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仿若天边神祇。
望着她怀抱着的孩子,章秋云忽然默默抽泣,眼泪不停滑落。
“我没办法啊。”她蹲在地上狼狈不堪,始终诉说着自己的痛苦,“我儿子生病了,要很多钱治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所以你便想绑架我们母子勒索。”刘云舒一语拆穿她的目的,“若你想救儿子好好说便是,现在法子多的是,你偏偏选了条来钱最快也最无情的一条路,该说你蠢还是聪明。”
“我不想啊,我挣钱没有那么多,我儿子是我的命根子,我要护好他,太太你也有孩子,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对不对。”
她还抱着一丝希冀,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刘云舒懒得跟她多说,“送警局。”
章秋云这下慌了,声泪俱泣,磕头求饶,“太太放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直到她拖出去,刘云舒也只淡淡坐在沙发上逗弄着孩子。
张妈望着门口面露不忍,当初是所以留章秋云在别墅办公,她也是出了些力的。
毕竟一个单身女人养活一个儿子非常不易,韶家给的薪水不少,又因她是小少爷的奶妈,平时对她也从不吝啬,谁晓得竟然养出这种白眼狼。
她忍不住同情的同时也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回头瞥见刘云舒那张若有所思的清丽面庞,张妈还是禁不住心中忐忑,“太太,接下来怎么做?”
平时她自己处理也就罢了,可自从少奶奶变了后她再也不敢僭越。
现在发生这种事,她立刻求问,生怕会错了意。
“查一下她所谓的儿子。”
所谓的……?
张妈狐疑,还是道“……是。”
恭敬带门出去时屋内两个母子紧紧靠在一起,她还是免不了心有余悸,要是他们两个真的出了事,等先生回来她可真的没脸留在这里了。
唉,也不知道先生到底在哪里?
……
亭台楼阁,雕梁画柱。
寸土寸金的地界,一座颇具古代风格的老宅庄严精美。
来往的佣人接连不断,不多时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出现在韶家老宅里。
“孙助。”
佣人们显然也对他很是熟悉,任由他在老宅里穿行。
跟在他后边的还有几个同样精明干练的男男女女。
“孙助,老板在这里?”
“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个打扮简练的女人不再多话,静静跟在他身后,刚想走进一个房间,一阵急铃声不断。
孙尚斌看到屏幕立刻接通,眉头瞬间皱起,“什么,怎么会?”
“等我,我马上回去。”
来的四五人还没见到几月不见的老板就看着他们的头急匆匆往回走。
“我们咋办?”
还能咋办,跟着呗。
一行人刚进老宅半个小时,这下又急急忙忙朝韶家别墅飞驰而去。
大门口,孙尚斌的车甫一出现,刘云舒就收到了消息。
“孙助?”韶思延的特别助理。
刘云舒轻点手指,微微颔首,“请他进来”。
孙尚斌明显察觉出别墅的不同,比以往竟然难进些,看来他们家这位韶太太也并非没有心机。
这倒叫他诧异了。
毕竟以往的刘云舒可说不上聪明,而且为人怯懦,顾影自怜,平白浪费了她那张漂亮脸蛋。
结果先生一不在,就改头换面了?
他忍下心中思索,又一副精英模样。
孙尚斌自大门口走进来,眼睛瞥过沙发上坐姿端正的女人时,竟有一瞬间的慌神。
美目盼兮,似鲛人兮。
侧首时稍露的修长脖颈泛着亮光,素色的修身长裙将她纤瘦合度的的曲线完美呈现出来,望着他的眸子竟然让他有些心境胆颤。
一个美丽且强大的女人。
只一眼便能察觉这点,如果不是别墅这边一直有消息,他甚至都怀疑她被掉包了。
“请坐。”刘云舒稍一伸手,面色淡然的从盘子里捏着葡萄吃,语气真诚,“这季节的葡萄不错,孙助不妨尝一尝。”
看来并没有被吓到。
也是,立刻把那女人送到警局去了,再怎么着也不会害怕,倒显得他来这里多此一举。
“谢谢太太。”孙尚斌面露古怪,跟着他一起来的下属们更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们孙助在各大股东面前也是不动声色,在太太面前怎么却感觉略输一筹,隐隐有种被压制的意味。
“看来孙助得到消息了。”刘云舒不紧不慢咽下一粒葡萄,满满的酸甜感觉在舌尖盛开,不由令人心生愉悦。
在场几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娘嘞,太太也太诱人了些,难怪他们家老板肯娶进门。
只是之前那么多年咋没听说过太太这么漂亮?
