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九龙争着叫我娘——行者不渡
时间:2021-08-16 09:34:44

  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扫近日笼罩在皇子所的阴霾。
  苏怡一醒,原本死气沉沉、人心惶惶的皇子所瞬间就活了过来,一众宫人们来来回回,甚至连洒扫时都比平日里有劲头。
  苏怡专程设宴,感谢御医们和民间医者的努力,傅为格因为救治保清有大功,得以坐在主位,一时风头无二。
  保清此时已经恢复大半,他小小三岁孩童,举着茶杯站出来,用稚嫩的声音感谢大家:“我知道,御医们都为了我的病费劲心力,辛苦了诸多时日,此次我小额娘为了感谢诸位的辛苦,特意命我出来敬诸位一杯,祝大人们前程似锦。”
  幼童举杯饮茶,医者们也都站起来,将酒水一饮而尽。
  保清态度沉稳,说话也跟个小大人一样:“我还要去陪我小额娘,就不叨扰诸位了,诸位自便。”
  医者们齐声道:“多谢殿下!”
  保清脸色淡定,缓步离开,等到了内殿,一见着苏怡身影,他立刻就高兴起来,小跑着往里面冲:“小额娘,我表现得还好吧?”
  苏怡见他跑得额头都出了一点儿汗,便扶着保清的脑袋,用帕子给他擦汗,一面说:“嗯,挺厉害的,像个大人了。”
  保清站直了,得意地眨眨眼:“那当然!小额娘,以后有什么事,都交给保清来做吧,我现在长大了,可以替您分忧!”
  情知这孩子是被她上次昏迷吓到,苏怡也不戳破,而是笑眯眯点头:“对了,你额娘那边也来信了,说是很担心你,不知道你情况如何,你一会儿写信回去,叫你额娘别担心了。”
  保清一愣,看了一眼苏怡,又犹犹豫豫地低下头去。
  苏怡看得好笑,故意问他:“保清有话想跟我说”
  小男孩的脚无意识地在地上摩擦了两下,终于抬起头来,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小额娘,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我额娘,你,你不要吃我额娘的醋好不好?”
  苏怡强忍住要笑出声的冲动,坏心眼地逗小孩:“那你最喜欢谁呢?”
  保清张了张嘴,到底有些心虚:“您比我额娘对我还好,可是,可是我喜欢你俩,是一样的……”
  苏怡再也忍不住,笑到一个弹指弹在保清脑门儿上:“笨死了,我跟你额娘吃什么醋呀?傻不傻呀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啊,以后也不许惹我生气,不许对我不好,懂吗?”
  “嗯,我说话算话,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小额娘,将来我孝敬额娘,也一样孝敬您!”
  小孩子说话声音清脆,却因为热烈的感情而显得格外诚挚。苏怡从前没少听小孩子对父母说的甜言蜜语,可这还是第一回 听到有个孩子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呆呆看着保清,眼眶有些湿润了。
  见苏怡如此,保清连忙挪开捂着脑门儿的手,往她眼前站了两步,小脸上写着豁出去了:“您再敲我一下?”
  苏怡含着泪,问他:“要是一下不够呢?”
  保清毫不犹豫地说:“那就敲到您开心为止!”
  苏怡破涕为笑,一下子把保清塞进怀里:“傻死了!”
  乾清宫。
  康熙坐在御案前,合着眼听完了刘进忠的汇报,半天没做声。刘进忠垂眉耷眼地侍立一旁,觑着皇帝脸色,小声道:“而今大殿下已经大安,御医和傅为格都说再有半个月,大殿下就能全好了,慈妃娘娘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康熙依旧合着眼,面色不辨喜怒:“这还用你说?”
  刘进忠作势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了!”
  康熙慢悠悠睁开眼,在刘进忠脸上扫了一下,忽而轻笑起来:“行了,你少装样。不过,这慈妃嘛,确实该赏,拟旨下去,赐索尼长子噶布喇三等轻车都尉,赏银……三百两。”
  刘进忠领命下去,康熙这才翻开呈上来的书信。
  那字迹十分童稚,看得康熙真正眉眼舒展开来,他读完了信,又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要让保清尽早进学,这笔字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丑。”
  “阿嚏!”苏怡扭过脸去,用帕子掩口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苏怡才嘀咕了一句,就看见保清紧张兮兮地吩咐养儿把窗户关上了。
  苏怡:……
  好家伙,这是把她当成风吹就倒的纸片人了是吗?
