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
他无语的看了洛莉一眼，似乎在埋怨她没有耐心。
“神格蕴含着强大的神力，普通人贸然融合只会被神力炸的粉碎，尤其是撒旦那种主战派神明，他能融合，是因为神格是残缺的。”
残缺的神格，虽然造就了他的强大，却又没让他的强大达到真正神明的地步，说到底，只是个伪神明。
“后来，他不断寻找散落的神格，在寻找的过程中，引起了光明女神的注意。”
“光明女神？”
洛莉挑眉，心想现在的圣灵连光明神的性别都搞错了，真是难为他们诚心诚意的供奉了那么多年。
莱茵：“......”
年纪大就是这点不好，他一眼看出了洛莉的所思所想，莱茵忍不住纠正道，“光明神有男有女，只是最后一届光明神恰好是女子罢了。”
洛莉：“......”
洛莉：“哦。”
“彼时，光明女神因诸神之战，身受重伤，不久于世，光明与黑暗本就是对立面，在得知有人继承了撒旦神格之后，她决心彻底除掉撒旦，她宁愿世上没有神明，也不愿让撒旦苟活于世。”
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伪神毫无还手之力，但他却在不断试探中得知光明女神不日将死，因此，他设计了自己的死亡。
真相已经超出了洛莉的想象，她捧着脸，心思沉重。
“可现在撒旦已经复生了，世上已经没有了真正的神明，即便是伪神，我们和他之间也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呵呵，你怎么知道光明女神没有留后手呢？”
莱茵挑眉反问。
“后手？”洛莉一下反应了过来，“难道她将神格留给了别人？是谁？”
“你最熟悉的人。”
“我最熟悉的人？”
洛莉看着含笑的莱茵，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是……兰斯！”
洛莉诧异极了。
“可他不是堕落了吗？”
神格是不会变的，明明身负神格，可兰斯却堕落了，那神格还能在吗？
“他本该是你们的希望，可惜，他被放弃了。”
莱茵表情玩味，他挥了挥手，直接将洛莉赶出了幻境。
......
洛莉望着碧蓝的天空，愤愤的哼了一声，明明是她设置的幻境，可莱茵竟然比她运用的还要熟练！
但愤愤之后，她很快又有了新的疑虑。
听莱茵的语气，似乎兰斯堕落之后，神格也就随之破碎了，而兰斯的堕落，归根到底，是因为疫病。
洛莉仔细回忆了一遍他堕落的经历。
兰斯出生于疫病之中，一出生就被冠上了霍乱之星与灾厄之子的称号，虽然因为出色的天赋被老圣灵收养，而后成为了天使长，但两百年后，西尔维娅海港再次出现的疫病又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老圣灵下令烧死他后不久，他就堕落了。
纵观整个过程，疫病似乎就是促使他堕落的关键。
那么，这个疫病的出现，会是人为的吗？
这背后，会不会有莱茵的插手？
为什么兰斯堕落以后，会到第一魔法学院任教？
自己被第一魔法学院录取这件事，也是他的手笔，虽然事后兰斯告诉自己，他只是想随时随地吃上好吃的东西，才大费周章的将自己招来，但此刻洛莉难免有了别的想法。
为什么是自己呢？
她的穿越会不会也是兰斯的手笔？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
无数疑惑在洛莉脑海中徘徊，自己纠结不是她的作风，洛莉决定找兰斯了解真相。
不管怎样，兰斯才是她最信任的人。
......
“兰斯，你想好了吗？”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兰斯扯下了眼上的纱，紧闭的双眸已经无法阻止圣光的外泄，但他毫不在意。
头一次，他在人前睁开了眼。
那光像是火一样，从他体内蔓延而出，黑色的羽翼被光芒所灼烧，不断掉落，流淌着代表堕落的肮脏血液被圣光所净化，苍白的皮肤再也无力包裹圣光，鲜血与光芒同时溢出，而后血色被极白的光所掩盖。
分不清到底是圣光吞噬了他，还是他燃烧自己点亮了圣光。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所到之处，皆为圣光所照。
世间一切，都被白光所吞噬，从色彩，到声音，但远方，一个能够引动他灵魂的声音却毫无阻挡的传了过来。
“兰斯！”
朦胧安静的世界，因为这声音有了一瞬间的鲜活，他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但又很快，继续向前。
洛莉从未想过，她匆匆而来，竟然只能看到对方决绝的背影。
“不，不可能的！”
“世界的稳定不需要你一个人的牺牲！”
迎着刺目的光芒，她目光坚定。
“第一页，时光回溯！”
巨大的书本，发出了哗啦啦的翻页声，无形的波纹从其上刻印的字体中发出，慢慢的将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当洛莉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到面前有一双雪白的翅膀。
一共八翼，洁白无比。
她抬起头，怔怔的对上了兰斯光一裸的上身。
洛莉：！！！
“你你你……快点穿上衣服！”
第132章 苦行修
“你是谁？”
“你先穿上衣服！”
兰斯：“......”
他没想到, 自己只是转身换个衣服的功夫，床上竟然会突然多出一只魔，而对方满脸惊慌的样子, 简直比自己还无辜。
“你可以睁眼了。”
洛莉侧过半边脸, 小心翼翼睁开半只眼，就发现对方已经穿上了一身朴素的白袍。
——竟然换的这么快。
洛莉遗憾的想着。
“你到底是谁？”
临近晨祷，兰斯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我……”
洛莉舔舔唇, 一时语塞。
看四周的环境和兰斯身后的羽翼就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是回到了从前, 不仅回到了从前, 时间还很久远，至少是两百年前。
这个时候, 他还没有堕落。
自己这个活在未来的人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洛莉捂着脑袋, 鸵鸟似的埋在被窝里, 一口气道，“我是你未来的学生！”
兰斯：“......”
