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醋。
“我发现你还挺有天赋的。”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母上大人终于打算夸她了吗?
“补课补的挺好,我觉得你将来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试着去开个补课机构!”
母上大人说的一本正经,有模有样。
阮软:……
放弃了。
彻底放弃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上次见面的时候,阮范先生在和她诉苦,说他受不了母上大人的高要求和毒舌,才终于选择了离婚。
虽然阮软知道他满口屁话,但总算有一句话是客观真实的了。
母上大人虽然神经粗大条,但还好歹有最后那么点良心。
“那今晚这个饭菜着实有点朴素啊。”
“你也知道啊QAQ”
“要不我们叫个外卖吧?麦当劳?”
“好耶!”
阮软非常开心的掏出了手机,一点就是三人套餐。
对,三人。
——————
正所谓乐极生悲,自从那天太高兴了,在半小时内连吃了三个汉堡以后,阮软的胃就出了点问题。
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每天要煎中药喝中药,早中晚都只能喝白粥或者菜粥。
于是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固定环境。
母上大人恨铁不成钢的一边给她打包菜粥,一边唠唠叨叨。
“你看你,我之前给你做的凉拌黄瓜和白馒头多好啊,你不要非要吃点垃圾食品,现在是出问题了吧?”
“确实。”阮软向生活低头了。
“你遭罪不说,我还要抽时间来给你熬药,我这个月工作都做不完了。”
“确实。”阮软向母上大人低头。
“确实什么确实?我可是很有责任心的,怎么可能做不完工作?只不过要加班加点罢了!”
“……确实”
母上大人好难伺候啊。
阮软觉得自从被录取之后,自己的家庭地位又下降了好大一截,彻底沦落到了金字塔的底端。
“唉,造孽啊,你到学校里去看着别人吃好东西,你就只能喝粥,你看看你啊……”
母上大人把保温盒的盖子盖好一边,忍不住叹气。
“这倒还真不是!”
阮软终于能有一句不回答确实的话了。
“同学们都羡慕我呢!”
母上大人颇有些惊愕的,回头寻思着,这一届小朋友是不是全都疯掉了。
“我的菜粥里不仅有粥还有菜,还有几个小虾仁,味道非常的鲜美,比学校里黄不拉叽的青菜,硬的像石头的米饭,头大身子小壳还难剥的虾可好吃多了!”
说道这里阮软就非常骄傲自豪。
每天中午她打开保温盒,粥传出的香味都能引得周围10米的人纷纷侧目,垂涎欲滴。
母上大人被大锅饭的粗糙震撼到了,久久不能说话——阮软原以为事情是这样的。
没想到,两秒钟之后,她听到了母上大人的怒吼。
“一顿饭16块钱就给你们吃这个??!”
“我要去到教育局投诉!!”
阮软:!
这都初三了,要投诉也是初一的时候投诉啊,现在投诉成本效益太低了,怪不得母上大人炒股要亏钱呢,这没有经济头脑啊!
要不自己大学去学经济专业吧,好歹能让母上大人辛辛苦苦工作赚来的钱不要被通货膨胀给吃掉。
————
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还是充满惊喜的一天。
因为阮软放学回到家里,放下书包,正打算走进厨房间,洗自己的保温盒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阮范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自招被录取啦!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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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怎么在这里?”
阮软上下打量眼前衣着整齐, 头上还抹着发胶的体面男士,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奇了怪了,今天是他们俩的离婚纪念日吗?
“爸爸想你了, 来看看你。”阮范先生停顿了一下, 又缓缓说道,“也来看看你妈妈。”
阮软脑海中顿时冒出了许多小问号。
你确定要来看看我妈妈?
我很为你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啊阮范同志。
没想到的是,母上大人竟然在家, 听到阮软的声音, 从厨房间里探出头来。
“你回来啦。”
阮软下意识的冲到厨房门口, 看了一眼菜刀和砧板——还完好无缺的挂在厨房墙壁上的钩子那里。于是她松了一口气。
随手关上厨房间的门后, 阮软压低了声音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为什么来了?”
“哦,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母上大人把菜全都拿了出来,用盆子装好,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水里浸泡着,而是直接去洗手解围兜了。
“只不过是他的豪门老婆死了, 现在一个人独揽大权空虚的, 所以想和我争夺你的抚养权。”
阮软:?
她头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深切的体会到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普通又自信。
好家伙, 她为什么要放弃和母上大人的快乐生活而去陪一个心机软饭男住在空旷无人的大别墅里。
但是她也很理解阮范先生的心情。毕竟,养儿防老, 阮软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一笔有潜力的投资,而生意人是不会放弃一切可盈利的机会的。
“但是好几年前法官就已经把我判给了你,他现在还怎么争夺抚养权啊?”
母上大人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对涉世未深的孩子怜爱般的叹息。
“当然一步一步来呗,先选择最简单的方案。”
“就是和我复婚。”
“复什么婚?”阮软大为震撼,觉得软饭先生怕不是丧妻太过伤心,脑子出了一点大毛病。
说笑呢,这么多年都对她们母女俩不闻不问, 忽然说复婚就复婚?
按照母上大人这脾气,他怕不是得被抽的皮开肉绽——不行,她得拦着一点,免得母上大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去牢子里走一趟。
果然——
“当我是傻子呢,复婚复个屁!”
“我一个人睡一张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地盘分给另一个人,让自己只能享受到1/2?”
“我一个人烧你和我吃的饭就已经够辛苦了,凭啥还要给我添一张嘴?”
“在家里办公的时候,我忍受你一个人读新概念英语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再换一个人来播放新闻联播,我这耳膜还要不要了?”
