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 by me.”
音乐结束，舞台下随即响起掌声，
练习生们议论纷纷：
“刘琪心声音好好啊，好澄静，像水波一样漫了过来，卷了过来，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现场音色了。”
“周天如，酷！”
“江浪海哈哈，怎么说——划水，但真挚。”
“虽然每个人造型都跟队友搭不上，但是，看起来好和谐耶，还有那个陀螺式旋转，有点好玩。”
“唔，她们的音乐节拍是不是做了改动？还有刚才是卡壳了吗？”
“但完全没影响好吧！这才是现场的魅力！”
掌声不绝，舞台上的七个人眼睛闪亮地看向台下的练习生们，练习生们也兴奋高兴地为她们欢呼。
相比上组得到的多是礼貌性的鼓掌，这组明显将气氛炒热多了。
灯光整个亮起，B组的姑娘们勉强着神色，走上舞台，舞台后的大屏幕开始计票，票数主要来自看着直播的观众们，观众们则来自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聚集在Metube上津津有味地欣赏，各国语言的弹幕被敲下、展现在直播视频中。
导师们对B组的表演点评完毕，看向江浪海这组，
“周天如，”赵欣梓导师首先发问，“我看了这三天的剪辑，好像队长的很多工作都是你在做，有什么原因吗？”
被暗cue到的江浪海身体一僵，委屈巴巴地看向周天如。
周天如轻咳一声：“浪海她对有些事不太熟，我帮忙下会更好，浪海的话，主要是鼓舞着我们，虽然可能不够完美，但她是让我们安心的最佳队长。”
江浪海心虚地一笑，朝赵欣梓导师讨好地眨眨眼：“我今后会努力的。”努力偷懒的同时不要被发现唔。
赵欣梓挑眉，回看向她：“江浪海，你刚才救场了，我看到了，做的——”赵欣梓导师玩味地停下话头。
好？还是差？
江浪海的队友们屏息凝气，等待赵导师的评语。
赵导师却是话语一转，卡观众的期待卡得非常精准：“江浪海，我想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
X峰·赵导师毫不在意观众们“又来了”的悲愤吐槽。
梦想？梦想是吧。
说到梦想她可就不心虚了。
完全没有犹豫，江浪海神情严肃地接过话筒，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的梦想只有一个，它既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理想，是我在我空余时间永远的一个追求。”
在场人不由自主提起了神，被她庄重的话语、焕发的神采吸引。
江浪海正站在舞台前端，沉道哲离她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因为剧烈运动而稍显疲倦，还有她有些出汗的额头，带着红晕的脸庞，以及被灯光渲染的，带着暧昧光晕的嘴唇，玫瑰色，花瓣般开合。
作者有话说：
之后不会再有歌词，我安利过头了。
大长章看得太辛苦了，也不好把控，之后是6k。
完毕，mua！（*＾3＾）/～☆
第16章
沉道哲的手贴上座位上冰冷的扶手, 以此来降下自己的温度，他有些着迷地看着台上闪闪生辉的少女，
多棒啊, 多美啊，什么时候，她才会顺从于他？回到他的鸟笼里，依恋地、轻啄着他递去的手指？
少女开口了：“我的梦想——
是养鱼。”
沉道哲的手指抽搐了一瞬。
江浪海看到底下人震惊的脸，气沉丹田, 一本正经：“别笑, 养鱼可不是件容易活，得根据各个种类的习性提供给他们适宜生长的环境, 等他们充分发育好了，才能一个接一个钓上来——玩弄。”
系统：【......我了个去！】
本安安心心享受着难得宿主不作妖的幸福时刻, 谁成想没看住的一瞬间宿主就完全不做人，系统痛哭流涕：【我的主啊, 宁做个人吧！】
江浪海：“呵呵, 要想马儿跑, 还想要马儿不吃草，你以后再不给我提醒剧情, 再坑我，我直接把我鱼塘炸了, 放了洪水淹了他们，看你的任务怎么完成。”
系统委屈巴巴地点头：【我们系统也不容易哇，鱼塘不好养，KPI好难搞。】
江浪海：“这是你偷懒的理由？”
江浪海作势又要张口对着话筒发言。
系统惊叫：【我配合！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我一定好好工作！为宿主的事业添砖加瓦！】
台下寂静了一刻,
但直播弹幕反应迅速, 纷纷刷上,
“愣着干嘛，还不截图。”
“截图干嘛，还不愣着。”
