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闭眼走廊中传来了惊天般的叫声,直接把姜时给叫懵了。下一秒,姜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侵入了她的房间。
姜时再抬头,门没了。
她门呢!!!!!!!!
罪魁祸首:江肆淮。
男人紧张地冲上前,没注意到姜时穿得轻薄。他皱眉,“没事?”
姜时看了两眼几近透明的衣衫,再看看这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拿起地上的鞋子就往江肆淮身上丢去,爬爬爬。
半盏茶的时间。
姜时和江肆淮一起走到发出尖叫的房间外,那排都是段家丫鬟住的房间。声音是从最后那个房间中发出来的,是个小柔的丫鬟。
江肆淮快姜时一步走进去,那小柔双手捂脸。他冷冷地看过去,注意到小柔的手上有两个小圆伤痕。宋白惊呼,他今日见到的宁月手上也是如此。
“把手放下来。”
江肆淮开口。
小柔不敢松开手,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她浑身颤抖,往角落躲。
江肆淮没有耐心,随意一挥手。小柔的手就不受控制的放下,她双眼浑浊脸上凌乱。
“这也和宁月的症状相同!”宋白又惊呼。
姜时还没来得及踏进屋子,就听到“噗通”一声。小柔摔在地上,紧紧地拉住江肆淮的衣角。她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甚是心疼。
“江公子,我不是妖。江公子,我不是妖。”小柔明显是知道宁月的事,生怕自己也被当做妖。
这里的动静过于大,一时间有好些人都跑来。但大多数,都是吃瓜。
没人去扶。
姜时看得怜惜,她连忙走上前。扶起小柔,温柔地问:“可以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吗?”
丫鬟小柔咬唇,房间里的人太多她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怕被他们知道,被赶出段家。小柔收回手,低着头不愿开口。
但她不说话,江肆淮也有办法。
“你若不说,便去照照镜子。”
小柔:“……”
她知道江肆淮和姜时他们是公子结识的修仙者,他们一定有办法帮自己。小柔连忙把压在枕头下的金凤钗递给他,边哭边道。
“这个,是我看到公子落在桌上。我…我一时起了心思,才拿的。本来想明日当掉,换些银子。但睡觉前,觉得这钗子过于华美。便想着,先试戴一下。结果,就感觉自己像被灼烧似的。再摘下来,都疼得厉害。”
刚说好,小柔就感觉到管家要过来教训她。
姜时一下子挡在小柔面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起事情,你边儿去。”
“林姑娘,有这种盗窃的人留在我们府里实在——”管家为难。紧接着,他感觉到姜时的剑已经抵到自己喉咙。
“有这种盗窃的人留在我们府里实在是太有用处了,能直接帮助姑娘了解真相!”
管家变脸。
宋白:真行啊这管家。
难怪他能做到管家,而宋白在玄清派还是个小弟子。
本以为姜时会拿下剑,谁知姜时的剑又往前了几分。管家格外紧张,不敢动。姜时这才注意到自己忘记收剑了,她朝管家鞠了个躬。
“我有件事忘了说,我房间的门飞了。”姜时道歉。
管家:“?”
姜时眼也不眨,从容地解释:“就刚才有一只猪撞的。”
还在思考问题的江肆淮,抬头。姜时又朝管家笑道,“你待会儿告诉下我一个门值多少钱。放心,我肯定会赔给你的。”
江肆淮:“……”
她倒是实诚。
“会不会是被簪子划伤的?”宋白打断了姜时的对话。大胆猜测,他让小柔伸手臂。那个伤口实在是和宁月的太像了,可以说没区别。
本来还在想这簪子这么大威力呢,能让她们都受伤。姜时就那么无意一瞥,差点惊掉眼睛。好半天,手指微抖。
姜时:“这尼玛两个黑点,一看就是蛇咬的伤口。就这?你们叭叭半天没看出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夫,去看看眼睛不?我出钱!”
