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这个名字,那她这绝世仙女的人设岂不崩塌。
就不该承认马甲,姜时觉得江肆淮从知道她是林春苗后就越来越不对劲。时不时地出现在她身边,时不时来两句让人小心脏受不了的话。
“你朋友娶亲,可以带亲属吗?”姜时抬头,问。
江肆淮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姜时,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微微点头。修长的手指将请帖合上,“新郎官之前遇到妖,宋白那时正好下山考试。我作为负责宋白安全的考官,就顺手救了新郎官。所以他现在邀请我和宋白在他成亲之日过去。”
男人停顿了下,神情懒散:“而且、不可以带的话我喊你做什么。”
寡淡的目光中丝毫没有觉得话中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样解释。
她本来是想说叫上他的亲亲老婆乔盈。
姜时:“!!!”
此刻姜时心脏却狂跳,他刚刚的意思——
果然,江肆淮把她当妈了!居然把她当作亲属。姜时想着,随后抢过请帖。最前面一页,是新郎官和新娘的名字:段镜、宁月。
挺有意境的。组合起来恰如镜花水月,很般配。
结婚多有趣啊,更别说姜时还没见过除了现代外的结婚仪式。她顶多在电视上盖过,掀盖头拜堂什么的。
“没问题,要不多找几个人一起去。就我和你宋白,还出次远门多累得慌。”姜时将话题岔过去。
没想到姜时这么感兴趣,笑起来眼睛都眯到一处。像是弯弯的明月,和小时候相同。江肆淮经不住,问:“你很想看娶亲?”
姜时点头,“是啊,我其实还蛮喜欢古典的那种嫁衣。成亲之日,钗钿彩披、唇染胭脂别提有多美了。”
男子懒洋洋地听着姜时叙述,他抱臂。倒是听说过新娘子在出嫁日都份外美,但江肆淮在玄清派长大也未曾有机会见过姜时所说的情形。
唇角不自觉地翘起,看样子带她去是对的。
只不过,知道姜时还想带别人。原先冷清的脸上有几丝冻结,声音中夹杂着不悦。
江肆淮:“要那么多人,是准备凑一桌麻将?”
啊这,麻将也记得呢。
姜时都忍不住佩服江肆淮的接受能力,心里一万个卧槽。毕竟是江肆淮的朋友,也不好太过张扬。姜时收起了心思,还是老老实实就她和江肆淮、宋白前往吧。
修炼完,还有些疲倦。男人把请帖放回袖子中,随后走出了后院。
俩天过去恰是日出,枝头树叶尚有露珠。半开着的窗户偶尔有寒气吹过,触及手臂,冷得让人蜷缩。大清早就被宋白喊了起来,姜时都没缓过神。
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屋外宋白又道:“姜时,我们该出发了。”
“急什么,外面鸡都没打鸣呢。我再睡会儿!”她把被子往头上蒙,不想听到宋白的声音。
宋白只好乖乖地等在门外。
他蹲在地上看了会儿小虫子,隔了一会儿又喊道:“姜时,鸡叫了。我们走吧。”
无人回应。
宋白:“……”
他正纠结该不该推开姜时的门,再不出发就要晚了。手刚碰到门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收拾完毕的江肆淮站在远处。
男人看了眼宋白,自然知道姜时贪这一时半会儿懒觉的原因。
昨夜——
作者有话要说: 到下一个副本了开心开心,继续码字。
江肆淮:我把你当媳妇,你想当我妈。
姜时:你可以再毒舌些试试,单身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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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凤钗祸事(一)
整个仙门的弟子都睡了。
只有姜时在走廊里瞎跑, 和洛乐卿又是唱又是跳的。还时不时说:“睡屁,嗨起来。”
江肆淮在屋子里听得清楚。后来洛乐卿困了,姜时依旧不放他回去休息。又说:“睡这么早, 你是不是不行。”
男人哪能听到这话,当下洛乐卿爬都爬起来跟姜时打闹。
江肆淮硬生生听他们鬼哭狼嚎到大半夜,不耐烦地出去。结果, 姜时看见他后直接躺地上不动了。
江肆淮:“……”
走到姜时身边查看, 还未发现什么便被姜时拉着跳起了那次在浣纱镇哄吴蔓柒琦跳的广场舞。
“来啊仙君, 跳起来。洛乐卿,music!”
