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麻辣香橙
时间:2021-08-16 09:35:20

  开学后肖玫就去了一所中学实习,然而实习的第二周,肖玫因为搞砸了一堂课,被学生起哄哗笑,回家后再次拿水果刀割破了手腕,被叫她吃饭的肖京京发现了。
  事实上普通人割手腕,没有那么容易找到静脉,这姑娘大概是意识情绪不太清楚的状态下拿刀子划了一下,到医院及时处理了,这一次在肖微的提醒挑明下,卞秋芬和肖微带着肖玫去看了医生。
  从医院回来肖微就给冯妙打电话,抑郁症,开了药,配合心理治疗。
  “得亏你提醒一下。”肖微道,“她从小性格就有点内向,我们都没往这上面想,医生说她这个必须坚持治疗一阵子。现在正在商量要不要给她休学,我的看法是再有几个月她就毕业了,不休学了吧,先毕业再说。”
  “她这个……原因症结是什么,有说吗?”冯妙问。
  “这个不好说,医生跟她谈话都没让我们在场。”肖微道,“之后医生跟我们交流,说她高中时后就有过,持续的抑郁状态,可是家里人谁也没留意、也没人管她。”
  高中啊,冯妙心里莫名一叹。
  她起初还担心肖玫的心结在大子身上,如果是从高中的话,那时候还没后来这些事呢。
  “现在就是让家里人配合治疗,多理解多鼓励。卞秋芬好歹还说了几句场面话,可是肖淮生就认为她就是性格问题,心胸不开阔,还数落她不坚强,刚被我烦了骂了一顿,好歹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说他怎么这样。”
  “先好好治疗吧,我琢磨,毕业走上工作、换换环境,也许就好多了。”肖微道。
  6月份肖玫毕业,服药治疗还是比较有效果的,起码待人接物正常了许多。然后这姑娘自己跟家里提出,不想毕业上班,想出国留学。
  合理推测是病情好转之后决定的,她临近毕业才决定留学,今年已经来不及参加各种考试和申请学校了。
  肖微想让她换个环境就撺掇肖父支持,肖淮生答应了,大概也急于给这个女儿找一个安排,按照肖玫自己的意思,肖淮生答应先送她出去读语言学校,再慢慢申请就读学校。
  后来肖玫去了澳洲,这是后话。
  也是在6月份,大子回来一趟,在丫丫倡议下一家五口出去吃烤肉。
  二子吃着烤肉跟方冀南说,他那广告公司不想做了。方冀南一听就来了句:“你又瞎折腾什么?”
  “你那公司搞了两年了吧,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大子问,赶紧给方冀南盘子里送了个烤肉串。
  “生意是不错,也能赚钱,我们现在客户群体培养起来了。”
  二子叹气,转向方冀南道,“爸,跟你说个事儿,我们前段时间接了一桩大业务,合资企业大集团,要把他们帝京分公司的广告都给我们做。他们一年的广告预算都赶上我现在整个公司一年的业务量了。”
  “这不是好事吗,”方冀南问,“有什么问题?”
  “你说呢,方司长?”二子不带表情地反问。
  “我们就一私营小公司,人家还主动找上门的呢。”二子说。
  方冀南顿时明白了,瞅着筷子上夹起的烤蘑菇顿了顿,无奈道:“这些人也太灵通了吧。”
  大子和冯妙一听也明白了几分,这就是冲着方冀南来的。只有丫丫在旁边不明所以,自告奋勇拿了夹子烤五花肉片。
  方冀南问清对方来头,想了半天,摇头:“他们眼下跟我们单位也没有什么业务牵扯呀。”
  “养鱼?”大子笑道,“兴许就是先攀个交情,搭个路子。”
  “你说帝京就这么大,人家认识我、再认识你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二子道,“本身这倒也说不着什么,他找我们,业务合作,我们给他做就是了。再说我们干广告这一行,谁还能不靠关系人脉了,之前我们还不是到处交朋友拉客户,你说有些熟人朋友看没看我们家的面子?怎么分得那么清呀。”
  “可是凭我们现在的公司规模,我们其实吃不下这么大的业务。”二子道,“因为这桩业务,我跟李旭还发生争执了,李旭包括他们几个,当然是公司发展至上,对我们公司是个上台阶的好机会,我呢就觉得,有多大饭量端多大碗,李旭说我这是迂腐,这事情本身又没有任何违规,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说能让我们公司发展迈进一大步,这年头谁还不靠关系路子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在想,做了快两年了,我觉得这一行也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想干做点儿实际的事情。当时李旭不是一直想当导演拍电影吗,他觉得影视行业门槛太高,我们搞个广告公司,慢慢发展起来可以往传媒行业靠,我呢那时候没有其他想法目标,就是觉得广告业有前景,能赚钱,传媒业也很赚钱,两人一拍即合就决定一起创业。但是两年下来,我想改行了。”
  二子道,“再说合伙生意不好做,我现在承认这句话了,当初我们几个把公司办起来,投资虽然主要是我的,可大家一起辛苦打拼起来的,像我跟李旭这样的分歧,根源上没法解决,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时间久了矛盾堆积,必然要出问题,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觉得你这个顾虑很对。”冯妙问,“二子,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退出,他们还能不能维持,你退出以后打算干什么?”
