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世界上,七十多亿人口中,真的存在全然巧合的撞脸事件吗?
一只野蔷薇陷入了沉思。
禅院真希警惕地盯着白发青年,与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不同,她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哪怕五条悟刚才还救了他们。
实在是,这个男人的身份太可疑了。
“喂老头,你知道里见……”
“没有。”现任禅院家主当机立断地给予否认,“五条里见没有孪生兄弟,否则她当初若想继承五条家,绝没有那么简单。”
永远不要小瞧御三家的封建糟粕。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汇聚在了虎杖悠仁身上。
虎杖悠仁被他们看得亚历山大,他尴尬地挠了挠脸,心里一阵心虚。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清楚五条悟的身份。
对方只说了他是自己的前辈,其他一概没提!
虎杖悠仁只好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很烦躁,他其实不太想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好奇心。
可他想了想这是五条里见看重的学生,他们以后说不准就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结仇太多对彼此都不好……自认为成熟许多的五条悟咂了下嘴,终于舍得开尊口了。
“硬要给一个关系界定的话。”五条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开口即石破天惊,“我是五条里见的恋人,正在努力朝夫妻关系过渡。”
其余三人:……啥?!!
你是五条里见的什么,你回来再说清楚?!
五条悟提起虎杖悠仁的红色兜帽,自认解释清楚了的他不想再耽搁时间,脚尖轻轻一点地,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以飞代跑,唰地窜入了地下通道里。
得抓紧时间。
不是担心别的,五条悟怕那些搞事的咒灵/诅咒师跑了,他想揍人都找不着对象。
………
这一边,五条悟一个“恋人关系”吓懵了所有人。
另一边,也在上阵隆重的父子局。
人形核武器·五条里见已抵达战场,目前感觉良好。
她蹲在尖塔顶,手里握着一个只是装装样子的望远镜,津津有味地观望着自己的学生被他爹单方面暴打的世界名画,猪野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五条里见的屑在此刻显露无遗。
“好歹是曾经差点杀了我的天与咒缚,哪有这么容易打倒。”五条里见甚至兴致勃勃地啃了一包瓜子,“惠还是失算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
五条里见抚着下巴,一脸深沉。
“惠居然连自家老爸的脸都没认出来吗,嘶,伏黑甚尔这家伙是不是太渣了点。”某人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地进行评价。
伏黑惠和猪野面对的敌人,虽说是五条里见根本不屑入眼的诅咒师,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实乃难缠的大敌。
尤其是他们手握的底牌,曾经的体术第一强者,伏黑甚尔。
“不过,”五条里见又磕了个瓜子,把奶茶吸溜得咕噜作响,“伏黑甚尔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哦豁,翻车了。”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惠惠在挨揍。
失去理智的伏黑甚尔简直乱杀,不分敌我,试图操纵他的诅咒师被他一人一脑壳锤爆,他踩着不省人事的诅咒师的脑袋,阴森而布满杀气的眼神,直直地朝伏黑惠投了过去。
天与暴君狞笑着,把自己的儿子从顶楼直接砸穿!
他的眼白处尽是黑色,再没有人能操控他,伏黑甚尔此时就像一个没有理智的杀戮机器,专挑他认为的强者下手。
可怜伏黑惠,一而再再而三地挨揍。
无理智状态的伏黑甚尔可不知道手下留情怎么写,他抡了抡胳膊,第二击蓄势待发。
这一拳下去,伏黑惠就算抗击打能力再强,也得被他爹当场捶死。
一声轻飘飘的叹息,突兀地在他的耳畔响起。
伏黑惠连嘴角的血迹都忘了擦,愣愣地坐在断裂的石砖上。
“五条……”
轰——
巨大的冲力在他的身前戛然而止,周围扬起的灰尘呛得伏黑惠不住咳嗽,气流呼啸吹过,女子披散的白发随之飘起,尘埃落定后,又施施然乖顺地贴在了她的背后。
由天与暴君全力挥出的一拳,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接住。
不……与其说是接住。
细看之下,伏黑甚尔的拳在距离五条里见的手掌仅有一寸之隔的时候,像是陷入了泥沼里,动弹不得。
无下限展开。
伏黑惠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女子,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老师?”