“诸君，我兴奋了。”
“这就是海的女儿，江浪海吗！”
“我愿将之称为——海中最强者！”
现场各个不是满脸问号就是满脸惊叹号，
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男人分别皱起了眉、凶狠了目光、张大了嘴。
失态只在一瞬间，沉道哲舒展开眉头，表情淡然，谢九歌闭眼，再睁眼，冷淡地靠向墙壁，孔俊抿上嘴，露出毫无破绽的微笑。
“摩尔庄园！摩尔庄园！”周天如一声大喝，如一道惊雷劈醒了在场震惊者的脑子，她一手速度堵住江浪海的嘴，一手掰住江浪海的头，强调似的重复一遍，“浪海说的是在摩尔庄园养鱼、钓鱼——能吃的那种鱼。是不是，江、浪、海。”
被掰住头的江浪海：“嘿嘿。”
江浪海：“泥嗦似就似了。”
周天如缓缓舒出一口气，
就被伪装投降的江浪海抓住空隙，凑到她的麦前，一声毫不屈服于黑暗的大喝：
“做人，要有梦想！”
双手交插起，看着江浪海毫不在意的表现，沉道哲眉眼冷峻，又带着些恼怒之色，他瞳仁暗沉，卷起些沉郁的波浪似的，发言：“有的鱼，能吃，有的鱼，不能吃——梦想，也是一样。”
孔俊满脸微妙地点头。
后台的谢九歌摁断手中的烟，注视着台上某个人的背影，冷笑一声：“鱼？原来拿老子当鱼养？养鱼？钓鱼？吃鱼？可以，江浪海，很可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系统大哭：【你说好不玩我了，你又玩我，你卑鄙，你无耻。】
江浪海：“报复了，爽了。”
趁着众人惊讶得已经麻了，江浪海这才澄清发言，摇了摇头，做出柔弱无依的样子：
“我的梦想确实是好好养鱼——因为我成长于一个不完美的家庭里，从小缺少父母宠爱，陪我长大的、疼爱我的只有我奶奶，可是，可是奶奶终于还是走了，她走之前，在床上最后看着我的时候，说‘小海啊，不要哭，奶奶一直会陪着你的，你呀，好好照顾家里那缸鱼，那是奶奶的化身，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江浪海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眼里射出激光：“从此，我就爱上了鱼，发誓要好好对待每一条鱼，不能让奶奶失望。”
江浪海充满感情地念完现编出来的悲惨人设。
台下不少感性的人被感动得泪眼汪汪。
系统：【......】
系统张口，闭口，还是忍不住了。
系统：【您礼貌吗？您对您昨个中午刚吃掉的大半条草鱼礼貌吗？】
江浪海一鞠躬，终于，闭麦了。
赵欣梓红唇勾起，轻慢又感到有意思似的看着江浪海：“梦想不错。那么接下来，评级我先不说，先说说你们的优点。团队人一多，个人就不会很出彩，如果把你们的舞蹈单独拎出来，刘琪心、王静茹、张可心、赵一凡这四个人我是会pass的。”
被依次叫到名字的人都不由得身体一抖。
赵欣梓：“但你们一方面通过服装加强了个人特色，一方面这首曲子注重的是和谐轻快感，你们利用走位、歌词和动作强化了整体的和谐一体和趣味性，视觉上舒服爽快，这是值得表扬的一点。”
江浪海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尾巴。
赵欣梓因此想起来了，转向江浪海，补充：“服装的设计和舞台走位是你出的主意吧？和各人的特色结合起来了，有主次也有每个人发挥的空间，你今天做的不错，你队员们也反应很快，救了场，临场发挥不错。”
江浪海不好意思地点头，真被人像夸小孩子一样夸赞，让她反而颇为害臊地摸摸头，
被赵大美人夸了，嘿嘿。
赵欣梓看向孔俊，孔俊眨眨眼，这才回神，庆幸自己戴着墨镜，没被摄像机拍下他一直在目不转睛看着江浪海的样子，真丢人，将墨镜扶了一下，孔俊让自己镇静镇静，随即露出好看的笑容：
“那我补充下走位上的内容。你们的位置变化不多，主要是江、江同学在走，她采取了转圈的方式变换位置，这对平衡感还有下肢的力量都有很大的要求，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我希望大家也能注意下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他是完全只注意到了江浪海呜呜，除了江浪海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演，想说其他的也没法说。
孔导师所说“对身体的控制”，指得是上一组B组的姑娘们，她们的舞蹈虽然整齐，但缺乏力道，动作不够干净利落，舞蹈中有个手掌上下按压的动作，被严格的赵欣梓导师毫不留情地评为：“手乱甩，脚乱蹬，非常难看。”
