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今天也在装傻(清穿)——腼腆兔
时间:2021-08-21 09:04:20

  不论这件事是乌雅常在是被人陷害, 还是自导自演,常慧对此都不感兴趣。
  她一大早就乘坐轿辇到慈宁宫告状去了,因为夜里没睡好,眼底还带着大片乌青色,眼白上布满血丝,怎么瞧怎么憔悴。
  太皇太后头一回见她这幅没精神的模样,吓得连忙拉着她手问:“哎哟,怎么了这是?”
  常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赘述了一遍, 加上要哭不哭的腔调, 直把太皇太后听得上火,怒声道:“这乌雅氏真是一点也不得安生!”
  自从董鄂氏后,她就见不得那些个会生事的女人。
  皇太后向来淡定随性的一个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这好歹是有身子的人, 怎么行起事来这么不成体统。”
  对于锦刺那番猜测,常慧并没有提及, 既然锦刺能猜测出几分,这太皇太后也不可能想不到那处去。
  乌雅常在这回使用的招数确实有些偏激了。
  告完乌雅氏的状, 常慧又开始给康熙上眼药,委屈巴巴道:“老祖宗、太后娘娘,这乌雅氏在咸福宫出了事, 皇上会不会怪罪于常慧啊,昨儿皇上就审问常慧了。”
  “他敢!”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道:“你自幼生在草原上,不懂后宫这些弯弯绕绕,这事不必过多忧心,哀家倒要看看,这乌雅常在到底是位什么聪慧人。”
  皇太后拿出一方绸缎绢子递给常慧,温声道:“快擦擦眼泪,眼睛都红了,这事有皇额默呢,常慧丫头你只管放心就是。”
  太皇太后也心疼地看着她,说:“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先回去好生休息休息吧,咱们科尔沁的女儿,就该高高兴兴的。”
  相处这么久,就算是块木头也该处出感情了,更别说这事就等同于乌雅氏在打她慈宁宫的脸,打科尔沁的脸。
  常慧擦擦眼角的泪花,心满意足地拜别两位太后。
  她前脚刚走,苏麻喇姑就领了命令去乾清宫传话去了。
  太皇太后在椅子上坐下,手背挂着的佛珠手串重重磕在扶手上,“哀家不爱管着这些事,后宫里还真当哀家是没那能力了不成,一介包衣奴才,竟然还敢算计到常慧头上去了。”
  皇太后点点头,应道:“是该好好惩处。”
  这些话真不是说着玩的,这边常慧刚回宫里让乌柳去取了热毛巾敷眼睛,就得了消息说这事被慈宁宫接去了。
  太皇太后是谁,那可是辅佐出两位帝王的人,对于深宫的事可谓是见怪不怪,行动速度也非一般人能比拟。
  慈宁宫派了两位嬷嬷过来,请示过常慧后就直直进了厢房,全然不顾乌雅常在身边宫女的阻拦。
  进去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屋内响起女子的啜泣声,其中一位嬷嬷推门出来,怀里还抱着用襁褓裹着的婴孩。
  嬷嬷走之前对着常慧福身行过礼,解释道:“娘娘,五阿哥身子有些弱,主子说乌雅常在既然是承乾宫的人,就由她做主,将五阿哥抱去贵妃娘娘跟前抚养了。”
  常慧询问道:“嬷嬷,那这乌雅常在准备作何处理?”
  嬷嬷笑着回道:“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保管会离娘娘您远远的。”
  没过多久,屋里另一位嬷嬷也跟着出来了,两人都对常慧规规矩矩行了礼才离开。
  乌柳实在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主子,这不就是白白便宜了贵妃娘娘吗?”
  常慧蜷着手指对着她脑门敲了一记,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又没打算养这孩子。”
  乌柳转念想想:“也是,主子您还年轻呢。”
  “回屋去吧。”常慧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就算她想抚养孩子,也肯定不会抚养乌雅常在的儿子,不出意外,这位阿哥应该就是未来的雍正了。
  蝴蝶效应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知道,这本身就存在着不可预测的变数,改变了其中一个环节,那么后面所有的环节都将重新洗牌,亦或者,归于原点。
  抛开这些,她已经有纯禧,把纯禧好好养大就算是人生添上一笔圆满了,皇子总是会免不了卷入争斗中。
  乌雅常在这件事其实也不难调查,她身为妃嫔不好动作,那身边还有个现成的贴身宫女呢。
  这宫女原本去了慎刑司还嘴硬,端的是忠心耿耿,可到了慈宁宫不过一个时辰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乌雅常在确实是吃了药才早产的,这药还是她亲自服用的,和常慧全然无关。
  宫女又说,自从自己主子承宠后,佟贵妃便日日折磨羞辱于她,还起了去母留子的心思,乌雅常在日日担惊受怕,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举动。
  佟佳贵妃收到消息时险些没一口血呕出去,也顾不上看孩子,连忙去请罪自证清白,她之前确实找了不少理由对乌雅尝下略施惩处,可这去母留子真就是一口大黑锅扣在了自己头上。
  就算她曾生过那么一丁点小心思,可也没将想法投入到实践中去啊!
