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局座应该是点错了。”衬衫男猜测,其他几个人显然也是这样想。
“你们局座也用的这款手机吗?”柳云昭握住手机机身,拇指的位置刚好在开关按钮,如果长按按钮就可以快捷拍照。
“对。”几人点头,李旻见到她的动作微微皱眉,“柳小姐是觉得局座出事了吗?”
“说不准。”柳云昭摇头道,“可能就像你们想的,这件事只是个误会,但也有可能他当时处于警备状态,所以无意识地长按开关才发送了这张照片。”
几个人听见她的话面色越发凝重,“柳小姐,你能帮我们找到局座吗?”
现在连丝毫秦阎的消息都没有,这个请求实在是难度过大,他们也觉得是为难柳云昭了,心中越发忐忑,却不想柳云昭没怎么犹豫,“可以呀。”
几人张大了嘴,“柳小姐,你说真的?”
“我骗你们干嘛,这不是有照片吗?”
“地面瓷砖上有东域城市地铁的专属标识,你们局座应该还在东域。而且瓷砖这种成排的点状反射,只有高档的吊顶天花才有,再加上超市的指示标识,这张照片拍摄地点应该是购物商圈。”
柳云昭说着,发现右上角的小朋友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她放大了奶茶杯身,待到看清上面字时,问,“‘沙琳娜’?这是什么?”
“一个有名的美妆品牌。”短发女人说。
柳云昭点头,开始用手机搜索最近与沙琳娜联名的奶茶店,结果显示这一年内只有一家名叫fk20的奶茶店与其有合作。
她指着被喝了一半的奶茶,“奶茶没有用袋子装,这个小姑娘应该是边逛街边喝奶茶,那这家fk20就是位于商圈里。而印有地铁方向标识的商圈,绝大多数都是地铁上盖商圈。”
“也就是我们接下来只要找东域地铁上盖的fK20奶茶门店就可以了?”几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聪明。”柳云昭笑着夸了一句他们,最终找出符合条件的五家fk20奶茶店,再逐一排除。
短发女人看着她眼花缭乱的操作,几乎要叫出声来,“地铁上盖商圈只有利和广场!”
“等等。”柳云昭指着电子地图的左上角,“还有一个潭里天星城,这家也位于地铁上盖。”
几人没笑开的脸瞬间又僵住,竟然有两处符合条件的地点。
柳云昭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然后上网找到利和广场和潭里天星城的照片,在和秦阎发来照片的地砖花纹对比,而后道,“是潭里天星城。”
“柳小姐你太厉害了吧!”几人秒变星星眼。
“潭里天星城吗?”眼镜女抓了抓头发,“那不是侦查组最近出任务的地方?”
“不太对劲。”柳云昭将衬衫男的手机还给他,“你们待在这里,我去趟潭里天星城。”
……
商圈人流量很大,柳云昭想着秦阎既然出现在这里,八成是为了甩人,而且大概率坐上了地铁。
所以她筛查了地铁的购物票记录,最后查出秦阎在离开潭里天星城商圈后,去往了与之距离不远的一个郊区。
这个郊区前不久才发生了一件碎尸案,因为还未结案,所以整个片区暂时处于封闭状态,柳云昭到的时候,警戒线的守卫们早已经倒地没气了。
几人此时尸僵情况已经减弱,肌肉也变软,说明已经死了近24个小时,秦阎无意中发给衬衫男照片的时间正是昨天。
不远处的树干,地面都有弹壳碎片,这个地方怕是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枪战。
柳云昭将枪上膛,进入了封锁区,但两个小时后也依旧搜查无果。
“还有哪里呢?”她站定,而后看了看脚尖,“地下……”
……
地道的某处,秦阎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这些血有其他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喉咙干涩,视线发白,失血过多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动。
生命在他体内一点点流逝,他意识模糊,思绪像一片空白,但这白茫茫中,慢慢地浮现出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
大概再也没法见到她了。
秦阎觉得有些可惜。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想要就此睡过去,却在恍惚间看见,那个脑海里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都出现幻觉了吗?
