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白糖妖精
时间:2021-08-21 08:58:07

  太子那天读书厌了,也是好奇地问身边的近宦:“冯叶,你可知道母后和父皇的事?”
  宦官是魏帝亲自挑选,拨到毓庆宫的,关于前朝旧闻知道一些。只是这不好说啊。
  太子看出他的犹豫,笑地可爱,声音稚嫩:“此事父皇不会知道。”
  “若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与永宁宫宫女绮荷做对食的事告诉袁才去。”
  冯叶“哎呀”一声,不敢再想,忙道:“太子殿下,奴年纪大了些,方才一时没想起,这才慢了些。”
  “现今可想起了?”太子眨巴了下眼睛,笑问。
  “自然自然。”
  殿外大雪纷落,倾轧着红梅,朱红的宫墙与白雪相映着,景致端严秀美。
  “陛下当年还未被先帝寻回镇北王时,是被皇后娘娘所救,后在林府……。”
  小太子的手肘压着厚重的书,双手托着腮,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些经年往事。关于母后,关于父皇,还有……中书令。
  中书令江咏思。
  他想起去岁年宴上,无意瞧见中书令看了母后一眼,而父皇也发现了,瞬时变得冷然,却无人看出。
  原来是这般缘由啊。太子不由扬起唇角。
  只是父皇真地是那般知恩图报的人?对此,尚且年幼的太子生出严重怀疑。
  翌日,在下课后,他偷摸着去藏书众多的书阁中寻话本。该事,自然不能让人得知,也不能在书阁中久待。
  小太子从架上抽了一本,翻着简录,该是那什么关于救命之恩的情爱话本。
  藏于锦袍中,带着回了毓庆宫。
  在将当日的功课做完后,他掏出话本一页页地翻过去。却直到最后,也没瞧出这话本中的故事有多感人。
  他只想: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岂非轻率之举?父皇绝不会如此。
  小太子从话本中找寻不到答案,不禁苦皱着眉。太傅可说过:“凡遇到问题,该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时隔几日,魏帝再到毓庆宫,在桌案上发现了半掩着的花绿话本,立时冷了脸。
  话本女子闲暇读着解闷罢了,一国太子竟看起了这个玩意。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太子低着头,抓着袖子,犹如惊慌:“回父皇的话,上回舅舅来宫里时,和母后谈起过去,我不小心听到了些……一时好奇,想要知道父皇也是和这话本中写的一样,为了报还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魏帝听此,不由皱眉。
  “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过多是见色起意罢了。”
  他再道:“你身为太子,该做些什么又不该做什么,应当一清二楚。此后不要再让朕看到此类书籍。”
  可太子却在他话音落后问道:“那父皇当年也是见色起意,才会娶母后的吗?”
  魏帝肃然的神色凝滞住,俯视着自己的儿子,凤眸不由眯起。
  好半会,他的视线又转向窗外的皑皑白雪,嗓音有三分沉哑:“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写到前世男主视角的番外,可以连着这章番外看。
 
 
第97章 今世番外2
  自那日剖出三生蛊与林良善后,闵危瞒了许久。胸口处的伤经由许久,才缓慢愈合,留下的伤疤也明显许多,覆盖了林良善当初用剪子扎出的伤疤。
  若是从前,不出三日,就该好全的。但那处的伤直到立冬落雪,才有痊愈的趋势,有时竟难以呼吸。
  他隐隐觉出不妙,但太医诊出林良善的弱症无由消解,他又高兴起来。
  只要她好,那他所做的便值当了。
  只是随着魏国境内稳定,闵瑜一日日的长大,闵危察觉自己的身体已不如从前。他召太医暗中查诊,也确实如他猜测的一样。
  “应当是陛下从前征战沙场遗下的后症,今后好好调养,定会无事。”太医胆颤道。
  他敛了神色,瞧着太医,笑道:“此事不要让其余人得知。”
  “臣谨记。”
  凡事,闵危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待闵瑜长大懂事些,他寻了和剩及莫岑两人,让他们教导闵瑜治国理政及军事谋策。得了闲空,也会考校闵瑜。
  林良善不忍亲儿那般辛苦,闵危也只说闵瑜今后要承袭大统,现今这般,也是为他着想。再多的话,却不会告知。
  因心存忧虑,他愈发想与林良善相处,但她很是闲烦,每每催着他去处理政务。他也只管说那些事都解决了,厚着脸皮赖着她。
  闵危清楚得很,现今所得的这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她也不过是在这些岁月中妥协了。和他当初希冀的一样。
  林良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的位置,有几分,闵危不敢去猜,也不愿去猜。
  只要此后余生,她都在他身边,这些微末细节,他也不会多在乎。
  而如今这余生,究竟还有多长?
