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也可以,但你不会后悔吗?那可是你的婆母和丈夫,若是我下手,外人便会对你议论纷纷,到时候宋君贤可能也会斥责你。”
会后悔吗?不,不会。
她都已经连命都不要了,又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若是可以潇洒一回,那也算是此生无憾。
宋涟漪坚定的看向思思,“若是能为自己做一次主,被人唾弃又如何?”
“好,我帮你。”
思思第二天夜里让人蒙面冲进李家,直接将李伟和李母扒光吊在城墙上,二人被京城百姓围观丢尽脸面。
宋涟漪当着围观的人笑得花枝招展,这大概是她出嫁以来最高兴的一次。
“公主,那可是你的婆母和丈夫啊,你为何还笑得出来?”
看着宋涟漪笑得开怀,那李伟的妾室忍不住的埋怨。
宋涟漪笑说道,“我为什么不笑?凭什么不笑?他们是活该啊。”
有人想要上前解绑,宋涟漪便挥舞着长剑不让人靠近。
“本公主不准你们把他们放下来,我还没看高兴呢!”
这些人真的怕被宋涟漪砍伤,李家母子只能骂骂咧咧。
宋涟漪打死不让人把他们放下来。
“老天爷啊,我们李家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这简直就是悍妇……”
起先李母还骂得斯文,后来许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她那张嘴巴越骂越难听。
“公主,你岂能如此苛待夫家?”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朝着宋涟漪投来异样的眼光。
宋涟漪毫无胆怯的说道,“苛待?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打我,骂我,给我下药,我还是个公主吗?”
她泪流满面朝着周围的人吼道,“从古至今恐怕没有我这样窝囊的公主,那贱妇打我时,你们怎么不说她苛待我?那狗男人打我时,你们怎么不说他糟践我?凭什么我反击之后,你们竟对我多方指责?”
“难道就因为我是公主吗?”
宋涟漪不止一次在想,若她是男儿身,是否便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是否就不会被宋君贤当做补偿,下嫁给李家。
皇后说她是公主,生来享受皇家的待遇,因此要承担身为公主的责任。
若是她是去和亲,为国家做贡献,宋涟漪真的无话可说。
可凭什么,她要为了宋君贤的一己私欲,将她下嫁给不爱的人。
这不是责任,这是私欲。
他可以给李家金银珠宝加官进爵,可他却牺牲女儿的幸福,达成他要的补偿。
可笑至极。
终于宋君贤得知消息派人来拿下宋涟漪,并将李家母子放了下来。
那李母穿好衣服,还没站稳就冲上去要打宋涟漪,可她的手刚抬起就被一块小石头击中。
李母吃通道,“嘶,是谁?”
没人回答她。
宋涟漪此时笑得疯癫,一点也没有公主的尊贵姿容。
那李母不甘心的再次抬手,这一次她的手腕直接“咯嘣”一声,被人打骨折了。
李伟急忙上前扶着她,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看向宋涟漪的眼神充满失望。
李母倒在地上捂着手乱叫,而宋涟漪也看见客栈二楼的思思。
魏梓弥轻蔑的看着楼下闹剧,“这宋君贤还真是无能。”
思思回头一笑道,“若他不无能,我又怎么赶他下台呢?”
“若是思思做皇帝,也许这才是天下之福。”
宋涟漪被架到宋君贤的面前,她跪坐在地上面带笑容毫无愧疚。
宋君贤看她这副模样,心底带着深深的埋怨,“宋涟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宋涟漪直起身子笑说道,“当然是惩罚这些冒犯公主的人啊,我贵为公主,乃是皇室中人,他们敢打我,我凭什么不能打回去?”
“若是他们再敢冒犯我,那我就再把他们吊起来,让百姓看看他们丑陋的躯体,恶心的嘴脸。”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涟漪脸上一直带着怪异的笑容。
宋君贤对这个熟悉的女儿,竟心生出几分陌生感来。
“你若是受了委屈大可找我,或者找皇后,何必要闹得满城笑话。”
宋涟漪摇头失笑道,“找你?你满心都是对李家的愧疚,何时又看到我的苦楚,那皇后自小看着我长大,可我朝她诉苦,她却劝我不要胡闹。”
“李家打公主,只是小打小闹?你们根本看不到我的痛苦。”
宋涟漪抬头双眼全是悲痛,“你难道忘记禁止我入宫的口谕了吗?你们都嫌我胡闹,根本不管我。”
看着女儿这个模样,宋君贤突然心生出愧疚,涟漪自小被他宠惯长大,何时受过这些委屈?
