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又咬牙懊恼的样子,让透过玻璃门看过来的助理们瑟瑟发抖,完全不敢进去有没有。
等到韶思涵和其他几个大学好友都在各自家里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距离电影上映已经过去了一天。
韶思涵确实挺想知道电影情况的,就是现在脑子实在有些疼,就像有人拿着小锤子不停夯她的脑勺一样。
等她双手无力掏出手机,一看无数个来电,顿时捂脸。
“这下糟了,陈燕得念叨死我。”韶思涵哀嚎一片,却立刻滚去了卫生巾洗漱化妆,另一边李哲已经先她一步到了现场,只是他脸色比她刚起床时还差。
她最起码化了妆掩盖住了疲惫的脸色,但是这位显然被人催着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
“oh,my god。”Tony老师一看快要疯掉了,他死死盯着韶思涵发现她打扮得无懈可击,但一看到李哲就吓得快要昏厥过去。
李哲挠挠睡得东倒西歪的头发,随意穿着一墨绿短裤的他看着尤为休闲,但这个样子怎么能够上台跟粉丝见面。
眼见着李哲一脸惊恐地被拉走,韶思涵丝毫没有朋友爱的哈哈大笑,却在见到一张黑漆漆的脸时,一口唾沫卡在了嗓子眼。
“韶思涵——”
“燕姐,冷静冷静。”
“我冷静个头,爆成这个样子你连个鬼影子都看不着,下次你再这样,我......”
“我再也不敢了。”韶思涵苦哈哈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燕这样,平常对她可尊敬了,现在竟然凶她,她大概能想到这部片子究竟是多受欢迎了。
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找不见确实挺让人烦恼的,幸好还有人顶了上去。
韶思涵无所谓了。
反正成绩很好就是了。
她这副满不在乎参加记者会的样子叫陈燕更是一阵郁闷,可是别说不管她去不去参加,这次她都赚了个大头。
要是诚娱不掺合一脚,那她们估计就是《如烟往事》的唯一投资方了。
陈燕暗暗把钱诚骂了一通,迅速拉着她前去赶最后几场。
......
“火了?”韶家别墅大厅里,刘云舒正品茗间,就见刘妈一脸兴奋地跑来,这时她总算想起了这件事。
“太太忙着照顾先生,忙忘了也正常,不过这个片子还挺感动的,没想到李哲导演年纪轻轻竟然拍出个这么好的片子。”
刘妈摸摸眼角的眼泪。
刘云舒举着茶盏有些神思不属。
“刘妈,现在有热搜了吗?”
“有呢有呢。”刘妈连忙应道,说罢她把新鲜水果放下便退下,给她留下看评论的时间。
“呜呜,抱着看恐怖片的心思去的,结果,被虐成了狗。”
“呜呜,我的慕亦,我简直要哭死了,为什么我的慕亦最后死了?那么好的慕亦。”
“最可怜的难道不是我的副官吗?明明深爱着张大小姐,却要远走他乡,最后取得了军功又怎样,心爱的人嫁给了他人做妻子。”
“话不能这么说吧,当时那种情况,如果张慕亦不嫁给那个军阀,恐怕浣江就要失守了,在民族大义面前,个人的幸福算的了什么,更何况他们有一段幸福的时光不是吗?”
“确实,就是因为这段幸福太美好了,最后他们一家三口死的时候我才会哭得稀里哗啦,呜呜,明明都是那么可爱的人,而且他们的孩子才出生啊。”
“啊啊啊,为什么李哲会拍这种悲情的片子,我猎奇地看过去,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出来。”
“我也是,不过你们感觉没,这次男女主都选的很好哦,我之前一直以为韶思涵只适合演《盛世风华》剧里那种火焰似的女将军,却没想到她穿起旗袍竟也这么沉静如水。”
“而且除了女主外,其他人都名不见经传,但男主的神情,为女主甘愿付出一切代价的样子都叫我哭死,明明是这么可爱的文琪啊,一夜白头也就算了,怎么还回来还被那个混蛋杀了。”
“虽然剧情爱确实很感动,但我总觉得李哲没把故事交代完,为什么军阀前后态度差了那么多?难道真的因为觉得张大小姐下药毒害他!那为什么在一段时间对她那么温柔?”
