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个脸黑如墨,几欲疯癫。
“他们竟......”
有人大吐一口鲜血,即使如此脸上还是森森的疼,像是被人打了脸。
那些话可不是打脸又是什么?
即使那些语言文风华美,辞藻绚丽,传递的意思却不会改变。
若是有人翻译就能得到这样的讯息。
扶桑啊,你们太无耻了,百年前凭借阴暗的心思不与我们正面对抗,然后自己人从军来华国混战,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姿势真让人不齿。
扶桑啊,千年前你们还是文风未开的原始人,多亏了我华国的接济,不但传你们术法,还经济上救济你们,好歹也算你们的爹,结果你们这群儿子实在不像话啊。
扶桑啊,你们这儿子不像话也就罢了,这些年大家相安无事,我们也就懒得理你们了,你们这群不孝子倒好还派人偷袭,偷袭也就罢了,你爹就当帮你□□□□也就行了。
哪知你这儿子自己心思阴暗也就算了,就连孩子都教不好,这一群人被我们几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孩子给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扶桑啊,你爸爸可真看不起你,既然你这个不孝子如此无用,那些人就暂时留在华国吧,等到你们这群不孝子来了再说。
最后,你们可得了吧,小子。
这一番解读过来,他们几人心神大伤,竟气得接二连三喷血。
长时未得到消息,已觉不妙,收到传送阵中闪现的金黄色字体,才知噩梦成真。
而更令人难堪的是这些话,简直在活生生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们派出的子弟哪怕不是家族最厉害的人物,却也是核心人员了,结果连几个华国少年都打不过?
又有人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信,肯定是华国故意羞辱我们。”
“信不信又如何,健儿他们还未传来消息,这就证明他们确实有很大可能落入华国手里了。”
“一定要救他们,救他们。”
家族精英不能放弃,他们辛苦培养的接班人更不能放弃。
“难道真的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华国?”
屋内众人失语,惶恐至深。
......
“哈哈哈——”红媚叉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即使看不见,她都能想象的出那群人猪肝似的脸色。
这可是妥妥的打脸。
感觉这百年来的羞耻都被洗刷了有没有。
“陈继川啊陈继川,没想到你还挺有才华。”廖应星也忍俊不禁。
不过说实话,确实挺痛快的。
这百年来,他们华国确实痛扶桑久矣。
不只是因为他们打痛了华国,也是因为华国自来礼遇各方,从不曾仗着实力强大而肆意欺辱他国,结果却被昔日的学生而肆意欺凌,百年前的耻辱至今仍在每个华国人的心里。
为何有人中学读到近代史就不愿再读,宁可成绩考得不济,也不愿重温那段被踩在泥土里还要被人狠狠踩上两脚,把身上衣服扒了的耻辱。
为何也有人咬着牙切着齿也要强迫自己了解那段不堪的历史,然后报名参军。
为何至今过去百年,一旦到了纪念日,华国街道不乏有人失声痛哭。
这一切都让人心痛。
而这痛就与扶桑有着脱不开都关系。
这次这个招降书确实写得极好。
陈继川毫不客气地收下夸赞,“我也觉得这个写的极好,但不是我写的。”
都是现代人,就算他们因为要读懂古代术法书籍才会学习,但那也只限于会看的地步,写出来的东西还是偏向现代的,更何况他也没那个文采。
要是能写出来这种东西,他爹就不至于天天看他不顺眼了。
那是谁写的?
三个宗主一个性格和善高雅,一个稳重庄严,而另一个性格冲动。
都不像是能写出这个招降书的人。
两人瞬间想到一个人,不由静默了下来。
她明明生于华国历史上最繁盛的时期,周边属国无数,各个俯首称臣,哪里敢犯日月光华,温顺的犹如一只宠物。
而她更是当时的一国之师,满身风华,玄术超绝,备受推崇,何时受过辱国之耻。
然而到了现代,不仅要面对他们这群不成气候的徒孙,还要承受着百年前那场耻辱。
即使如此,她也从未痛骂他们,只是一心为了提升他们的实力,浑然不惧被他们嫉恨。
更是把百年前的耻辱刻在了心头,又在这个时候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以后谁要该惹祖师爷生气,我就劈死他。”红媚眼眶湿润,浑圆的泪珠子不肯滚落下来。
她不过十九,正是大学的年纪,之前装作成熟的样子狠厉残忍,叫人惧怕,而叫人忘记了她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女。
这下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叫他们略微有些不习惯,不过这时却没人去笑话她。
因为,这也是他们想说的。
......