  腹诽归腹诽,苏怡心底还是受用的,她出声提醒:“保清啊,这练字可不能放下,你看傅大人的字就写得挺好。”
  “小额娘的字才写得好!”保清毫不犹豫地夸赞苏怡,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觉得傅大人的字不如您。”
  苏怡有些尴尬地移开眼神,傅为格收回了给保清诊脉的手,依旧低着头,道:“大殿下说得是,您现如今体内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若是保持下去,再有三日便无大碍……”
  “太好了,小额娘,我们可以回去见弟弟妹妹了!”
  保清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就听苏怡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天花是有传染性的,我们应该再隔离一段时间,不能立刻出去接触保成和荣宪,他们年纪小,万一也被传染了怎么办”
  “您说的对……”虽然知道苏怡说的是对的,可保清还是很有些沮丧。
  苏怡转念一想,又对保清道:“这么多天都过来了,难道剩这点儿时间,都忍不住了么?这样吧,咱们写信给荣宪,看荣宪怎么回复我们,好吗?”
  保清被苏怡哄住了,兴高采烈给荣宪写了长长的一封信。事无巨细地问荣宪和保成一天都做什么,吃什么,写了擅长针灸的傅为格,又写了他新得的温顺的小马驹,最后是写到手酸了才罢休。
  苏怡笑话他:“你再写下去啊,这皇子所的信纸都要给你用完了!”
  保清挠挠头,憨憨地笑了一下:“那就让荣宪妹妹再给我们送些来呗!”
  荣宪的回信不到一天就送了回来。
  她用的信纸上印着淡色梅花,字迹也是清秀可爱,写的内容却不多,无非是说她和保成都很好,太皇太后和太后对她二人十分照顾,要苏怡和保清不要担心。
  保清举着信纸,忽而惊奇地叫起来:“小额娘,这是弟弟的手印对不对?”
  苏怡笑答:“你用自己的手比一比,这手印比你的手还小,除了保成,还有哪个”
  保清果真把自己的手掌按上去,比划半天,咧开嘴乐了:“真是弟弟的手,弟弟的手可比我小多了!”
  稍后苏怡借保清吃饭的机会先一步出来,她站在内殿,看向一丈距离之外过来传话的莹儿,对她道:“荣宪那边,你们去帮我传个话,就说最多十天,我就回去了,叫她这段时间就好好和纯禧一道玩耍,不要多想。”
  莹儿屈膝行礼,告退而去。
  苏怡的目光再度投向外殿上方的天空,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要加快速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保清[坚定]:小额娘好脆弱啊,要努力保护她!
 
 
第31章 、保成崽崽吃醋了(1)
  保清恢复得很快,脸上的水痘都消退下去,只剩下淡色的疤痕,他每日里乖乖地涂上药膏,而后就拉着苏怡去看他骑马。小男孩坐在矮小的马驹上,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支小小的三角旗,他嘴里叫道:“跟我冲啊!”
  保清小短腿一夹,催动着马驹往前跑去。但小马驹跑得虽然不快,站在保清身后的宫人们却面面相觑,迟疑着没有人动。
  保清一个人冲到宫墙另一头,勒马转身,发现身后并无一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之前趁苏怡不在的时候明明已经给这些人下了命令,怎么他们居然不停,害他在小额娘面前丢人了!
  苏怡还在笑着,似乎没察觉到保清的羞窘,她拍拍手,给保清鼓掌:“保清真厉害,居然能单手骑马!不过下次就要小心了,如果摔下马,就算你没事,这些人可全都要遭殃呢。”
  保清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掉下来,我厉害着呢!”说罢,他依旧单手勒了一下马驹,掉头往这边冲过来。
  这回宫人们都醒过神来,一个个追在他身后跑着,既怕这小主子掉下来,又怕他们怠慢惹得慈妃不快,态度不可谓不殷勤。保清心里憋着火,硬是在狭小的空间里练了半个时辰的马术,直把宫人们累得够呛了,才轻轻松松从马背上跳下来,跑到苏怡面前求夸赞:“小额娘,下次我教你骑马好不好?”
  苏怡点头:“好呀!”
  保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苏怡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要读书了。”
  在保清被判断病情已经进入恢复期之后,他恢复了在皇子所的规律生活。
  卯时天还没亮,保清就要起床洗漱,先用一块茶点垫垫肚子,而后就开始紧张的“早自习”中,一直到申时才能用午餐。
  苏怡第一回 跟保清的课程表时,算是大开眼界:三岁不到的孩子,搁在现代只能上幼儿园小班,每天□□点去幼儿园里,吃过早饭就被幼教老师带着玩游戏,认认字,下午三四点就放学回家继续玩。可这皇子所给保清安排的啥?
  从早上五点起床就一直读书到下午三点,就凭早上那点小零食顶着?怪不得保清先前在皇子所呆着就生病,这根本都不合理!
