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枳没反应,他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怎么样,要当他们的嫂子吗?”
宋枳眨了眨眼,笑容甜没的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对头发超过两种颜色的人没兴趣。”
她的声音也好听,像掺了蜜一样,又甜又嗲,“太low了,而且
还老土。”
只可惜,说出的话却像利剑一样,直击人的心脏。
偏偏她依旧是那副无辜可爱的表情:“哥哥应该连一米七都没有吧,增高鞋垫都露出来了呢。”
校外那些混混都好面子,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气的笑出了声:“哥哥发脾气的时候偶尔也会打妹子哦。”
他揉着拳头过来,还没靠近宋枳,肚子就被人猛的踹了一脚。
力道太大,他直接倒在地上,滑出去好远。
痛的脸色狰狞,捂住肚子爆粗口:“操!”
宋枳疑惑的转身看了一眼,江言舟模样懒散的站在她身后,将人踹飞的右脚刚刚收回。
书包挂在左肩上,男生款的衬衣,和女款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女款的是蝴蝶领结,男款的是领带。
他扯松领带,头往一旁微偏:“听说你缺个嫂子?”
少年嘴角泛着冷笑,提着他的领口,一拳揍上去,“缺爹吗,老子不介意多你一个儿子。”
张一鸣永远记得那天的场景,警车都来了,浩浩荡荡的,把一群人都给带走。
江言舟直接把人揍进了医院,听说后来他爹花了点钱,把那个人的嘴给堵了。
第二天他照常来上课,啥事没有。
在张一鸣看来,可能是那次英雄救没,宋枳和江言舟私定了终生。
毕竟他们两个平时除了宋落以外,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江言舟是出了名的冷淡性子,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别挨老子的强大气场。
他和宋枳说过的话,更是少之又少。
年纪大了以后似乎格外喜欢怀恋以前,张一鸣问宋枳:“你还记得以前追你的那个混混吗?”
宋枳拿了一小块西瓜在啃,口气挺狂:“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
“就那个彩色头发的。”张一鸣说着,还伸手在脑袋上比划了几下,“被江言舟打住院的那个。”
宋枳回想了一下,似乎有点印象。
主要是这件事当时闹的太大了,警察都来了。
“记得啊,怎么了。”
张一鸣挺好奇的:“那个人可是街区扛把子,长的还挺帅,你当时就一点没动心?”
西瓜啃完了,宋枳把西瓜皮扔进垃圾桶里:“长的像奥运五环成精了,我又没眼瞎,对他动心?”
张一鸣在心里感叹,好家伙,这损人功力丝毫不减当年啊。
秦河抽了张湿巾,替她擦手,笑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口风挺严啊。”
指的是,她和江言舟恋爱的事。
宋枳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她想过告诉他的,可是又觉得这段相处诡异的关系有些不太光彩。
秦河的话,以及宋枳此刻的表情,在江言舟眼中,有了另一层意思。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并且她瞒着秦河,她和自己的关系。
眼底微沉,他看着宋枳乖顺的笑容,胸口莫名起了股燥意。
有什么在破土而出,肆意滋生,阴暗的藤曼,将他的所有感观紧紧缠住。
知道她不想说,秦河也只是笑笑,没有为难她:“时间也不早了,你刚刚不是说明天还要早起吗,我先送你回家。”
明天要拍个看日出的戏份,五点半就得到剧组。
她点了点头,刚要应下。
一直沉默着的江言舟将手中酒杯放回桌上,他的声音平缓,听不出悲喜:“你的衣服什么时候去拿。”
宋枳皱眉:“我不是让何婶替我捐了吗。”
他淡道:“穿过的,估计没人想要。”
宋枳被他这句话给气的炸毛:“我的衣服好多都是全新,连吊牌都没拆。”
“我说的是你的睡衣,还有……”
他止住话尾,留了个令人遐想的范围。
张一鸣他们几个出去抽烟了,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在。
气氛莫名胶着。
宋枳的脾气也不算好,从小就被宠出了一身毛病,身边的人万事都依着她。
秦河担心她发脾气,刚要开口给她顺毛。
小姑娘在暴发的边缘走了一圈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Who cares。”
秦河有片刻的沉默,宋枳的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江言舟这样的态度。
意有所指的冷言冷语。
以前宋枳总来高中部找宋落,那个时候就有人打趣:“你妹是校花,江言舟是校草,两个人正好配一对。”
宋落不耐烦的踹他一脚:“你给老子闭嘴。”
他不
希望宋枳和江言舟在一起。
他告诉秦河:“江言舟这个人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就算了。”
他说,“他太冷血,心思也深,对每个人都无法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而且他还不爱表达,这样的人,一旦冷暴力起来,我那个傻逼妹妹能招架的住才怪。”
所以这么多年,宋枳应该都是这样过来的。
在他断断续续的冷暴力之下。
秦河是个老好人,性子温润,长这么大,从未发过脾气。
可这次,也罕见的有了些怒意。
却也只是放在心里,并不会轻易发泄出来。
他牵着宋枳的手,站起身:“衣服等下次有空,我开车带小枳过去。麻烦你和一鸣他们说一下,我和小枳就先走了。”
江言舟眼神阴翳的看着秦河手里牵着的细白手腕。
一直到他们离开了清吧。
宋枳叽叽喳喳的声音混着轻缓的音乐声一起传了过来。
她应该是在撒娇:“你把那个设计师的微信推给我嘛,我是她的忠实粉丝,她设计的每一款,只要能买到的我都买了,你把她微信推给我,或者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好不好嘛,去年那款绝版胸针听说她那还剩一个,我真的想要好久了。”
张一鸣抽完烟回来,发现卡座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疑惑的左看右看,服务员贴心的告诉他:“那几位客人先走了,其中一个姓江的客人把单结了以后也走了。”
张一鸣懵了半晌:“这他妈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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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李婶正哄着被吓的脸色发白的江松月。
平日里被宠的嚣张跋扈,稍有不如意就大喊大叫的江家二少爷,在放学回来后,看到家里来了陌生女人,穿着他妈妈的连衣裙,戴着她妈妈的珠宝项链。
冲过去就踢了她一脚:“你是谁啊,别碰我妈妈的东西。”
一个小孩子,力气也不大。
偏偏那个女人直接往地上倒了,倒的同时还保持着优雅没感。
正好被从楼上下来的江越看到了。
他皱着眉,厉声道:“松月,不可胡闹!”