他淡淡道, “我是天使长，是不会收一名魔女为徒的。”
他这么一说，洛莉立刻反应了过来, 周身魔力涌动, 就立刻伪装成了一名人类。
反正神族也分天使和亚天使, 她完全可以伪装成亚天使嘛！
至于兰斯这个目击证人，洛莉眨了眨眼，泪盈于睫, 滚烫的热泪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滚落了下来，甚至都不用酝酿的。
“我真的是您未来的学生啊！”
“我知道您喜欢研究什么样的魔法，知道您最擅长的魔法是时空类魔法, 也知道您非常擅长魔法阵，不信的话您可以随便考我！”
兰斯垂眸。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并不厌恶这个魔女，甚至，对她还很有好感。
而且自己的确是在研究时空类魔法，莫非，这是未来的自己收的学生？
“那我问你，时空回溯的咒语和魔法运行轨迹是什么？”
时光回溯！
洛莉连脑子都不用过，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原理呢？”
“时光回溯，其本质是逆转时间和空间，这就涉及到了两种魔法相叠加……”
兰斯本是随意听着，只是越听，他就越严肃，甚至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时间回溯，是他近一百年一直在研究的问题，但他却始终没有攻克下来，而洛莉所说的，其中的确有和他理念相符的地方，但也有他未曾想到的地方。
难道，未来的自己真的研究出来了？
他忍不住问出自己的困惑，“怎么样精准控制时空，避免时空扭曲？”
“天使长，晨祷即将开始了，请——”
侍女声音戛然而止，她愕然的看着跪坐在床上，扯着兰斯袖子的年轻女人，失态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她是……”
兰斯看了眼黛西，暗道一声可惜。
不过，答案就在眼前，就这么放洛莉走是不可能的，他干脆顺水推舟。
“这是我的未婚妻。”
黛西：！！！
洛莉：！！！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兰斯。
——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你未来的学生了！
——堂堂天使长竟然满脑子的废料，我真是看错人了！
“这是黛西，我的侍女，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她。”
兰斯一手揽在洛莉脑后，将她压回床上，然后给她掖好了背角，声音温柔极了。
洛莉眨巴眨巴眼，看了眼黛西，一下子明白了。
变相的监控呗。
理解！
虽然理解，但她还是有些委屈，洛莉生气的侧过了头，只留他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她累了，黛西，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黛西：！！！
她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
虽然床板很硬，但被窝还是很暖和的，洛莉本在梳理事情经过，但外面的灯光实在是过于昏暗了，她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睡。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在了最上方。
兰斯的卧室很大，里边还有一个宽敞的阳台，推门而出，一眼能扫尽整个天堂山。
从上往下，层次分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欢声与笑语，在这里，似乎不存在任何悲伤。
天堂。
美好与幸福的象征。
但这些美好却像是泡沫，洛莉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些泡沫都会被戳破，然后露出里面的毒瘤来。
“好看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兰斯的声音，洛莉回过头，看到了迎着阳光而来的兰斯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被誉为“晨曦之子”了。
毫无疑问，他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表，但比起外表，他温润如玉的气质更引人注目，蔚蓝的眼睛不仅有着跟大海一样的颜色，还有着跟大海一般的包容。
晨曦，不会比阳光更灼热，但却能点亮黑暗。
“好看。”
洛莉低下头，也不知道是在说景，还是夸人。
“抱歉，早上有些唐突了。”
不等洛莉开口质问，兰斯就已经向她道歉了。
“在这里，除了伴侣以外，外人不得进入，只能委屈你，暂时假扮一下我的未婚妻了。”
“这样啊。”
洛莉干巴巴的点头。
“那么，未婚妻小姐，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语含笑意，左手放在心口，行了一个俗世的问候礼。
洛莉舔舔唇，提起裙角，不太自在的回了一礼，“洛莉·奥利弗，我的名字。”
洛莉。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兰斯默念两遍，竟然觉得意外的上口。
“我可以叫你洛莉吗？”
“当然！”
“洛莉，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我仍然要履行我作为天使长的职责。”他表情严肃，“身为魔女的你，是怎样出现在这里的，又有何目的？”
虽然那双蔚蓝的眼睛依旧温和，但眼神之中的陌生也是实实在在的，洛莉很清楚，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兰斯。
他不相信自己。
洛莉不躲不闪，直直的对上了兰斯的眼睛。
“我是你未来的学生。”
“我不会伤害你。”
他只用知道这两点就够了，至于其它的，即便自己说了他也不会信的，只会给他徒增烦恼。
兰斯垂下了眼眸，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半晌，兰斯道，“黛西已经为你准备了午餐。”
洛莉摸摸肚子，点了点头，虽然成为大魔导师之后，吃东西不再是必要，但人类的生活习惯让她总是忍不住吃点什么。
只不过，当她看到面前摆盘精致的露水拌蔬菜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午餐？”
这几片菜叶子还不如她下午茶吃的好！
竟然就是他们的午餐？
该不会是兰斯故意在苛刻自己吧！
洛莉怀疑的看了眼兰斯，发现对方面前除了一杯清水，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提前吃了好吃的？
洛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恶！堂堂天使长竟然如此小气！
兰斯：“？”
顶着对方杀气腾腾的眼神，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兰斯无奈道，“怎么了？”
怎么吃个饭还把自己吃生气了呢？
洛莉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晚上我来给您做饭吧！”
不给她吃的，她自己做还不行吗？
哼！
......
兰斯有一个很大的厨房，内里光洁无比，连配套的厨具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从未使用过，但这拦不到洛莉，靠美食发家的洛莉，随身携带了各种厨具及调料。
于是，在黛西惊讶的目光之中，她拿出了大大小小数十种道具，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调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