“没错,太太想怎么办?”
“不如孙助帮我个忙。”
孙尚斌依旧笑容满面,推推眼镜道,“自然可以。”
几辆豪车自韶家别墅缓缓驶出,在马路上保持合适艰巨,齐齐朝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而在另一边,前来别墅的人扑了个空。
“奇怪,刘云舒人呢?”
第23章 惊呆
“刘……我大嫂呢?”念着还有外人, 韶思涵嘴里的话绕了下吐出口。
“太太和孙助一起离开了。”
“啊?”来的也要不凑巧了吧。
韶思涵正摊手,就对上那人分为怀疑的目光,“确定不是你故意的。”
明面上答应他见刘云舒, 背地里通风报信让他扑空。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韶思涵。
韶思涵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你给我等着。”
根据章秋云之前留下的地址,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处城中村。
到处尘土飞扬,破烂的平楼和周围壮丽美观的建筑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她之前住的地方。
同样也是她所谓“儿子”的现住址。
好几辆豪车齐齐在狭小的马路上穿行,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视, 特别当一双纤瘦匀称的美腿从车里缓缓伸出来的时候,瞬间抓住人的视线。
当拥有如此美腿的女生终于走出来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完美无缺。
眼前的女人一身简练的黄色收腰裙, 精致的容貌大半掩盖在墨镜之下,但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已是绝美,她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 后边跟着好些个精明干练的西装打扮的男男女女。
“哪个大明星?可真漂亮。”
“没见过啊, 不过说不定人家是贵太太, 没看到来的都是名车吗?哪个低于一百万?”
“我也觉得是, 你没看到紧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我好像在经济报上看过他的照片, 叫、叫……”
那人抓耳挠腮,然而还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啊呀, 就是想不起来,但他可厉害了, 听说年薪几百万呢。”
“几百万,我的乖乖。”
他们瞠目结舌,若此处拆迁了或许他们能分好些房子, 也许能挣个几百万,这是变卖祖宗土地换来的,可有人一年的公子就得几百万。
这人比人可气死人。
……
“该死的章秋云什么意思?自己有钱不叫租还叫我看她的便宜儿子,我这个房东可算倒了血霉了。”一尖利长相的中年女人一边卖货,一遍疯狂吐槽。
“刘婶,你可别气了,当心气坏身子。”
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女孩子安慰两句,谁家把房子租出去没遇到几个奇葩房客啊,原本她以为她那些赖账的房客已经很难缠了,哪知道刘婶遇到的房客更厉害。
这找谁说理去。
不忍心就只能受着呗。
女孩儿走后,刘婶还捂着胸口一肚子闷气,转头做了碗面丢到西屋去,“小崽子快吃饭,你那狠心的妈真不是个东西,把你丢这里一分钱不给,但我没那么狠,你的病我是管不了,饭就这样你爱吃不吃。”
这刘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要是谁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恨不得把孩子扫地出门了,但她到底没忍心那么做,每天虽骂骂咧咧的,但一日三餐倒是给那孩子预备着,只是每次送饭时总免不得奚落几句。
刚想多骂几句,她顿时没了声音。
气呼呼地走开。
“请问,章秋云住这里吗?”
“那个臭婆娘住个屁。”一听外边传来的问话,刘婶立刻高升叫嚷,倒腾着双腿快步走到小卖铺屋内。
“你们是谁?”
就凭章秋云那个样子,怎么可不可能认识这种明显的社会精英吧。
“我们是想了解下章秋云的情况。”孙尚斌高约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衣冠楚楚,向前一步走皮鞋锃亮地立定在原点求问。
“那个臭婆娘就是个骗子,棒槌,臭到骨子里的臭老鼠。”
她骂个没完,那利索的嘴皮子看得几人瞠目结舌。
家庭条件都挺不错的几人还真鲜少碰到这种骂人极有水平的大婶,这倒更让他们好奇究竟那个章秋云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生气。
“半年前她租了我的房子,刚开始看着不错,最起码爱干净还拖累着个孩子,看着挺辛苦的,谁知道那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听说去赚大钱了,结果一去不复回,还把自己病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儿子丢下来,我艹她妈的……”
后面说的话过来越不看注目。
“能否带我们去看那孩子一眼。”
“你们到底是谁?”