淡淡的酒气在空气中徜徉, 她喝酒了。
意识到这点, 江肆淮向洛乐卿。洛乐卿被吓得更是笔直倒地上,也玩装死这招。
于是,江肆淮被迫和姜时转了好几个圈圈。眼见着姜时不消停,江肆淮失去冷静, 不耐地点了她的睡穴。
把人抱起, 丢回她的房间。
回忆到此结束。
所以……
江肆淮对于姜时今天赖床的行为深感不满,同样也在意料之中。
“师兄,我推门不好吧。”宋白见江肆淮有让他去催姜时的意思,仔细思考着问。
江肆淮:“说得有道理,你直接踹。”
宋白:“……”
宋白苦唧唧, 怎么坏人净让他来做。
“行了,再等她一会儿。”江肆淮从容地站在走廊间, 理了理衣领口。他的这个动作,才让宋白注意到江肆淮今天许是哪里不一样。
他费力地看着江师兄,想看出哪里不一样。
好像……头上多了支白玉簪子。平日喜穿紫衣的男子,换了件稍显白嫩的鹅黄色衣衫。自然地, 有几分柔和。
他觉得江师兄和最开始的他不同了,但宋白没说。
一定是和还在床上酣睡的林姜时有关。
要知道宋白当初刚入玄清时,要在寅时前往玄魄涯修炼。宋白贪懒觉又学不会御剑,直接被江师兄连人带被子给端过去,宋白醒来时就挂在大树上。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只用了一天,就学会了飞。
江肆淮对姜时有耐心多了!
*
等到姜时出门,姜时脑袋还是迷糊的。她慢悠悠开门,看见了像两个石头般矗立在门口的人。尤其宋白,看她的眼神充满幽怨。
“等你收拾完,我们直接去参加人孩子的满月宴得了。”宋白开口。
姜时:“……”
她撇了撇嘴,还不是近期法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和洛乐卿庆祝了下。到现在姜时头仍旧有些晕,见江肆淮站在边上没怼她倒不适应了。
“没耐心,那你别去。”突然,男人对着宋白说道。
言语中,都能感受到对姜时的袒护。
宋白:???
师兄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还双标呢。宋白欲哭无泪,看着姜时和江肆淮哥俩好般地御剑从他面前飞走。
宋白追上去。
和平静的玄清仙门相比,辞云都热闹非凡。
整个街道人来人往,凡是路过的皆有喜糖拿。这里离古鸢派很近,姜时他们到达的时候天色已黑。但抬头望去,烟火通明。挂在宅院上的红剪纸,贴得正正当当。若不是宋白催着姜时走快些,姜时还真想在大街上好好逛逛。
段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早些年白手起家。
到现在,已经是富家一方。光是娶亲的排场就已经提前准备了好几日。若是有外人来到辞云都,都会被那场景给震撼。到了段家府邸,外面是整片的花海。一路而走,缤纷而下。
姜时打了好几个喷嚏,眼前黑了下来。
不知道江肆淮从哪里变出来的丝巾方帕,盖住了姜时的脸。没了那浓郁的花粉味道,姜时感觉好多了。
她把方帕扯下来,捂在鼻尖。
“江兄,来了。”一身新郎官红服的男子看见了江肆淮,忙停下和其他宾客打招呼的动作。他快步走至江肆淮面前,清朗的五官倒是让人印象不浅。
段镜很感谢江肆淮,若不是江肆淮那日的相救。他应该没有这等机会,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
“嗯,祝贺。”江肆淮虽不怎么言语,却让宋白把带来的礼物递过去。
盒子中,一支精细雕刻金凤钗。
在灯火下,格外耀眼。不同于普通的钗子,却又美得独特。饶是段镜这种见惯了首饰珠宝的人,都被金凤钗吸引了目光。
“如果你以为这只是钗子那你就错了,我师兄在上面施了仙力。虽然不敌我们修仙者,但具备驱散妖气的能力。洞房花烛夜,你给新娘子戴上。我和师兄,祝段公子夫妻和睦。”
宋白有些骄傲地说道。
听见这话,段镜更加惊喜。他连忙接过,朝江肆淮表示感谢。正要让他落座,一眼注意到江肆淮身边的姜时。
是个陌生面孔。
“姑娘是?”段镜主动问。
“段公子你好,我是玄清派弟子林姜时。听江肆淮说你今日大婚,过来蹭蹭喜气不介意吧?”
