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今天也在装傻(清穿)——腼腆兔
时间:2021-08-21 09:04:20

  小纯禧捧着小碗喝了一口,又递到常慧面前,表情严肃道:“和母妃,您也喝。”
  常慧愣了愣,端起旁边的碗笑道:“纯禧自己喝,母妃也有一碗。”
  锦刺也跟着乐呵,夸赞道:“大格格还真是纯孝,这是关心娘娘呢!”
  乌柳刚送完张庶妃回来,进门听见这话险些被门槛绊住栽了个跟头,她可是对纯禧那十万个为什么怕得不行,一问起来脑袋都要大上几圈。
  再想想这种日子以后天天都要上演,乌柳就觉得心好累。
  谁知道纯禧这回被夸了没有羞怯的脸红,而是放下小碗,掷地有声道:“皇额默说纯禧以后就是和母妃的女儿,身为女儿,关心母妃是应当的,也不该为此骄傲。”
  常慧心里又是一软,皇后不单单是将纯禧轻飘飘交给了她,肯定还在纯禧面前为她说过些什么,不论是出于什么缘由,这份细心她都受用了。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纯禧额前的碎发,柔声道:“那现在纯禧听母妃的话去睡觉,好不好?明天还要早起呢。”
  纯禧点点头:“嗯!母妃也要早点歇息。”
  常慧让乌柳送她去偏殿歇息,上次收拾出来的房间一直没撤,整理整理就可以住。
  殿内安静下来后,她看着摇曳的烛火陷入思绪中,一国之后崩逝,中宫之位空出,这后宫前朝,怕是安生不了多久了。
 
 
第三十一章 开心
  康熙十七年一月, 皇后钮钴禄氏崩,令辍朝五日,择吉日奉安景陵地宫, 举国同哀。
  在朝去夕回的哭灵中, 皇宫众人上上下下连着折腾三日,几乎所有人都消瘦了一圈, 连常慧这种身体还算健康的都有些吃不消。
  张庶妃身子差些, 刚养回来的肉又掉了,看着和之前大病初愈没什么两样。
  好在康熙没有太丧心病狂,对几个年幼的孩子放宽不少,只每日来哀悼两个时辰即可。
  钮钴禄皇后出灵那日,后宫中都暗地里松了口气,常慧也不例外。
  她前一日还能哭的出来,可到后两日哪还有眼泪,眼睛又干又涩, 都是用了洋葱沾着手帕刺激眼泪下流, 时间长了实在是熬不住。
  康熙要亲自相送殡仪队伍,后妃们自然是要跟着,不过这亲自相送并不是送到景陵,也不是送至城门外, 苟男人可没那么闲,在城墙上看着队伍远去意思意思就算是相送了。
  队伍走出紫禁城后慢慢消失在视线内, 康熙敛起神色转身,直直对上一排排红肿的眼睛, 这才舍得动用那点惜花之心:“都先回去梳洗歇息罢。”
  说着他领着依仗先行一步,剩下妃嫔们携手离去。
  说是携手,倒不如说大多数是被宫女嬷嬷搀扶回去的。
  看着张庶妃满脸疲惫, 常慧又动了心思,一直憋着回到咸福宫才说出自己一路的打算。
  张庶妃正靠着椅子歇息,听见乌柳的话又直了直身子,迟疑道:“娘娘让我同她一起锻炼?”
  乌柳点点头回道:“主子说锻炼强身健体,张小主看着瘦弱了些,等过两日状态好些了就可以开始尝试着锻炼,不过主子也说了,这一切还是得看您自身意愿,并不会过多强求。”
  张庶妃有些犹豫:“可是我这副模样……跑步都难成气候,真的可以吗?”
  对于她的顾虑,常慧拍拍胸口坚定道:“当然可以了,新柔只管放心就是!”
  她们这只是强身健体,又不是打算练肌肉,单单一套后世青少年都会的广播体操就足够了。
  她还准备拉着小纯禧一起锻炼,毕竟以后是要去草原上生活的,太娇养可不行。
  锻炼是为自身身体着想,张庶妃想想还是选择加入,说:“那娘娘到时候可不许嫌弃嫔妾手脚不利索才是。”
  常慧无奈道:“不嫌弃,回去后别忘了让人提桶热水好好敷敷膝盖,免得留淤青了。”
  累了这些天,她也不多留对方,说完就让乌柳张庶妃回西侧殿去。
  张庶妃走后,常慧动了动酸痛的脚,吩咐道:“嬷嬷,等会让小厨房熬两份牛奶燕窝羹,一份送去西侧殿,一份送去给纯禧,再熬一碗杏仁牛奶给我送来。”
  燕窝这东西,她吃再多回也吃不来。
  等打热水的回来后,常慧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脚,热水使毛孔舒张开,感觉身上寒气都瞬间被一扫而空了。
  等一切拾掇完后,她现在什么也不考虑,只想安安静静睡一觉,人这一生不就求个吃睡如意嘛,至于旁的事,就让旁人愁去吧!