  ***
  建兴十二年春三月,嫩柳初发。魏帝决议亲征西北,夺回最后一地。
  此前确有将领领旨往西北去,但因那处情形变化莫测,是折损了许多兵力埋进大漠中。再加之魏国这些年休养生息,战事耗费财力物力实多,也暂且搁置下来,只有守将在西北边缘城池守卫。
  现今,曾骁勇善战、战无不克的魏帝将往该地,必定能得凯旋。众臣并无异议,也不敢有。
  林良善听得这件事,不禁沉默许久。
  闵危将她笼进怀中,温和道:“我会平安归来,你等我。”
  一如此前的四年,她在明州时,他在外谋逆起事,常会在那些寄托思情的信尾道:“等我。”
  林良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声声心跳,应了一声:“嗯。”
  他的下颚轻搭在她的纤弱的肩上,道:“善善,我想要一个香囊,你亲手绣的。”
  满屋的寂静。
  “好不好?”他的语气有些撒娇,将她抱地更紧些。
  林良善终于道:“好。”
  他欣喜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眸中含笑,道:“那要和你从前绣给我的那个一样。”
  她看着他的笑脸,不由扭了他胳膊一下,愠怒道:“怎么要求那么多?”
  虽如此说,林良善还是量算好时日,着宫人找来了绣线和布料。她开始回想前世那个香囊的花纹,片刻后,又拿了花样图册不断比对,大致确认下来。
  期间太子每日来凤仪宫请安,看见了那小竹筐中的绣物,有些惊讶。
  “母后,你在绣什么?”闵瑜从未见过母后做过女工一类。
  “给你父皇绣的香囊。”林良善笑道。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朝他招招手,问道:“今日怎来得那么早,是早课结束了吗?”
  闵瑜上回想让母后抱抱,但被父皇瞧见,立时不敢。现今瞅着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即扑过去,窝在温暖的怀里,笑地右侧小脸现出一个梨涡:“莫太傅被父皇召去御书房了,大概是有事要商议,所以今日我才会那么早来找母后。”
  林良善摸摸他的脑袋,道:“近来学地可累?”
  “不累。”闵瑜可记得父皇的冷脸,捉着母后的手不停晃荡,一副骄傲的小模样:“我可聪明了,书上的东西看一遍就记住了,太傅的教导也一点即通。母后不必担心。”
  林良善忍不住笑着轻敲了下他的脑袋:“这番话在母后面前说就罢了,可不准在他人面前说。”
  闵瑜捂着小脑袋,委屈巴巴地小声道:“我也只在此处说。”
  “母后,这香囊好看,我也想要一个。”他伸手勾住小桌上绛红的流苏,眨巴着眼睛道。
  林良善笑道:“行,也给你做一个。”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闵瑜又在她怀里赖了好一会儿,透过窗看见远远而来的一行人,赶忙下来,正经道:“母后,儿臣尚有功课要做,就先离开了。”
  还未待林良善说些什么,小人溜地飞快,她瞧着笑出声来。
  但这笑蓦地滞住。她收敛了笑,又接着在那个香囊上绣着复杂的纹路。
  荏苒冬春谢,在流逝的韶华中,她似乎习惯了这般的日子。
  上月李兰芝再进宫时,不知怎么就谈及到江寄月,说她二嫁的那富商明家三爷待她好极,也将辛簌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
  “我几日前在流仙坊见到江寄月,她身边还有明三爷陪着,瞧着那肚子,该是怀上了。人瞧着该是高兴的。”
  彼时的林良善听闻,有些怔怔。
  李兰芝感慨道:“这世事易变,人心到底不是石头做的,也不好说什么。”
  她又道:“我也是这般,起初还执意嫁给穆良,为此还整日去他府上门口蹲着,后来他不得不娶我。这些年过来,我对他没了当初的热情,两人也仅仅算是举案投眉。”
  说到此处,李兰芝面有苦涩,道:“善善,也不怕你笑话。我现今回想从前,真真觉得哪里也不值当。若是能再回过去,我定然不会再选他。”
  林良善紧抿着唇,视线落在不远处玩耍的两个小人身上。
  李兰芝也望着自己的女儿和太子,叹息道:“若非有了小玉,我不会在穆家,早求得和离书走了。”
  “一世结束便罢了,若怀着记忆再重来,才是真地痛苦,倒不如忘却前尘的好。”
  声音极轻。
  李兰芝望向身侧之人,却见身着凤袍、妆容端雅的皇后面色平静。两人已早非当年的单纯。