她不知道来历,立刻打起警惕。
“她欠下的房租我给了,能带我们去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孙尚斌深谙金钱的力量,一张卡伸出来刘婶眼睛都直了,乖乖带他们去。
她家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结构,只是小院过分的小,四周摆满了开得正是鲜艳的盆栽,孙尚斌步子稍慢,把位置让给刘云舒,明显想探知她来这里的目的。
刘云舒神色依旧淡淡,不急不缓走在他前面,不多时就听到震天的咳嗽声,她眨眼进屋,快的让人觉察不出刚才的动作。
狭小的屋子里密不透风,破旧的双人床上一个瘦弱小男孩儿入气没有出气多,端着那碗面条猛烈咳嗽,手下一时不稳,面条碗被摔碎在地上。
刘云舒站在床边,单手扣着那孩子的手。
好似在把脉,孙尚斌一愣。
“真是造孽,自己享福去了,把这孩子丢这里,也幸亏我还给他口饭吃。”刘婶伸长脖子往里瞅,又是一顿数落。
“怎么回事?方便透露下吗?”
到底念着自己好几个月的房租,刘婶颠三倒四的总算把原因说清楚。
原来半年前章秋云带着这孩子租房子,她看他们可怜就低价租给他们,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这孩子貌似有病而且还不轻,天天夜里咳嗽声震天响。
“那女人柔柔弱弱的,半夜三更骂起孩子倒中气十足,租了没多久那女人就打扮的光鲜亮丽地走了,还低声说找到个好生意,干完这票就收手,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儿,可后来根本没机会见到她,我怀疑啊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
到最后,刘婶的声音刻意压低。
“自然。”看到孩子脸色好些,刘云舒在孩子后背输入灵力的手收了回来,“一个拐卖孩子的女人业障如此重,不下阿鼻地狱跋涉抽筋拔骨走一遭,怎会有自己的孩子。”
大白天,众人感觉一阵阴风吹过。
“太太是说这孩子是被拐卖的?”
孙尚斌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总不能因为那女人没尽到母亲的本分就怀疑人家不是亲生的吧。
恰巧这时,警局的人也上门取证。
“章秋云的儿子是不是在这里?”
“在,顺便报个警”。
“章秋云不是绑架未遂,而且数次绑架勒索敲诈,还虐待儿童,这孩子就是证据。”
刘云舒单手指向屋里奄奄一息的孩子。
警察一脸懵逼。
……
于此同时,被关在警局的章秋云大声叫怨,哭声阵阵,叫人止不住的同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给孩子治病,没想害人的,别抓我啊,我的小宝……”
“这女的哭的好惨,到底咋回事儿?”
“听说好像是绑架未遂,为了给她儿子治病。”
“啊——”
“这也太惨了吧。”
国人向来同情弱者,一顿道听途说自然心就偏向了章秋云,直到一对俊美的夫妻走进来,一看到她,那妻子就像厉鬼似的扑了过来。
“啊啊啊——章秋云,把我儿子害成那样,你给我去死。”
瞅着走进来的两人,章秋云目眦尽裂,来不及反应脸已经被抓花了,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谁敢想象出是一个瘦弱女人爆发出的。
眨眼间章秋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皮肤,然而那个女人依然没有泄恨,狠狠扑了过去。
“啊啊啊——太太,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吧。”
章秋云痛得满地打滚,身上一道瘦弱的身子如影随形,无数爪子印出现在她身上,痛得叫人发疯,很快她额头一层冷汗冒出,噩梦却没有终结的时候。
“秀丽冷静下。”男人到底还有一分理智拉起疯狂的妻子,但那目光是十足的狠戾,“章秋云,你绑架我儿子,还得他差点死掉,你就等着牢底做穿吧。”
“章秋云,有人质控你绑架,先收监吧,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