  这事审来查去,第二日就有了结果,贵妃因为御下不严被罚俸半年,还要抄写宫规五日。
  而乌雅常在则是看在她生育皇子的份上,功过相互抵了些,以蔑视宫规、以下犯上的罪名被太皇太后下旨撤了贵人待遇,降为答应,移去永和宫侧殿并且罚俸禄三年。
  敬事房一年内都不允许上乌雅答应的牌子,而那位替她带药的膳房太监因为私藏药物被杖毙了。
  张庶妃吃过早膳就过来凑热闹,说起这事还嘲笑道:“据说原本旨意是让她回承乾宫,但是贵妃娘娘不允,去求了皇上把她送去永和宫,等一年过去,皇上怕是都难想起她了。”
  常慧抿唇笑道:“谁知道呢。”
  这乌雅答应可不像王贵人,会在一个地方连着栽好几次跟头。
  张庶妃伸着脑袋往殿外望了望,说:“这会儿也该有人来了吧?”
  常慧狡黠笑道:“咱们瞧瞧去不就知晓了。”
  纯禧仰头饶有兴趣道:“母妃,纯禧也想看。”
  常慧挥挥手:“走,一块儿去。”
  乌雅答应已经过了生产危险期,现在挪动也没问题,只是多少会遭点罪。
  那些嬷嬷只听太皇太后的命令,可不管她遭罪不遭罪,全程表情都没变一下。
  乌雅答应现在份位低,根本没有坐轿辇的资格,就只能被人用担架抬着,身上搭着锦被。
  她两手藏在锦被中,手指紧紧勾缠在一起,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了厢房,刺目的太阳光打在脸上,她被晃得眯了眯眼,等再次睁开时,担架突然停下来,停在了身材高挑的和妃面前,在她旁边还有位长相清秀的地位妃嫔,贴身宫女、嬷嬷、年幼的纯禧格格……
  “汪汪汪!”奶糕从常慧裙边钻出来,对着乌雅答应的担架呲牙吠鸣。
  乌雅答应脸被吓得煞白,还没待她出声,纯禧就蹲下去摸了摸它脑袋,奶声奶气道:“奶糕要做个好狗,不可以随便咬人。”
  奶糕用脑袋蹭蹭她手心:“嗷呜!”
  “嗤!”张庶妃没忍住笑出了声,用帕子掩着嘴角暗讽道:“大格格,这狗不会咬人可不叫狗,不过呢,不会随意发疯咬人的叫好狗,反之会发疯见人就咬的,那叫畜生才对。”
  常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新柔平日真的是好脾气,这么明显的刺人她还是头一回见。
  乌雅答应手上一使劲,就感觉到下面传来痛感,偏偏这时常慧还给她补了一刀子。
  “乌答应,本宫祝你得偿所愿,步步高升。”
  常慧这句用的汉话,她面上没有丝毫的嘲讽,反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从乌雅答应这个视角,像是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乌雅答应本就情绪不稳,这下直接两眼一翻当场晕过去了。
  常慧满脸茫然:喵喵喵?她这话杀伤力有这么大吗?
  那指挥人抬担架的嬷嬷上前,脸上笑得堆起褶子,一开口就是标准的蒙语:“娘娘,主子让奴婢带句话给您:‘此事你受了委屈,且耐心等待观后效,自然该偿的偿,罚的罚’。”
  这就是有补偿的意思了,常慧点头笑道:“本宫知晓了,麻烦嬷嬷替本宫传达一声,明日得空了便亲自去慈宁宫向老祖宗道谢。”
  嬷嬷应道:“是,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她抬手挥了挥,那些粗使嬷嬷就抬着担架往外走。
  这惩罚看似不严重,实际上对目前的乌雅答应来讲,算得上是致命打击了。
  原本板上钉钉的贵人变成最低等的答应,就算现在怀孕了,也不可能从答应连跳几级到嫔位,那生下来的孩子依旧不能亲自抚养。
  罚俸三年,她一个答应本就没多少份例,御膳房又惯会捧高踩低,这日子定然会难过。
  但这些都与常慧无关,她先前见这人有多远躲避多远,并不是怕她,而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自己撞上来了,她也没必要忍让。
  张庶妃担忧地望着她,说:“娘娘莫要生气了,恶人自有天收,像她这种连自己孩子都能狠下心的,阎王爷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我没生气呢。”常慧说着揽住她,笑笑道:“我只是在好奇,我们新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张庶妃听完翻译后红着脸道:“让娘娘见笑了。”
  其实她心里有些紧张,她鲜少这般说人,也不知道娘娘会不会觉得她尖酸刻薄,实在是这乌雅氏也太惹人厌恶了些。
  常慧并不觉得她尖酸,还高兴地拉着她手说:“你这样挺好的,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新柔平日里性子真的太温和了,这般性子在这宫里可不行,容易让人欺负,她既然会怼人,那说明还是有脾性的。
  张庶妃莞尔一笑:“娘娘才是最好的。”
  纯禧也跟着凑热闹,嚷嚷道:“母妃是最好看的!”