说话间,把那个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
江越走过去训斥江松月:“没大没小。”
江松月瘪着嘴:“谁让她穿我妈妈的衣服的。”
江越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平日里他也没有留意过纪微敏的穿着,自也就不知道这些衣服是她的。
那个女人堪堪垂下眼睫,声音委屈:“我只是……觉得姐姐的衣服很好看,一时羡慕就……”
江越脸色柔和了些,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里面的额度有五十万,不够的话和我讲。”
她羞涩的点头,接过银行卡。
与此同时,李婶听到门外的动静,过去把大门给打开。
看到江言舟了,她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冲着客厅里面喊了声:“言舟来了。”
江言舟把刚脱下的外套递给李婶,换了鞋子进来。
正好看到江越递出来的那张卡。
他面无表情的将视线移开,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江越轻声咳了咳,重新恢复往常的严肃:“下周是你爷爷八十岁寿辰,我有点事就不去了,你到时候和宋枳一起过去,她那个孩子嘴甜,比你更讨老人家喜欢。”
江言舟低嗯一声:“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江松月哭哭啼啼的跑到江言舟面前:“哥哥,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妈妈了?”
他的样子,悲痛难过,仿佛天塌了一样。
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心中那个严肃伟大的父亲,会有这样的一面。
在他面前,和其他女人……
江言舟微垂眼睫,少见的将视线停留在这个自己连他多大都不太清楚的弟弟身上。
他眼里的诧异,迷惑,不解,难过,以及有什么轰崩塌的颓。
太熟悉了。
迟疑良久,他低声说:“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横不了几天了,最后还是得卑微追妻
第32章
在宋枳一再撒娇的努力下, 秦河终于松口,把那个设计师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宋枳像拿到个宝贝一样,编辑了一大段的自我介绍和开头, 又逐字逐句的删除。
她小声嘀咕:“我说的太直白了, 好像有点不太矜持。”
秦河单手把着方向盘, 看着她犯难的小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下个月回国, 我约个时间,让你们见见,这样总行了吧?”
宋枳两眼一亮:“真的?”
他轻笑着将视线移向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也是。
宋枳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收好, 车外的景致逐渐熟悉,已经进到小区了。
宋枳伸手指了个方向:“你把我放在那儿就行。”
秦河似乎还有话要说,指骨抵着反向盘, 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和江言舟是怎么在一起的?”
宋枳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迟疑了一会:“想知道?”
他点头,笑了一下:“挺想的。”
没有丝毫遮掩,还是和以前一样, 正直又坦荡。
宋枳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她被姥姥接回小镇后,刻苦学习了一段时间, 但是因为脑子实在是太蠢,没什么成效。
艺考虽然过了,但是文化分不够, 好在后来分数线往下降了一点,她才勉强被学校接收。
这些年,江言舟陆陆续续的有和她联系,甚至还来过几次小镇。
每次来也待不了多久,本来就是翘课回国的, 坐那么久的飞机后,还得转几趟车。
小镇交通不发达,只能坐大巴,道路也崎岖,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
宋枳那个公主脾气,没有多少人能受的住,所以看到她有这么好的朋友,不远千里都要来见她一眼,姥姥还是很高兴的。
那个时候的江言舟在国外读书,每次回国,都是为了宋枳。
小镇偏僻,没有商场,更加没有奢侈品专柜。
江言舟知道她会不习惯,所以隔三岔五的,就会给她带一些她平时最常买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所以只能挑贵的买。
宋枳经常看着那一大堆颜色罕见,造型奇特的衣服鞋子还有包包发呆。
吊牌上的价格同
样让她叹为观止。
她无法理解的是,江言舟的眼光怎么可能差到这种地步,花这么多钱买一堆她根本不会穿出门的破烂。
好歹也是出生豪门的大少爷,身边怎么着也都是些高品位的名媛小姐,就算是耳濡目染,他也应该知道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长什么样吧。
姥姥对江言舟的印象却特别好,觉得他不爱说话,性子内敛沉稳。这样的人,能护的住宋枳,不让她受委屈。
宋枳没了父母,哥哥又进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入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宋枳。
小姑娘长的好看,在这个落后的小镇,总会引来别人的觊觎。
而且她毛病还不小,受不得一丁点委屈。
姥姥对她未来的男朋友也没多大的要求,只希望他是个有上进心,会疼人的。
这样她哪怕是死,也能放心的闭眼。
江言舟每次来,都会给姥姥带很多补品。
都是一些名贵的人参还有药材,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哪怕是对待长辈,他也是少言寡语,默默的帮着做事。
农村做饭用的还是大铁锅,烧柴的,宋枳没多少力气,只能帮着姥姥捆点简单的棉花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