那他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伤成这样还活着,你命挺大啊。”那个女人拍了拍他的脸。
秦阎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又有些委屈,他都要死了,幻觉里这女人也不对他好一点。
“说话啊,哑巴了。”柳云昭触碰到他的身体后猛地缩回手,她道,“都凉了,这是死了但没完全死?”
秦阎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就抱住了她,而后猛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打个标记,下辈子我再来找你。”
还未等他伤感,他就被狠狠地踹到了地上,疼得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碎掉。
吐出的血将秦阎苍白的唇染红了些,他感受着口腔中的血腥味,有一瞬双眼里充斥着茫然。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笑了起来,“真是你啊。”他一双桃花眼泛起水波。
柳云昭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先出去,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秦阎乖乖地由她拖着走,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对伤患的同情心,他的膝盖在地面刮蹭着,布料已经破掉,地上的小石子扎入血肉里,他很疼,但是也很高兴。
昏暗阴冷的地道,死神已经索取了他大半的灵魂,却突然因为她的到来溜走了。
秦阎觉得她应该是神明吧,要不然怎么她一出现,光,空气,温暖就再一次包裹住了他。
“你来这里是因为碎尸案?”他的神明问他。
秦阎点头,嗓子像是被粗砺磨过一样,“那些人是我侦查组的手下,有人为了引我来这里杀掉我对他们下了毒手。”
“不是酒井和树。”柳云昭语气语气肯定,那个男人现在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但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是首脑。”秦阎回答了她的困惑。
这个答案实在是意料之外,但细细想来,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任何执政者面对秦阎这种要能力有能力,要威望有威望的下属,都会感到威胁吧。
“贺卻这个内阁首相被撤也是首脑做的?”她问出一个和秦阎不算想干的问题。
“对。”秦阎道,“首脑真是越来越容不得别人了,先是贺卻,现在又是我,怕是哪天得把蓝星所有人都杀光了,才治得了他的疑心病。”
“不过我也是运气不好。”
为了让柳云昭获取酒井和树的信任,他是实实在在地受了重伤,但还未等伤好,就又被首脑给算计了,否则以他的能力,也不至于陷入这样狼狈的境地。
柳云昭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秦阎轻笑一声,眼中冷意沉淀下来,“有人既然老糊涂了,那就安安心心颐养天年好了,这蓝星的事,以后就不劳他费心了。”
柳云昭闻言,唇角勾起,“你这性子倒是合我心意。”
“只是性子吗?”秦阎艰难地站了起来,抓住她的胳膊,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将人溺死,“柳小姐,我整个人都不错的。”
柳云昭面无表情,“你双腿在抖。”
秦阎脸上的认真皲裂些许,“柳小姐,人艰不拆。”
“抖得更厉害了。”她话音刚落,秦阎就支撑不住地往下摔。
柳云昭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他就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秦阎:……
“柳小姐,你反应真快。”秦阎疼得满头都是冷汗。
“多谢夸奖。”柳云昭又揪着他的领子,准备将他拉起来,却不想男人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也带到了地上。
秦阎抱着她,两人近地呼吸都在交缠,柳云昭能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淡雅香味。
他的声线犹如低沉的大提琴,“柳小姐,在蓝星,报答救命恩人是要以身相许的。我想嫁给你,从此以后以妻为天,绝无二心,要不要考虑一下?”
柳云昭淡淡看着他挽在自己腰上的双臂,“我数三个数,三——”
“什么?”
“一。”柳云昭直接跳过一个数,下一秒,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地道。
“啊——”尖叫声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犹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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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哭给我听
“阿嚏——”柳云昭绝望地躺在床上,“我好后悔。”
她不该去救秦阎的,如果不是救秦阎,她就不会进地道,如果不进地道,她就不会感冒发烧,如果不会感冒发烧,她就不会现在看不清东西了。
医生说她现在视野都是黑朦的,是由于发热后蒸发水分过多,导致血容量不足,血压下降,只要坚持饮水、输液,就能够好起来。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好,不能给个准话吗?
