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不成熟的小鬼同样讨人厌。”
离开厨房后,伏黑甚尔又在卫生间里找到了两个炸.弹。
芥川撬开了袭击者的口,得知了整艘船上一共有五颗炸.弹。
梦野萦得知消息后告知了伏黑甚尔。
知晓还有两颗炸.弹在外后, 伏黑甚尔依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甚尔先生, 剩下的两颗炸.弹你知道位置了吗?”
伏黑甚尔不耐烦道:“这不正在找?”
他停顿了片刻, 用极小的声音道:“心脏跳个不停,吵死了。”
他声音太小,梦野萦并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反正从他的表情来看,不是什么好话。
梦野萦已经习惯了他开口必带嘲讽, 也不知是如何长成了这副浑身带着尖刺,对万事都不信任的性格。
她不想承认,伏黑甚尔和伏黑惠有些地方,极为相似。
“找到了。”伏黑甚尔扬起得意的笑,剩下的两个炸.弹全部被他找到并解决。
通往宴客厅的路上很安静,梦野萦忍不住看了伏黑甚尔一眼。
他的侧脸线条凌厉,如刀一样锋利。
梦野萦不可避免的又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痕。
察觉到她的目光,伏黑甚尔不在意道:“小时候被丢在咒灵堆里时弄的。”
梦野萦额头微弱的蹙起,不可理解道:“将小孩子丢到咒灵堆里?”
伏黑甚尔冷淡的呵了一声,微微挑起的嘴角刻着嘲讽二字:“没什么用的人被他们丢到咒灵堆里不是很正常?”
梦野萦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很多时候她觉得她的言语十分匮乏,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干巴巴道:“不管什么人被丢在咒灵堆里都很不正常。”
伏黑甚尔嘴角依旧挂着嘲讽的笑:“你这样的人若在禅院家肯定要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又是熟悉的禅院家。
就是那个固守陈规,不懂变通,歧视女性……从根里就烂透了的禅院家?
如果这事是他们做出来的倒也很正常,禅院家在梦野萦心里就宛若反派一样的存在。
反派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正常”吗?
“很庆幸,我不是禅院家的人。”
伏黑甚尔:“的确幸运。”
炸.弹全部解决,船行驶到了东京湾。
森鸥外被芥川秘密护送下上了车,梦野萦跟在其中。
有抵达的警察已经开始问话,那些袭击者被警察押送走。
车窗被拉下。
迹部景吾:“多谢今日森先生的帮忙。”
欠了港口Mafia的人情,这下可有的还了了。
森鸥外浅笑道:“可惜了迹部君的生日宴。”
两人并未交谈多久,就被警察打断。
森鸥外关上窗,芥川开车返回港口Mafia大楼。
从东京湾到横滨并不近,一路上梦野萦都在发呆。
她无意识地盯着手机,直到手机上多了条来自“情报屋”的通知。
点开app,上面多了一条未接委托。
[社长的小猫咪:他老是一个人和一群猫咪们说话,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他和我一个喵说话。]
[社长的小猫咪:现实里我无法改变,但至少在梦里他只能有我一个喵!]
委托任务有些没头没脑,让梦野萦有些看不懂。
【请完成委托喵“社长的小猫咪”的任务,梦中任务时间:10年。
根据任务完成度将获得对应生命值,完成任务达80%以上获得“奇怪的钥匙碎片”x1。】
看到任务奖励有碎片钥匙后,梦野萦紧张了起来。
【注:本次任务委托员有固定身份,不可违背身份人设。】
又是个“命题梦境”,无法随意发挥。
夜晚,梦野萦闭上眼睛开始入梦。
桌子上的时钟不断向后拨动,整个空间开始泛黄褪色。
梦野萦推开雾气中的那扇门,走入梦境。
……
今日下起了雪,枝头被厚雪压弯了腰。
雪地上有一长串的脚印一路蔓延到远方。
男人穿着黑色的皮鞋,深蓝色的西装,外面套着黑色的呢子大衣。
他帽子上落了雪,腰间别着一把□□。
白色的猫蜷缩在雪地上,和雪融为一团。
听到声响后,白猫抬头望向男人的眼中犹如一汪海水般澄澈。
男人抱起了猫,拍落了它身上的雪,将他捧在手心抱入温暖的怀中。
小猫咪拱了下,沉沉睡去。
梦野萦再次睁眼,屋外的雪已经停了。
是的,她变成了一只猫。
就这样的身份她怎么违背人设?是直立行走告诉那些愚蠢的人类她不是一只普通的喵,还是给面前这个男人来一爪子说她不想喝羊奶。
瓷白的小碗中装着乳白色的羊奶,福泽谕吉手指点了下奶,并不是特别凉,给猫吃刚刚好。
他伸手摸了下猫的脑袋,问道:“不喜欢吗?”
