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的话说得吴悠悠差点没噎住。
在吴悠悠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凌卓把自己面前的气泡水给她递了过去：“喝口东西压一下。”
吴悠悠老老实实地就着杯子沿口，把气泡水喝了。
等吴悠悠缓过气来了，凌卓这才回头看向王健，笑着答他：“对啊，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偏心。”
凌卓的话才说完，吴悠悠就又在桌子地下踹了他一脚。
凌卓一脸无辜地看向吴悠悠：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吴悠悠：…………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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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吃到九点多了才结束。
凌卓看到吴悠悠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便拉着她向王健告辞了。
王健亲自将两位小辈送到了院子门口。
要不是凌卓一再阻拦，王健能将他俩直接送到他们家去。
在分别前，王健很是不舍地看着吴悠悠，叮嘱道：“小悠，等哪天有空了，我去你们家拜访一下你的爸爸妈妈。”
没想到王健居然想去自己家，吴悠悠愣了：“啊？”
为什么啊？！
看到吴悠悠这不解的神情，王健笑着和她解释道：“我是小卓的长辈，而你是小卓的女朋友，我这个长辈去拜访你的父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吧？”
顿了顿，王健又补充道：“我也算是帮小卓的爸妈打头阵了。”
虽然王健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吴悠悠还是觉得挺奇怪。
凌卓察觉到了吴悠悠的疑惑，便拉住了她的手，先安慰了她一句“不用多想，健叔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家庭”，然后再转头看向王健，道：“健叔，等我和悠悠订婚了，自然会叫上您一起去悠悠家拜访她的父母的。”
这回吴悠悠可不打算忍了。
她直接掐了凌卓的手背一下，吐槽：“差不多得了你！什么订婚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凌卓回过头来，笑着捏了一下吴悠悠嘟起来的圆乎乎的脸：“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吴悠悠：“…………”
哼！
听凌卓这么一说，王健也不再坚持了。
“是我太心急了。”王健笑着点了点头，“小卓你说得对，还是等你俩订婚的时候，我再以男方家长辈的名义，去拜访悠悠的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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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凌卓和吴悠悠从王家离开了。
离开王家宅子有一段路程了，吴悠悠还是有一种满脑子问号的感觉。
“凌卓，你说健叔对我的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啊？”吴悠悠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如果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我这么好的嘛……也好过头了吧？但如果不是和你有关，那我还能和他有什么交集？！虽然说之前他也见过我几次，但实际上这才才算是我和他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吧？才第一次见面呢，他就直接跳过你爸，要去拜访我爸妈了？！”
分析到这儿，吴悠悠的脑海中突然冒起一个大胆的猜想！
震惊地看向凌卓，吴悠悠抬手掩嘴，一脸不可思议：“该不会……你才是健叔的亲生儿子吧？！王家抱错的那个孩子，其实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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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悠话音方落，凌卓就伸手过来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个暴栗。
“瞎猜什么呢！”凌卓转头过来白了吴悠悠一眼，“我比王婉大了三岁，怎么抱错？！你当王家和凌家都是傻子吗？”
吴悠悠被凌卓敲得叫了一声“痛”，然后委屈巴巴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不高兴地瞪了凌卓一眼：“就算我猜得不对，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凶嘛！本来我人就不聪明了，再被你打笨了怎么办？！”
凌卓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伸手过来揉了揉吴悠悠的小脑袋：“那也没办法了，谁叫我认定你了呢……笨就笨了，只能认栽了。”
吴悠悠：“…………”
吴悠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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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离吴悠悠和凌卓的住处有一段距离，开车也要四十多分钟。
好在有彼此在身边，这一路上也不无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凌卓突然问了吴悠悠一句：“悠悠，你是什么血型？”
“我是B型。”吴悠悠先回答了凌卓的提问，然后再反问他，“怎么了？”
凌卓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斟酌着回答到：“你还记得当时王婉和一然摊牌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她说健叔是O型血，柔姨是B型血……所以A型血的她不可能是健叔和柔姨的亲生女儿……”
“所以呢？这和我什么血型有关系……”
吴悠悠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就想明白了凌卓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吧？！难道你觉得……我是健叔的亲生女儿？！”
凌卓点了点头：“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还有什么原因，让健叔对你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就像你刚刚说的，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对你也不至于如此关心……甚至，还想要亲自去拜访你的父母。”
吴悠悠：“…………”
“但是也、也不可能啊！”吴悠悠说话都有点磕绊了，“我又不是B市人，我老家X市离B市十万八千里的，难道有人这么闲，专门把我空运过来和王婉掉个包？！”
“王婉也是在X市出生的。”凌卓直接打破了吴悠悠的幻想，“那些年B市的空气质量不好，常年有雾霾，所以健叔选了X市，让柔姨在那边养胎。”
吴悠悠：“？？？？”
不会这么巧吧？！
吴悠悠一脸的见了鬼。
凌卓仍在继续往下分析：“我记得你和王婉同龄，而且你们两个人的生日很近，前后就差了一天。”
吴悠悠：“…………”
凌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猜测你是健叔女儿的原因。我从健叔对你的态度察觉到的。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就跟以前他和王婉还没翻脸的时候，对王婉的态度一模一样。”
吴悠悠：“…………”
凌卓：“再者，上一次我们一起去探望健叔的时候，他不是说了已经派人去寻找他和柔姨的亲生女儿了吗？算一下，也两三个星期过去了，调查结果应该出来了。”
凌卓的分析有理有据，几乎天衣无缝。
吴悠悠被他说服了。