“我是的有多发神经才会答应这种奇怪的事情。”
一旦说起这个母上大人就滔滔不绝怨恨,上心是有一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不再辱骂软饭先生。
“那你打算怎么和他说呢?”
“说什么?”
“就是拒绝他呀!”
阮软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另外一个没有良心的抛弃妻子女儿的男人给插足了。
“我也没有办法拒绝,把他逼得狠了,他万一上法庭起诉我们,有权有势请得起最好的律师,我们是没有胜诉的希望的。”
“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权利和你的父亲见面,所以我就答应他来我们家体验一下生活。”
阮软再一次觉得瞠目结舌。“什么玩意?”
“他说想要体验家庭的温馨,所以想和我复婚啊,那我就让他来家里体验体验,从拖地开始!”
这会儿回忆起刚进门时,晚饭先生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上粘着灰尘,阮软就终于恍然大悟了。
“你让他拖了个地?”很难想象,阮范先生人高马大的弯下腰,在他们狭小的一室一厅里穿梭,是怎样一幅滑稽的场景。“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做饭!”
说到这里,母上大人把围裙挂在了墙上的钩子上,然后一手拧开厨房门把手。
“进来吧,我把菜都拿出来了。”
阮范先生乖乖的走了进来,颇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这个菜叶子怎么带着黑色?是新品种吗?”
他用手指掀起两片叶子仔细查看,然后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阮软:……
随即她看见母上大人发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笑得很开心。
阮软:好家伙,这么不用顾及面子的吗?
于是阮软也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阮范先生沉默了。
自从他绑到富婆的大腿以来,还没有遭受过这种屈辱,但他看着眼前笑的前仰后合的,母女俩竟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温馨与乐趣。
难道工作压力让我整个人疯掉了吗?
“所以……”
“这是还没有洗,是泥巴粘在了菜叶子上面!”阮软终于看不过去了,用十万个为什么电台主播的语音语调给阮范小朋友耐心讲解。
“噢噢!”
领悟之后,阮范先生不由的对自己刚才白痴般的反应感到汗颜,随即他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些菜要我来洗?”
“不然呢?这就是家庭温馨的日常生活,你先体验着吧!”母上大人指了指墙上粉色的围兜子,“便宜你了,我得先免费借你穿一次。”
颜色不是问题,性别不是距离……但是身高是啊!
阮范先生别别扭扭的穿上了那个围兜子,然后发现系在腰里的绳子只能记在上半段腹肌那里,由于男女身材的区别,他被勒得不轻。
母上大人眼疾手快的把稍微生起了一点怜悯心的阮软给推出了房门。
“写你的作业!咱们俩今天终于轻松一点了。”
想到家里这个临时工是免费给母亲提供劳作的,阮软的心情重新爽朗起来。
“真好!你终于可以休息一……”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母上大人余光从厨房门上的窗户那边看到了里面的情景,顿时大惊失色。
她推门而入,大声勒令。
“给我把水关了!”
阮范先生这会儿也正手忙脚乱地领着那个水龙头,不知道是该往左右旋转还是前后拉伸,试了半天正干着急,听到这声大吼,于是手上一用力——水龙头的手柄被拔下来了。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空气中只剩下了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水花四溅,不仅涂满了软饭先生的粉红围兜还洒到了地上。
正在这时身为武圣的母上大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三两下就关掉了水龙头,连那个坏掉的开关都没有用——阮软看的目瞪口呆,愿意奉之为神仙下凡。
“你就没有一点生活常识吗?”
“我……”
“修水龙头的钱算你头上。”
“哦,好的。”
可怜又可恨的阮范先生,只能呆呆的接受为期十分钟的滔滔不绝的怒骂。
而且被恶毒继母骂完了之后,这位灰姑娘先生还需要继续洗菜做饭,完成他的家庭生活体验。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他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阮软如是感慨。
终于再把所有的菜洗完,开始拿砧板切菜的时候,阮范先生一不小心切到了手,鲜血直流,把菜的绿色都染红了。
虽然对这位不负责任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阮软还是看的有些心惊肉跳。
没想到阮范先生竟然大松了一口气,神情顿时愉悦起来,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来包扎一下伤口!”他兴冲冲地逃出了厨房,兴高采烈的说道。
阮软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刷新。
母上大人冷眼看着他东翻西找,最后才递上了家里的红药水。
手忙脚乱的涂好药之后,阮范先是自来熟的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对阮软说道:“今天啊,我这个手也没法做菜了,而且我正好想起来一件事要和女儿说……”
虽然话是对阮软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了母上大人。
“行啊,你说吧。”阅历丰富的母上大人早就看透了这个男人肯定烧不完一顿菜,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于是她熟练地走进厨房,面带嫌弃的把染了血的菜叶子丢掉,驾轻就熟的继续切菜。
“阮软啊……”阮范先生开始绞尽脑汁没话找话,“我听毕先生说,古驰最近好像有点不务正业,是这样的吗?”
“你是说他在画画吗?”
软饭先生打听的也不是很清楚,于是若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看上去和摇头也没有什么区别——阮软很震惊这样的表情是怎么出现在人类脸上的?果然是商场老狐狸啊。
“他喜欢画画很久了呀,毕竟家人这会儿才知道?”
果然天下不负责任的父母都是相似的。
“而且他画的还蛮好看的,其实我觉得他参加艺考会比现在参加普通高考有更多的优势!”
“哦?”
听到这里,阮范先生忽然来了兴趣。
“真的是这样的话,其实应该劝毕家人让他艺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