  人又不是铁打的,累了这么久都各回各宫歇息去了,康熙还在辍朝期,闲着没事去钮钴禄皇后的灵堂上炷香,再去慈宁宫慰问慰问两位太后,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又开始抽空琢磨起别的事来。
  于是乎,翌日清晨,梁九功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将新鲜出炉的谕旨传到后宫。
  钮钴禄庶妃入住永寿宫,居永寿宫主位;端嫔从储秀宫挪宫至启祥宫,居主位;乌雅常在从即日起享贵人份例;凤印暂时交由佟贵妃,由佟贵妃代为管理后宫。
  常慧一睡醒就得了这么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讶异乌雅常在升级的速度快,第二个反应则是觉得敬嫔实在是惨。
  敬嫔招惹康熙不假,可这康熙也是竟出些损招来膈应人。
  敬嫔本人也快气疯了,好不容易骑在她头上的安嫔死了,再熬熬,找个机会求个情说不定就顺利搬进启祥宫主殿了,可这皇上又把端嫔弄进来架她脑袋上是什么意思?
  她本来就是个说话没太多思量的人,以前还有青云为她出谋划策,这会儿怒火中烧,直接连带着理智都烧没了。
  敬嫔连着砸了好几对青瓷瓶,心里的邪火还不见消,一时冲动就怒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本宫先前是有不妥,后来还让青云那狗奴才算计了一把,可都过去这么久了,皇上怎么还这般斤斤计较!到底还要本宫做什么才肯揭过这茬儿!”
  听完她的话,殿内的宫女不约而同地跪下去,伏在地上满脸惶恐。
  连皇上都敢嚼舌根,主子这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敬嫔这时也猛地反应过来,压制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咬着牙恶声恶气道:“今日的话,谁若敢传出去半个字,本宫便教她生不如死!”
  殿内宫女们纷纷便忠心,便磕头便道:“奴婢不敢!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敬嫔心里松懈了几分,又砸了些瓷器才作罢。
  可她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启祥宫,隔墙尚且有耳,更何况殿内还有不少宫女。
  这消息不足一个时辰就递到梁九功跟前,再由他报给了康熙。
  康熙手腕一松,蘸满墨汁的毛笔尖就落在刚写好的字上,墨汁沿着纸张蔓延浸开,在宣纸上留下大片墨点。
  他随手换了张宣纸,淡然道:“身居嫔位,住在启祥宫侧殿确实不太合适,那便把敬嫔降为贵人吧,免得她多有不满。”
  天子一言可加官进爵,反之,也可让所有付之东流。
  敬嫔就这么被轻飘飘降为敬贵人,嫔位银册子和嫔妃衣服首饰尽数被收走,这下侧殿当真是住得名正言顺了。
  她彻底沦为后宫笑柄,直接气晕了过去。
  结果刚醒过来,康熙又以“皇后刚去,身为妃嫔不以为悲痛,损坏瓷器若干,奢侈无度”为由,将敬贵人的封号给收回了。
  一日之内一降再降,现在已为王佳贵人的敬嫔气得再次晕厥了过去。
  启祥宫的事不出一日就叫后宫喻晓,常慧也为之咋舌。
  乖乖,看个电视剧都没这么精彩。
  虽然敬嫔哦不,是王佳贵人很惨,但一点也值得常慧同情,能虐待小孩去争宠什么的,本质上就是个品德有问题的人,只能说是万事因果循环,一切咎由自取罢了。
  张庶妃虽然没明着幸灾乐祸,但用膳时也比平日多吃了一碗。
  启祥宫侧殿一片愁云惨淡,承乾宫也不如外面想的那般得意春风。
  佟贵妃能拿到凤印固然可喜,可那道让乌雅常在享贵人份例的谕旨就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想着乌雅常在的升位速度,佟贵妃心里也没底,担忧地问身边的宫女:“皇上这意思,难不成是要晋封她为嫔?”
  这要是晋为嫔了就是一宫主位,有权利抚养孩子,万一皇上再一高兴,让乌雅氏自己养孩子怎么办?这样一来她不就是白忙活,等着让人看笑话吗?
  宫女碧雪出声宽慰:“主子您只管放宽心,乌雅氏只不过一个包衣奴才出生,晋到贵人已经是顶了天,嫔位怕是难着呢!纳喇贵人那般得宠,到如今不也还只是个贵人吗?”
  佟贵妃眉头并未舒展,反而担忧更胜了:“皇上若是真喜欢,给她乌雅氏抬旗也不是不可。”
  “以皇上对主子的情义,若是开口要养乌雅常在的孩子,皇上定然不会为了她伤了同主子的情分,若主子实在不放心,大可……”碧雪说着,伸手做了个狠厉的动作。
  “不妥!”贵妃倏地站起身,疾言厉色道:“我是想要那孩子,可损阴德的事如何做得?再者若是被皇上发现,本宫如何又该如何自处?”