  眼瞅着保清在小桌子上端端正正坐着,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没精打采,苏怡压着火气,叫养儿把那负责教书的老太监叫来。
  老太监见了苏怡,不由惴惴:“娘娘叫老奴来所为何事殿下读书可是要紧事,轻易耽误不得的。”
  苏怡不吭声,只是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扶手。
  老太监的背躬得更低,苏怡越是不说话,他越是心慌。老太监被苏怡的目光盯着,逐渐冒出冷汗来。
  而苏怡则慢悠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问道:“你们平日里都是这么照顾保清的?”
  慈妃果真兴师问罪来了!
  老太监心内一凛,却早有腹稿,当下便流畅答道:“奴才们对大殿下的饮食起居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万万不敢怠慢了!您……”
  苏怡轻嗤一声,打断了他甩锅的话:“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先前那些事情,保清没告到我面前,我就暂时放你们一马,你们将来若是还敢再犯,那就是自讨苦吃。”
  老太监才将将松了一口气,待要替其他人说几句表忠心的话时,又被苏怡问了个正着。
  “本宫问的是,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大殿下读书的?”苏怡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寸寸逼来,直逼得空气都稀薄许多,“从卯时到申时,整整五个时辰,就让大殿下用一顿饭?”
  老太监背上的汗一下子就汗透了里衣,他还抬起头望着苏怡道:“娘娘有所不知,当年陛下也是这么过来的!咱们大清的皇子,哪个没吃过这份苦?奴才虽然不才,当年也曾在御前侍奉陛下,为陛下秉笔研墨,奴才虽比不得大学士,但要是舔着这张老脸,也敢说自己读过圣贤书呢!”
  苏怡也是一愣,没想到这老太监竟然如此胆大。
  她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打量着老太监。
  面上虽有皱纹,仍旧看得出年轻时的美姿容,头发花白斑驳却梳得服服帖帖,总是佝偻着的身子此时站直了,竟有种拔群的风采,看起来仿若名士一般——
  若果他眼中的迫切期待能藏好一点,或许苏怡还会被他哄过去。
  苏怡不答老太监的话,目光盯着他身边的一棵老树,似乎那老树皮都比老太监这番话有吸引力得多。老太监准备了这么久,奋力一搏之下,没个回音,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刚要再说两句力图打动苏怡,就听到苏怡的一声轻笑。
  “行了,知道你是要自荐,也不用弄这些花头。”
  阳光从天空中洒落下来,落了一小块儿光圈在苏怡脸上,少女仰起脸来,用手指挡在眼前,透过指缝去看天空,她外表看起来天真无邪,说出来的话却滴水不漏,:“借着保清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呵,自己去领罚吧。”
  “是,”老太监一番努力落空,他颓然低头,脊背依旧挺直,临走之前补了一句:“奴才知道轻重,因为您这回陪着殿下,奴才才斗胆如此行事,从前绝不曾饿过殿下的!”
  “领罚之后,记得来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声音追上来,带着漫不经心的赞许:“下次自荐之前,不准再犯这种错了。”
  老太监脚下一软,落到深渊里的心又给人捞了起来,在心房里咚咚狂跳:“老奴薛善,谨遵娘娘教诲!”
  苏怡掐着时间点进去,小男孩一见到苏怡,眼睛猛地一亮,想叫她,却又想起是在上课,又硬生生忍住了。苏怡忍俊不禁,走到近前,对保清道:“现在先课间休息,我们去吃午饭,然后再来上课。”
  有苏怡说这个话,保清立刻就跟着站起来,他还不忘和嬷嬷告别:“嬷嬷,我先跟小额娘用膳去了!”
  说完,他主动拉着苏怡往外走,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一看就是闷坏了。走出这间屋子,保清回头看看没有其他宫人,这才跟苏怡抱怨起来:“小额娘,以后您能天天来接我吗?我每天在这里读书那么久,闷都要闷死了!”
  苏怡笑笑:“我今天就找这里的薛大监好好聊聊,要改一改皇子所的作息,哪能一连上五个时辰的课?这人是铁打的不成?”
  听到薛善的名字,保清忙道:“您不要怪责薛大监,薛大监也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行事,他对我还好,每次到了午膳的时候都放我出来休息,那几个嬷嬷才可恶,尤其是崔嬷嬷,每次薛大监放我出来,被她发现,就不许我吃饭,还要罚我写大字!说什么劳筋骨,饿体肤之类的话……她怎么不自己试试”
  小孩子只是单纯地抱怨,苏怡却听得不快,她问保清:“这些话,你跟你额娘说过吗”
  小男孩低下头去,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苏怡的手落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道:“没关系,以后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毕竟,我也是你小额娘,是不是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