“红媚他们已经传话过去,咱们现在是要等扶桑的人过来?”巫颂坐在椅子上尊敬地看着眼前之人。
哪怕她的年纪做他的孙女都够了,他也不敢升起这种想法,只因眼前之人是他们三宗共同的祖师爷,她的功绩已然超出了年龄的限制。
特别是在听闻韶家寿宴之变的胜利后,他更是拜服。
这些年在他们的努力下,华国玄术也不过和扶桑阴阳术成僵持之势,而在她手里,却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巫颂是佩服的,因此望着她的目光越显恭敬和亲近。
陈济良也是本能亲近刘云舒,只觉得眼下局势正好,好的让他新潮澎湃,在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
廖成海向来沉稳,面上看不出丝毫想法,但他作为中宗宗主,无疑是率先发现她身份之人,对她不肯有一分不敬,可见态度。
只是这时候,他也有些激动,毕竟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哪怕不对扶桑赶尽杀绝,也要叫他们投鼠忌器,再不敢来犯,让华国拥有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
当然,他们还是想知道师祖的看法。
不过自从那晚以来,她只口未提扶桑之事,叫他们有些疑惑,暗自猜测师祖是否有其他计划。
于是今天齐聚于此。
刘云舒俨然未将扶桑一事看得过重,扶桑虽是难题,更有暗地之人操控,因此对华国下手,但毕竟要等他们到来还有几天。
在没查清形势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因此,他们远不是此刻她考虑的重点。
重点在于......
第119章 夜猎
“夜猎?”
陈继川三人眼睛发亮, 恨不得现在就踏上征程。
而巫颂他们看他们如此兴奋,不知该高兴还是哀叹。
夜猎是千年前玄学界的狩猎行动,彼时妖鬼横行, 实力强大,为了铲除祸患, 玄学界的少年都会离开父母师傅踏上夜猎旅途。
有人凭借夜猎家喻户晓。
其中, 就包括在当时国师之徒的刘云舒。
她因夜猎而名声远扬,十几年后, 她的三个徒弟也凭借夜猎, 成为华国玄术界的领军人物。
可以说三宗的四位重要人物都曾大范围参加过夜猎。
但随着灵力衰减,玄学界力量削弱,妖鬼也少了许多, 只是少并不代表少或者没有厉害的。
实际上,华国各处不知有多少被厉鬼侵扰的土地, 又不知折羽了多少玄门子弟。
若是以往他们必然不同意他们前去, 然而现在他们却欣然同意, 却又哀婉自己生不逢时, 作为一宗之主,不能跟孩子一起去夜猎。
生生错过了和师祖夜猎都机会。
于是,对着他们那是深深的羡慕。
“祖师爷,咱们真的要去?去找哪个?如何行动?”红媚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压制不住的兴奋叫她显得格外活泼。
“自然, 其他待定,不过你们可以提供下方向。”刘云舒颇为民主,毕竟对现代,他们比她熟悉的多。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在那之前, 你们要帮我做件事。”
三人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不觉得自己能有帮到祖师爷的地方,但是祖师爷开口还是让他们异常兴奋且激动,立刻恭敬道,“还请祖师爷明示。”
“好说好说。”刘云舒唇角轻笑,微波荡漾,带着丝不怀好意的感觉。
陈坤带着召集来的兄弟守在熟悉的郊外别墅后的森林里,在场的除了他手下的八十人,还有另外找来的其他退役的兄弟。
加起来人数达到了一百五十六人。
他们席地而坐,等待那位把他们聚集起来的韶太太。
说来也是奇怪,陈坤这八十人保护韶家是绝对够用的,结果韶家竟然还收下他们,一行人虽然疑惑,但丝毫犹豫都没有。
韶队长什么人品他们知道,他绝对不会害他们,就是眼下有些好奇。
闲着无聊,陈坤一行人给新来的兄弟吹嘘前一段时间发生在这片密林的趣事。
顿时引来对面兄弟的哄笑。
“哈哈哈——”
“陈队,几年不见,你竟然会开玩笑了,可喜可贺。”
“你们竟然一起编故事,别提编得还挺生动,差点我就信了。”
......