  “做实业,来点实际的。”二子道,给他们认真分析了一下,广告公司做了两年,大家都赚钱了的,他现在抽回他的钱,然后李旭他们再投入一部分、贷款一部分,维持周转是没有问题,至于下一步的发展,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然后我打算去投资硅产业。”二子道。
  “……”方冀南跟冯妙对视一眼。
  听他们谈话一直插不上嘴的丫丫问道:“二哥,什么是硅呀?”
  “你知道沙子吗,沙子、石英,成分是什么?”二子笑着问丫丫,然而丫丫都还没开始学化学,初三才开始学呢,嘟嘴表示不知道。
  “二氧化硅。”二子道,“简单说,我要去办个厂,把石英做成工业硅,做硅材料,现代电子工业离不开硅材料。”
  “说得真好,给你鼓鼓掌。”方冀南吃完一串烤肉串,面无表情把签子丢掉,看着冯妙道,“你说这小子咱们怎么养出来的,怎么就这么跳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这跨度也太大了,他就不能干点儿他自己熟悉的事情。”
  “爸,这我可真是深思熟虑了的,您得相信我的眼光。”二子道,“从您的层次高度来说,您比我明白,现在我们国家硅产业刚起步,现代科技发展就离不开硅材料,这个产业绝对要一飞冲天。”
  “你爸还懂什么是硅产业,不用你上课。”方冀南没好气地说道,“可是这个行业你熟悉吗,我承认,硅产业发展前景可以乐观,国家也重视,可是办厂做实业不是你搞广告公司,可以忽悠,技术、资金、厂房、管理,你这一听就不是三两个钱能搞定的。”
  “没有您说的那么高深,我之前去特区的时候接触过硅材料,这一行肯定有巨大的发展前景,我当时就有这个想法。”二子道,“爸,我就先尝试着办一个小厂,技术有技术员,有技术设备,没有哪个企业家光靠自己做技术的。我们国家八十年代末就把流化床搞出来了,现在技术也成熟,我有足够的眼光和头脑就够了,钱不够我拉投资、贷款。”
  方冀南看看冯妙。
  二子说:“爸,妈妈,我也没指望一下子怎么样,你们就相信我一回,妈妈以前可能对这一块不怎么关注,可爸肯定知道我说的这个行业发展前景有多大,做实业,给科技发展添砖添瓦,我不玩那些虚的了,这回您可千万得支持我。”
  “哥,你支不支持我?”二子觑着方冀南的脸色,笑嘻嘻用胳膊碰碰大子。
  “你做广告公司我也支持了,事实上你也确实做起来了。”大子道,“我觉得做科技产业、办工厂,比你做那个广告公司强多了。但是我支持你没用,你还得看看爸妈意见。不过我觉得咱爸咱妈都是高瞻远瞩的人,绝对有这个水平眼界和魄力……”
  吃着饭呢,冯妙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地嗔道:“你们俩能别唱双簧了吗?拍马屁工夫都很不错。”
  大子自己笑了下,笑笑道:“我在咱家是穷人,反正我的工资、还有爷爷给我们留下的那个钱,我都给妈妈了,爸妈只要觉得可行,都拿去支持你好了”。
  “原则上支持。”冯妙道,“但是办厂比你办广告公司要复杂多了,首先你选址呢?团队呢?招工、设备、厂房、技术人员,你自己拿好章程。”
  “江北市,”二子解释了一下,厂子选址放在江北市,当地石英资源丰富,依托大型石英矿,交通便利,最关键的,当地硅产业有一定的基础,当地招商引资,94年底就开始有硅产业的发展意向了。
  “呵,你妈去江南市开绣坊,你去江北办厂,以后你们娘俩可以考虑常驻南方省了。”
  方冀南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阴阳怪气,但脑子不含糊,认真考虑了一番,给他理了理当地人脉,免得这小子两眼一抹黑,就说随他折腾去吧。
  “那你跟李旭好好聊聊。”冯妙嘱咐道,“你们是发小,从小学一年级就在一起玩儿,互相取得理解。”
  “我知道。”二子道,“我早跟他流露过,我肯定不说不想跟他合伙做广告公司了,我就说我想搞实业,想做科技产业。他心里肯定也明白,我现在退出对谁都好。两个人的经营理念不同,他一直想做传媒业,我退出,他也能按照他的想法决定公司发展。”
  八月底,二子的广告公司成立两周年之际,他正式从广告公司退了出来,跑去江北市开始筹备办厂。