姜时开口,她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而来。
段镜自然不介意,既然是玄清派的弟子那都是客人。因为待会儿就要和小月拜堂,段镜也不宜再多逗留。安排了他们到最好的位置坐下,段镜先行离开。
“那个什么金凤钗真能驱散妖气。”姜时翘起二郎腿,忍不住问。
江肆淮扫了她一眼,还记着那日若尘出现后姜时发间才多出的簪子。他凉凉地讽刺,“不然呢,像你头上那个中看不中用?”
姜时:“???”
她才懒得搭理他,姜时抓起一把开心果。
刚抬头抛起一颗,躲在江肆淮衣服里的阿洛跳出来。张开鸭嘴,飞快地抢过去。
什么主人什么仙宠!姜时想给阿洛来一锤子。
她又抛起一颗,结果阿洛又飞似的扑过来抢走了。姜时满脸“哪里来的臭鸭子,爬边儿去”,抓住阿洛姜时决定把它的毛摸秃。
阿洛被抓住无法动弹,感觉姜时的魔爪在它羽毛上疯狂揉搓。
这让它们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更加严重。江肆淮皱眉,他喊了声姜时的名字。阿洛觉得自己找到了靠山,它激动地挣脱出姜时的手。
要扑回主人怀里。
下一秒,一个茶杯直接把阿洛扣在了桌子上。
阿洛:“……”
江肆淮看向姜时,“这鸭子不要也罢。”
阿洛在杯具下面叫唤,无人应它。
重色轻鸭,真有一套。
姜时很好奇新娘子长什么样,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和江肆淮谎称上厕所,然后偷摸着跟在男子的身后。
只见段镜快步走出段家大门。
寻常情况下,新郎官和新娘子未拜堂前是不可以提前见面的。但是段镜不管,他太想见到自己的小月了。
不顾身边人的劝阻,段镜朝已经等在花轿里的女子走去。
或许是俩人在一起来之不易,段镜格外爱她。抬起帘子的手,竟止不住颤抖。和想象中一样,宁月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中。
大红的婚衣,即使盖头掩住脸都让段镜不由得憧憬。
“是丁儿吗?”
感觉到凉气,宁月以为是她的丫鬟。轻声问道,甜软的声音让人骨头一酥。
“是我,小月。”
“阿镜。”
宁月惊喜,刚要掀开盖头忽然想起什么。她又重新坐好,不能坏了规矩。嫁过来之前,母亲嘱咐过她。
“阿镜,成亲的时辰还没到。你先…你先回去……”宁月羞涩,微微低头。
段镜知道,他的小月比谁都容易害羞。只不过,他从袖子里拿出江兄送给自己的贺礼。塞到宁月手中,“这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一个恩人送我们的贺礼,你若是戴上一定很美。”
宁月有几分喜悦,她点头。
“小月。很快,我们就是夫妻了。”段镜往外走去,不舍。
宁月点头: “阿镜,我很期待。”
在门口角落里的姜时,耳朵快聋掉了。
就听见外面那俩人腻腻歪歪,一口一个“小月~”“阿镜~”
她今天没吃早饭,要被秀吐了。姜时抬脚,打算回去跟江肆淮说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媒婆见段镜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连忙上前让他先去府邸。这不掀盖头还是不要见的好,只有拜完堂后寓意才好。
段镜被赶走,还有些恋恋不舍。
他一步三回头,直到走进大门口。看见了看戏的姜时,段镜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还朝姜时打招呼,“替我谢谢江兄,小月很喜欢他送的贺礼。”
姜时呆滞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让她替他谢谢江肆淮?
姜时怎么越听越觉得是——
“不像你,不知礼数空手就来。”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花轿里闪过一层白光。紧接着,是新娘子尖细的惊吓声。段镜紧张地顾不上姜时,连忙跑过去。
他掀开轿子,一眼注意到宁月白皙的手指上,有两个圆孔小伤。像是簪子扎的,又像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小月!你怎么了?”他连忙拉住宁月,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伤口。
姜时往外看去,一脸莫名其妙。忽然,之前还在宾客位置喝茶的江肆淮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也出来了。”姜时抬眼。
江肆淮冷若冰霜,随身携带的良曦剑在那刻飞出。落入江肆淮手中,却直直地指向花轿那处。
宋白显然也感受到了,他跑过来:“师兄,好强的妖气。”
江肆淮没回应,他正要走到段镜面前。忽然,撕裂般的疼痛。江肆淮眉眼紧皱,一手压制住了胸口。那张清冷的容颜,竟在此刻有些憔悴。
却又好看得令人疼惜。
“江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