作者有话要说: 江肆淮:“我心意于你,你叭叭半天没看出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夫,去看看脑子不?我出钱。”
第37章 、难掩心疼
“蛇咬的?”所有人皆是一怔, 纷纷往小柔手上看去。
还真是,那两个红色的痕迹早就已经化成了黑色的疤。好在发现早,还未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江肆淮施法, 缓解了小柔的痛感。
她连连道谢,原先一筹莫展的脸上恢复了生气。
只是还有人在小声议论,到底是宁月为妖还是这个簪子有问题。
但他们不敢看江肆淮, 玄清派可是四大仙门之首。身为掌门的亲收弟子, 怎么可能会送一个有问题的簪子。管家看着小柔放在外面的首饰盒, 伸手又缩手。
不敢拿,生怕自己也受伤。
“要不, 您来?”管家看了姜时两眼, 姜时翻起白眼。
她抬手,很随意地就把金凤钗拿起。甚至还拿在烛光下细细打量几番,所幸无事发生。
江肆淮走到她身边,接过金凤钗。冰凉的手指擦过, 姜时触电般地收回手。她看见江肆淮也在检查, 同样未看出什么问题。
“今日太晚,大家还是散了吧。”管家让小厮前来收拾这个房间的狼藉。
姜时和江肆淮宋白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
躺在床上,姜时摸了摸脸。她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心中竟一片平静。但很快,姜时又坐了起来。
“靠, 好想打游戏啊!”姜时扶额,这么久了都没手机摸实在是难熬。
今晚失眠了, 姜时想着不如出去吹吹风。
她打开门,夏日的热气直接把姜时又逼退回屋子。姜时有些无聊,她把记录了江肆淮情缘的古卷翻开。
[断情绝爱]那几个字,不知何时变成了[情窦初开]。
“牛啊, 以后不会变成虐恋情深吧。”姜时表示自己看小说看多了,总觉得有那种先甜后苦的套路。
姜时伸手摸了摸古卷,把东西放到床边。她又躺回去,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这晚,姜时做了个梦。
她梦到江肆淮和自己,但她看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到自己在一阵推搡中,差点儿摔倒。
这也导致了,姜时醒来想给江肆淮一拳。
次日清晨,姜时出乎意料地醒得很早。她翻身,望着依旧灰蒙蒙的窗外很快收拾好自己。但没想到,江肆淮起得更早。
他甚至买来了辞云都有名的早餐,玫瑰花包还有、九凉早茶等。宋白看得直流口水,刚想伸出爪子就被男人打了下去。
“姜时,师兄还非要等到你起床才给我吃。”宋白总算咬到了一个包子,略微不满地吐槽。吃得脸上还有些碎花,正晃着脑袋。
少年长相清秀,让段家其他的丫鬟看着都有些移不开眼。
当然,她们是不敢肖想那旁的江肆淮。一看就是和那个林姑娘一对,眼睛里都能起泡。就从没把目光从姜时的身上移开。
只是,当事人并不清楚。
姜时无语,又拿个包子塞到他手上:“那你多吃些,吃完了才有力气去调查。”
被忽略的江肆淮静静地听着他们斗嘴,淡然地坐在位置上。他喝了早茶,阿洛也趴在桌子上啃鸭饲料。
不知道是不是许执随准备的鸭饲料太好吃了,明明阿洛以前还觉得主人准备的最好。但现在,阿洛竟有些吃不下去。
它把这个原因归结于:天太热,吃什么都没胃口。
天气鸭垮。
阿洛吃完就钻进了江肆淮衣袖中,还是主人袖子中凉快。
突然,阿洛感觉江肆淮动了一下。紧接着它就从袖子里滑落了出来,摔到地上把鸭屁股都摔疼了。
阿洛抬头,看见江肆淮眉眼微皱,当下把碗放下。
姜时显然也看到了江肆淮的动作,有些疑惑。这个早茶还是蛮清香的,尤其是江肆淮那碗还是冰镇的。
不知道是不是江肆淮特意让卖早点的人给姜时这碗做成温的,姜时吃着没什么味儿。
“太凉了。”注意到姜时的目光,江肆淮叹息。
姜时白眼,喝点凉的怎么了。
“太凉了。”他又叹息。
发现姜时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江肆淮又看向宋白:“你不觉得这茶凉吗?”
宋白不知怎么回答,他吞下包子:“我觉得人凉。”
姜时:“……”
既然怕凉,为什么不都买温的。
瞪着江肆淮,姜时总算有反应:“那我和你换吧!”