“我觉得我要升天了。”柳云昭一点没有夸张,她现在浑身乏力,好像踩在一朵云上,整个人都轻飘飘地。
“小姐,我用酒精帮您降温。”公析寒坐在床边,待到柳云昭点头后,才用被酒精沾湿的毛巾擦拭她的额头。
因为发热,女人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双颊染上霞红,眼神迷离旖旎,似是微醺般,人面桃花,红唇艳丽,引人采撷。
公析寒觉得她真的好烫,自己像是零星的雪花,一碰她就化了,心软的不成样子。
她生来就是克他的。
“怎么不继续了?”柳云昭的碎发凌乱地贴在侧脸,衣衫的扣子解开好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嗓音带着甜腻的味道,仿若裹杂着蜜糖的砒.霜。
公析寒呼吸变得有些重,他好像也病了。
“我说,继续。”柳云昭坐了起来,抓住他拿着毛巾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又移到后背,“还有这里,都要擦。”
“好。”公析寒喉结滚动,解开她本身已经为数不多的纽扣。
女人的身体像是画卷一样展开在他的眼前,她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起伏的山峦让人失语,肩胛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两处小巧的腰窝是带着维纳斯的诅咒的神秘之境。
公析寒视线灼热,他几乎想变态地亲吻她的全身,他是她的奴仆,是她的所有物,是被美神囚禁的恶犬。
这个认知让他的理性激荡,获得一种极其扭曲的快感。
那条擦拭过柳云昭身体的毛巾被少年用来捂住自己的口鼻,他肺中的空气一点点减少,几乎窒息时才松开了自己,俯在女人耳边喘气,“小姐,我爱你。”
柳云昭视线一片灰蒙,所以不知少年此时眼中的狂热,那是一种几乎要将自己稍微灰烬的感情。
两人侧脸相贴,她抚摸着他的后颈,然后渐渐用力,语气似是情人的呢喃,“公析寒,你喜欢哭吗?”
公析寒摇头,“不喜欢。”
柳云昭咬着他的耳垂,用力得几乎要渗血,“可是我很想听,公析寒,你哭给我听,在床上,自己将自己玩哭。”
公析寒身体颤了一下,“是,小姐。”
……
公析寒从未认为时间这样长过。
他的小姐是个掌控欲望极强,也极其恶趣味的人,痛苦的,欢愉的,他的哭声总是不能让她满意。
无法让小姐快乐,公析寒十分自责。
也许他应该去买点药,公析寒想。
那些落后星球用来严刑逼供的药水,就连最凶猛的野兽也无法抵抗,那种崩溃边缘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柳云昭一定喜欢。
公析寒使劲抓着身上自缚出的勒痕,被单被他的释放弄得有些黏,他仰着脖颈,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流,终于,柳云昭让他停了下来。
“去洗洗,你很脏。”柳云昭捧着他的脸,看不见他现在的模样,她有些可惜。
公析寒听出她话语中的遗憾,他哑着嗓子道,“小姐,我录像了。”
他知道柳云昭的所有癖好,不需要她开口,他便能提前安排好一切。
柳云昭闻言,眼里晕上些许笑意,她在少年唇上落下一吻,“析寒好会讨女人欢心,说不定有一天我真会爱上你呢。”
她一贯是会找乐子的,明明不可能的事,却说的这样真挚。
公析寒心如擂鼓,终于克制不住咬上她的唇瓣,又是哭,又是笑,“我知道小姐在骗人,但是怎么办?小姐,我还是很高兴。”
柳云昭能够爱上他,这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但真要从柳云昭嘴中说出来,他是一个字不信的。
他很清醒,哪怕他努力变得不要那么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痛苦,这是个死局,他追逐着自己都不信的东西,所以注定只能沉沦。
……
听闻柳云昭生病后,冉元良到花店准备买束玫瑰上门拜访,却不想遇到了贺修谨。
“贺老师,好巧,你也来买花。”冉元良热情地与贺修谨打招呼。
他对贺修谨印象不错,冉乐乐那个捣蛋鬼他都受不了,贺修谨还能有教无类,至今没有放弃他妹妹,这让他简直佩服至极。
“是的,我来买把文竹送给病人,希望她尽快痊愈。”贺修谨笑着回道。
“这么巧!我也是送给病人。”冉元良挥了挥手中的玫瑰,“她最喜欢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