  娇纵和阴毒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是贵妃,也不仅仅要止步于贵妃!
  她烦躁地摆摆手:“这话以后不许再提了。”
  碧雪悻悻地福身:“是,主子。”
  西侧殿。
  乌雅常在至今怀孕已有四个月,胎像是坐稳了,还没到显怀的月份,穿着稍宽松点的衣服丝毫看不出怀孕迹象。
  享贵人待遇,只等一个机会就可以成功晋升贵人,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孩子她打心里不想给贵妃养,可规矩摆在那儿,没有贵妃还会有别的主位娘娘,总归是不能自己养。
  比起这个,她更担心贵妃会不会对她做什么,若是在她生产时动什么手脚……乌雅氏完全不愿去想象那种后果,以贵妃的能力做手脚,她根本防不胜防。
  乌雅常在见过自己母亲是怎么处置那些见不得光的外室,也怕那些手段使在自己身上。
  思绪渐沉,她攥了攥手心,指甲将手心刺得生疼,也让她得以冷静下来。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既然已经到这种地步,她又如何能说认命就认命!
  不论怎么说,斋戒期间宫里还是挺风平浪静。
  等斋戒期过后,皇宫内的白幡渐渐撤下去,也开始允许妃嫔换些颜色不怎么夸张的衣服。
  当然,这不足以让后宫中人惊动,真正让她们活跃起来的是斋戒已除,康熙可以在后宫走动了。
  对于此事常慧倒是不怎么感冒,她正忙着教张庶妃学瑜伽呢。
  之前教了广播体操反响不大,反而是这前两日一时兴起的入门级瑜伽让张庶妃来了兴致,求着常慧要学瑜伽。
  纯禧脖子伸得老长,隔着纱幔帘子观察半天没弄明白,便悄声问一旁的乌柳:“乌姑姑,母妃和庶娘娘在做什么啊?”
  乌柳说:“在锻炼身体。”
  纯禧问题又来了,她现在什么都想深入研究下:“可为什么和纯禧练习的体操不太一样?”
  乌柳又说:“因为格格现在还小,不适合练这个。”
  纯禧:“那纯禧什么时候才长大?”
  “格格多吃点,很快就会长大了。”
  “纯禧真的会长大吗?”
  “……”
  “纯禧若是长大了是什么模样?会和母妃一样好看一样高吗?”
  “…………”
  “纯禧长大了就能像母妃和庶娘娘一样锻炼吗?”
  “………………”
  乌柳想哭。
  隔着一面纱幔的常慧险些笑出声,极力保持形象才得以克制住。
  小纯禧可爱是真可爱,但问起问题来也是真折腾人。
  稚嫩童言最是喜人,绕是张庶妃这种平日里不爱放肆大笑的,都没憋住坐在垫子上咯咯直笑。
  常慧听见她笑声,努力憋了这么久还是破功了,跟点了笑穴似的笑作一团。
  笑声是真的会传染,特别是常慧土生土长的现代人,笑起来那是毫不拘束,原本张庶妃都快停下来了,结果又给带跑偏了,连乌柳都险些没憋住。
  纯禧鼓着小脸恍然大悟:“纯禧明白了!原来练了这个能使人欢喜,因为纯禧已经很欢喜了,所以用不着练习。”
  常慧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那母妃就不欢喜了吗?”
  纯禧摇摇头,头上的流苏穗子跟着晃动,“母妃很欢喜,但纯禧希望母妃更欢喜。”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庶娘娘也是。”
  常慧收了笑声,起身掀开帘子走出去蹲下身抱住纯禧,低头脸埋在纯禧肩侧,用轻柔的汉话说道:“纯禧好好吃饭,健健康康长成大美人,母妃就很欢喜。”
  她大概能明白以前妈妈的心情了,即使生活再艰难,心情再不顺,可只要得了孩子一句天真的安慰和祝愿,即使再天马行空、再渺小虚无,那瞬间,世间万物都可以变得甜蜜起来。
  乌柳先前觉得大格格问起来没完很麻烦,可见了这么一幕,心里又开始软下来。
  不管如何,能记得主子的好,那就是好的。
  张庶妃嘴角噙着笑意,目光盈盈地望着常慧和纯禧,她的女儿若是还在,等长大了也该是这般可人吧……
  室内充斥着温馨,直到纯禧再次开口,维持良久的气氛才被打破。
  “乌姑姑,纯禧好好吃饭真的能长成大美人吗?”
  乌柳:“……”
  主子!救命啊!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常慧最后还是出声解救了她:“那是当然,母妃做担保,只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再乖乖锻炼身体,纯禧一定会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纯禧成功被忽悠到了,攥着小手扬言午膳要多用一小碗。
  常慧趁机添加条件:“鸡蛋和肉也得吃。”
  纯禧瞬间苦着个小脸,垂着脑袋颓然道:“那……那好吧。”
  肉和鸡蛋都不是她喜欢吃的,特别是鸡蛋,闻起来味道一点也不好闻,完全不如糕点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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