陈坤等人开始瞪人。
然而上次没来别墅的其他保镖兄弟们倒是将信将疑,毕竟那几天回去,他们都兴奋得像打了针。
到不像假的。
但又觉得不真实,于是正处于观望之中。
“格老子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慌。”陈坤瞪着眼,差点想把这个小子操、练一顿。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卢守显然在部队被他操、练狠了,他现在这个身板可经受不住他的暴虐。
他们各自熟悉的说这话,陈坤也嘿嘿笑着。
自从离开部队后,哪里见到过这么多兄弟聚在一起,要是太太真的留下他们,那就太好了。
倒是太太怎么还不来?
陈坤等得有些燥得慌。
这时,树林里风声鹤唳,一切都安静极了,静得有些渗人。
他们齐齐警备起来,在树叶的晃动下,猛烈的风从四面八方传来。
然而周围一个人影不见。
竟如此诡异。
“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老子出来。”陈坤手指扣在武器上,戒备的姿势十分明显。
其他人也早就呈防守姿态,警戒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
忽的,风吹刮得越来越厉,树叶“唰唰”直下,一阵迷雾悄悄笼罩了整个林子,倏地,再一看,四周的高耸树木之上竟耸立无数个人形的虚影。
等迷雾散去一些,再仔细看去,哪里是什么人形的虚影,分明是立与树冠之上的人。
他们有些魔幻了。
靠,那些人怎么立在树顶上面的?
“红媚——”陈坤定睛一看,一棵树上立着的不是那个心狠的小娃娃又是谁?
他暗暗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这是闹什么名堂。
只见红媚单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滑动,无数飘落的树叶向天飞去,环绕在她手指之上,幻化出各种形状。
“上次姑奶奶灵力被封,这次咱们好好较量一下。”
较量?
陈坤更觉得懵逼,前两天还是好朋友呢,要不要这么翻脸无情。
然而红媚可没给他疑惑的机会,在灵力催动之下,树叶如利刃般破空而来。
“上——”
在她一声令下,混战拉开序幕。
陈坤脸颊被划破了,才知道这不是来假的,顿时血性就上来了。
“奶奶的,兄弟们上——”
熟悉的三十人早已冲了上去,而不明所以的令一百二十号人在察觉到真有可能丧命于此,于是也跟他们拼了。
这是一场灵力与普通人的较量。
双方人数五比一,三宗里红媚、廖应星以及陈继川各自带领宗门下的九个师兄弟毫不在意地对上这一百五十名铁骨铮铮的汉子。
谁输谁赢,还真令人期待。
有人立于山峰之上,别有期待地望着被迷雾笼罩的这片树林,一道身影自她身后走来,猜测道,“这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刘云舒挑眉,他竟真的如此懂她吗?
“那我是为什么?”她反问。
一身休闲打扮的他显得年轻了几岁,但依旧俊逸挺拔,深沉的眸子安静地望着她。
那里有光。
“为了训练他们。”韶思延话音刚落,刘云舒忽然就笑了。
“你就不怕我帮你得罪人?”
韶思延却低眸望了眼山底的迷雾,郑重道,“陈坤他们不会。”
不管发生什么,陈坤他们都不会如此。
这是一个军人信奉的信条。
他们信他,他亦信她。
于是他们怎么会怀疑她。
更何况陈坤他们心思敏锐,又怎么感觉不出来这是一场比试。
不管目的如何,他们的血性已经被激发起来了,那就看看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吧。
山上的风凉爽极了,两人并肩而立,女子的柔软发丝吹拂男子的脸颊,男子稳然不动,目光却映满了她的模样。
“走吧,看看那人。”
刘云舒轻声问道。
韶思延点头,“嗯。”
他也想看看这位是否就是韶家的祖先。
在郊外这栋别墅的一间屋子,沉寂了两个月的房间终于再次开启。
在踏进门口的那瞬,他脚步微顿,终究还是义无反顾迈入这个布下阵法的房间。
若是从门口望向屋内,就会发现屋内别无一人,一旦踏入这个房间,场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床上一个身着古代华丽长袍的男子正在沉睡,他身上有一道封锁咒文,化为黑漆漆的链条将他锁得密不透风。
韶思延瞬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