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恨我吗?”
宋涟漪毫不留情的说道,“我恨你,因为是你将我嫁给他,你把我当做弥补的礼物,让我跌进黑暗之中,我凭什么不恨你?”
宋君贤久久不语。
许久,他才开口道,“回去吧,日后我会为你做主。”
宋涟漪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做主?是帮李家做主吧。
这次宋涟漪回到李家格外疯狂,那李母被她追着用刀砍,外人只道这公主都被李家逼疯了。
由于思思拒绝回京为宋君贤效力,宋君贤心底升起无比失望。
而孙仪温不想让他伤心,便没有将思思那些大言不惭的话一起告诉他。
身为皇帝被戴绿帽,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这一次宋君贤单独召见思思,他不信,曾经的贵妃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拒绝他的要求?
思思这次换下男装,一如当年二人初见时的打扮,她穿着樱粉舞裙立在花丛中嫣然一笑。
不可否认,他喜欢过她,因为她当时站在花丛中,让宋君贤想起了生母的画像。
宋君贤的母亲也是舞女出身,
他当时就在想,从前他的生母,是否也如此立在花丛中笑着。
若她遇到的男子,真心待她,是否她就不会怀揣着痛苦的逝去。
也许是对生母的愧疚,宋君贤格外宠爱同样舞女出身的思思。
思思立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明明和记忆里的她一样,可又有哪里不一样!
“思思……”
宋君贤想要伸手触碰思思,可惜却被思思躲开了。
她淡然道,“我不是你的贵妃。”
“你就是我的贵妃,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从前原身与孙仪温经常对上,宋君贤会当着满宫妃嫔的面,训斥原身不懂规矩。
斥完回头宋君贤又会搂着原身,用一样的语气和调调说尽情话。
然后满怀爱慕的原身,就会屁颠屁颠的原谅宋君贤,回头再给孙仪温记上一笔。
思思眼中带着嘲讽,“是嘛?那我为什么没有听说你找我的消息?”
宋君贤表情有些僵硬,因为战败丢脸,他根本没心思去找跑丢的思思,如今不过是安抚她说的甜言蜜语。
“你要体谅我,你可是我的贵妃,我要是大张旗鼓的寻你,若是被歹人有机可乘,对你不利怎么办?”
这拐脚的谎话,恐怕只有原身才会信。
年轻时的宋君贤确实俊美,哪怕现在四十岁也有着大叔的魅力。
可惜不是思思喜欢的那一款。
果然还是魏梓弥这种清俊类型的更加吸引人。
宋君贤伸手想要牵思思的手,可半路就再次被思思躲开了。
思思皱眉有些不耐烦,这老男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她退后几步保持距离,“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你的贵妃。”
宋君贤只当思思在闹脾气。
他忙哄道,“不要生气了,我给你道歉,你喜欢的发冠我也让人给你做好了,若是你现在想要,我立马让人给你送来。”
发冠?
思思想起来了,那是原身很喜欢的一件头饰。
可惜被宋君贤给了皇后,原身当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被宋君贤冷漠了一段日子。
原身就像一个精致的玩具,宋君贤喜欢就捧着,不喜欢就冷着。
喜欢她的脸,嫌弃她的没规矩。
思思疏离道,“我不喜欢那个发冠了,你可以继续送给皇后。”
宋君贤被拒绝的有些生气,可想到思思的用处,他又压住心头的火气。
“那你喜欢什么?”
思思围绕着宫殿走了走,随后看向上面的龙椅。
“我喜欢你的位置,你给吗?”
宋君贤只当她在耍性子无奈道,“你一个女子要这位置做什么?你若是回到我的身边,就算想要当皇后也是可以的。”
思思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不,我不稀罕,我就要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你给吗?”
这下宋君贤真的生气了,他跟记忆里一样,沉下脸不悦道,“你真当朕不敢罚你对吗?”
思思挑眉扬起下巴说道,“宋君贤,你怕是忘记我是谁了吧?你还当我是后宫里的贵妃吗?你敢动我吗?”
