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到这些小虫子还是在它们的母星上,秉承阿撒托斯意志的伏行之混沌降临了那里, 开启多元之门, 救下了一小部分夏盖虫族们。
它们的母星毁灭于“审判”,和氪星一样。
说起来,他似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幸存的氪星人了。
不知道这个氪星人怕不怕氪石呢。奈亚拉托提普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 地球似乎有不少氪石埋藏。他打算让卢瑟去找一找, 他有种预感那会派上大用场,在未来的战斗中。
他和卢瑟见了面, 对方才接了一个电话, 脸色不太好:“有人变成我的样子闯入了‘黑门’。”
“黑门”是他们给施工场地的代号。
奈亚不怎么意外。地球是一个神奇的星球,总是吸引着旧日支配者或外神或智慧种族的目光,潜藏在地球的不可名状之物是最多的,从最深的海底到至暗的地下, 一个又一个的潘多拉魔盒等待开启。
“有什么损失?”他懒洋洋地问。
“没有,他很快就离开了。”卢瑟有些烦躁地捋了下他越来越长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黑门计划”开始,他的内心总是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不安。
幽邃深远的地下,是否真如奈亚所说,埋藏着比横贯南极山脉之下,更为宝贵的东西?
“查出那人的身份了吗?”奈亚又问。
“没有,”卢瑟强迫自己暂时忘记那股不安感,“他一走出去就凭空消失了。”
“多半是个旧日支配者,不必在意,他阻止不了古老者们的仪器的……”
一个淡紫色的泡泡从窗外飘入,阳光照射在上面,让它散发出宛如钻石般迷人的光芒。卢瑟的双眼紧紧盯住它,生怕下一秒这个如梦似幻的事物就会破碎。
奈亚捉住了他伸过去触碰的手,将泡泡抓在手里:“犹格?”
“奈亚拉托提普。”神明的声音让卢瑟产生了耳鸣的幻觉,他什么也听不清了。
犹格·索托斯质问着同胞兄弟般的奈亚:“你不该在地球。”
“是克西拉向你告的状?”
“犹格·索托斯无所不知。”
奈亚哼了哼,显然对此不以为意:“那你就该知道没有什么能组织我。”他的声音变得男女莫辨,悠远如宇宙深处的回响:“没有谁可以违背我的一员,我即是源初混沌——宇宙的起始。”
“但地球做到了,”犹格·索托斯毫不留情面地拆了他的台,“你已经在这颗星球失败过很多次,甚至——”
“它早该毁灭。”奈亚捏破了紫色的小泡泡,犹格的声音却并未消失:“你正在变得疯狂,奈亚拉托提普。”
“错觉。那只是因为你在终极深渊待得太久了,混沌王廷的笛声干扰了你的思想,所以你才会连一个旧日支配者都看不透。”他用混沌之庭的长眠者威胁着对方,“或许我该让他们停止弹奏,猜猜看阿撒托斯醒来后的世界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奈亚周围的场景扭曲成了波纹般的异次维度,“那我会先把你永久地囚禁起来——莎布一定很乐意看到,你杀害了她许多的幼崽。”
“尽管试试。”奈亚将空间恢复原貌,一把银钥匙掉在他身上,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呼——”和两位外神打了个照面的卢瑟猛然从混沌中清醒,对面挂着的时钟悄然溜过了半个小时:“我刚刚是……睡着了?”