“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十月怀胎,月份越大行动越不方便,张大小姐竟然在怀胎十月的时候率兵拦截敌人,要知道那里可是真刀真枪,作为一个准妈妈来说不是很奇怪嘛。”
这人说的话瞬间让那些沉醉于美好爱情的一行人有点懵,那时候就只顾着在玻璃渣里找糖了,谁还记得关心剧情。
不过他睡得好像确实有道理。
但是看过李哲之前拍的《诡室》,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不细致的人。
怎么可能犯这个错误,为了找到打脸证据,有人还真又买了张票重温了遍。
然而又哭成了橘子。
呜呜,真的好惨啊。
虽然有人确实不靠谱,却也有人在找细节。
故事从三月张府为张大小姐挑选夫婿开始,张家想要给自家优秀的大小姐扎到一个武功高强的未婚夫入赘。
在这初春朦胧季节,男女主就在这里相遇。
两人郎才女貌,暗暗生情,但男主家族没落,使张家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而军阀为了得到张家的支持,立刻求娶张大小姐,张家势力不弱,自然不同意这个婚事。
谁知这时敌人已经打到城门外,军阀撒手不理,百姓人人自危,痛哭流涕,在这逼迫之下,一场婚礼匆忙举行。
婚后,军阀沉迷美色,张大小姐率兵守城,以极少的伤亡守着这座城,等着那个人。
等得她怀上了军阀的孩子,那人也不曾回来,她眼里的光一天天黯淡下去,肚子也一天天变大,军阀像变了样子似的对她百般温柔,可惜后来一病不起,军阀的力量牢牢落入她的手里。
她有了保护这座城的能力,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
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念想,自始至终军阀都没近过她的身,一壶壶带毒的茶水让军阀分不清今夕何夕,鼾声如雷的房间只有一道坐在梳妆台前风华无双,形单弧影。
这期间又发生了很多次或大或小的战事,无论哪次,张大小姐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一往无前,很快在一个雪夜里,两人的女儿呱呱坠地。
张大小姐更忙了,因为那些扶桑人攻击得越来越密集,敌人也越来越多,守城变得越来越难。
就连她也开始不安起来。
生了孩子后,身子在快速变差的她觉得自己恐怕等不到他了。
唇边一朵红梅盛开。
军阀忽然一夜醒来,对她的态度如同魔鬼,“贱人——”
浣江市变天了,被当地人民奉为神明的张大小姐失踪了,军阀的副官指责张大小姐下药毒害军阀,罪大恶极,谁要敢窝藏她那就等同叛国,而且他将不再守护浣江市。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此刻只觉得惊慌,要是军阀的兵不保护他们,那浣江只能麻将面临城破人亡的恐怖命运。
终于,为了引出她,张家血色汇聚成了河。
张大小姐痛不欲生,慷慨赴死。
然而这时韬光养晦,诛杀军阀的男主却见到了挚爱化作雪花消散。
有人一夜白头,军阀的残部很快杀了这个没了生气的人。
血泊中,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雪花飘飘而下,洁白无瑕。
一如那年初见。
错过,过错。
我始终相信遇见你是错过,而不是罪过。愿来生可以没有错过,只有欢乐。
一切到这里戛然而止,有人再看了一遍后,觉得一切李哲好像都交代了,又好像留下一团迷雾。
就如那药是怎么回事?他们可不信有啥药能让人精神恍惚,深深爱上别人,甘愿把自己力量都交给她手上。
更何况张大小姐在这三年时间里,得到那么多人的敬意,为何最后那些人全部倒戈相向?
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隐情,他们想知道。
于是,李哲被人疯狂轰炸。
到底是你没拍好,还是有什么隐情,你快说。
李哲一脸头大。
“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你快说。”
他被逼得紧,但他也没想说。
当初,他想拍这部电影是因为那个梦境的指引,后来他知道是张大小姐指引他过去,因为他是越文琪的后人。
他也有心想要知道发生什么,可难道叫他说张大小姐会玄术,还有可能把越文琪的魂塞进了军阀的身体里,后来遭到反噬,导致军阀把他们俩反杀?
先不说拍成那样广电允不允许他上映,反正他不想那么拍。
无论张大小姐做过什么,她都真正为守城而付出一切,这样的人值得纪念,不需要有什么污点。
而且越文琪竟然死都没死在她们母女身边,其实是让李哲有些怨念的,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让张大小姐空空等了百年,最后在痛苦中彻底消散。
既然这样,那他就让他们死在一起,就当全了张大小姐百年的遗憾。
别墅里,刘云舒缓缓划过一个个评论,手中茶盏的水都凉了,她揉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
“应海,帮我查下张慕亦,特别是她的身世好好查下。”手机上一道消息很快发送过去。
“是。”那边很快回复。
“张慕亦啊张慕亦,你到底在哪儿呢?”大厅里只有这么一声轻轻的声音回荡了下,然后很快消失。
要是韶思涵和李哲在这里一定懵逼,毕竟张慕亦是在他们眼前魂飞魄散的,咋还在哪儿呢?