小猫摇摇晃晃挪到了碗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食羊奶。
吃饱后有了力气的猫跳到了他身上,在他怀里滚了又滚。
梦野萦用余光看他,能清楚的看到他稚嫩但却坚毅的脸。
她和普通的猫应该还是不同吧?至少普通猫的世界没有她眼中的如此清晰。
“喵~”
福泽谕吉理了理她的毛,对于这个新的家庭成员很欢迎。
完成任务回家的途中,并未想过会遇到这么可爱的猫。
被遗弃到了雪地中,要是没他会活生生的冻死。
福泽谕吉并不常在家,只要出门就会将她送到宠物店。
平时任务赚的钱有一大半都用在了猫的身上。
他不太会取名字,见她浑身雪白就直接喊她小白。
梦野萦被关在箱子内,可爱的猫脸对着透明塑料。
她在等福泽谕吉来接她。
宠物店的门开了,她看到了飘落的银发高兴的“喵”了好几声。
她总是能准确的找到他,因为他很特殊,有着漂亮柔顺的银发,气势像带刀鞘的刀,没有那么锋芒,温柔又内敛。
但在别人眼里不是这样。
宠物店老板将猫交给他,等他走后才松了口气:“明明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板着脸,感觉十分不好惹。”
最近外面很乱,时不时就有大人物被暗杀的消息,城内的安保都加强了,就为找到那位来去无踪的刺客。
福泽谕吉来接猫时洗了澡,但梦野萦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以及……其他喵的味道。
“喵!”
福泽谕吉自顾自道:“任务越来越多了,这样杀人真的好吗?”
他想了很多次,依旧没有结果。
回到家,猫咪不安地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猫毛飞了一屋。
福泽谕吉只以为它是在控诉他这次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下次不会这么久了,我们需要搬家了,离开前再看一眼这个城镇吧。”
福泽谕吉出门时,拿了一包猫粮出门。
梦野萦原本以为是怕她饿着所以才出门带猫粮,结果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而是福泽谕吉在外面有了野猫,不止一个而是整整一群。
她想到了她的任务,让福泽谕吉只有这一个喵。
看着被喵咪拥簇着的福泽谕吉,她感觉这个任务十分艰巨。
对人严肃的福泽谕吉对猫却很和善,他会阻止因为猫粮打架的小猫,还会问不吃的猫咪是不是不合胃口。
梦野萦现在生气了,她能理解委托人的感受了。
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铲屎官,却多了这么多小家伙和她抢宠爱。
浑身雪白的猫冲入了猫堆里,开始胡乱打喵拳,想要把这群勾引铲屎官的“小妖精”全部打跑。
“小白。”福泽谕吉叫喊了一声。
可白猫不仅没理他,反而变本加厉的将其他猫赶跑。
流浪猫四散而逃,白猫雪白的毛变得脏兮兮的,沾满了灰。
“喵喵喵!喵喵喵!”
小白看起来很生气,福泽谕吉无法理解它在说什么,开始怀疑猫是不是到了宠物店店长口中说的发情期。
“怎么了?”他问道。
“喵!喵喵!”
“饿了吗?”
福泽谕吉俯身,最近都没空理发,本来只到脖子的头发有些长了,长到了肩下。
梦野萦感觉心很累,猫和人类之间究竟如何对话?
她放弃了挣扎,瘫倒在了地上。
地上还有积雪,福泽谕吉怕冷到它,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垫在了它的身下。
浅灰色的围巾沾着他的味道和温度,猫咪在围巾上打滚,将围巾包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安心,味道像松阳老师一样的温柔。
她终于能想通之前在咖啡店见到福泽谕吉时特殊的感觉源于哪里。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了,福泽谕吉抱起猫,围巾擦了擦猫咪脏兮兮的脸。
冷风往他脖子里灌他却不觉得冷,反而在想弄的这么脏,回去给猫洗澡会不会冷到它。
察觉到福泽谕吉有想给她洗澡的打算,梦野萦喵叫个不停,在温暖的浴室内到处乱窜,拒绝洗澡。
开玩笑,即使现在是猫,也要捍卫猫的尊严。
“不洗澡吗?”