“是的,我在你杯子里投了安眠药。”扶着额头的奈亚冲他露出一个饱含着恶意的笑容,“致死量哦。”
不等卢瑟说话,他连人带椅子消失了,他要去抹掉头上这个傻缺的钥匙印记。
远处的克西拉望了大都会的方向一眼,对曾祖父突然降临地球的事情若有所感。
“咩。”一头绝对不该出现在纽约街头的山羊穿过马路,身手矫健地躲避着行人和车辆,轻轻蹭了蹭小主人的腿。
阿尔弗雷德给它系上的小绳子拖在后面,因为河水和泥土变得又湿又脏。
“咩~~”它围着克西拉蹭来蹭去,叫声委屈极了,像是在控诉看着长大的小主人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萨特,”克西拉安抚地挠着它的下巴,像在抚慰一只生气的大猫:“我的房东不允许养动物。”她试图解释道,可山羊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只是不停催促着她带自己走。
克西拉很快败下阵来:“好吧,如果你乖一点,也许不会被房东发现。”
她取下了萨特脖子上的项圈——有着韦恩标志的,将那根脏兮兮的绳子就近丢进了垃圾桶里。
正要带它回公寓,克西拉突然想起了什么:“或许你还能帮我个忙。”她蹲下身伏在萨特耳边,望着卢瑟的工地说了句话,山羊眼里闪过了困惑,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制造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地震”。
莎布·尼古拉丝,至高母神,森之黑山羊,黑暗丰穰之女神。自诞生起,她就与大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她掌握着一切与生命有关的咒语,而大地正是生命孕育的摇篮。萨特是从莎布血液里直接诞生的幼崽之一,它间接地拥有着一些至高母神的力量,远胜由其他生物转化而来普通幼崽。
感受到大地颤抖的人们纷纷跑出了危险的工地,马路对面的人诧异地注视着他们,而他们在踏出工地后也发现纽约根本就没有地震,仅仅只是那一小块被防护网围着的地方在震动。
“做得很好。”克西拉夸奖地摸了把它毛茸茸的耳朵,一人一样深藏功与名地离开了。
路过好邻居所住的那一层时,萨特突然对着紧锁的公寓大门冲了过去,坚硬如钢铁的羊角成功卡到了门内。克西拉帮它拔了出来,两个一看就非常显眼的洞留在了门上。
“完了,我可没钱赔这个。”她猛吸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把你卖掉来还债了。”
萨特晃了晃脑袋,不满的叫声被小主人捂在喉咙里:“嘘——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你。”
克西拉忧愁地看了看那两个大洞,从萨特身上薅下两团羊毛,掩耳盗铃般地堵了上去。
“先说好,这里可不是索斯星或拉莱耶,也不是韦恩庄园,没有人会照顾你。所以你要——”她的声音顿住了,在见到自己公寓里的景象后。
萨特从她身后探出头,在见到布鲁斯时快活地跑了过去。
世上的山羊很多,黑色的也不少,但羊毛蓬松如云朵、还这么狗腿的,恐怕就只有克西拉养的那只了。
“莫、妮、卡、小、姐?”看着出卖了主人还不自知的萨特,布鲁斯揶揄道。
克西拉要窒息了,布鲁斯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克西拉拜托我照顾几天。”她硬着头皮狡辩,但声音在对方掌握一切的目光里越来越低,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
彼得提着保温盒从厨房出来,见到她时有些惊讶。
“你不应该去上班了吗?”他困惑地说道,“我正准确去给你送午饭。”
布鲁斯不笑了,他的“蝙蝠侠人格”在白天冒了出来:“你凭什么给她送饭。”
彼得没答上来,自从他被蜘蛛咬了一口后,无论亲人还是朋友,都让他有了强烈的距离感。
他觉得他不再是人类的一员……这么说可能会很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那只无缘无故咬了他一口的大蜘蛛还赖上了他,令他不得不搬出了婶婶家,搬到了这里。
而克西拉,彼得那天一进便利店就从她的身上感到了久违的亲切。他躲在橱窗外观察了她好一会儿,想确认对方是不是也没蜘蛛咬了一下。
结果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忍不住亲近她,甚至在修门时要了把钥匙。
“我可以帮你做饭……”他忐忑地握着那把钥匙,深呼吸了一下:“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据他观察,克西拉不仅不吃早饭,好像连午饭都没吃过,仿佛一株只靠光合作用生活的植物。
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借用一下克西拉的厨房。因为那只自称“蜘蛛之神”的大蜘蛛还毫不客气地将蛛丝撒遍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他每天进进出出都格外麻烦,更别说做饭了。
“你又凭什么坐在这儿?”想不出好的理由,彼得转而质问着布鲁斯。
像是正等着他这句话,布鲁斯胜利者似的抬起下巴,高调宣布:“因为我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造型精美的卡片,说出的话惊掉了其他两人的眼睛:“我们已经结婚了。”
连萨特都惊呆了,山羊的嘴巴动了动,想去咬那张结婚证明。布鲁斯将它拿远了些,得意洋洋地给他们看,还念出了上面的两个名字:“布鲁斯·韦恩先生和克西拉·韦恩小姐。”