她没有任何犹豫,把自己尝过两口的碗递过去。宋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江肆淮欲拒还迎了下。然后,修长的手指很迅速地交换了两个碗。
男人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薄唇微翘,不难察觉他的好心情。姜时没发现,但宋白看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江肆淮顺着姜时喝过的那处一饮而尽。
罢辽,手指微微摩挲在唇边。
宋白:“!!!救命。”
姜时还要去上个厕所,让他俩先等着。直到姜时的背影从面前消失,宋白才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师兄怕凉的话为什么不也买温的。”
江肆淮没有迟疑,矜贵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温的只剩最后一碗了。”
宋白:“哦。”
……
他们前往了宁家,如姜时所想宁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昨晚回去后就再没出来过。
丁儿着急地不行,生怕小姐不吃不喝再次晕倒。
宁家比不上段家那般殷沃,但也算是小富的人家。宁夫人在听说女儿被人当众弃婚,哭得那叫上气不接下气。宁月父亲离开得早,留下少部分家产就是为了让宁月以后找到合适的夫家不受欺负。本以为宁月遇到了真正的情郎,谁知竟被羞辱至此。
宁夫人当时就要携丁儿去段家闹,怎么着也得要个说法。她看不得女儿现在这样难受,心里更是纠得紧。
但宁月拉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宁夫人踏出家门。
她已经够丢脸了,若是母亲再去受到牵连怎么办。狠了心的段镜,是她们宁家万万招惹不起的。
所以,在看见江肆淮和宋白站在门口时宁夫人拿了铲子就冲上去。她听说过江肆淮,就是他送给段镜的贺礼害得她女儿被人误会是妖。
江肆淮没躲开,姜时立刻推了下江肆淮。
铲子没砸到江肆淮身上,宁夫人怒目而视。想要轰这些自诩仙门的人走,丝毫情面不给。别说不可能让他们去找月儿,她恨不得让他们滚蛋。
“宁夫人,我们很理解您的心情。我们作为您女儿和段镜的朋友,一定会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请您让我们进去见一下宁月姑娘。”
宋白也是个护犊子的人,他虽然不如江肆淮厉害但也见不得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打人。
少年挡在江肆淮面前,有些固执地开口。
“我女儿的朋友,你也有这个脸说出来。我看你们就只是那负心汉的朋友吧,月儿现在已经很不好了,你们是想要让我女儿彻底崩溃吗?滚,都给我滚!”宁夫人不想看见他们。
江肆淮沉着脸,他知道宁夫人现在对他们的误会都是因为那个金凤钗。
他正要开口,看见姜时不知道从里抽出了一条丝帕。
随后吸了吸鼻子,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宁夫人完全没想到会这样展开,她只感觉自己的双手被姜时抓住。
姜时一边喊一边捂住自己的脸:“宁夫人,其实我和宁月姑娘有着一样的遭遇。”
宁夫人:“?”
犹豫了下,“你也遇到负心汉了?”
江肆淮:“……”
宋白:“……”
姜时愤怒点头,“岂止是负心汉,简直是狼心狗肺。你没看错,这江肆淮就是我的心上人。”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时,男人眉宇间微怔。
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内心深处,他看着姜时脸上隐约的泪花有瞬间心疼。哪怕他知道,这是姜时在假哭。
“我和他本应是最幸福的一对神仙眷侣,但是我们在修炼的时候产生了分歧。就因为我比他厉害太多,他就心里不平衡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练什么孤男寡女恩爱两不疑秘籍!当初说好的只陪我一人练秘籍,到现在竟成了遥远的过去!”
江肆淮:“……”
他冷眼看着姜时表演,“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练孤男寡女…恩…恩爱两不疑秘籍了?”
宋白也是一脸懵逼:“对啊,这是什么秘籍。”
谁知,姜时一下子就跳起来。
指着这俩人,对宁夫人哭诉:“你看!他是不是背着我做这种事,我要不说他永远都不会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有宋白,他不清楚正常。他还是个孩子,当然练不了这个。”
“宁夫人!我和宁月都是如此,心灵上饱受伤害。宁夫人,我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也用了九十九天才走出来,宁月就不一样了。她端正、善良,很容易想不开。你至少,让我进去劝劝她。”
江肆淮:“……”
还有这样夸自己的人吗。
江肆淮刚想让姜时清醒些,谁知宁夫人竟同意了。
这么扯的胡话,都能触动宁夫人?他和宋白互相看着对方,没反应过来。但宁夫人只是同意姜时一个人进门。
“砰——”江肆淮和宋白被关在门外。
宋白吃了一门的灰。
踏入厅内,姜时感觉到宁夫人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她抬头,发现宁夫人忧心忡忡地望着宁月的房间。
她想的没错,同理心会让宁夫人让她进去。
姜时望着宁夫人发丝间的银丝有些心疼,她安慰式地回握住她。不知为何,姜时就特么想家。她想吃家人做的糖醋排骨、还有椒盐虾。最主要的是,她好想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