“喵喵喵!”
人和猫对话又困难,但福泽谕吉还是感觉到了它的抗拒。想到宠物店店长说小白是女孩子,或许是害羞?
他问道:“自己洗,可以吗?”
“喵~”
“好,洗干净就出来。”
福泽谕吉带上了门,有些担心,猫咪应该能自己洗澡吧?
他将猫放在了和他一样的同等地位上,对猫像对人一样。
洗澡水已经放好,她并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跳到水中,将自己洗干净。
水溅的到处都是,她洗干净了,却将浴室弄的一片狼藉。
门并未关上,湿漉漉的白色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
猫咪有些心虚,不肯让他进去。
他拉开门,微微叹了口气,蹲下身将毛巾罩在它身上。
猫咪水蓝色的眼睛沾着雾气,湿漉漉的根本让他无法下狠心去教训它。
福泽谕吉不轻不重道:“下次不可以了。”
猫咪歪头看他,眨了下眼睛答应他。
一瞬间,福泽谕吉如同屋外冰天雪地一样冰冷的心瞬间被击中。
有了这只猫后,房间不再空荡荡了。
手中刀杀人之后也不会在感觉无可适从,因为家里还有只猫在等他。
“喵。”
吹风机的热风吹到身上很舒服,它乖巧地抬脚翻身,让福泽谕吉将它身上的水擦干净。
他脸上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自从被捡回来后,梦野萦就没在他脸上看过笑,一直都是这样沉稳又认真的表情。
明明还是个青年,却成熟稳重的像个老大叔。
福泽谕吉仔仔细细的将它吹干,确保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湿的。
他做事特别认真,就算是给一只猫吹干水这种小事,同样做的很认真。
晚饭过后,福泽谕吉会在庭院内练会刀。
外面还下着小雪,白猫盘在套廊,懒洋洋地看着在雪中的男人。
微弱的灯光在他头顶聚集,黑色和服上落的雪很快就消失不见。
刀已出鞘,掩藏的气势锋芒毕露。
刀锋劈开雪幕,树枝上的雪花被凌厉的风抖落。
福泽谕吉手中的刀收放自如。
梦野萦好似看到了行走在凌冽寒风中,坚持着自己的道不断向前的人。
他的背影挺直,任由风吹雨打,都不会弯下。
福泽谕吉收起刀,扭头就看到他的猫瞪大双眼,看他练刀看的津津有味。
“想试试吗?”
福泽谕吉将刀放在猫的面前,看着它猫爪试着去拿刀,可却连刀都推不动。
这把刀对于猫来说非常重。
福泽谕吉摸了下明显不开心的它,道:“等一下。”
他折了一节树枝,拿小刀开始削。不一会,一把木刀就成型了。
将不平整的地方修齐之后,福泽谕吉将小木刀放在了猫的面前。
水汪汪的蓝色眼珠外突然就蒙上了雾气,小木刀上面多了一滴水渍。
猫咪将小木刀抓在掌中,缩到了福泽谕吉的怀中。
很温暖,像春日午后正好的那缕阳光。
夜晚。
躺在自己小窝里睡觉的猫突然掀开了被子,它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卧室。
爪子掀起被子的一角,整个身体拱了进去。
“小白。”平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
福泽谕吉扯开被子,让它能够钻进来。
它偷偷钻被窝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被福泽谕吉抓到了。
“喵~”
白猫滚了一圈,滚到了他怀里。
福泽谕吉翻身,分出一半枕头给它:“睡吧,明天还要起床搬家。”
这个城市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可能会身份暴露。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如此,居无定所像水面上的浮萍一般。
猫咪打了个哈欠,这一瞬间,他感觉浮萍长了根,有了归属。
黑暗中,猫咪睁开了眼睛。
水蓝色的眼睛看着福泽谕吉一动不动。
梦野萦想起了她被松阳带到私塾的第一天,她也是这样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天人冲进屋内斩杀了她所有的亲人。
她躲在床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母亲死在她的目前,睁大着眼看着她,临死前还在无声说“不要出来”。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它能让上一秒温馨的家庭,下一秒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