  常慧美目一斜,“你们这一人一句,都快夸得我不辨南北了。”
  纯禧趁热打铁,伸手抱着她手,眨巴眨巴眼说:“那母妃今天咱们吃烤羊排吗?”
  常慧当即拍案定下,“吃!咱们今天就弄个烤全羊!”
 
 
第三十九章 清闲
  康熙十七年四月廿七。
  常慧盘腿坐在罗汉床上, 两条手臂搭在小桌上方,手腕随意地垂着,脸贴着桌面发出了今日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叹息。
  “唉。”
  一旁侍候的乌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妥协告饶:“主子, 要不您放下来由奴婢做吧。”
  常慧倏地一下支棱起身,飞速将腿边的针线笸箩递交给她, 生怕她拒绝:“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乌柳看着针线笸箩,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虽然知道主子不爱做绣活,可这整整一上午过去了,竟然就绣了个“寿”字。
  至于绣得如何,她也实在难以作出评判。
  将负担扔出去,常慧总算是一身轻松了,抬手伸了个懒腰跳下罗汉床活动活动筋骨,“可累死我了。”
  过几日就是万寿节, 宫里宫外上上下下都在准备贺礼, 身为宫廷版上班族一枚,常慧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即便她没有争宠的心思,可怎么也得做个表面功夫意思意思。
  乌柳和锦刺身为她的左膀右臂,第一时间就替她出了主意, 康熙身为一国之君,什么珍贵物件没见过, 这贺礼最要紧的是心意和新颖。
  常慧总不能明晃晃的告诉两人说:你主子我不爱皇帝只爱吃喝玩乐。
  最后就只能退而其次在抄写佛经和做贴身小物件中挑一个。
  这抄写佛经太费时费力,做贴身小物件又是常慧的短板, 最后乌柳商量着再退一步,让她亲手绣一个荷包,不锈复杂的图案, 只绣云纹和满、蒙、汗三语的寿字即可。
  事实证明,常慧连寿字和云纹都绣不出来,两腿盘着坐在那儿对她来将就是一种巨大折磨。
  等她活动完腿脚,兴冲冲地问:“纯禧在做什么?我找她玩会儿去。”
  乌柳拿着针熟练地穿针引线,回道:“格格这会儿在读书呢。”
  常慧想起来了,之前康熙让人送来的那两个嬷嬷虽然被她下令暂且免了纯禧的刺绣,可其他基础的书和蒙语还是得学,每日比她都要忙些。
  她突然有了一种,崽崽长大离家艰苦奋斗,自己在家寂寞无聊的空巢老人之感。
  “那我去西侧殿找新柔打叶子牌去。”常慧果断施行计划B。
  乌柳无情地打破她念想:“奴婢听春竹说,张小主最近忙着裁制衣裳,怕是也抽不出时间。”
  “裁制衣裳?”常慧蹙着眉头,有些不确定地问:“给皇上裁制?”
  乌柳回道:“春竹没多言,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八成是给皇上裁制贺礼吧?”
  常慧撇撇嘴,闷闷不乐道:“新柔还没给我裁制过衣裳呢。”
  康师傅那个喜新厌旧的大渣男算什么!
  “主子要是喜欢,可以让张小主做就是,张小主定然不会拒绝主子的。”
  “不必。”听着这个提议,常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就是替新柔觉得不值,哪能真让人劳神费心替自己裁制衣裳。
  常慧顺手捻了块干果吃,含糊道:“之前扎的风筝搁在那儿了?正好闲着,拿出来我添些图样上去。”
  “奴婢替主子搁在小书房的书架隔层上了,这就去取来。”乌柳说着就要放下手上笸箩朝着小书房去。
  常慧伸手把她摁回去,“既然在小书房,那我自己去拿就是。”
  那风筝是前两天同纯禧和新柔一块儿扎的,就差上图案了,这个她在行。
  宫里的风筝都是以有吉祥寓意的图案为主,比如什么福寿双全,锦鲤喜鹊之类的,常慧先从一堆风筝中挑出自己扎的胖鲤鱼,从书架上拿出颜料调好颜色给胖鲤鱼上色。
  等上完几只风筝的颜色,常慧又把它们摆到窗台边晾干,最后才去洗了洗手,拿起先前看的医书继续看。
  这本医书是刘御医拿给乌柳,最后转递到她手上的,不是什么常见的《黄帝内经》和《伤寒杂病论》,而是一本偏杂书,里面收录的多是些和养颜以及食物功效忌讳等相关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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