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所有的一切都打算好了,只等她日日夜夜喝他的神血神力,有一日脱胎换骨,变成神女,然后就可以和他一块儿开开心心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成神的法子其实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种,但是这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平常那些办法,动辄千年,而且路途上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是前功尽弃。”
甚至还会魂飞魄散,肉身和魂魄都会完全消失在六界。
他无法接受这个可能的结果,也知道她这个性子,根本懒得花心思在这上面,所以用他的神血神力滋养,是最好的法子。
“可要是我没有和你想的那样,功德圆满呢?”她看看自己,眉头都要皱起来,“那岂不是糟糕了。”
修长的手指搭在她唇上,“你就不知道说些好听的来哄哄我吗?更何况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不怀好意一笑,直接将他手指含进去,牙齿在他指甲盖上稍稍用力压。
天帝呼吸一紧,接下来他摇摇头,“你呀。”
嘴上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可是却不肯放手。
“可是这也是可能的呀。”苏蘅还真的没有哄哄他的意思,“万一呢?”
她故意让他不好过,他最担心什么她就偏偏要在上面戳。
万一?
这个他自然也想好了的。不管如何,后果还有后路他都要想好。
“万一不行,那一切依然如常举行。”
她听他说,成神之后,要成婚什么的,听到他这话,笑的花枝乱颤,“其他那些神愿意你和我这个妖名正言顺的厮混在一起?”
“他们私下也未必见得有多干净,很多事我都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不知道,若是动真,他们自己也是有一堆的把柄在我手上。”
他轻吻了下她的脸颊,“也没什么。”
苏蘅笑的前俯后仰,“难怪你对梅洛没有任何问罪的意思,原来是先让他的把柄在你手里。”
天帝带她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来天界也很久了,但是没去过什么地方。”
“被你这么看管着,我能去哪儿?”
天帝将这话抛置脑后,他依然言笑晏晏带她起来,她听到风在耳边将轻动,下刻她被他带着出了北斗宫。
她以为天界就永远是云雾缭绕,清清冷冷的模样,结果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浩荡山脉透出一股上古延续至今的粗犷豪情。
“如何?”
苏蘅听到天帝问,她活动了下脸颊,“还行。”
天帝轻笑,他带她落到一处地方,那地方临海,晴空万里,一棵扶桑神树通天而生,巨大的树木将周遭一切都衬托的极其渺小。
碧洗的天空蓝的几乎透彻,她仰起头看的目不转睛。
“现在已经错过最好赏景的时候,若是日出之时,那才是这里最好的时候。”
“这里是汤谷。日起之地。”
苏蘅故作夸张的哇哦了一声,“好厉害哟。”
她看到天帝淡淡的笑,随即又变成她万事不关心的模样,不过眼睛还看了一圈。对她来说这个地方还真稀奇。
“现在已经日出了,不过日落之前可以去虞渊。”
苏蘅闻言回头,“不会被太阳给烤化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可是花花草草,火要是太大了,会被烤焦的。”
天帝想起当初她在阆风地牢,用自己给他遮掩地火。
“现在还疼吗?”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让苏蘅有些意外,只见到他点了点她的手臂,“以前在阆风地牢里,你曾经被地火灼烧过。”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
“这么久了,早就好了。”
她凑近他,“不过开始的时候,还是真疼。”
烈火灼烧,怎么可能会不痛,他没在她身上寻到那日留下来的疤痕。他沉默下来,拇指在她手腕上的肌肤上轻轻的来回逡巡。
勾陈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郎有情妾不知道有没有意,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意,天帝如今已经根本不放在心上了。
勾陈在那里看着,比活吞了十斤黄连还苦。
天帝历劫失败,到现在也没看出什么结果出来,现如今没有结果倒是最好的结果了。可实际怎么样,天帝不说,他也不知道。
要说现在这局面他也有一份功劳,所以他算是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而且想要把这块石头给挪开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天帝带着心上人看那颗扶桑神树,扶桑神树冠天通地,连接着神人地三界,伫立在天地之间,天帝怀里的姑娘仰头看树冠,抬头半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很是惊讶,天帝抬起手来,抱住她的肩膀。
这……还要过去吗?