“哟,惠,刚才的表现老师都看见了,发挥很不错哦~”五条里见回过头,笑眯眯地对他打了个招呼,“不过还有进步空间就是了。”
伏黑惠没有回话。
他的脑子已经被庞大的信息量搞成一团乱麻。
和情报不符。
不是说五条老师被关进狱门疆里了吗?难不成是假的,让敌人放松警惕吗。
这不太像是五条老师的风格。
但如果情报是真的,眼前的五条里见……一个货真价实的、会使用无下限术式的五条里见,这又该怎么解释?
看到自家学生难得呆滞的表情,五条里见忍俊不禁,含笑的眼睛转向了前方,那仍在竭力挣扎、试图突破她的无下限封锁的伏黑甚尔。
老对手,又见面了啊。
“可惜了。”五条里见不无惋惜地叹道,“你如果还活着,还在进步的话,说不准真能成为我的对手。”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十年一晃而过,她已然成为了天上天下当之无愧的最强。
而伏黑甚尔,只能借由他人的身体暂时“复活”,成为一介傀儡。
失去理智的伏黑甚尔,可比十年前的他要好对付得多。
五条里见一脚踹上他的腹部,把伏黑甚尔整个踹飞,嵌进了墙内。
她回头瞥一眼伏黑惠。
“这个时间,硝子应该赶过来了。”她嘱咐道,“你先过去疗伤。”
伏黑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并没有拒绝。
虽然被暴揍了一顿,但他脑子还很清醒。
他留在这里,对五条里见而言,绝对是个拖累。
“……好。”
目送学生和猪野会合,五条里见收回了目光。
她看向对面把墙壁砸出一个窟窿的男人,他笼罩在灰尘中的身影。
“故意把他支开。”
黑发男人嗤笑一声,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还有和女人相似的细腻的一面。”
五条里见礼貌微笑。
“人生攻击就太过分了,我怎么就不是个女人了?”她一手捂着半边脸,笑嘻嘻地说道,“人家可是男朋友都有了,目前正朝婚姻关系迈进中~”
“嘎?”
五条里见的对面,不论她之前怎么锤他都岿然不动的伏黑甚尔,第一次露出了震撼我全家的碎裂表情。
“你这疯女人居然也有人敢要??”
伏黑甚尔喃喃着“不可置信”,上上下下把五条里见打量了一番。
“愿意要你的是哪家的勇士?值得载入史册里的壮烈之举啊。”
你就继续阴阳怪气吧。
五条里见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她自动过滤所有不中听的内涵言语,双手捧脸摇了摇头,一副完全沉浸在恋爱中的JK模样。
“才不是。”
“我的男朋友,可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完美的人,提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那种对象!”
五条里见乐呵呵地给了伏黑甚尔一个痛快。
“你就羡慕吧!死老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当得知了里见是在和她自己谈恋爱之后。
甚尔: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甚尔:这就是世界最强的xp吗??
第84章 、一胎十宝
伏黑甚尔拒绝吃狗粮。
眼看自己打不过五条里见,他倒也干脆,不劳烦五条里见动手,自己戳爆了自己的太阳穴,在五条里见面前直挺挺的倒下。
倒下之前还不忘对她阴阳怪气。
“祝你们百年好合,疯女人。”
他想明白了。
能接受疯子的肯定只有疯子。
五条里见的对象,八成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物。
你们这些疯批赶紧内部消化,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不劳你费心啦,死老男人。”五条里见看着伏黑甚尔自尽,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不过,刚才和伏黑甚尔互呛,对她的心态并不是没有造成影响。
唉,想悟了。
热恋期的情侣之所以散发酸臭味,实在是那股无时无刻想要黏在一起的氛围,让其他单身狗们深恶痛绝。
五条里见光荣脱团后,或许是由于灵魂的共鸣性,他们的粘腻程度比之普通情侣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才一会儿呢,她就开始想他了。
“要不然,学生那边就先放着不管算了……?”