练习生们老实点头。
孔俊拿起了平板，点开江浪海这组表演的回放，开启二倍速展示给身后一排排的练习生看：“可以看到，二倍速下她们的走位依旧精准，尤其江同学旋转出的每一步距离都精确相等，停止在原地的时候也稳定不动，虽然有人可能觉得她没出力，但穿插在队员中勾连起整个表演，她并不是在偷懒。我给这组A的评级。”
是的，就在偷懒。
江浪海笑呵呵点头，绽开花一样的笑容：“不敢当，孔老师谬赞我们了，谬赞了。”
孔俊咳嗽一声，矜持地点头。
沉道哲这时食指敲敲桌面：“我没什么说的了，我给B的评级。”
练习生们还没来得及嫉妒江浪海这组，就被惊讶得瞪大眼睛，这好突然的B，沉导师是很严格，但被孔导师和赵导师都表扬了的这组怎么到他这就沦成了B？
何况江浪海她们的对手，上组B班练习生们的评级是一个A两个B——孔导师A，沉导师赵导师给出了B，现在，江浪海她们可能还打不过上组了？
沉道哲给出解释：“原因很简单，除去包装，你们的表演实质只值B。”
台上被批评的练习生们拧住了眉，握住了麦克风。
沉道哲不慌不忙：“值得A的只有江浪海和周天如，林可可B，其他人C，甚至刘琪心，除开唱歌能力，你的综合能力连F都不到。”
赵欣梓这才见缝插针地补充：“因此，我的打算也是给你们一个B。”
台下顿时喧哗起来，刘琪心无力地握着麦，声音低低：“...都是我的错。”
其他人抱住她，安抚她。
“但是，”赵欣梓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明，干脆，“你们的进步让我看到了可能性，假定说你们的整体效果是B，那么加上你们的进步，值得一个A。”
沉道哲手指敲了敲桌面，给予反驳：“进步再怎么大，她们现在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水平——并不够格。”
赵欣梓翘着红唇：“恐怕沉老师是另有考虑吧。”
她忽然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练习生们交头接耳猜着“什么考虑？公平？赛制？难不成是节目组安排？”“我猜是瓜。”
沉道哲倒是抬起了眼睛，黑沉沉朝赵欣梓看了一眼，又毫无异样地移开。
猜对了。赵欣梓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美艳的笑容：“我明白沉老师的考虑——江浪海你们这组每个人的差异比较大，相比你们上组整体稳定的表现，确实有些让人担心你们之后的发展。”
赵欣梓难得体贴似的，替沉道哲给出一个圆滑的答案，接着对所有练习生们说：“不过我们节目的一个目的就是雕琢你们，让你们进步，让你们在经历中得到成长。沉老师不用过于担忧，一次的进步推动着下一次的进步，一次接着一次，多米诺骨牌效应产生，她们最终一定会给自己带去无法忽视的变化。”
说的真好！江浪海听着赵导师的人生哲理观，啪啪给她鼓掌，瞧瞧，导师就是导师，多励志，多坚定，要是赵导师去劝刘琪心，刘琪心不得一见面——就立马跪下唱征服。
按下江浪海的手，扯住江浪海挤眉弄眼起来的脸，周天如避开赵欣梓看着她们的目光，低着头头脑飞速运转，她不觉得事实真像赵欣梓说的那样，赵欣梓打哑谜的样子总让她有点警铃大作，看着赵欣梓脸上美艳的笑，她就好像看到了一条艳丽的美人蛇盘起了身躯，在对着她们吐信子。
弹幕无所知觉地掀起一阵赞美，
“赵导师好棒，说的我好感动。”
“之前看她那么严厉的样子，没想到原来她是在真心练习生们考虑啊。”
“虽然我是道哲哥哥的粉，但这次，嘿嘿，我站赵导师～”
“ｍａｙｂｅ我可以磕下道心ｃｐ？”
“＋１００８６”
“不要擅自曲解我的意思。”沉道哲冷冷地开口了，声音平静而清晰，眼睛却冰如玛瑙，“她们的表演不能打动我——我只看这一点。”
赵欣梓脸上挂上了抱歉的笑：“哎呀，这样吗？”她带着奇异的笑意看看沉道哲，才看向舞台中的江浪海等人：“那么我向各位道歉。”
江浪海感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挑逗似地划过。
除了顿住一下的江浪海，台上的练习生们连连摇头。
沉道哲没说什么，他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现在不是个交锋的正确时机，他把手搭在扶手上，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