是薄薄的一层下覆盖着美索不达米亚的土地，如今土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泥之海。
我被黑泥拽着向下沉没。
只能看到魁扎尔大姐姐拼命的拉住想要向我冲过来的承太郎，而承太郎放出的白金之星则被困于他周身两米的范围内。
白金之星努力地向我的方向伸出手。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不止四米或者六米那么简单。
我向承太郎开口。
当然，我知道他听不见我的声音，但我也莫名相信他能够知道我的意思。
“不用担心，承太郎。”我轻声说道。
“我总会回到你和徐伦的身边。”
而后，黑泥上涌，将我团团裹住。
我被彻底的拉进了黑泥之中。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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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的底下是一片巨大的空间。
像是其他位面一样微妙的感觉, 有点像每次我前往平行世界的时候，刚到平行世界的感觉。
与其说是黑泥的内部，不如说是更像一个巨大的虚数空间, 处处充满蓝色的流光, 却无法被触碰, 不能被接触。
我顺着流光涌来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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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为目前我和零小姐是合二为一的关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的零小姐哭的稀里哗啦, 一边哽咽一边说，“母亲, 这是母亲——是母亲的感觉！”
我一边往前走, 一边为了安抚零小姐而嗯嗯的迎合她。
在这种地方, 没有参照, 没有变化, 连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这里甚至比零小姐经历的黑暗还要更可怕一些。
因为零小姐虽说孤独无助, 但至少她能够感知外界, 能够知道时间在流逝，能够接触其他的生命。
而这里、虚数空间。
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莹莹的蓝光闪耀着，奔向不知名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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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又觉得似乎并不太久，终于看到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
不知道是提亚马特自己的意志，抑或者是在虚数之海的显现设定就是这个样子。
总之她的外在形象依然是我们所见到的那个顶着巨大的角在黑泥上滑行的少女形象。
感觉单从外表来看，提亚马特看上去比零小姐还要年轻。
完全想不到这就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故事里的众神之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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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小姐激动的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但前不久的心灵战斗中, 毕竟是我获得了胜利，所以零小姐恪守誓约，没有半分要重新抢夺我身体的意思。
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在想, 零小姐这个人单纯却也固执，就好像她完全不懂变通的遵守着自己要灭世的诺言成为兽一样, 即便到了如今，她已经站在了她最为思念和想念的母神面前，即便她已经抓心挠肝的想要与母神相认，即便她的情感已经无法抑制到连我都开始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她仍旧忍耐着。
我却不太想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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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小姐和我都很清楚，如果她不介入其中，提亚马特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
所以在我说出来，“怎么样，要不要交换一下？”的时候，我着实的感觉到她的情感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有了一瞬间的停滞——而后是更加汹涌的上涌。
“你......什么意思？”她迟疑着问，“你要把身体交给我？”
我纠正了一下。
“是暂时，暂时借你用一下而已。”
从心底深处涌上了属于零小姐的不解和疑惑，她一副搞不懂你们人类的样子，轻声道，“藤丸立香——虽然我认同了你，并承认了你可以与我比肩。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经思考说出这种话。”
“将此身借与我？你就不怕我不再归还？你就不怕我出手去拯救母神，毁灭人类？”
——“你当是最理解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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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着她逐渐升起的怒火，倒是没感到什么畏惧之类的。
若是她站在我面前，我想我仍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直视她的眼睛。
所以我平静的回答她，“是的，我大概是此世最理解你的存在了。”
“所以我知道，就算我将身体借给你，你也不会去做什么的。”
“因为我就是如此的信任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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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
不过实际上我也考虑过零小姐直接脑子一抽跟着提亚马特去灭世的可能性。
但我相信立夏他们必然能够成功。
而我也绝不会束手无策，只能落得袖手旁观的地步啊。
——无非是再一次从零小姐的手中把身体抢过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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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哪怕明知没有什么好处，哪怕明知可能带来一些麻烦。
但我仍然无法对零小姐此时的哀恸和怀念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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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小姐被我的话一梗，怒火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里，然后被一杯水浇熄，再也升不起半点火气。
我也就趁着这个机会，闭上了眼睛，在意识里强行与零小姐做了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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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在外面努力拼搏的时候，我脑子里这些家伙都在干嘛。
他们居然超过分的在我脑子里搞出了一整套影音设备，还是360度无死角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