这一席话让宋君贤清醒过来,而他的脸也黑了下来。
对啊,她如今是雷王,手底下的兵力令人忌惮。
思思懒得和这个老糊涂多逼逼,提裙朝着龙椅走去,她伸手摸了摸把手上雕刻的龙头。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惊叫声,“不好了,镇南王率兵造反了。”
宋君贤脸色顿变,他忙朝着思思的背影道,“思思,你帮帮我,若是你帮我拿下镇南王平定南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思思转身盯着他笑了笑,随后甩袖坐在龙椅上。
她笑道,“你给我?你也配?”
“你什么意思?”
殿门口,魏梓弥身穿盔甲大步踏入。
他的声音格外洪亮,“思思的意思是,你这皇帝该挪屁股了。”
思思歪头一笑朝着魏梓弥招招手,当着宋君贤的面,魏梓弥来到思思的身旁,大手紧紧握住了思思的小手。
他语气很是温柔,“快入冬了,你也不知道多穿点。”
恒白面无表情递上披风,魏梓弥亲自为思思披上系好带子。
站在一旁的宋君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好像看到一道绿光落在头上。
络腮胡和李桐赶着一群大臣而来,而思思坐直身体笑说道,“现在我们来算算账,你们觉得我和宋君贤,谁更适合当皇帝呢?”
这群大臣缩在一起,他们看了看一旁的宋君贤,又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女人。
荒谬,女人怎么可能做皇帝呢?
思思把玩着毛笔笑眯眯,“答错问题,可是会死的哟。”
大臣们浑身一抖,怕死的已经对着思思高呼万岁,还有一些老固执则一言不发。
思思拍拍手朝着络腮胡和李桐说道,“那些不张嘴的,你们一个一个问,答错的先丢到一旁,答对的则让他们站到另一边。”
很快一大半的大臣已经对着思思赞不绝口,而小部分则带着对女人的偏见,觉得思思身为女子要想称帝简直是笑话。
“很好。”
思思点点头站起身,上前看向那群不改口的大臣们问道,“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帝呢?”
“女子怎能做皇帝?”
“女子应当相夫教子,遵从三从四德,若是干涉朝政,那是乱了祖宗纲纪。”
“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称帝的说法。”
思思耸肩道,“你们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谁告诉你们女子不能当皇帝了?我比你们少个嘴,还是多条腿?”
思思回到龙椅一屁股坐下,“你们觉得女子不如男,难道你们不是娘生的娘养的吗?我今日还就告诉你们,这皇帝我当定了。”
“天下大乱,天下大乱,这普天之下哪有女子做皇帝的?妖女乱国,妖女乱国啊!”
老顽固们纷纷高喊起来。
思思掏掏耳朵,“少说两句吧,我率领两千人赶跑蛮夷时,你们男人在干嘛?我研制出治瘟疫药方时,你们男人又在干嘛?”
老顽固们被反问的憋红了脸,他们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只知道重复“普天之下没有女子做皇帝”这一句话。
思思听得耳朵起茧子,便让人把这些老顽固关进天牢,让他们在天牢里说去。
至于宋君贤,她被思思赶出了京城,孙仪温倒是对他一颗真心,连夜收拾着也跟着宋君贤出了京城。
至于其他人,臣服者活,反抗者死。
思思登基后改国号为真。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达从今往后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可入朝为官的旨意。
后修改真国律法,凡是虐待欺凌妇女者,腰斩。
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三夫四郎。
女子有休夫的权利,男子也有休妻的权利。
从今往后男女平等。
在律法颁布后,宋涟漪当场不顾李伟的挽留,选择了休夫。
理由很充分,她从前是公主被迫下嫁,如今改朝换代她已经不再是公主,而李伟从前打她便是犯了国家律法。
宋涟漪离开李家带着丰厚的嫁妆另置宅院,过上轻松快乐的生活。
孙依柔则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直接堵了父母的嘴。
思思靠着拳头硬改革,若是不服就等着挨打,百姓生活简单没有那么多心思。
本来就没什么钱纳妾,因此并没有受到新颁布律法的影响。
倒是商户贵族受到了影响,但在思思的暴力政策下,他们也默默闭嘴不敢有怨言。
第52章 当做挡箭牌的炮灰宠妃(完)
宋君贤和孙仪温(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