五条里见认真思考着可行性。
“我的学生们应该都能独当一面了,这关系到老师的终身大事,他们都会谅解老师的吧。”顺理成章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五条里见愉快地决定了,“好,去找悟吧!”
一对热恋期的世界第一情侣即将会合。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在涉谷站搞事的敌对咒灵阵营,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因为是先走的,虽然在中途被五条里见的学生们耽搁了一会儿,手上还提着一个80kg,这并不影响五条悟的行进速度。
赶在五条里见之前,他见到了涉谷事件的始作俑者。
顶着夏油杰壳子的——脑花羂索。
彼时,五条悟硬核破墙,与因狱门疆而走动不得的咒灵团伙撞了个正着。
他漫不经心的脸,在一眼扫到“夏油杰”时,终于变了脸色。
那是一种介于“卧槽你好大的胆子”、“里见怎么还没有手撕了你”这种无比复杂的眼神。
五条悟和咒灵团伙存在巨大的信息差,他是有备而来,却打了个羂索猝不及防。
首先让他遭受巨大冲击的,是五条悟那张脸。
仿佛刻在了DNA里,让漏瑚都形成了PTSD的那张脸。
一瞬间,超出掌控的巨大落差冲得羂索大脑一片空白,如同山崩海啸般的疑问充斥心间,可他却失去了问出口的机会。
“啊,找到了。”
把提溜了一路的虎杖悠仁放下,五条悟上前两步,扭了扭手腕。
“小子,好好看着。”白发青年冷笑道,“代你的里见老师,可遇不可求的现场教学——”
虎杖悠仁具备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见五条悟准备动手,他立刻乖巧地退出战圈,抱膝蹲下。
一回生二回熟嘛,眼前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
该说历史总是惊人得相似吗,听到五条悟的狂妄发言,敌对团伙中的漏瑚像是回想起了某种不好的记忆,脸色霎时间变得非常难看。
当然,不止是漏瑚。
所有咒灵,包括羂索都懵逼了。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和五条里见长得如此相像?
倘若他是五条里见,他如何逃脱的狱门疆?
倘若他不是,一个时代,怎么可能会出现两双六眼?!
颠覆常理的一幕。
或者说,他便是碾碎常理的人。
来不及还手。
羂索身后的两个特级咒灵,漏瑚与真人,只感觉到一阵凌冽罡风吹过,下一秒,视野天旋地转,身首分离。
速度太快了。
快到真人无法反应,更无法使用“无为转变”……即使他能够使用,他也触碰不到五条悟。
无下限,无敌的代名词。开场首落两人的五条悟,带着沾染血腥的笑容转过了头。
“两分到手。”
他甚至没把九相图放在眼里,随意地挥了挥手,就把对方嵌进了墙壁里,晕厥过去。
他盯准的猎物可是这个。
“据说,你是千年前活下来的诅咒师,通过不断夺舍他人的躯体,让自己活下来是吗?”
“曾经的加茂污点,加茂宪伦是你。”
“现在的‘夏油杰’……不,你根本不配这个名字。”
五条悟嫌恶地啧了一声,“虽说我看这个世界的杰也不太顺眼,但他的尸体也不是你可以亵渎的。”
羂索想要保持镇静。
可事实却是,他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心脏”在疯狂鼓动,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从脊背窜起,冷汗从额角冒出,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在不久之前他才体验过一次。
在五条里见喊出“杰”的名字时,忽然脱离掌控、掐住他脖子的右手。
羂索很确定夏油杰的意识已经死透了,所以应当是身体残留的本能在作祟。
可是现在这种感受,他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
如果这不是“夏油杰”的反应……
那么,难不成是他吗?
是他……是“羂索”在遍体生寒,在心生恐惧吗?
脑中记忆闪回百年,他仿佛又见到那双六眼,被上一个“六眼之子”瞬间抹杀的画面。
他位临长空,睥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