  二子一走,仨孩子家里就只剩下丫丫了,加上黄阿姨四口人在家,偌大四合院居然都有点空了。
  丫丫初中的功课多,学习任务重,平常学刺绣就断断续续没投入太多时间,冯妙每天上班、工作、研究学术,渐渐把她写的中国丝绸发展史的专著完成了初稿。
  除了上班工作,方冀南反倒成了业余时间最不忙的人,开始迷上花花草草了,家里院子也大,他把外院弄了一大片花草盆景儿。
  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96年春节,兄弟两个先联系好了,大子特意休了当年的假,二子也从江北市回来,一家人聚齐了过春节。黄阿姨春节回家半个月,经过几天的煎炒烹炸,冯妙烦了,就让兄妹仨负责做饭做家务。
  丫丫其实没怎么做过家务,她这个年纪,又没舍得使唤过,也就会炒个鸡蛋、煮个面条,那小嫩手要刺绣,打扫卫生之类的活儿也没太干过,顶多收拾打扫自己房间。大子打扫卫生、搞内务最积极,可惜做饭不咋地,跟方冀南一样,打下手还行,揉面切菜都干,就是炒菜不好吃。
  二子……二子跟大子差不多,还不如大子。大子在部队还学会一些,二子连面都没揉过,让大子一顿嘲笑。
  “你一个人在江北,平常怎么吃?”
  “买着吃啊,”二子大言不惭道,“我自己做饭又不好吃,又不太会做,有时间就出去吃,忙了就让人买饭回来吃。我那几个骨干员工都跟我一样,大学毕业单身汉,经常一起吃盒饭。”
  丫丫笑嘻嘻问他:“好吃吗?”
  “不好吃,你吃不吃?”二子说,“我住处也弄了套灶具,饿极了好歹还能煮个面条,煮方便面,打个鸡蛋放个火腿肠,就是想吃青菜必须得出去买。”
  “青菜你都不出去买,能把你懒死。”大子嫌弃道。
  丫丫补上一刀:“哎,你们不在家,姨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吃什么,你们俩就馋吧。”
  大子指指丫丫:“你就嘚瑟吧,回头我们做好了不给你吃。”
  “关键我那厂子出去买菜还有点远,总不可能建在城里吧。”二子说,“现在我们厂房已经建差不多了,等厂子正经建起来开始招工,肯定要办食堂,那时候我就能去食堂吃了。”
  “招工有没有困难?”大子问。
  “招工没有困难,但是想招文化水平高的工人没那么容易。今年国家取消大中专院校分配了,我们招收骨干人才应该能好一些。一部分思想转变不过来的,还在想方设法进国营厂,也有一部分看得清形势。反正现在愿意跟我干的,将来肯定跟着我吃肉,再过几年,大学生我都不一定稀罕要了。”
  “把你小子能耐的。”大子笑,不放心地问他,“你一外地人,没人欺负排斥你吧?”
  “那不会。”二子笑道,“当地社会人文环境还挺好的,去当地投资办厂的也不是我一个,而且怎么说我们也还有些人脉,大家心里有数。”
  冯妙放假闲了,心血来潮要给自己绣个手绢,她现在绣活儿做的实在不多,练练手,结果方冀南非得也要一条。
  冯妙:“方先生,你一个中年帅大叔,拿个绣花手绢像话吗?”
  “像话啊,”方冀南道,“绣花手绢难不成还舍不得擦鼻涕,装在身上好显摆呀,关键时候掏出来还能炫耀一下。”
  冯妙懒得跟他拌嘴,示意了一下厨房:“你去看看,万一他们弄出来不能吃。”
  “不会的。就咱们家这些熊孩子,别看干别的事儿不行,吃都很在行。”方冀南穿过院子,走到西厢的厨房门口看了看,听着兄妹仨聊天拌嘴。
  方冀南:“说自己做饭不好吃的,那就是缺少锻炼机会,你爸以前连开水都不会烧。”
  三兄妹眼神一致地看向他,大子是有一些印象的,笑道:“爸,我记得小时候您在家里表现还行啊,也烧火做饭的。”
  “那是分家以后,跟你们姥姥姥爷分家之前,我确实没烧过开水。”方冀南坦然承认,拉长语调道,“你们呀,将来你俩娶了媳妇,指不定就给你收拾的,做饭洗衣服什么都会了。”
  “那您就等着瞧吧,”二子嗤了一声道,“除了我妈,这世上能收拾我的女人还不存在。”
  “从你爸的经验,说这种话的男人一般都会打脸。”方冀南抬抬下巴叫仨孩子,“自己厨艺不行,就尽量做简单点儿的,炖煮大法,大冬天吃着还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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