难道她没死?他们被骗了?
可惜,无人回答他们。
......
这边,经历了一个礼拜的魔鬼教导,陈坤他们总算是入了门。
虽然现在体内只能感受到微弱的灵力,连个灵力外放都做不到,但这就是进步啊。
他们也能算个修行人士了。
而且他们都听说了,现在灵力不比千百年前,能在短短七天内感受到灵力已经不错了。
更觉得骄傲有没有。
“呼呼,累死我了。”陈继川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那边红梅也百无聊赖,时不时看下手机,然而一道消息都没有。
廖应星也在踱着脚步,当初约定好陈坤等人能感受到灵力后就带他们夜猎的。
现在人也能感受到了,也该到夜猎的时候了吧。
“别想了,这几天是不可能了。”陈继川泼他们一头凉水。
红媚瞬间起身,一道灵鞭摔到他身边的地上,立马收刮了无数小草的性命。
我去,要命啊。
陈继川一个鲤鱼打挺躲得远远的。
“前段时间还觉得你可爱,现在看看还是可恨多些,好歹同是三宗,下手还这么狠,小心我告诉你爷爷......”陈继川喋喋不休。
红媚听得毫不在意,冷笑一声,“你去啊。”
陈继川:......
他不敢。
“你有什么消息?”廖应星也有些沉不住气,两人一起盯着他。
陈继川简直对他们俩快无奈死了,“你们能关注点消息吗?别跟个道士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红媚:......
廖应星:......
他们两个齐齐皱着眉头。
得嘞,看来是真不知道。
“你们觉得有啥消息让祖师爷现在都没通知咱们夜猎?”
“有话快说,废什么话?”红媚直接瞪人,不明白他又闹什么幺蛾子。
反倒廖应星突然不对劲起来,嘴里喃喃,“扶桑。”
“扶桑那边来消息了,我要回去看看。”说罢,他的身影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间不见了人影。
而等他再一转身,树枝间一道红色身迅捷如风,一跃一跳间消失不见。
陈继川:......
“你们两个混蛋回来啊,谁收拾残局啊?”
可惜人家早已不见身影。
陈继川和留下来的那群三宗师兄弟相互对视一眼。
然后,他迅速跑了,空中留下他极为欠揍的声音,“谁最后一个谁负责后续。”
三宗其他人满额头黑线。
此刻好想揍人。
......
“爷爷,是不是扶桑那边来消息了?”廖应星一回来见到他便直奔主题。
廖应海正在纸上写着什么资料,廖应星隐约瞧见一个张字,但他此刻没心思细想,只想知道扶桑那边什么情况。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原以为扶桑不在意被困的这些人,说不定家族中还有十分深厚的阴阳师力量,这对华国并不是好事。
原本他还十分担心,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他们终于有回音了。
消息到底是什么?
廖应海递过他张纸,他急急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上次对华国不利的那些家族族长的名字都在上头。
他们意见竟然统一了,而且还全来?
廖应星抬头看向廖应海,不解问,“他们向来不肯踏入华国,生怕被我们擒获,现在怎么又都要来?”
这太不符合他们谨慎的性格。
况且,之前的扶桑阴阳师家族并不和睦,一如当时的三宗,两边人心都不齐,所以都不愿做那个出头鸟,生怕踏错一步。
眼下,华国因为祖师爷的出现重新凝聚,那扶桑又是因为谁而统一态度?
这不仅是廖应星想知道的,同样也是廖应海疑惑的,只是他也有些猜测,“或许与弧月镜家族突然出事有关。”
对于扶桑弧月镜家族,他了解得并不多,于是立马道,“请爷爷明示。”
“扶桑自从土御门家族覆亡后,弧月镜家族一跃成为阴阳师家族之首,与其他家族相比,弧月镜家族势力最强,而且近几代家家主性格都很温和,因此华国和扶桑能够保持相对的和平。”
这些事情,廖应星确实不知道。
不由想起陈继川的话,或许他真的对旁的事太疏忽了,不过,他想起一件事,“可上次尽管韶家之战时,弧月镜家族的少主弧月镜旭辉他们似乎并不重视,而且还推倒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