他隐约觉得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过去,恐怕不会招什么好眼。
勾陈君迟疑了好会,他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陛下。”
“有人?”苏蘅一愣,见到是勾陈,还对他挥挥手打招呼,完全没有半点被打扰了的怒气。
相比较苏蘅,天帝看他的眼神要严厉的多,勾陈提起一口气,“那日从血枫林逃出来的,已经遁入了下界山岳。”
“至于是哪个,暂时还不清楚。”
“交予山神。”天帝看向苏蘅,苏蘅对此没有半点兴趣,他握住了她的手,“你也多听听。”
他只等她能完全化为神体,而后正式迎她为天后。天后是天帝匹敌,不仅仅是天帝之妻,对于天界也有不少的决定权,甚至还能调动神将,可以决断对罪神的刑罚。
所以有些事,她必须明白。
不管她最后化神是否顺利,他决定了的事都不可更改。
他有心教她这些,将来她做天后,对这些也得心应手。
苏蘅懒得听,她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啄了下,“这个好不好?其他的我不想听。”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勾陈冷不防看到这一幕,脚下差点一滑。
第110章
苏蘅勾上了天帝的脖颈,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她懒得听天界里的这些是是非非,另外还有什么勾心斗角。她不想费这心思,见到天帝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干脆踮脚亲了下他。
“我不想听这个,玩这个好不好?”
她笑起来。
天帝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焦灼了起来,火烧火燎泛着一股如火燃烧的滚热。
“我在教你正事。”他嘴里这么说着,手掌按在她的后背,安抚的拍了两下,”以后你也要处置这样的问题。“
他喉咙里焦渴,可强忍着用来她来将这片焦渴缓解的冲动。放柔了语调,“听话。”
苏蘅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她嘁了声,双臂从他脖颈上放下来。站在一边继续琢磨扶桑树了。
勾陈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这女子都是这样的么?
上刻还亲亲蜜蜜抱着亲,下刻就变脸了。论这变脸的速度,雷神变天都没得她快。他愣愣看着天威难测的天帝陛下被她毫不留情一把推开。天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温言细语的和她说道理,想要让她回心转意。
勾陈觉得自己这千年来没有看过的,没有经历过的,全都在这短短时日里全给经历了个遍。
他见到天帝从背后将苏蘅抱住,嘴唇压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
这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看的他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即夺路而逃。
“陛下,臣告退。”
天帝这才察觉到他还在这里,颇为讶异的看他一眼,“你回去吧,一切如旧。”
勾陈急急忙忙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掉头就走,因为走的太急,脚下一个不留神差点跌了一跤。
自从天帝下界历劫回来之后,就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他看着提心吊胆,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勾陈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了,浑浑噩噩恍惚的很。
苏蘅看着勾陈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再摔一跤,“看来你以前都很吓人的嘛。”
“对于臣下,可以温和,也可以平易近人,但完全不必照着他们的意愿去行事。”天帝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她的机会。
苏蘅兴致缺缺的听着,她整个人被天帝从背后抱住,听着他不停的给她念叨如何御下,她听着就觉得毫无兴致,头昏脑涨。
天帝见她兴致缺缺,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你不是天帝么,他们应该都怕你。”苏蘅故意和他唱反调。
天帝说那不是,“从鸿蒙太古传承下来的族群不少,虽然说绝大多数都已经臣服,哪怕龙凤麒麟都已经成了神族的驾具,但那些太古神族心底多少还有些不满。蠢蠢欲动。”
天帝想了想,和她解释道,“就和下界的帝王一样。”
“真累。”
她放松自己到他的怀里,天帝抱住她,“活在这世上,只要在六界里,谁又能真正的轻松呢?既然上了这个位置,自然要承担天帝天后的职责。”
苏蘅听到这个头越发的大了。
她野惯了,这么千年来都在下界野成了自己的性子,突然要她高高在上,端着架子,她觉得没来由的烦。
“那你全做了。”她道。
“天后也有天后的职责,大部分我可以给你代劳,但是有些是天后分内事,我没办法给你一块做了。”
天帝好声好气的和她讲道理,“难道你不觉得坐在上面,对人发号施令的时候,其实感觉很好么?”