想了一下，吴悠悠提出了心里的疑问：“那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是健叔的亲女儿……那今天他为什么不和我相认呢？”
“可能……健叔怕吓到你吧。”凌卓回答了吴悠悠提问之后，又反问她，“那如果今天健叔真的和你相认了，你会是什么感受？”
吴悠悠：“…………”
吴悠悠：“那算了，他还是别和我相认了……”
说完这句话，吴悠悠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歧义，忙又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让我消化好了再摊牌吧……”
话说是这么说，但是吴悠悠还是存在着侥幸心理：“凌卓，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我瞧着我和健叔还有健叔的妻子长得也不怎么像啊……我应该不会是他们的女儿吧？”
——王健和妻子曾柔的婚纱照就挂在王家的客厅墙上，所以吴悠悠知道曾柔长什么样子。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凌卓说，“至于我猜得对不对……就看健叔接下来是什么反应了。我猜，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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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卓的猜测很准确。
王健出院后没多久，再次向凌卓发出了到家里喝茶的邀请。
而且，王健还在邀请中强调——这次只要凌卓一个人自己来，不要带上吴悠悠。
也不要让吴悠悠知道他们二人见面的事情。
凌卓答应了王健的邀请，然后告诉吴悠悠他在外面有个应酬，就自己开车去了王家。
在王家一见面，王健也不和凌卓绕圈子，直接问他：“小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猜到我这次找你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关于这件事，凌卓在开车过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健叔，我猜您这次找我来，是想和我说悠悠的事情。”
王健点了点头：“是，我正是要和你说她的事情。”
凌卓沉吟片刻，直接直奔主题：“健叔，您那个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是不是就是悠悠？”
王健再一次点了头：“是。我那个被抱错的女儿，就是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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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王健将自己派人出去调查得到的结果给凌卓简单地说了一遍。
二十多年前，陈悠悠和王婉在X市妇幼保健院降生了，两人出生的时间相差不到10分钟——吴悠悠是头一天晚上23:58出生的，而王婉是凌晨0:07的时候出生的。
也不知道医院是怎么弄的，反正这前后脚出生的两个女婴，弄错了。
调查的侦探顺藤摸瓜，查到了陈悠悠家里。
陈悠悠的父亲□□是O型血，母亲余若兰是AB型血，根据夫妻二人的血型，他们是有可能生下B型血的王婉的。
而且，王婉的眉眼长得很像余若兰……
王健一边和凌卓说着调查结果，一边给他看私人侦探提交上来的调查材料。
“当然，这些材料都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小悠的亲生父亲。”王健说着，又拿出了另外一份材料，“所以，上次你和小悠来我家里喝茶的时候，我拿了她落在椅子上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表明——小悠就是我王健的亲生女儿。”
凌卓在接过王健递来的材料的时候，听到王健这句话，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健叔。”凌卓语气紧绷，“虽然您是悠悠的父亲，但是我希望您下次在做这样的事情之前，能先和我还有悠悠商量一下。”
王健知道自己的行事不太光明，当即就承认了自己的不对：“小卓，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悠悠开口说这件事。”
凌卓已经猜到了王健这次找他私下见面的用意。
王健想让凌卓帮忙向吴悠悠传达这个消息。
但是凌卓并没有点破王健的意图，而是冷静地看着王健，问他：“所以，健叔您今天找我过来，除了和我说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什么打算？”
看着手中的材料，王健轻叹一声，道：“知道悠悠是我的亲生女儿后，我想了很多。其中，我考虑得最多的，是我要不要和她相认这件事。从侦探交给我的材料里，我能看得出来，悠悠她过得很幸福。就像上次我们喝茶的时候她说过的那样，她的父亲母亲待她很好。如果我和她相认了，那必然会影响到她和她养父母之间的感情……知道真相的悠悠的父母肯定也想要找到她们亲生女儿。如果他们看到王婉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恨我？”
在要不要和吴悠悠相认这件事上，王健说了很多。
说他考虑到的对吴悠悠的影响，说他的顾虑和不安。
凌卓安静地听完了王健的述说。
对于王健的顾虑，凌卓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他只和王健说了一句话：“健叔，我认为悠悠拥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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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卓从王家离开了。
正好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凌卓就给吴悠悠发了个消息，让她下班了先别走，等他回去接她。
吴悠悠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等到了凌卓的车。
上车之后，吴悠悠直接揪住了凌卓的领带，故作生气地质问他：“老实交代！你下午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其他的女人了？！”
凌卓先凑过来在吴悠悠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帮她把安全带拉下来，系上：“是不是你那些想象力很丰富的朋友们帮你猜的？”
“不止是她们，我也是这样猜的！”吴悠悠不高兴地哼哼两声，“神神秘秘的，也不和我说去哪里！说是工作又不带我这个秘书，我怎么可能不多想嘛？！”
“我去见健叔了。”凌卓笑着和吴悠悠解释到，“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
凌卓的回答让吴悠悠愣了一下。
然后，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去见健叔……是聊他找女儿的事情吗？”
凌卓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吴悠悠：“是。而且就如同之前我所猜测的那样——你，就是健叔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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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早就让凌卓打了预防针，但是在亲耳听到真相的时候，吴悠悠还是被震惊到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居然……是真的吗？”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吴悠悠不说话了。
凌卓知道她被事实的真相吓到了，一时半会可能还回不过味来，便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启动车子回家。
回家的路上，吴悠悠没有说话。
她一直在消化这件事。
凌卓就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回到小区，停车，手牵手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