第56章
结婚登记是阿尔弗雷德催促布鲁斯去办的。
“您不能让您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老管家说, 他在克西拉刚住进韦恩庄园不久就帮忙办理了身份证明,就放在书房里面。
再加上一点钞能力,证明很快就办了下来, 尽管他们并没有按照规定本人到场的要求, 也没有举办婚礼,更没有邀请证婚人。
“这不可能。”克西拉一点也不冷静地说,“我发誓我没有签署什么结婚协议。”这肯定是该死的资本主义金钱作用下的黑幕。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 总之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布鲁斯心情甚好地收起那张结婚证明,又从那袋无人问津的作业里取出一本,找到夹在里面的账单:“而且你还欠我一大笔钱,很大很大的一大笔钱。假如你事先看过纸袋的话, 就不用我现在来提醒你了。”
穷困潦倒的克西拉接过了那张账单, 上面列举了克西拉·韦恩女士在四个月间的欠款, 包括毁坏建筑、损毁公共设施和一件蝙蝠衣的费用。
末尾的金额是她和彼得都叹为观止的那种。
“我有一箱黄金……”
“那属于走私品,”布鲁斯早有准备, “我已经交给哥谭警方了。”
克西拉丧气地坐到他对面, 别说水族箱了,现在她恐怕连充气浴盆都买不起。她看着布鲁斯磨了两下牙齿,在绑架哥谭首富和敲诈纽约首富间徘徊。
贫困大学生彼得凭着好视力看到了账单上的数字, 同样被金额吓住了, 但还是为克西拉争辩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拿婚姻要挟克拉拉。”
“谁说我拿这个要挟她了, ”资本家冷哼道, “婚姻是婚姻,欠款是欠款。”
克西拉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瘫软在一点也不舒服的小沙发上:“所以你想要我怎么还钱,去韦恩庄园当女仆吗?”
布鲁斯为这个意料之外的方案小小地思考了一下, 但还是遗憾放弃:“不,你有一个工资更高的选择。”
“去海洋馆兼职大章鱼收门票。”
布鲁斯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噎住了,克西拉无意识地摸着肚子,还在继续说:“我还可以表演杂技,还能带着小小章鱼一起——”
“打住,”并不希望老婆孩子去当杂技演员的布鲁斯说道,“韦恩集团还没破产。”
彼得终于听到几个听得懂的词语了,他看了看沙发上西装革服的男人,发现对方和娱乐新闻的常客的确长得很像。再想想刚才听到的名字——布鲁斯·韦恩,原来此布鲁斯·韦恩真的是彼布鲁斯·韦恩。不能怪彼得反应迟钝,全美叫布鲁斯的很多,姓韦恩的也不少,何况韦恩和斯塔克先生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寡王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会胁迫别人结婚的样子。
布鲁斯对克西拉的反应很满意,他嫌弃地看着还没韦恩庄园厕所大的小破公寓:“今晚跟我回去。”言简意赅,充满了霸道总裁的气息。
“?”克西拉仍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回去当女仆?”
“你的脑容量只允许记住‘女仆’和‘杂技演员’这两个职业吗?”布鲁斯说,“我打算组建个联盟,你就是其中的一员。”
克西拉没有立即反驳,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
彼得见状马上接话:“我也要加入。”他要随时保护好克西拉。
布鲁斯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讥讽道:“你加入做什么,给大家做三明治吗?”
彼得差一点就说出他是蜘蛛侠的话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借口,最后只能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就算你很有钱,也不能逼迫克拉拉和你在一起,这是违法的。”
“我忍你很久了,小男孩。”布鲁斯怒气冲冲,“你和我的妻子是什么关系?从我妻子的家里滚出去。”
彼得也怒了,但他脑袋上的小火苗显然没有布鲁斯高。憋了老半天,他才挤出几个字:“我是克拉拉的好朋友。”大约是自己也觉得这个身份不够格,他又破釜沉舟地加了一句:“也是她的追求者。”
克西拉有些迷茫,她对彼得突如其来的表白感到难以理解:“可我们才认识……”
“啊啊啊啊啊,你闭嘴!”彼得羞愧万分地败下阵来,拎着爱心午餐冲了出去。
彼得飞奔回自己那有如盘丝洞一般的公寓里,穿过铺天盖地的蛛丝,难受地躺到了唯一没有粘上丝网的单人床上。
阿特拉克顺着蛛网爬了过来,“她”现在的模样又惊悚又喜感,顶着一个美少女的脑袋,拖着蜘蛛的八条腿。
他是跟着一艘科研船来到纽约的,因为南极北极都不允许他继续织网大业,所以他就将创业基地放在了纽约的地下。结果这块地老早就被一位外神占了,然后他就被对方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特拉克已经能预想到好朋友看到自己如今模样的表情了,“纳克亚,你怎么变得娘们唧唧。”始终追随着人类潮流的撒托古亚一定说得出这种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