  她微微思索,不禁笑了笑:“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葱郁花木后,一角锦摆随风飘晃,然后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再更今世最后一个番外了。
 
 
第98章 今世番外3
  建兴十二年六月,在朝廷各部的准备下,兵马及粮草等已整顿备齐。只待一声令下,就可发兵西北。
  外间天色尚暗,殿内烛火摇曳,虚晃着重叠的两道影。
  林良善从朦胧睡意中起了来,尚披散着云鬓乌发。她认真地为身前之人穿戴着盔甲,温热的指拂过那些冷硬甲面,泛着凉意。
  两人俱是无话,闵危的视线始终落在她面上,从眉眼划过鼻唇,一遍遍地回来。似要把她的模样牢牢记刻在心底。
  在将护腕仔细扣好后,林良善仰面看向他。与平日想比,重甲在身,原就冷厉的面容添上颤人凶意,浑身抑制不住威肃之气。
  她道:“闵危,我想拜托你一事。”
  “你说,我会办到。”他毫不犹豫地应道。
  “我想拜托你去看看我的父亲。”林良善话中哽咽,接着道:“他的尸首被埋大漠,未能找寻运回梁京,与我母亲同葬的不过是他身前衣物。”
  她眸中的泪从面颊上滑落。闵危抬手,粗粝的指腹划过,将那些泪擦去。
  他忙安慰道:“善善,我应你,会去看望岳父,你别哭。”
  “你与他说,我过得尚算不错。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未遇到什么苦难。他还有了一个外孙,很是聪明伶俐……。”
  这些话,似乎是她在心里斟酌了许久,又告知他的。
  闵危将这些字词全都记住,不敢落下一个。却是听到最后,也没听到关于他的存在。
  他努力牵扯唇角,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她又走到窗边的檀木小桌旁,将那上面的香囊拿过,走来将它递予他,含着水意的眸微弯:“你之前说要的,我已经绣好了,你看看是不是比前世那个好看许多?”
  闵危接过,不过是一眼,便能看出其中差别,确实比前世的那个要好上许多。
  他又莫名难受,低低应了一声“嗯。”
  林良善忽而推了他一把,伸手去抢,闵危自是巍然不动。
  “瞧你这样,莫不是嫌弃?不要便还给我。”
  “不是,我要。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要。”他慌地摇头,把那只香囊塞进了怀中,不允她抢。
  不知为何,林良善总觉得近两年来,闵危在她面前时不时会这般幼稚,比闵瑜更甚。
  天色渐亮,他微躬身低头,她踮起脚尖,为他戴上狻猊兜鍪。
  最终,闵危双手托住她的面颊,在她的眉心轻吻了下,道:“我会尽快回来。”
  “嗯。”她柔和地笑道。
  凤仪宫外殿,一个小人在不停地走动,待见着自内殿出来的两人,不由呆呆地看着自己器宇轩昂的父皇。
  太子闵瑜自幼听得最多的便是自己的父皇是如何的足智多谋、矫健勇猛,让一众将士甘愿跟随,才打下这偌大的江山,改换了朝代。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身着盔甲铠衣的父皇。
  闵危见着闵瑜,也知他为何此时不读书习武,会出现此地。他没有责备,而是摸了摸闵瑜的脑袋,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懂事些,莫要惹你娘亲生气。若我回来得知你做了错事,定把你打地屁股开花,明白了吗?”
  没有用那些生疏尊卑的称呼。
  闵瑜忙不迭道:“父皇尽管放心,我会听话,不会惹母后生气。”
  五岁那年,他从一棵老槐树上揪了条毛毛虫,花花绿绿的,有些许好看,便带回凤仪宫,却把母后吓得大叫。父皇得知后,是痛打了他一顿,眼泪汪汪地嗷嗷叫也不管用,以后也不敢再犯错。
  “我会替父皇照顾好母后。”小人郑重其事道。
  闵危这才露出笑意,看着也笑的林良善,道:“好。”
  京郊外三军待发,魏帝也不再多留,最后望了一眼妻儿,头也不回地走了。殿外尚有一干随侍等待。自魏帝率军前往西北,朝中就由端王坐镇,另有丞相、太尉等大臣帮辅政事,运转正常无差。若遇不决事,自会快马加鞭传信告知魏帝。
  与前世一般无二。
  太子闵瑜因父皇不在,却未感松懈,只觉肩上担着重任,是比先前更刻苦了。但仍每日去凤仪宫中向母后请安,与她说说话,陪她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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