“好个什么。万一我一个不留神,拿错了主意呢,到时候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被我给祸害没了。”
天帝有些意外,随即而来的是欣慰。
天帝天后这个位置,最怕的便是大权在手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她这样反而是最好的。
“阿蘅果然是有一番仁心。你登位之后必定不会让人失望。”
啊啊啊啊啊啊!
苏蘅听着这话,恨不得双手抱住脑袋仰天大叫,一个野得她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魅妖,就算是化神了,恐怕也是个野到让诸神不敢直视的野神,让她和天帝一块儿和庙里的菩萨一样,坐在上面受众神朝拜,她还得去给六界造福,挖空心思去办事。
办得好,她圣明,办不好,她还指不定要被骂成什么样。
光是想想她就恨不得马上推开天帝自己跳到下界去算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看到手腕上的印记,顿时冒出来的蠢蠢欲动都不得不压了下去。
她啊的一下尖叫出来,抱住天帝对准了他的脖颈就是狠狠一口下去。
她在天帝精血还有神力的影响下,从内到外都在发生变化,她没了那么多的戾气,心平气和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没有彻底转变过来,尖尖的獠牙探出来,一口就扎到了天帝的皮肉里。
天帝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锐利刺痛,他反手抱住她,享受一般的发出喟叹。
他在她的背脊上上下抚摸,鼓励她咬的更重,“血不要浪费,都喝了。”
苏蘅松了口,他这般让她要发泄出来的怒火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她从他脖颈上离开,留下一个流血的牙印。脸都整个的别向一边,不肯再看他。
天帝不在意脖颈上的伤口,他只是细心的给她整理。
“你这个人太讨厌了。”
天帝颇有些意外,“阿蘅这话是真心的么?”
苏蘅转头看他,呲牙笑的张牙舞爪,“你看我像是在和你说笑么?”
“那就太好不过了。”
天帝含笑看她,她生气的模样眉飞色舞,和她高兴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充斥着一股鲜活的味道,这是在天界难以看到的。
苏蘅盯着他脖颈的伤口,鲜血的滋味到了现在还停留在唇齿上,久久不去。
她想起她那一口咬下去,天帝的反应,“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怕痛吧?”
天帝终于有了些带着喜悦的惊讶,“阿蘅终于知道了?”
他嘴唇上有些妖冶的深红,“我的确不怕疼,不仅不怕,还很喜欢。”
苏蘅沉默下来,看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古怪,她掐住了他的后腰,在他腰眼上就是一捏,“这个呢?也喜欢?”
她感觉到天帝的气息明显不稳起来,心头上的郁闷逐渐褪去。
她感觉到天帝的蠢蠢欲动,“不许动,你要是动了,我就回去,你也别到我跟前来。”
这个威胁果然有用,她一说,天帝立即不得了,只是那双眼睛还看她。
她看到天帝那张含情的面,眼波流荡,不经意就勾住她,苏蘅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妖孽。一个原本清心寡欲的神长成这样就离谱。他去作妖比做神有前途的多。
苏蘅手指来来回回在那个伤口附近来回的逡巡。
她俯首落到那个伤口上,她正要用力,天帝微微动起来,他眼神迷离的望着她。
苏蘅被他不经意流露出的艳光所勾动,回头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北斗宫的玉衡殿。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寝台上,和他十指紧扣,缠绵厮磨,连她自己都迫不及待。
到底是怎么到这一步的?她稀里糊涂的想。
做天后是个苦力活,吃力不讨好。但是和天帝厮混却很有趣,她抱住他,脑子里残留的那点清明也要没了。
男色误人,但也很快乐。
她扶住他的脸,他的长发此刻全数披散下来,比衣冠整齐的时候,多出了许多魅惑。
“你真的是神吗?”苏蘅捧起他的脸很是疑惑的问。
眼前的那张脸上,全是迷情的鲜红和凌乱。
“不是。”天帝简单粗暴的否认,“我是来勾你魂的……妖。”
这个时候,什么脸面全都不要了,满心满眼的全都是她,脑子里想的也全都是怎么让她和自己一块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